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医生说,应嵘要在监护室里观察48个小时,醒过来的话,治愈率很高,没有风险。 如果醒不过来。 医生语气顿了顿,我们就要换别的治疗方案。 李宓哑着声音,眼神彷徨:“什么方案。” 医生:“不论选择哪种方案,开颅手术肯定要做,这个手术风险大,对大脑机能损伤不可避免。” 李宓的手指别捏的发青:“我明白了。” 现在是第三天上午十二点,李宓看了眼时间,已经过去33个小时。 助理拎着东西从外面进来,见李宓还守在外面,大步上前。 “宓姐。” 李宓一天多没睡觉,精神恍恍,抬头。 “宓姐,你回去休息一下,我来守着。” 李宓捶着胀痛的腿,眼神盯着地面:“等过了48个小时我再走。” 助理明白48小时意味着什么。 没再多话,打开饭盒:“趁现在有空,吃点饭。” 李宓机械般地拿起筷子,掰开。 闷着头吃饭,味觉已经感觉不出食物的味道,只是为了不饿晕才吃饭。 她蹲着,听到一大群人的脚步声靠近。 好几个医生过来,“家属,病人有苏醒意识。” 那一刻,李宓感觉自己被神明眷顾了。 ~~ 应嵘醒来后,一直在做检查。 李宓远远地看着,松了口气,趁医生在里面做检查的功夫,她一个人坐在长椅上。 大口地吃着饭,又哭又笑。 人真的很容易满足,只要活着就好。 做完检查没多久,应嵘就被转到普通病房。 从监护室出来的时候,他轻轻地朝李宓抬了抬手,于是李宓巴巴地跟过去了。 回到普通病房后,医生也很高兴:“下面就是常规治疗,没什么大问题,家属放心。” 李宓给医生鞠了个躬,活着的希望是神明给的,但命却是医生救的。 医生拍了拍她的肩膀:“快进去看看他,他一睁眼就到处在找你。” 病房里静悄悄,偶尔有仪器发出的滴答声。 李宓欢喜地走过去,坐在应嵘的身边。 “你醒啦?”没营养的话题,但是却暴露李宓兴奋的内心。 应嵘轻轻地点了下头,他现在开口有点不舒服,但还是强撑着精神想和李宓说话。 开口,声音很难听,像锯断的木块一样干涩。 “你哭了?” 李宓摸了摸眼睛,伸手拉了拉他的大手。 脸颊靠在他的手上:“没哭。” 应嵘手指轻轻地在她脸颊上滑动,温暖细腻的皮肤,填满了他整个心里。 他不想死,他想抱着李宓,靠近她,亲吻她,和她永远在一起。 应嵘的手指在她脸上滑动,有酥酥麻麻的感觉。 “过来。” 李宓把凳子往前挪了挪,下巴放在他的枕边,偏头看他:“叫我过来干嘛?” 应嵘说话声音小,想碰碰她,但没什么力气。 “再过来点。” “我有句话跟你说。” 李宓脸有点红,他们现在也算经历过生死的,下意识就以为应嵘要跟她说什么肉麻的话,红着脸,特别期待地凑过去。 应嵘:“亲我一下。” 李宓:“……” 她就说,就算应嵘是躺在病床上,但也丝毫不妨碍他调戏她! 李宓哼了一下。 然后在他耳朵上亲了一下。 “好了。”像是完成任务一样。 亲完了,李宓还他耳朵上搓了搓。 应嵘笑了笑,没注意扯到了嘴唇,疼的皱了下眉。 随后道:“怎么这么乖?” 李宓:“啊?” “让你亲你就亲。” 李宓脸更红了,不乐意道:“不是你让我亲的吗?” 应嵘觉得李宓有点不一样了,但是这个变化让他很欣喜。 如果因为这次受伤,李宓变得更爱他了,也是因祸得福。 说到亲,李宓偷偷看了一眼应嵘的嘴唇。 “我差点忘了,医生让我慢慢喂你一点水。” “你等一下呀,我去倒水。” 应嵘叫都叫不住她,看着她的背影,小跑着出去倒水。 无奈地想笑,又扯着干裂的嘴唇,不过这次没皱眉了。 李宓打完水回来,见病房的门开着。 果然是濮兰桑过来了。 濮兰桑正坐在李宓刚才的位置上跟应嵘说话。 李宓进门后,没抬眼,自顾地给应嵘倒水,也给她倒了一杯。 两个女人之间不同寻常的气氛,让应嵘注意到了。 “妈,我刚醒没什么力气,你过两天再来看我。” 濮兰桑哼了一声:“是跟我跟我没力气说话,知道你想跟谁说话。” “我不打扰你么俩了。” 应嵘醒了就行,濮兰桑总算放心,站起来走到床边。 咳了一声:“李宓,你跟我出来一下。” 李宓被点名,下意识反应就是挺了下腰。 然后对上应嵘满眼的趣味,李宓做了一个“你给我等着”的表情。 病房门外面,濮兰桑站在外面。 李宓放重脚步声:“院长。” 李宓每次都叫她院长,从来没叫过她妈。 濮兰桑转头:“嗯。” 两人都是倔强的性格,谁都没有先开口。 过了一分多种,濮兰桑叹了一口气。 “整件事都是我错了。” 李宓抬头,直直地看着她。 “五年前,我不知道你也是受害者。” “我以为你是把李晟兴当亲人,所以才不把证据交给我,哪想你才是真正的受害者。” 李宓:“我没有那个东西,当时我利用你想扳倒李晟兴的心理,骗你帮我出国。” “我为这件事道歉。” 濮兰桑摇头,淡淡道:“该道歉的是我,我与李晟兴素来不合,以前也因为这个,阻止过你和应嵘在一起,后来李絮冉称被性侵,我更是迁怒与你,该道歉的人是我。” 李宓知道濮兰桑对自己的偏见不是一两天,道歉不过是让以后,两人相处能更得体一些。 李宓没解释什么:“您慢走。” 刚走到病房里,就见应嵘偏着头往门口看。 濮兰桑道歉的态度都是盛气凌人,高高在上的架势。 她不高兴地站在门口,倚在门上。 应嵘看见她,但只见她半个身形。 急了,声音略微抬高:“李宓。” 李宓讨厌濮兰桑,要不是因为应嵘,她早就怼上去了。 见应嵘声音高了,怕他伤口痛。 不情不愿地进来,坐在椅子上。 应嵘想去握她手。 李宓把他手放回去:“你妈又惹我不高兴了,所以一分钟内,我不想跟你讲话。” 应嵘讪讪地缩回手指。 李宓背对着他站在窗口。 一分种后,应嵘小声,有点委屈:“老婆,一分钟到了。” 李宓立刻被他逗笑了,转过身来,喂他水喝。 应嵘躺着的姿势实在不算好,而且他伤到的是头部,李宓也不敢随意动他。 导致喝水时,就像个半瘫痪一样,十分不舒坦。 应嵘喝了一点点水,但被李宓淋得差点领子都湿了。 说什么都不喝了。 李宓小声哄他:“你喝点嘛。” 应嵘偏头过去,咬着牙,恨恨道:“被你喂水,像是瘫痪在床的糟老头一样。” 李宓敲着勺子直乐:“别这样说自己,就算躺在床上,你也是最俊的老头!” “要不我去找吸管给你。” “吸管喝就不会淋到衣服上了。” “你等着,我去找。” 说完准备站起来,被应嵘拉住了手。 大灰狼体贴道:“医院又不是饭馆,哪有吸管。” 李宓:“护士那边会有,我去问问。” “你要是找不到吸管呢?” 李宓犯难:“要不,您老自己坐起来喝?” 应嵘:“……” 他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坐下。” 李宓端着杯子坐下。 应嵘:“你可以喂我喝。” 李宓:“不行呀,刚才喂你,漏出来的水差点把你冲跑了。” 应嵘觉得李宓的脑子,该灵光时候不灵光,不该灵光时候还特聪明。 应嵘:“那你想想别的办法。” 在应嵘意有所指的眼神下,李宓恍然大悟。 端着杯子红了脸:“你……你……” “渴死你。” 应嵘:“……” “那行,渴死了我。” 李宓当然知道应嵘说的喂是几个意思,“我没刷牙。” 应嵘:“巧,我也没刷。” 李宓:“……” 揪着手指,“等你伤好了,换你伺候我。” “给我洗衣服做饭,按摩,端茶倒水!” 应嵘斜她:“这些事你做过吗?” 算了,看在他经常伺候自己的份上,李宓咬牙喝了一口水。 闭着眼亲上去。 温柔的水在口腔流动,李宓湿润的嘴唇碰到应嵘的嘴唇上,被干起来的皮划了一下。 她忍不住添了一下他干裂的嘴唇,不带任何**。 单纯地想要抚平她的病痛。 应嵘被她轻轻地舔舐,眼底的眸色骤然加深。 本来只是单纯的喂水,嘴唇轻轻触碰就离开,但是喂着喂着就变味了。 李宓舔了舔嘴角:“你干嘛伸舌头。” 应嵘本来病着应该清心寡欲,但是谁能经得住媳妇这么亲。 眼神暗了暗:“嗯,没忍住。” 应嵘稳定下来后,李宓就不用守在医院,回去接小奶包。 小奶包放在隔壁冠军家,由陈鱼在照顾。 李宓过来时,正见他坐在毯子上折东西。 她从背后悄悄抱住他:“你在干嘛呀?” 小奶包一下跳起来,扑倒她的怀里。 “麻麻!” 李宓亲了亲她:“我回来啦!” 小奶包坐在她的腿上:“粑粑呢?” 李宓实话:“生病了,在医院。” 小奶包特别担心:“那……那我可以去看他吗?” 李宓:“可以,等会儿吃完饭就去。” “小奶包这两天,像是蔫掉一样,那天看到小圣诞树在叠星星。” “我看他一直不高兴,想转移他注意力,就说叠一百颗星星,就可以实现心里的愿望。” “他就折了两天了。” 李宓看了眼旁边的小瓶子,里面已经有好几十颗了。 李宓带他医院,小奶包把装星星的瓶子放在小背包里。 到了病房里,他先亲了应嵘一下,然后把星星瓶子放在应嵘的床头。 非常郑重的祈愿。 “希望爸爸可以早日康复。” 李宓看得眼泪都要掉下来。 应嵘有点脑震荡,说一会儿话就恶心,小奶包憋足了心思想逗他开心。 他带了一小背包的书来,一页页的翻给应嵘讲故事。 小奶包:“爸爸你喜欢听什么故事?” 应嵘:“寓言。” 小奶包:“我认识的字太少啦,我给你编一个励志的故事。” “丑小鸭的故事。” 应嵘:“……” 他儿子怎么这么有才,不认字但是会讲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