☆、第三件事 (1)
一听他这话, 乔星心情就愉悦了许多,把脸凑近他的耳边。 飞快地亲了一下他的侧脸,随即感觉到搂住自己腿的手一僵, 她有些不好意思,却还要故作镇定:“看你这么听话,这是老大给你的奖励。” 他闷笑了声,就在乔星以为他不会说话的时候,忽然听到他的声音:“那我要再说点什么, 老大是不是要奖励陪我睡一觉?” 猝不及防被撩的乔星:一时竟无言以对。 她咳了一声:“怎么能这么庸俗呢?” “睡觉很庸俗?” 她怒了:“能不能不提睡觉的事?” 她也是一个看过小黄书的人, 一提睡觉容易想歪的。 “那不提睡觉提什么什么?” “你脑袋里除了睡觉就没有别的了吗?” “有啊。” “什么?” “你啊。” 她脸红:“不要再撩我了!” “不过现在还有第三件事了?” 她成功被好奇心引诱,问道:“什么?” 他闷笑一声:“真的要听。” “要啊,你不要说到一又不说了,这种人最讨厌了。” “睡觉,你,再加上今天这件, 睡你。” 他说得不怎么通透,乔星脑袋又因为他刚才的话有些迷糊, 反应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她啊了一声,把脸埋在他的肩窝里, 脸上已经是通红一片, 她狠狠咬了一口他的脖子, 威胁道:“闭嘴!” 易深现在不只是手僵住了,甚至在她咬上他那一刻,他身体都抖了一下。良久后, 他声音有种压抑后的低沉:“乔星,别惹火。” 本来是很严肃的,但乔星忍不住笑了,边笑边说:“你下一句是不是要说,哦!小妖精,你别玩火!”这是霸道总裁小说中的经典语录,作为被小说毒害多年的乔星自然而然脱口而出。 易深倒笑了,只是笑声里分明有咬牙切齿的味道:“你可以试试。”说话间,还掐了一把她的臀。 乔星整个人都愣住了,似乎连痛觉都姗姗来迟,三秒之后,屁股上隐隐传来的疼痛告诉她,易深打了她! 她脸上倏地染上一层绯红,被他掐过的地方**辣,也不疼,但是她现在很想把易深给掐死。 “mmp!你放我下去!” “不许骂脏话。”他眉微蹙,又不轻不重地掐了她一把。 “啊!麻辣鸡!你放我下去!你平时说脏话的时候我说你什么了吗?你管我这么多!麻辣鸡!易深你个麻辣鸡!!!” 他顿住了脚步:“你再骂一句今晚别想回去了。” 十分会看脸色的乔星顿时消了声,弱弱地趴在他的肩上,轻柔的呼吸。 易深冷笑了一下,终于迈开脚步。 乔星心里默默地骂人:麻辣鸡!易深那个死麻辣鸡!居然威胁她,而她更悲催,就被他威胁到了,作为他的老大,但却被他压了一头。 那只麻辣鸡最后把她送到了小区门口:“以后不许说脏话。” 比较弱势的乔星十分乖巧地说了声好。 易深摸了摸她的头,走了。 乔星在他身后做了个鬼脸,滚他.妈.的麻辣鸡,她就要说脏话! 但是回到家就真的一句脏话都不能冒,她把自己的一诊试卷整整齐齐放好,又回想了一下郭泽仪对自己鼓励的话,最后从房间出去,坐在乔奶奶身边。 把试卷递给乔奶奶:“奶奶,你看这是我这次考试的成绩。” 乔奶奶也是读过的书的,不过只有中学文化,再加上老了,眼神不行,只能看清楚卷子左上角的红色成绩。脸上露出个和蔼的笑来:“乔乔这次考得真好。” 乔星虚心地说:“老师说我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呢。”又忍不住一般,“但是老师都夸我这次进步很大呢,要是一直保持着这个成绩,高考去一个一本不是问题。” 乔奶奶拉住乔星的手,感叹道:“你当时刚出生时才这么小一个娃娃,一不留神就这么大了,奶奶也就放心了。” 乔星最受不得这类的话,眼睛有些酸胀:“奶奶,我们别说这个了。” 乔奶奶依她所言,开始说起乔星小时候的趣事。 五岁以前的记忆,乔星大多记不清楚,此时从奶奶口中说出,她只感觉岁月如梭。 她握着奶奶的手,奶奶的手已经不像年轻时一样饱满,现在更像是枯老的枝桠,上面好像只包裹这一层皮,手背上经脉凸显。 奶奶自从出车祸后便越来越瘦。 乔父周末双休,他工作上的事业忙完了,最近比较空闲,在家陪乔奶奶的时间也比较多,关于以前争吵的事,父女两人都很有默契没去提,从表面上看起来,他们似乎已经和好。 乔奶奶最乐意看到这一幕,还对乔星说:“以后你和你爸爸要好好相处。” 乔星乖巧地答应了,现在只要是奶奶说过的话,她没有不答应了。 一切看起来都在慢慢变好,她的成绩在慢慢上升,如果保持的话,会去一个不错的大学。 奶奶的身体看起来也在慢慢好转,她精神好了许多,这接连几天都是好天气,总让人心情也愉快一些。 和父亲的关系也慢慢和谐,虽然不能和正常的家庭相比,但比以前父女两总是产生矛盾要好许多。 乔星望着窗外暖色的阳光,想,这样真好啊,不知道奶奶的身体什么时候能够好起来。 周末总是愉快又短暂的,要去学校的时候,奶奶一反常态地告诉乔星,如果她不再了,让乔星一定不要因此影响自己的学习。 对于此类的话,乔星听都不敢听的,但是在奶奶期望的目光中,她只能沉重地点了点头。 握住奶奶的手:“奶奶,你会长命百岁的,你还要看着我长大呢。” 在学校那一周,乔星都是心神不宁的,天气越来越冷,她住在寝室,偶尔晚上醒来时,会忽然想到在家里的奶奶,奶奶会不会感到冷啊。 南方的家庭冬天几乎没有暖气,奶奶睡的是电热毯。 她想回一次家,但总去找班主任签假条也不好,隔壁班主任那个唐老师实在是太烦了,虽然五班这次考的比他们班好,唐老师阴阳怪气对郭老师说,“你们五班可要继续保持这个水准啊。” 当时乔星听了别提多解气,要是他们班这次考得不怎样,唐老师可不得把泄露月考题的事强加到郭老师身上吗? 看到她多次去办公室开请假条又说,“现在都高三了,我们班可没有这么多请假的,学生还是要以学业为重啊。” 乔星真是烦透了,但是她知道自己请假得太过频繁了,甚至连五班的一些学生都有意见。 她忽然好想易深,但易深这一周都不在学校,他早跟她说过要去参加一个什么比赛,这一周都不会来学校。 乔星纠结了一会,还是决定去找郭泽仪请假。 得知她的来意,郭泽仪语重心长的说:“老师知道你奶奶生病了,但是你现在已经高三了,学习是最重要的。老师也没说不给你假条,只是希望你把重心放在学习上。” 最后郭泽仪还是给了她假条,乔星心里特别不是滋味,每个人都说她这时最重要的事是学习,但在她心中最重要的事是奶奶的身体。 她努力学习很大一部分原因也不过是想让奶奶开心罢了。 乔星忽然回家,家里面没有一个人在,她有些慌,忙打了乔父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她听见乔父有些气喘吁吁的声音:“乔乔,你怎么打电话来了?” “我回家了,奶奶没在家,她去哪了?”她忙问,心中总有不好的预感。 “哦,没事,她今天出去晒太阳去了,不在小区旁边那个公园。”乔父说了另一个地点,离这还有点距离。 乔星觉得很奇怪:“奶奶怎么去那么远的地方?” “她说看厌了小区下面那个公园,今天让保姆带着去远了点。” 乔父说的话听起来也有几分道理,乔星总觉得有点不对,但就是一时想不出来。 “那爸你现在在哪呢?” “还在公司。” 又说了两句之后,乔星挂下电话,觉得有些奇怪,乔父在公司,可他们公司那是在闹市区,怎么会这么安静呢? 她揉了揉自己短发,不再去想这个问题,只是觉得有些难过,好不容易请一次假回家就是想看看奶奶,但是奶奶却不在家。 她也没了待在家的心思,又马上回了学校。 那一天乔星都过得心神不宁,上课都没什么心思听课。 好不容易捱到了晚自习下课,她急匆匆回了寝室,但坐在自己床上又不知道该干些什么。 叶知看她这个奇怪的表现,问她:“你今天不大对啊。” “我心里很慌,叶知,我怕我奶奶出事了。” 她话音刚落,手机铃声便响起,乔星手都有些颤抖,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怕。 是乔父的电话,她拿起手机,声音僵硬:“爸。” 乔父声音急促紧张,乔星只听了两句话,手机便从手中滑落掉在床上,她整个人都是懵的。 叶知担心地推了推她的手臂:“乔星,你怎么了?” 她好像终于迟迟反应过来,声音里带上哭腔:“我要出去,我奶奶在医院。” 脑海中回荡着乔父那两句话:“乔乔,你奶奶现在在医院,你赶紧出来,我在校门口接你。” ☆、我来晚了 自从那晚出去之后, 乔星便一直没回来。那天恰好是周四,周五上课时班主任在班上只说了乔星请假,让纪律委员记录一下, 以防执勤老师查人。 叶知却如论如何也放不下心来,她想起那晚乔星张皇的神色,急冲冲地跑出去。她连问乔星几句话,乔星她都没回答,乔奶奶不会真出什么事。 叶知担心了一天, 打乔星电话也没打通, 那晚她去乔星家找人也没找到她,乔星家大门紧锁。 而易深这一周都没在学校,她又没有易深电话,十分着急却毫无办法。 周一时乔星也没来学校,叶知到教室时看到易深已经趴在他桌子上了,他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眼下有着淡淡的乌黑,应该是没睡好的缘故。 叶知纠结了好久, 要不要和易深说乔星的事呢? 一不留神,她就多看了易深几眼, 而她这一系列的动作都被梁嘉扬看在眼中。 梁嘉扬顿时觉得有点不妙, 又一次, 他抓住了叶知看向易深欲说还休的眼神。 他脸色大变,心中想的是,无论发生了什么, 反正都不是叶知的错。 那、就只可能是易深了…… 他咳了一声,推了推正睡得安稳的易深,易深眉头皱起,半晌之后半直起头来,眯着眼看他,语气不大好:“有事?” 梁嘉扬顿时就有点怂,但是不能怂,他自己给自己壮胆,语气是故作的凶狠:“叶知找你有事!” 易深的脸色好了些,叶知是乔星的好朋友,当然不能像对待梁嘉扬这样一个糙汉一样,语气柔和了点,抬眼便对上叶知的目光:“你有什么事吗?” 叶知深吸了一口气:“乔星她有找过你吗?” 易深直起了腰,眼神也清明了些:“她有什么事吗?” 到这种地步也没什么该不该说的了,叶知一点没纠结,直白地说:“上周四乔星接了一个电话就离开了学校,她说她奶奶出事了。” 易深顿时毫无睡意,即使这周他都没怎么睡过觉。赛程要求必须上交手机,他也就没来得及联系乔星,而昨晚回家已经太晚了,又担心打扰她睡觉。 今天这么早来学校也不过是想早点见到她而已,却没想到他错过了这么重要的一件事。 不应该赌气去参加这次的比赛,他应该陪在乔星身边的。 “我出去一躺。”说着他就站起身拉开凳子准备出去了。 梁嘉扬忙拦住他:“待会纪律委员查人怎么办?” “我和班主任请假。” 撂下这句话,他就飞快跑了出去,转眼人就不见踪影。 梁嘉扬目瞪口呆,果然人和人是不一样的,他可不敢说出去就出去。 去乔星家的路上,易深心里又急又气。气自己没有及时陪在她身边,乔奶奶对乔星很重要,他早就知道,如果乔奶奶真的出什么事了,乔星该怎么办。 这时只能不停拨打乔星的电话,电话那头冷冰冰的女声只提示关机,越是靠近乔星的家,他心中越是不安。 最后他拨打了乔父的手机,乔父是知道他和乔星的关系,当时也交换了联系方式,此时他心中难免有点紧张,少见的紧张。 手机铃声刚响,他便隐约听见了一阵哀乐,从乔星家小区的方向传来,顿时握住手机的手一僵,电话里传来乔父有些疲倦的声音:“是易深吗?乔星奶奶去世了,她现在在家。” 易深不知道自己怎么跑上的楼,他的手都有些颤抖,他抹了一把自己的脸。 只想着,乔星会不会哭啊,她该多伤心,乔奶奶上次出车祸时,她已经哭得不可抑止。 她看似坚强,但内里比谁都脆弱,而他偏偏要为了一时意气之争去参加什么比赛,拿回奖又怎么样,乔星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却不在她身边。 离她家越近,越能听到哀乐传来。 他站在门口,乔星家的门大打开,屋里站着一些人,一一给灵堂上放着的乔奶奶照片上香。 乔奶奶的遗体已经火化,现在不过只留着一张照片,屋子里满是灰白的颜色,易深站在门口许久,却始终没看到乔星的身影。 最后还是乔父发现了他,招呼他进来:“乔星在房间里。” 易深却挪不开步子,第一次对一个地方产生某种类似于胆怯的心理,他给乔奶奶上了一炷香,照片上乔奶奶笑得和蔼。 他想起他第一次来乔星家的时候,乔奶奶热情招呼他的样子,生命无常,现在想起恍如昨天,但乔奶奶已经去世了。 乔星的房门虚掩着,他站着门口一时没了动作,犹豫许久才推开,便看到乔星侧躺在床上,脸朝着里面,看不清楚表情。 但是当他推开门那刹那,她似乎身影微动。 易深一语未发,就坐在她床边。良久之后,轻声开口:“乔星,你醒了吗?” 她不回答他的话,仍旧保持着那个姿势,动也不动。 但易深知道,她是醒着的。 “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她肩膀微微耸动,却仍旧没说话,乔星都不敢去回忆自己那几天是怎么过来的。 当天晚上,乔父接她去医院,她才知道原来奶奶一大早就被送去了医院,原来她心里不好的预感是真的,但是乔奶奶不想耽搁她的学习,于是便让乔父瞒住她。 只是没想到乔奶奶的病来势汹汹,一场车祸不过是个□□,原来乔奶奶的身体就不算太好,人老了这是没有办法的事。 乔星当时赶去医院的时候,乔奶奶已经快不行了,她见到了奶奶最后一面,那个抚养她长大的老人最后一句话便是让她以后要好好生活,好好学习。 乔星以前听说,一个人去世之后,天上便会多一颗星,她那两天晚上便常常这样坐在窗边看着天上,但是那两晚天空漆黑,无月也无星,她连个念想都没有了。 奶奶在世的时候,她偶尔也会嫌烦奶奶的唠叨,现在她好想再听听奶奶的声音,只一句也好。 人去世了是什么意思?世界上再没有这个人了,以前的感情都无处安放,她有好多话想和奶奶说,但是都说不出口了,默默憋回心里。 她那时好想找个人来依靠,她一直以为自己足够坚强,经历了父母离婚的事,应该没什么再能打倒她。 但去世的那是她奶奶啊,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出现的人,抚养她长大,给了她所有的感情,填补了那些亲情缺失的空白。 她不能向乔父说,乔父也很伤心,她不想再给他增添的负担,她拼命地想易深,她打过他的电话,但那头只传来冷漠的关机提示。 易深现在回来了,她应该很高兴才对,可是没有,她更埋怨他。乔星知道自己这样不应该,可是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人对于自己最亲的人总是有更多的苛责。 乔星感觉他的手放在自己头上,轻柔抚摸,他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温柔,轻声道歉,说不应该这么迟才回来。 她鼻子里又是一阵酸涩,好不容易才勉强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他一句话就让她全军溃败。 “我讨厌你。”她把头埋在枕头里,这几天哭的次数太多,她觉得枕头都有了隐隐的湿意。 那人也随她弯下腰,乔星感觉到自己的床微微一震,他似乎半躺了下来,手微微圈住她的肩膀,身体一侧也传来暖意。 “对不起,乔星,我来晚了。” 他声音低沉,里面夹杂着浓浓的歉意,乔星的眼泪根本止不住,奶奶走之前说过要她以后好好生活,可她这几天一点也没有好好生活,她变得脆弱又敏感。 “我、我讨厌你。”她声音哽咽,半晌才完整地说出一句话。 易深只觉得心里被重物敲打一般,传来沉闷又剧烈的疼意,他搂住她肩的手在微微颤抖,不过不见她一个星期,她瘦了好多,他都能感觉到她肩上咯人的骨头。 那一刻,易深恨不得自己能够承受她身上心里所有的难受。可他这时显得那么无能为力,只能不停地向她道歉。 她小声哭了许久,那些泪落在枕头上,易深伸过一只手放在她脸侧,只觉得那些泪水落在他手心滚烫,烙下一个个痕迹,他想他永远也无法忘记这一天。 他喜欢到极点的女生在他怀中哭,但他束手无策。仿佛上天都在耻笑他,你以前恣意嚣张,自视甚高,但总有你无法掌握的事。 自从乔星出现在他生命中出现了无数无法掌握的事。 她终于止住了哭泣,声音沙哑:“不怪你。” 不怪易深,他没有义务一定要陪着她的,而且他不在学校。他现在能来她就应该庆幸的,不能怪他的。 她最开始的责怪不过是想为自己糟糕的情绪找一个发泄口,她知道自己很不讲道理,这样对易深很不公平。 易深把头埋在她的颈窝,侧拥着她,唇抵住她的脖子,声音显得有些含糊:“是我不好,你应该怪我的。” 他不该为了一时意气之争,去参加那个什么比赛的,什么事能比得过乔星呢,没有事比得过她。 ☆、十分依赖 乔奶奶去世五天后, 乔星回了学校,叶知看到她的第一眼,就红了眼眶, 给了她一个拥抱:“乔星,你别伤心了,你还有我们呢。” 叶知得知了乔奶奶去世的消息之后,心中便十分担心乔星,此刻乔星来到学校, 她看到看到瘦了一圈的模样, 更是止不住心疼。短短几天,她就瘦了那么多。 叶知想起乔星回家前两天,她们还说要减肥,两人还说要比谁瘦得快。谁曾想过乔星赢得如此迅速,但这样的结果没人希望看到。 乔星拍了拍她抱住自己的手臂,声音平静:“我没事的, 我还要好好学习呢。” 乔星说的好好学习是真,因为自那以后她就疯了一般学习, 没有任何时间观念,甚至日夜不分。 叶知和她住在同一个寝室, 每每劝她, 她都不为所动。 乔星还说, 乔奶奶临走之前便是让她好好学习,她不能辜负奶奶的遗愿。 乔星还是以前那个倔强的乔星,谁都劝不动她, 只有易深的话,她会听两句。 但易深也是心中苦涩难当,他以前总想乔星依赖自己多一点,多喜欢他一点。 现在他宁愿乔星还是以前那个没心没肺的性格,他宁愿他们的感情不对等,他多付出一些又如何。 现在的乔星好像是溺水之人,而把他看作是唯一的浮木,她讨好他又依靠他,乖巧得不像话。像刚出生不久的猫,第一眼看到的人是他,便把他视为世界上唯一的人,心中眼中都只有他一人。 但是易深知道,乔星只是一时难以走出乔奶奶去世的阴影中。 他虽然明明白白的知道乔星现在的状况,但易深对于她却束手无策,无论他提前想了无数遍,要怎样对她说,要她好好生活,不要不吃饭也要做什么练习,不要不睡觉也要看什么书。 但她一个可怜兮兮的眼神,一个柔弱的目光就可以让他再说不出任何话。 反而是乔星柔和笑着对他说:“奶奶让我好好学习,我不可以辜负奶奶的期待的,她一定在天上看着我,我要让奶奶知道,她的孙女不会让她失望的。” 易深皱着眉:“可是奶奶一定不希望你这样不照顾自己身体。” 她眉眼低垂:“你不懂的,我只有奶奶一个亲人。” 沉默良久之后,她再次出声:“现在我就只有你了,易深,你支持一下我,行吗?” 最后那两个字,轻得像一阵风,更像是喃喃自语。 易深苦笑,他还能怎么说。 他不想看乔星这模样,说不上自暴自弃,但是和这个词给人的感觉也差不多。 “你不止有我一个,你还有你爸爸。”他不希望乔星把他视为唯一可依赖的人,这样对她很不好。 即使乔奶奶去世了,这世界上还有关心爱护她的人,还有乔父是她的亲人,她依然是那个被大家所喜欢这的乔星。 她脸色微变,语气有些嘲讽又有些无奈:“我爸爸,他早就放弃我了。” 易深再也说不出一句话,刚才乔星那句话在他心里留下不小的震撼。他也有和乔父接触,乔父应该是很关心乔星的,为什么乔星会这样说。 他想要乔星变回像以前一样,或许他可以去找一下乔父,毕竟他们都是希望乔星生活得快乐的人。 平时在学校的时候都啥没时间,他得盯着乔星,如果他不叫她去吃饭,易深觉得乔星可以一天不吃,还笑着对他说,我不饿。 易深觉得自己有种在当乔星保姆的感觉,而且还是带小孩的那种保姆,乔星不太会照顾自己,而他就承担了这个责任。 她的头发又长长了一些,易深说带她去剪头发时,她摸了摸自己的短发,问他:“你不是说更喜欢我留长发吗?” 易深想起这茬来,那是在好久以前他说过,可他也没忘记,在他说了之后,乔星就立马去把头发给剪短了,他压低声音反问:“原来你还记得啊。” 乔星似乎也想起了自己原来最喜欢和他反着干,这时略有些不好意思,跺了跺脚:“那你到底喜不喜欢。” 他摸了摸她的头发,表情温柔:“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她红了红脸,移开眼神不再看他。 易深觉得她这模样特别诱人,但好歹没忘记,乔星现在的状态和平时不一样。 如果是平时,他大概就直接吻上去了,她脸上的绯红应是世界最美的色彩。 他清了清喉咙,牵住她的手:“走,带你去剪头发。” 以前乔星和他吐槽过,她也留过长发,不过特别麻烦,洗头发梳头发都特别麻烦。 她喜欢短发,那他也会喜欢。 她脸上又有了点肉,但和以前相比还是偏瘦。 易深这阵子把她喂得很好,乔星怀疑他是把自己当猪了,不然怎么会某次都下了晚自习,他又叫她出去,他在女生寝室楼下。 她以为有什么急事,匆匆忙忙下去,就看到他手中提着的蛋糕。 “你今晚没吃饭。”他故意板起张脸。 乔星生怕他生气,忙接过他手中的蛋糕,笑着讨好他:“我忘了,马上吃。” 她就坐在他身旁,天气很冷,但他身上很热。 他下午没在学校,乔星就放放飞了自我,她是真的不想吃饭。平时易深看得她严,乔星也只能吃下去。 但是她还是挺喜欢易深这样管着她的,那让她感觉还有人关心她,像奶奶一样关心她。 但易深和奶奶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奶奶是她的亲人,不会因为其他原因离开她。而易深只是她的男朋友,未来的事还很难说,她不会去讨好奶奶,但会去讨好易深。 这世界上对她好的人那么少,她不想失去这些好意。 她舀了一勺蛋糕放进嘴里,蛋糕的味道很好,甜丝丝的,她觉得自己心里也甜滋滋的。 “乔星,你别担心,我会一直陪着你的。”他眼神温柔,声音多情。 乔星望着他的眼睛,那里面只有她一人。 周围路灯的光映出一片黄,树叶轻轻颤动,乔星那刹那真有一种感觉,仿佛灯过树梢,时间加快,他坐在她身边,一辈子已过。 她恍惚了片刻,之后笑着说:“好呀,你要一直陪着我。” 但是她却不是很相信的,或许易深在这一刻说的话出于真心,但未来的事谁说的准。 就像她父母也会在结婚好多年后离婚,多年的感情尚经不起时间的考验,更何况他们,他们现在不过才高中,而未来还那么久。 她对男女之情这类事,便是十分悲观的。 已是隆冬时节,过不了多久就应该放寒假了,一诊已过,似乎连期末考试也不再显得那么重要。 但是这个期末考试过得是真没感觉,无他,期末考试完要补课,寒假就十天,四舍五入就跟周末差不多了。 易深提前和乔父约好见面,电话中他说的是想和乔父谈谈关于乔星的事,乔父欣然应允。 易深一直想的是,可能乔星和乔父之间有什么矛盾,解开就好了,乔星也会开心一些,她那么盼望亲情,乔父也是真的关心她。 但他还是有些紧张的,这种要去见岳父的神奇感觉让他有些发慌,但其实已经和乔父见过很多次,他也很庆幸乔父在得知自己和乔星的关系时,第一反应不是阻止。 临近年关,乔父的工作很忙,却仍然挤出时间来和易深见面。 中午放学之后,易深是陪着乔星吃了午饭才出去的。 午饭吃到一半,乔星便拿着筷子在自己餐盒里挑挑拣拣,她没吃多少,便小声的抱怨起:“我的菜一点都不好吃,吃不下。” 易深刚在打电话,还没来得及吃,闻言,抬眼看着她:“那你想吃什么?” 她狡猾一笑,用筷子指了指他的餐盒里未动的饭菜:“你的。” 虽然他们的饭菜看起来都差不多由学校食堂出品,色相不佳。但乔星就是故意的,想逗他玩,他一定要拉着她来吃食堂,她其实一点都不想来! 易深只看着她恶作剧的表情,略微挑眉:“想吃我的?” 她坚定地点点头。 刚点完头,乔星便看见自己面前的餐盒被易深拿走,然后易深的餐盒放在了她面前。 她目瞪口呆,觉得十分不可思议:“你给我了?” 易深直接用行动回答了她的话,他低头,吃了一口她餐盒里的饭。 乔星哀嚎一声,捂住脸,可她是真不想吃啊。 她手指微张开一条缝,看着易深的动作,那是她吃剩的饭的啊,易深还真是……为了让她吃饭无所不用其极啊。 那一餐,乔星迫不得已吃了一大半的饭菜,最后摸着自己圆圆的小肚子内流满面,这个冬天她又要长胖了。 吃完饭易深说自己有事要出校门一趟,乔星肚子胀得难受,只应了一声,都懒得看他一眼。 他最后又叮嘱她要记得睡午觉,不要一直写作业。 乔星觉得最近易深真是唠叨了好多啊,以前那个利落的小青年怎么变成这样了,她略有些嫌弃地摆了摆手,懒洋洋地说:“知道了。” 易深狠狠揉了一把她的头发,装作恶狠狠的模样:“还嫌弃我来了?” 她揪着他的衣袖撒娇,特别乖巧的模样:“没有哦,你有事快出去,别担心我,我会按时睡午觉的。” 易深闷笑一声,真是拿她没办法,但他就是爱死了她这副狡黠的模样。 ☆、以前故事 关于乔星小时候的事, 易深其实早已经从乔星本人口中得知一二。 但此时通过乔父的口中,再次叙述出来,他又是另一番感受。那是关于一个有苦难言的父亲的故事, 最后乔父让他先别把这些事告诉乔星。 易深却在想,为什么不可以告诉乔星,乔星一直以为乔父不关心她,她的心结也是这个。如果解开了,那乔星会变成和以前一样, 这是他从始至终的想法, 不过是希望乔星过得更好。 回了学校,这时候尚在午自习时间,冬天的校园一片静谧,耳畔风吹过,脸上有寒风带来的细微刺痛。 易深想,如果这是乔父希望的, 那他可以暂时不告诉乔星,既然乔父一直关心着乔星, 那他们迟早会和好的,世间再没有比亲情更羁绊人的东西。 到了教室却发现乔星不在, 易深有些诧异, 往常这个时候, 乔星都在写作业,高三作业多,午自习便是一个很好的时间。 叶知转过头来轻声告诉他:“刚才乔星出去了, 她说她妈来找她了。” 易深一愣,在乔父告诉他的故事里,乔母可算不好一个好角色。 手机屏幕无声亮起,是乔星的电话,但是不过两秒,又被挂掉。 他心里紧张起来,手机屏幕却再也没亮起。 易深走到教室外面的走廊上,又拨打了乔星的电话,就在他以为乔星不会接听时,忽然从电话那头传来她的声音,略带着哭音:“易深,我妈来找我了。” 一听到她这样的声音,易深就急了,忙问:“你现在在哪?” “我在学校外面。”她含含糊糊说出了自己所在的地点,喉咙里的哽咽之意忍也忍不住。 “你站在那别动,我马上来找你。” 乔星站在原地等他,仿佛在等着一盏灯,等着一束光,把她从黑暗中拉出来。 脑海里还回想着刚才乔母说过的话。 “乔乔,你奶奶去世了,你怎么也不告诉我。” “妈妈知道,你在怪我,可我毕竟是你妈妈啊,怎么会害你。” “你现在搬过来和妈妈一起住,你和你爸爸一起住也不方便。” 她冷笑:“搬过来住,再让我被欺负一次吗?” 乔母面容伤心,有些语无伦次地说道:“不是的,乔乔,你现在已经长大了,你爸爸他在你小时候就没怎么管过你,都是妈妈把你养大的啊。” 乔星听不得这样的话,她承认,在父母未离婚之前,是妈妈在带自己,可是他们离婚之后,乔母就根本没怎么管过她,她只是让她忍让,告诉她,她自己过得也不容易。 但是乔母也说得对,父亲是没怎么管过她,甚至在他和母亲离婚后,他像根本没有过她这个女儿似的。她还总是想起,小时候,乔父把她背在背上,说她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女孩。 乔母的话刺耳,但她无法反驳。乔星想,除了奶奶,没有人真心实意爱过她,父亲曾经对她不闻不问,在母亲眼中,她就是个负担。 她还记得母亲要和卢叔叔结婚时,卢叔叔的妈挺讨厌她这个拖油瓶的。 可是世界上最爱她的人已经去世了,乔母看到她激烈的反应,只好黯然离开了,但是乔星坐在那却挪开不了脚步,她拿出手机,翻看着手机联系人,最后恍惚点到了易深的电话,还没反应过来,电话便打通了,她忙挂掉。 她不应该再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的,如果没有人喜欢她,她应该更喜欢自己,才不会让自己显得这么可怜。 手机铃声很快响起,是刚才她误拨通的电话。 乔星看着手机屏幕上闪烁的易深两个字,一时没有任何动作,她可以让自己不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但当这个希望主动来找她时,她却无法拒之门外。 挂下电话时,她脸上有了点笑容,就坐在原地等他来,就像在等凛冬里的第一片雪,第一场风,风雪都是她喜欢的景物,而他是她喜欢的人。 易深到时,乔星的情绪已经好了很多,她擅长于伪装自己,这似乎已经成了一种习惯。 甚至她都想好要和易深说什么了,但当易深真正出现的时候,她却一句话说说不出。 他站在书店门口,还在微微喘息,应该是跑过来的,他的眉微微皱起,一眼便看到她,直直向她走过来。 乔星忙站起来,乔母走的时候,把账给结了,她直接和易深一起出去的。 还有半个小时上课,乔星却一点不想回学校,自从奶奶去世后,她一向是最爱待在学校的,这是她第一次不想这么早回去。 易深就走在她身边,乔星抬头望去,只看见他绷得紧紧的下颌,这个人明明很想关心刚才她发生了什么事,却可以一直忍住不问她。 她一直把自己藏于厚重的壳下,此刻也忍不住伸出柔软的脑袋,试探性地问他:“你想知道刚才我妈和我说了什么吗?” “我想知道,但是你可以不说。”顿了顿,他继续说,“乔星,我希望你可以选择对自己最好的方式。” 乔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怎么忽然有了一种易深是她长辈的感觉,好像自从奶奶去世后,易深便以一个长者的身份在宠着她。 可是,乔星想起当时刚来到他们班上的少年,意气风发又嚣张至极的模样,还有他嘴里叼着支烟,懒懒看着她的样子,实在是和现在这个总喜欢管着她,还有点爱唠叨的人扯不上半点关系。 可是,易深是因为她才变成这个样子的,她又觉得感动,怎么会有人对她这么好,他们之间除了一点男女之情,再没有别的感情羁绊。 乔星嘴角抿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刚才因为乔母的话而起的一泓悲哀,又淡了下去。 她的头仍是低着的,但声音却透露出本人上扬的情绪:“可是,我想告诉你。” 想告诉他,关于她的所有,以前的都有所保留,这次她想告诉他全部的故事。 小时候乔星生活得很幸福,父亲和母亲都很喜欢她,虽然她觉得父亲不时常在家,但妈妈告诉她,爸爸是为了挣钱养家,才没有时时刻刻在家。 但小时候的乔星还是最喜欢爸爸的,虽然很多人喜欢问她,你更喜欢爸爸还是妈妈,她都说一样喜欢,但心里的天枰早已偏向了爸爸那一边。 爸爸每次回家都会给她带好多礼物,带她出去玩,还会给她做好吃的零食。 这样的生活一直持续到了她七岁那年,父母忽然离婚,之前根本没有丝毫预兆。而她跟着妈妈一起生活,最开始的一年中,妈妈总对她说,是父亲不要她了。 母亲一向是个温柔的女人,可能由于太过温柔,就有些懦弱,虽然父亲会给她生活费,却从没来看过她,她好想父亲啊。 一开始,乔星并不相信妈妈的话,不相信爸爸不要自己了,但一年足够让人相信妈妈的话。 她八岁的时候,母亲再婚了,仿佛对父亲终于失去了所有的期望,她嫁给了一个和乔父完全不同的人。卢叔叔也是好人,但卢叔叔家里人太多了,卢奶奶不喜欢她这个拖油瓶,连带着卢奶奶的外孙女也欺负她。 时隔久远,她已经记不太清那个女生的名字,只记得大家都喜欢叫她“瑶瑶。” 瑶瑶比她大三岁,在她去到卢家之后便时常被她欺负,乔母和卢叔叔要出去工作,家里面只有卢奶奶一个大人,但卢奶奶经常视而不见。 那时候乔星胆子也小,乔母和她说过太多次,她能和卢叔叔结婚是她的福分,她一个女人养不活一个孩子的。 乔星也不太懂这些,只知道母亲说了不能和卢叔叔的家人发生矛盾,她就默默忍受着。两年的时间,她便从以前那个天真活泼的乔星变成了一个胆小怕事的人。 后面父亲终于接她回家,但不过是因为母亲又怀孕了,母亲不要她了,卢家家庭情况不好,抚养不起两个孩子。 但乔星知道,这些不过是借口,只是她妈妈不要她了。 但她应该感谢乔父的,如果不是后面乔父把她接回乔家,她恐怕现在都不在七中读。或许像瑶瑶一样成绩很差,没有考上高中,早早出去打工,不过刚成年便结婚。 一年前她偶然遇上瑶瑶,她满面风霜,怀里抱着个孩子,听说和别人结婚了,但因为还没到法定结婚年龄,连结婚证都没有领。 她以前想过要怎么报复瑶瑶,但看到她这副模样,又觉得其实上天已经给了她最坏的惩罚。 所以的故事到这里终结,她勉强对着易深笑了一下:“其实我的故事很乏善可陈,不过现在想起来,觉得自己有一点可怜。” 话音刚落,她便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易深的声音闷闷的,头埋在她的颈窝。 “以后不会有这样的事了。” 她笑:“当然不会有了,我已经长大了,没有人要我,我也可以自己养活自己。” “我要你。” 乔父和乔星说的那么多不一样,但相同的是,乔星小时候都过得那么不快乐,他以后要对她更好才行。 ☆、难以释怀 最近易深好像总对她说类似的话, 什么一直陪着她啊,只要她啊。 要放以前,乔星肯定想不到原来易深说起情话来一套一套的。 其实她现在已经没有太伤心, 事情过去了好多年,而今再说一遍,叙述给易深听,那些事情好像终于被她放下,她一直让自己不在意, 但那些事情就像个私密的创口, 被她掩埋在阴暗处,不见天日,伤口便越来越腐烂。 如今把它敞开在阳光下,乔星相信,它会慢慢变好。 嘴角漾起一丝微笑,她以一种开玩笑的语气说:“还说什么陪着我, 奶奶去世的时候你都没有陪我。” 这算是她心里小小的一个疙瘩,她最伤心的时候易深不在, 乔星也知道或许是自己要求太高,没有人有义务时时刻刻陪着她, 但那人是易深, 她喜欢的人, 于是不合理的要求也就这么出现了。 易深的表情有片刻的不自在:“你真的要听。” 她坚定地点点头。 但是易深说完,乔星却忍不住就笑了出来:“你怎么这么幼稚?” 他脸上表情不太好看。 乔星忍住笑,拍了拍他的肩:“没事, 我原谅你了。不过以后你别听梁嘉扬瞎说,他知道个屁。” 什么叫她当时和林江隐在一起,是因为林江隐获得了某次物理比赛的全国性二等奖,那根本就是纯属巧合好吗? 所以这是易深要去参加那个比赛的原因,乔星觉得这个原因真是太好笑了,简单直白,但,又让人感动。 她喜欢一个人绝不是因为他获得了哪些奖,而是因为那个人叫易深。 从一个名字开始,她便喜欢上了。 其实自打易深比赛回来之后,他便在心里给梁嘉扬记上一票了,此刻听到乔星的话,更是决定不会轻易放过梁嘉扬。 这应该是个很好的开头,乔星的状态正常了许多,只是她和乔父之间的情况却不容乐观。 由于是住校,乔星并没有多少时间在家,再加上现在高三,周末的时间也折半,乔星索性直接不回家,就住在寝室。 乔星没回家后的第三周,乔父在周六下午放学时来接乔星,当时易深刚准备回家,却看见乔星和乔父说了几句话便又转身回了学校。 她看起来精神不太好,也没有发现站在树旁的他,直直的往寝室方向走去。 易深心头一震,他每周都会送乔星回家,她看起来没有丝毫的不接受,她每次都让他送到小区楼下便让他回去,而他也从没有想过,乔星是否有真的回家。 乔父坐在车里,车窗半摇下来,他的脸上有些疲倦的神色。 易深走近试探性地问他:“伯父,乔星已经很久没回去了吗?” 乔父点点头:“已经有大半个月了,我知道她心里对我还有怨恨,我也不想勉强她回家,她在学校还麻烦你看着点她。” 心中的猜想终于落实,易深却没有丝毫的放松,乔父告诉他所有却不让他告知乔星,他现在倒因为这个里外为难了。 那一周易深也没有回家,当他打电话给乔星的时候,乔星的声音听上去一点也不惊讶:“我知道,我在校门口看见你了。” 易深算明白了,他站在校门口时,乔星往他那边看一眼是什么意思,但她一句话都没说,他就以为她没看到。 所以她应该也看到了他去找乔父说话的场景了。 易深觉得有点尴尬:“那你能出来吗?我在女生寝室楼下。” 他坐在长椅上等着,四周风声簌簌,还有最后两周就放寒假了,天气越发冷了起来,脖子上围着乔星送的围巾 。她看他总是穿得又少,还一副我一点也不冷的模样,就送给了他一条毛绒绒的围巾。 最开始乔星送他的时候,其实是有一点调皮的心理在里面,易深平时看上去总是一副高冷的模样,但那条围巾却是白色的绒毛,看上去有一种萌的感觉。 但乔星都没想到易深围上那条围巾又是另一种气质,他本就长得好看,白色的围巾中和了偏冷的气质,看上去更加平易近人,但外貌却不折损分毫。 乔星到达寝室楼下时,看到的便是这一幕,易深低垂着眉眼,风卷起围巾上细细的绒毛,他居然透露出一两丝可怜的意味。 心中本来还是有点生气的,但是现在却无论如何都气不起来了。 她就站在他面前,一句话不说,易深和乔父有联系,她是隐约知道的,但是她却不能轻易接受,就好像她的好朋友和自己的男朋友瞒着她背地里走在一块。 易深抬起头来看她,语气有点委屈的模样:“我有点冷。” 乔星一不留神就笑出了声,看着他就穿了一件黑色卫衣的模样,十分幸灾乐祸:“活该!” 但还是陪他去男生寝室换了件衣服,最后两人坐在温暖的奶茶店里,他手中一杯香甜的红豆奶茶,易深低头喝了一口,眉头便皱起,这也太甜了。 但这是乔星给他点的,看见乔星忍不住笑的表情,他又默默吞下,就知道她最开始积极帮他点奶茶时,嘴角的笑是不怀好意的。 “你……” “我……” 两人同时开口,面面相觑。 易深:“你先说。” 乔星:“好,我先说!” 不是这个时候应该谦让一下的吗,易深想,乔星她怎么不符合套路啊。 “其实我猜得到我爸爸和你说的什么。” 易深一惊,有些不敢置信。 乔星低头喝了一口奶茶,窗外天色渐晚,冬天的街道上没有几个人,寒风飒飒,一切都显得如此萧条。 “我妈那天来找我还说了其他的事,是关于我爸的。”她朝他笑,“所以我爸的苦衷我都知道,只是我难以释怀。” 那天乔母来找她,并不仅仅说了希望她回卢家去,还说了当时她和乔父离婚之后的情况。 那时乔星还小,乔母一点都不想和乔父离婚,她不知道自己眼中一向幸福得没有任何问题的家庭,为什么会一夕之间土崩瓦解。 但乔父的态度坚决,乔母别无他法,只能通过孩子来挽回,于是她竭力争取乔星的抚养权。 那时候乔星还小,母亲对于争取孩子抚养权方面比父亲更有优势,更何况乔星跟着她的时间比较长,乔星也在她的诱导下说要跟母亲一起生活。 乔母的想法太过单纯,她以为这样乔父也不会选择和自己离婚,但是乔父的坚决出乎了所有人的的意料,即使争取不到女儿的抚养权,他也要和乔母离婚。 和乔父离婚后,乔母便带着乔星一起生活,但社会对于一个单身母亲的考验是加倍的,乔母心里依然没放弃和乔父复合的想法。 乔父要来看孩子,她拒绝了,并且提出,要看孩子可以,但要和她复婚。她以为按照乔父对乔星的关心,乔父会屈服,但是没想到乔父宁愿不来看乔星也不复婚。 她要求乔星不准去见乔父,不过也是打算着以此来威胁乔父和自己复婚。 再后来,乔母失望了,她日子过得苦,而这一切看起来都是因为乔父和自己离婚导致。 自然她也就在不知不觉之中向乔星传播了这样的想法,你父亲不要你了,他一点也不喜欢你,他从没来看过你。 后面经人介绍认识了卢显松,乔母一个人带着一个孩子实在过不下去了,很快便和卢显松结婚了。 卢显松家庭情况也不好,但是一个家庭里面有了男人,便有了依靠,乔母受够了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孩子独自生活。所以在卢家的生活即使并不好过,她也没想过离婚。 关于瑶瑶和卢家婆婆对乔星的欺负,她略知一二,可她太软弱了,她不想打破现在安稳的生活,便只能让乔星妥协。 后面又怀孕了,卢家婆婆让她把乔星送回去,说家里养不起两个孩子,她也软弱的答应了,她那时太想有一个安稳的家庭,所以甘愿为了这个付出所有。 “所以,你是不是觉得很可笑,你说我妈都这么大年纪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天真呢。”她是笑着和他说的,但眼中却是满满的苦涩。 “而我爸也这么狠心,就不来看我一眼,我知道他是有苦衷的,他不想和我妈复婚,但我是他的女儿啊。” “他说他来看过你。” 那天乔父对他说过,乔母用乔星当作物品来逼乔父和她复婚,乔父拒绝了,但他有偷偷去看过乔星,乔母从学校接乔星回家,乔星小小的脸上全是笑容。 乔父知道那样的想法很不应该有,但他就是产生了那种想法,既然乔星过得很好,那他也用过多的担心了。 那时他和乔母都还比较年轻,很多想法都不够成熟,而承受他们不够成熟的苦果的却只有乔星一人。 ☆、都喜欢她 乔星一愣, 转而笑开:“易深,我知道我爸是关心我的。” 只是他的关心太过廉价。 易深此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乔父乔母的做法他无法干涉, 更何况时隔久远,他只是不赞同,不赞同他们不负责的行为,导致乔星童年过得最不快乐。 他现在只能紧紧握住乔星的手,想说自己不会像乔父乔母他们一样, 但是话语的力量在这一刻似乎太过脆弱。 他只能想, 以后他们的时间还很多,他会让时间来一一证明。 “我会和父亲和好的,但是要多给我一些时间,好吗?”她眼神柔软,声音也是细细,就这样看着他。 易深只能点点头, 但其实他更想说,不和好也没关系, 他不在乎她的家庭状况,她需要的感情, 他会加倍给她。 但他知道, 乔星自己想要亲情, 虽然乔父以前做得不够好,但是乔星心里还是渴望亲情的。 乔星又笑:“其实我还是很开心的,爸爸他一直没忘记我。” 相比于以前乔母给她的故事版本, 现在这个好像比较暖心,至少她的亲人都是喜欢她的,虽然那种喜欢排在很多东西之后,但总比一点没有更好。 那时夜色渐浓,树叶飘落,窗外是一片凋零,奶茶店里很暖和,她喝了一口奶茶,嚼着口中的红豆对他说:“红豆真甜啊。” 易深看着她的脸,她嘴角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眼里印着奶茶店里暖色的光。 那一刻他的心怦然跳动,再一次,从脑海中传出一个念头,就是她了。 如果此生要和人携手度过,那只能是她了。 以前易深很少想过要和什么人过一生,但自从遇见乔星之后,这样的念头便不止一次出现,而今天,这样的念头分外清晰。 周末乔星依然没回家,易深就在学校陪着她,学校的食堂周末不开门,他们只好出去吃饭。 易深早早起床,站在女生寝室楼下给乔星打电话时,从电话那头传来她没睡醒的声音,易深一听就知道,她肯定还没起床。 他想起昨晚站在路灯下,对他说,今天一定要早起学习的女生,那副信誓旦旦的表情,不似作伪。 她让他一定记得打电话叫她起床,他打了,乔星当时也答应了,说马上就起床,他是信了她的邪,才觉得乔星会乖乖起床。 想起昨晚定的好几个闹钟,今天早上醒来时脑海中第一个念头就是打电话给乔星,易深真觉得自己可能中毒了,而且还被毒得不轻。 乔星说的马上是在半个小时后才姗姗来迟,她脸上一副十分抱歉的表情,讨好似的挽住他的手,开始十分真诚地道歉:“不好意思啊,我也想早起的,都是被窝的错!” 是被窝先动的手,而她只是意志不坚定。 易深看着她只是冷笑,不说话。 乔星一看他这个反应,心里就有点小小的发慌,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胸口,哄小孩一般:“乖,别生气了哦,这次是我不对。” 他拍掉她在他胸口乱摸的手,耳上染上可疑的绯红:“别乱摸!” 他本就穿得不厚,她的手还钻进他衣服里乱摸,隔着薄薄的一层衣服,她手柔软的触感格外明显。 乔星笑嘻嘻地拉住他的手:“好,你别生气了。” 易深有些无奈,他没有生气,就是想故意吓她一把,没想到最后先服输的是自己。 不过看到她现在的模样,他的心也放下一些,他宁愿乔星一辈子没心没肺,也不希望看到她伤心的样子。 *** 放寒假的时候,好像是一年中最冷的日子。 乔星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戴着粉色的耳罩,穿着厚厚的羽绒服,戴着一顶毛线帽,再围上一条毛绒绒的围巾,整个人都像只过冬的猫,只露出灵动的一双眼来。 易深就在寝室楼下等她,帮她把东西搬到校外,乔父的车就停在学校外面,七中规定是放假时家长的车一律不准进校,会造成拥堵。 乔星还有些不舍:“那我就十几天不能见你了。” 虽然知道她说这句话可能是哄他开心的,但易深还是被哄得特别开心,摸了摸她的帽子,上面有一个毛绒绒的球。 这个人怎么能这么可爱呢,让他忍不住就想把她哄回家。 “乖,想我时就打个电话,我就过来了。” 乔星也没当他说的真话,毕竟他们家距离挺远呢,但她现在睁着一双圆圆的眼睛,特别乖巧地答应他:“好。” 然后易深回到家中就一直在等她的电话,但是乔星似乎完全把他忘了一样,回家两天了,他电话就没响过。 最后是易深先忍不住了,他要去见乔星,做出这个决定前,他事先没有通知乔星。 还有四天就过年了,街道上挂着红色的灯笼,渲染了一丝热闹的氛围,看上去有些过年的意味。 开车去乔星家的路上,他一直想着见到乔星要对她说什么,这次一定不能轻易绕过她。 这天是南方难得的下雪天,虽然下的是雨夹雪,雪落在地上就化了,但树枝上还是积了一层雪白。 易深到乔星家楼下时,便看见她穿着厚厚的衣服,在那摇树枝。她帽子上已经有些湿润,但她还是玩得乐此不疲。 她戴着手套,身子离树远远的,一只手却握住树枝,使劲摇了一下,就往一旁跑,傻傻地看着树上的雪落下,脸上是单纯的笑。 还真是像个小孩啊,但他不知道怎么回事,非但没觉得她幼稚,反而觉得她特别可爱,好清纯不做作! 乔星听见笑声发现了他,脸上立刻出现了惊喜的表情,飞快地跑到他身边,捉住他的手腕,声音也是那么动听:“你怎么来了?” 原本想好的不能轻易饶过她,但是看到她这个人,听到她声音,什么便都忘了。 “你不打电话给我,我只能来找你了。”他没察觉声音里有着不小的怨气。 果然,她一听就笑了:“我本来打算今天打电话给你的。” 易深一点也不想信她,但又被她哄开心了一些,这个人啊,简直是他的命中克星。 乔星把手套脱下,手指冰凉,她直把自己冰凉的手往易深手里塞,还笑嘻嘻地说:“既然来都来了,就帮我暖暖手呗。” 易深也没拒绝,还把她手握得紧紧。 乔星翘起嘴角,拉着他的手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说:“我爸这几天对我太好了呀,每天都给我做好吃的,我就不小心忘了要给你打电话了。” 乔星这话是千真万确的真,乔父对她是真的好,仿佛要把以前的亏欠加倍偿还,乔星也来者不拒,反正她每天吃好喝好睡好,碗都不用她洗,这样的生活简直太美好了。 她给乔父打了个电话,说有同学来看她,中午就不回家吃饭了。之后就带着易深去玩,她的小学初中都带他去看,仿佛以前易深没参与过的日子,她都一一带他体验。 易深觉得今天的乔星简直乖顺得不像话,尤其是最后她送他回家时,拉着他手,低着头的模样,简直让他立刻想把她拐回家。 至此之后,乔星开始每晚固定时间给他打电话了。 除夕晚上,她的声音有些不对劲:“这是奶奶去世后我过的第一个春节,好想她啊,你不知道,原来我和奶奶一起看春晚的时候,我觉得春晚特别难看,但是今年的好像还行,可惜奶奶看不见了。” 她之后便扬高了声音,听上去开朗了一些,她说乔父做了她做喜欢的酸菜鱼,她说她其实已经原谅乔父了,但是没有告诉他,她调皮地笑了声:“总要把这个寒假过完,享受更多的福利才行啊。” 总体说来,她今晚的情绪挺正常,除了最开始那句想念奶奶的话。但易深却觉得,她一点都不开心,她说的第一句才是她的真实情绪,后面故意的开心仿佛是为了让他放下心。 挂下电话,易深看了一眼时间,这时已经晚上十一点,易家一大家人围在一起打麻将,客厅里热闹非凡。这就是易家过年的传统,他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的玩游戏,也不想去打牌。 此刻根本没多做思考,易深拿起衣服就出了门,沉迷于麻将中的易家人没有一个人发现他出去了。 从城市这边到乔星家那边挺远,但好在大年三十路上几乎没有车,他到达乔星家楼下时,城市凌晨的钟声刚好打响。 他听见一阵欢呼,天空盛开一大片烟花,他拿出手机,拨打出那个想了一路的电话号码,放在耳边。 “乔星,我在你家楼下。” ☆、取个定金 乔星接到易深电话时, 刚刚准备闭上眼准备睡觉,听到他的话之后,乔星疑心是不是自己还在梦中。 “你下来吗?我在等你。”她狠狠掐了自己一把, 不是在做梦,是易深真的来了,在举家欢度春节的日子,他从城市的另一端来到这。 乔星身上还穿着睡衣,匆匆披了件齐小腿的长羽绒服就打开房门。 客厅里一片漆黑, 她连灯都不敢打开, 乔父也刚睡不久,她怕会吵醒乔父,打开手机手电筒,没被羽绒服遮盖住的小腿有些冷,但她顾不得这些,只想快一点再快一点见到易深。 她喉咙里一片痒意, 差点抑制不住要哭出来。 她是穿着拖鞋下去的,刚洗过澡, 还穿的是凉拖,在家里一点都不觉得冷。 一出来她觉得自己蠢透了, 应该回去换双鞋, 但是她不要浪费回家的时间。 由于外面有些黑, 乔星又走得快,一不留神就撞上了一块石头,裸.露的脚立刻传来钻心的疼意, 她疼得差点蹲下.身。 明明不长的路程,今天怎么这么多灾多难啊,她看向前方,隐约看见了车的轮廓。 她慢慢朝那走去,是易深的车,她的眼泪差点忍不住,敲了敲车窗,车门应声而开。 乔星坐在副驾驶上,想都没想就扑到了他怀里,眼泪唰地流了下来。 “我刚撞到脚了,好疼。” 易深把她从他怀中推开,神色有些着急:“撞到哪了?” 她伸出脚来,借着车内不甚明亮的灯光,泪眼朦胧中,她看到被撞的脚并无异样,但她就是觉得好疼啊。 易深握住她的脚,有些生气:“你怎么穿双凉拖就下来了?” 乔星抽泣了一声,似乎是不敢置信:“你凶我?”她委屈死了,“我不是为了早点下来见到你吗?你还凶我?” 易深心疼的说不出话,把她的脚放在自己腿上,细细地看着。 乔星脸一红,就想把自己脚抽回,把脚给自己喜欢的人看,她总觉得很羞耻。 但易深的手捏得紧紧,她没抽回来,反倒被他批评了:“不是说疼吗,我看看。” 她捂住自己的脸,上面一片火辣:“不疼了,你别看了。” 她现在也顾不得生气了,她就觉得心跳得飞快,跟里面揣了一只小兔子似的。但易深就是不放手,她半躺在座椅上,盖住自己的眼,不留一条缝。 他终于松手,乔星赶紧抽回自己的脚,盘坐在座椅上,一双眼睛像某种受到惊吓的小动物,直勾勾地盯着他。 易深轻咳了一声:“冷吗?”他把空调温度又调高了一些。 乔星摇了摇头,仍然是一种小动物的眼神。 易深实在受不住被她这样注视,揉了揉她的头发:“看我干什么?” 她轻哼一声,飞快转过头,好像根本没看他一样。 外面烟花还在放,乔星看了许久,而易深看了她许久。 最后烟花放完,她转过头,神色温柔:“新年快乐呀,易深。” “新年快乐,乔星。” 乔星问他还回不回家,易深点了点头说要,毕竟是春节,一个人在外度过就有点凄惨了。 乔星心里又有点过意不去,主动窝到他怀里,声音也软软的:“你对我这么好,我都不想回家了。” 他身体一僵,片刻之后才闷闷地回答:“我也不想让你回家。” 乔星脑海中忽然出现大大的“车.震”二字,顿时窘了,好好的气氛,给她一下子给弄得色.情了,但脑中的放飞的思绪,是不受她控制的啊。 “但是你还没成年。” 车里狭小的空间气氛一下子暧昧了许多,乔星的脸红的不像话。 随即感觉到他亲了自己嘴角一下,他声音狠狠的:“先取个定金。” 但乔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