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六十六章没有资格软弱
路灯把安乐的影子拉的又细又长,好像一阵风来就可以把人分成两截。白瑾逸叹了一口气,把这个怪异的想法赶出脑外。 “我送你回去。” “你先走,我想静一静。”安乐疲倦的看了白瑾逸一眼。 发生了这么多事,安乐只想一个人静静的待一会儿。 忍了,多么简单的词语。 可有几个人面对血泪铸成的屈辱,能够就这么轻飘飘的放下。 她必须想好,以后的路要怎么走。 身后空无一人的人,没有资格倒下。 安乐眼中的伤痛浓的就像即将倾覆的大海,看上一眼就能溺毙在里面。 “我可能有证据。” 安乐的脑袋瞬间就转了过去,一双眼睛紧紧盯着白瑾逸,双眸中绽放一抹亮光。 “我只是说有可能,不能确定的。”被安乐如此灼热的盯着,白瑾逸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快给我。”安乐紧紧抓住白瑾逸的手臂,好像生怕他会消失不见似的。 原来白瑾逸最近沉迷于研究录音笔的收声问题,那么晚出现在那里,也是在测试不同场景下的收音效果。 因为还在研究当中,所以他也不敢肯定当时张扬的话究竟有没有录进去。 白瑾逸从背包里掏出一个袖珍录音笔,开关打开,先是一段滋滋啦啦的噪音,就在安乐等的几乎放弃的时候, 里面突然播放出张扬的说话声。 声音很小,明显是张扬自言自语时被录下来的。 “她怎么死了我杀人了怎么办,该怎么办”声音虽低却真真切切是张扬的声音。 “阿逸”安乐不敢置信的捂住嘴巴,两行清泪毫无预兆的滚落下来。 “不准哭,不能哭,哭的丑死了。不要哭呀。”白瑾逸手忙脚乱的拿出纸巾,笨拙的安慰着安乐。 另一边张扬跌跌撞撞的跑回了家。张母看她一脸失魂落魄的还以为是撞鬼了呢。 “妈,怎么办?我杀人了。”张扬一张口就把张母吓了个半死。 等张扬哆哆嗦嗦的把事情讲完,张母已经吓得面如土色。 “造孽呀,你个小混球,怎么能惹下这么大的乱子。”张母好不容易倒过一口气,劈头盖脸就朝张扬招呼过去了。 听着自家儿子嗷嗷直叫的声音,张母是又心疼又生气。 平日里他不学习,一天到晚跟女的出去鬼混也就罢了,这怎么还沾上了血。 “这么大的事,我也护不住你。还是跟你爸交个底。”张母整个人就像被抽光了精气神,软软的,没了往日的活力。 “不能告诉爸,我会被打死的。”张扬死死抱住自家母亲的大腿祈求着。 “打死你才好呢。现在知道怕了,早干嘛去了。”张母一脚把儿子踢开。 “那是一条人命,你以为是带你那些小姑娘去堕胎呀。”张母被儿子气得胸口剧烈的起伏着。 人命关天的大事,这件事最后还是告诉了张父。 火急火燎赶回家的张父一进门就给了张扬一耳光。 “孽障。” “畜生” “老子非打死你不可。”张父抽出腰间的皮带,对着张扬就是一顿猛抽。张母有心去护张扬,却被他一把推开。 “慈母多败儿,要不是你妇人之仁,他怎么会这样。你要是敢拦着,我就亲手把他送进去。”张父双目圆睁,看上去气得不轻。 等张扬被揍的只能躺在地上哀嚎,张父才停了手。 “说说怎么回事?还有谁看到了?”嘴上骂的再狠,终究是自己的孩子,老张不可能狠下心不管。 “还不快点说。”张母焦急的催促着。 张扬知道这回是真的惹了大事,被揍得这么惨,也不敢甩脸子。哼哼唧唧的把事情讲了一遍。 “是周老家的那个小子?”张父皱紧了眉头,脸上的表情有些难看。 这个周老德高望重,人虽然退了下来可关系一直没断,大儿子也身居要职。这样的人,老张委实不想得罪。 “尸体在哪?”周老那边要找个稳妥的人来牵线,现在关键是先把尸体处理好。 想到这次要搭上一个人情,后头还有一堆事情要收尾,老张就异常烦躁。 都是这个不安生的畜生。 “给我滚回屋里去,最近不准出门。”老张一脚把张扬踹了出去。 “还有你,给他老师打电话,就说生病了要在家休息几天。”吩咐完抬脚就往外走。 “都这么晚了,你还出去呀。”张母扯着问了一句。 “要不要我派个警车去收尸,这些事能让别人知道吗。把那个小畜生给我守好,别再出了乱子。”张父不耐烦的解释了两句抬脚出了家门。 “我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碰上这么两个冤家。”张母抹了抹眼泪,去里屋给张扬上药去了。 一个黑影敏捷的跳入实验高中,在一栋教学楼里静悄悄的寻找着什么。过了一会儿朝外面打了个手势。 “没有尸体,你确定?” “现场有什么痕迹没有?”张父解开了一颗扣子,连声追问。 “天太黑了,看不清楚。这是硬质地面,很难留下痕迹。”对面的人回答的很肯定。 究竟是尸体被人挪走了,还是那个人根本就没有死。张父敲着桌面,觉得事情已经超出了预想。 安乐捏着录音笔缩在一片黑暗中,心里无数个念头翻滚。 最开始拿到证据,安乐的确是有一种冲动,把张扬那个王八羔子告到牢底坐穿。 只是,她也知道,这件事并没有那么容易。 破家县令,灭门府尹,张扬的爸爸掌管着一省的警察系统,想要赢只是痴心妄想。 可要是就这么放任过去,安乐心里又不甘心。 左思右想,心里有了大致的主意。 真的要这么做吗?安乐心中纠结不安。 安乐多希望这时候,能有人可以教教她该怎么做。 通讯录上的名字不断闪过,安乐按来按去还是不知道该给谁说。 父母吗?安乐摇了摇头,还是不要让他们徒增烦恼了。自家父母的能力,安乐是清楚的。这种事已经超出了他们的经验范围。 哥哥吗?说到底还只是个在读书的孩子,何必让他烦恼这些。 最后,安乐的视线停留在秦奶奶的名字上。想起那个睿智开朗的老人,安乐心里一暖。 “奶奶,你睡了吗?”安乐就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问着平常的话。 “院里的桂花树开花了,我在赏花。”秦奶奶的声音轻轻柔柔,仿佛带着桂花的清香。 “奶娘,要是一件事必须变得很坏才能做成,你说还要做吗?”安乐踟躇着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那要问问你自己,做了这件事,睡觉能心安理得吗?心会告诉你答案的。”秦奶奶没有过多追问,只是点到为止。 秦奶奶描述着那开花的桂树,花是如何的香甜,做成点心一定好吃。 安乐点头,说等到桂花晒干了,她就回去一块儿做点心。 电话里一老一小聊着家常,安乐那颗惶惶的心也慢悠悠的静了下来。 那就这么做,安乐做出来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