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他们一回到宾馆,就看到大厅里乱糟糟的人群,挤在一起。 李宓看了一眼应嵘,想要上前去怎么回事。 “出什么事儿了?” 刚才在车上,应嵘接的那通电话是李絮冉打来的。她在电话里说,在房间里发现了针孔摄像头。 于是,死活不愿意再住,吵闹着非要搬出去住。 拉住李宓没让她上前,应嵘把小奶包抱起来,牵着李宓的手:“下面乱,我先送你们回房间。” 李宓被他牵着,没来得及拒绝就到了电梯口:“刚才路上打电话给你的是李絮冉?她怎么了?” 应嵘明显不想多说的样子,敷衍:“没事,她的房间出了点问题,过会儿我去看看。” 李宓觉得这句话,怎么这么不对劲呢? 李絮冉房间出问题,要应嵘去看什么?她助理呢?再不济还有节目组的工作人员。 但考虑到两人的血缘关系,李宓也没有多想:“我跟你一块去看看,正好小奶包准备睡觉了。” 陈鱼在一旁:“宓姐,要不把小奶包交给我。” 李宓心里莫名觉得应嵘反常,他脸上虽然没有什么急色,但是已经看了好几遍手机。 “你哄儿子睡觉?我来收拾东西。” 楼下的人越是紧张成这样,她越想知道应嵘要去干什么。 他顺着李宓的话:“行,你待会儿和我一起下去。” 应嵘给小奶包洗澡换衣服,讲了两个故事,半个小时不到的时间。 手机放在柜子上,虽然调了静音,但是一直在亮。 李宓叠着衣服:“你手机响了。” 应嵘给小奶包讲故事,听到她的话,不经意的声音:“没事。” 手机没人接,没几分钟,果然有人过来敲门了。 一直拘谨地坐在沙发上的陈鱼,立刻跳起来道:“我去开门。” 门开李絮冉的助理,压低的声音:“嵘哥回来了吗?” 助理已经不是来第一次了,陈鱼点头:“回来了。” 助理进来后,脸上挂着难色:“嵘哥,冉姐她在楼下和节目组在闹,她让我过来叫你,带她出去住。” 哦豁,蹲在一旁叠衣服的李宓挑了下眉毛。 叫应嵘带李絮冉出去住? 应嵘显然没搭助理的话:“你让她听工作人员安排。” 助理急了:“嵘哥,你知道冉姐状况的,她现在不能受刺激。” 李宓在一旁悄悄地竖着耳朵听着,这句话,话里有话呀。 应嵘瞥了一眼在旁边竖着耳朵,听得认真的李宓。两人对视了一眼,李宓一副我什么都不管的表情。 “你跟我一起下去。” 李宓故意“啊”了一声:“需要我吗?” 她这副明明好奇的要死,偏偏一副我就看看不说话的样子,让应嵘咬牙:“需要你。” 李絮冉坐在楼下的沙发上,拒绝和工作人员沟通。 工作人员已经订到了其他酒店的房间,但是李絮冉不去,大有让工作人员陪她在这儿坐一夜的功夫。 应嵘在下楼的时候在工作人员那里,三言两语了解了事情。 原来李絮冉在房间里无意中发现了一个针孔摄像头,突然跟节目组和工作人员大发脾气,说有人在监视她。 酒店的工作人员排查过后发现,这个针孔摄像头是个废弃无用的,根据判断应该是之前的房客遗留在这里。 但是李絮冉一口咬定是酒店的人放的,必须要酒店的人说出放摄像头的是谁。 酒店则是一头雾水,跟李絮冉解释很多遍,但她根本不听。 说完这些后,助理一脸崩溃的表情:“嵘哥,只有你能劝得住冉姐了。” 李宓在应嵘的手心掐了一把,应嵘看了她一眼:“别乱动。” 李宓也不是吃醋,但是心里就是不高兴,不乐意。 而且照助理这话,应嵘八成已经不是第一次处理这种事情了。 她不冷不热地嘲讽:“热心市民应先生呀。” 应嵘就知道,带她来处理李絮冉的事情,八成会惹得李宓不高兴。 但比起藏着掖着,他更希望李宓能理解。 就在应嵘来之前,李絮冉大概是在一楼坐厌倦了,她一个人默默地上楼去了。 工作组的人以为她终于妥协,这件事准备翻篇的时候。 却听酒店服务人员说,李絮冉跑到二楼的露天阳台坐着去了,而且还翻过栏杆坐在阳台边上。 应嵘他们刚到一楼,就又上了二楼去。 李宓被李絮冉搞得一头雾水,她是要干嘛? 在节目里C位出道? 不懂的人都还以为李絮冉要去跳楼,但一想到这是二楼,好像也不会是跳楼的人才会选的。 应嵘和李宓上去之后,隔着不远不近的地方叫她。 “李絮冉。” 她穿的少,闹得这么一出,也是饥肠辘辘,冻得发抖的可怜,惨白白的脸转过来时,李宓是个女人都觉得怜香惜玉。 她回头正要问应嵘怎么办,却见应嵘二话没说,直接指示工作人员把她拉过来。 在场的工作人员:“…… 他们以为李絮冉是要跳楼,一个个如临大敌根本不敢上前。 结果应嵘一过来,就让大家把李絮冉拉上来。 工作人员:“……” 随后七手八脚地把她拉上来。 李宓在旁边看了几秒钟后,问了一个所有人都十分关心的话。 “她不会精神有问题?怎么比我还疯。” 结果应嵘居然没吭声,李宓卧槽了一声。 李絮冉看起来挺好的,除了被冻得可怜巴巴。 应嵘对着李宓:“你把外套脱下来给她。” 李宓见她冻得可怜,想都没想就脱下来给了她。 随后一想不对劲呀,凭啥她脱外套给李絮冉。 还没来得及开口质问应嵘,就见应嵘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到李宓身上。 李宓这才反应过来,应嵘不想把他的衣服给李絮冉,却让李宓给,然后叫李宓穿他的衣服。 “你干嘛不给你自己的衣服。” 应嵘坦诚不做作:“不想给她穿。” 李宓穿着应嵘的外套,缩了缩脖子,居然有种甜蜜感。 李絮冉瑟瑟缩缩,跟李宓的身后,“我房间里有摄像头。” 李宓:“emmm……” 应嵘:“已经检查过,现在没有了。” 李絮冉瘦的脸上都快没肉了,睁着一双大眼,眼眸里都是恐惧。 “他是不是也来了。” 应嵘安抚她的情绪:“没有,这里是S市,他已经逃出国去了。” 李絮冉不依,一个人在那絮絮叨叨:“一定是他,一定是他。” 李宓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但很淡定地不说话。 李絮冉叫应嵘送她回房间,被应嵘拒绝,但是答应李絮冉把她的房间换到李宓他们隔壁,有事情可以叫他们。 李絮冉终于不闹了,很乖的被助理带走了。 不得不说,应嵘出马还是很有用,李絮冉这个突如其来的风波,暂时摆平了。 回到房间已经快晚上十点,李宓一边觉得自己不应该窥探李絮冉**,不能问太多。一遍又想知道李絮冉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隐约感觉到应嵘对李絮冉的态度确实不一样,除了自己,基本没见过应嵘对哪个女人这么有耐心。 但他对李絮的耐心,和对李宓的又不太一样。 对李絮冉,倒像是一种责任。 就像班主任对自己学生那样,有保护,但不见得是发自内心的。 她心里像是被撒了蚂蚁一样,抓痒闹心。 应嵘好不容易从浴室出来,就见李宓蹲在浴室门口。 把他吓一跳:“怎么蹲这儿?” 他把她拉起来,李宓没动:“腿麻了。” 应嵘:“……” 附身把她抱起来,晚上两人在海边的那点不愉快,因为李絮冉的这出闹剧,倒也没延续很久。互相那件事遗忘在脑后。 应嵘把她抱到床上,李宓松开手,从他脖子上拿开。 却见眼前的人一动不动,李宓推了他一下:“你干嘛盯着我看?” 应嵘:“想看清楚,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 李宓:“?”大半夜,怎么回事。 应嵘:“李絮冉的事情你不好奇?” 李宓内心疯狂点头,好奇,都特么快好奇死了。 应嵘叹了口气,“你一句都不问?” 李宓:“我相信你俩是清白的。” 应嵘哼笑了一声:“你心得多大。” 李宓一听这口气:“难道你俩不清白?” 应嵘在嘴唇上亲了一口:“不要胡说。” 自从从濮兰桑那里回来,他俩已经快一个星期没做了。 被应嵘亲了一下,李宓舔了舔牙,摸了一下嘴唇。 “这件事瞒了你很久,李絮冉这次跟过来,一来就闹了这么一出,下面肯定瞒不过去了。” 李宓还沉浸在刚才那个吻里,心不在焉:“嗯,什么事儿啊?” “你一回国,遇到李絮冉的那一次,还记得吗?” 李宓回想,那次在家具城那儿遇到过李絮冉,李絮冉当时还拉着她去喝酒了,结果李宓没喝两口,李絮冉一上来咣咣喝了两大杯,直接醉了。 再然后,她就把李絮冉拉回家了。 最后她又非常魔幻地在李宓家睡了一宿。 从那时候开始,李宓就隐隐约约觉得李絮冉不对劲。 李宓:“记得。” 随即又想到那次遇到李絮冉时,她一系列反常的举动:“她不会那时候就已经不正常了?” 应嵘:“比那时候还要早。” 李宓小心翼翼问:“因为什么?” 应嵘抿着嘴角,他不确定把这件事告诉李宓,李宓会是什么态度。 “你之前问过李絮冉关于举报信的事,是不是?” 李宓压根没想到应嵘会说这件事,她没想到举报信的事会跟李絮冉有什么关系。 应嵘看着李宓,他内心无比动摇:“举报信是李絮冉写,我提交的。” 李宓的意识被这句话轰炸的瞬间溃散,这明明是一句很简短的话,非常艰难地的去理解。 “你是说,当年那份举报李晟兴性侵害的信是李絮冉写的?” 应嵘点头:“他写的,但是我提交上去的。” 这个消息对李宓来说,简直是个晴天霹雳。 当年在国外,李晟兴发给她的邮件里,情真意切地说他是被人陷害,有人想借此搞垮他,他被这些人逼得走投无路,想要自杀。 藏在心底里的这些事儿,一直都被她遮盖的好好,所有的一切突然被联系起来。 “举报信交上去,那为什么小叔他还能逃出去?” 应嵘:“我们只有举报信,没有任何的其他证据,事发过了很久,李絮冉才写了这封信,没有物证,没有人证,什么都没有。” 李宓脑子很混乱:“那就是没有证据,你们怎么能凭借这封举报信就让他去死呢?” 应嵘敏锐地捕捉到李宓的话:“你是说李晟兴死了?” 李宓立刻住嘴,她现在对应嵘打起了十二分的警惕。 应嵘拧着眉头:“最近公安机关通知李絮冉,说李晟兴可能已经入境,要对当年的案子重新启动调查。” 李宓还是不相信李晟兴会作出这种事来。 李晟兴把她从李家收养之后,虽然不见得对她有多亲密,但也是竭尽全力去栽培她,李宓内心一直把他当成一个非常敬重的长辈。 现在应嵘突然说起当年性侵的事是真的,李宓一时难以接受。 “你都说证据不足了,凭李絮冉的一面之词,就要把他定罪?” 应嵘说了一句话,让李宓哑然。 “如果他没罪,为什么在国外访学时听到国内举报信的风声后,不敢回国。” 李宓自己也不知道,一则她没有当年举报信风波时的那段记忆,另外她也绝对不相信李晟兴会是这样的人。 应嵘见她咬着嘴唇不说话,轻声道:“我知道你很难接受,这也是我瞒着你这么久的原因。” “如果一开始我就告诉你,举报信是我交上去的,你肯定不会跟我结婚。” 李宓内心有隐隐的悲凉:“你还有多少事儿瞒着我?” 应嵘眼神低垂,一副应该还有不少的样子。 李宓直接被他气到没话,翻了个身,盖住被子。 “你去跟儿子睡去。” 夜里两人辗转反侧,酒店的被子声音大,细细索索的。 李宓睡不着就一个劲儿地翻身,差点要把床翻个面。 她越想越觉得这件事不对劲儿。 应嵘说李晟兴是真的性侵了,所以才会逃出国。 李晟兴给她的邮件里是说,国内有人要害他,他不敢回去。 谁真谁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