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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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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星辰怔了怔:“这……”    “这个医生已经失踪了, 但是我们在‘月子中心’里查获的非法从业医师名单上, 只有这一个医生失踪。”程昊推了推眼镜, “并且我们发现,这个医生与楚文茵是拐着一道弯的熟人——这个王医生的第二任妻子,是楚文茵研究生时候的学姐, 楚文茵生前,他们的关系很不错。”    别说是警方,就连玉星辰也觉得这里面有事儿了。    如果有这一层关系在, 那么这个负责楚文茵产检的医生大概不是什么“陈家的人”, 而是楚文茵自己联系的。    这就有些奇怪了,陈家老太太哪怕对儿媳妇有再多不满, 在孩子问题上也不会多做手脚,这毕竟是他们家的亲生子, 而楚文茵居然在找医生这么重要的问题上绕过了陈家。    她为什么不用陈家的医生,她是在防着陈家老太太?    这实在有点儿没道理。    那她弃用陈家的门路找医生是因为什么呢?    人在做一个选择的时候, 总是会下意识地挑选更好的,除非她别无选择。    而楚文茵明显是在有更好的选择的情况下放弃了,那么……她就是别无选择?    可是她为什么会别无选择?    玉星辰默然不语的呆了半晌, 她觉得自己把自己绕进了一个死胡同——楚文茵别无选择地联系了一个医生, 这个医生和周欣茹手下那个神秘的“月子中心”扯上了不可说的关系,“月子中心”背后有一潭普通人淌不进去的深水,而慧明心里有一个放不下去也查不下去的悬案。    而如今,这个医生在这个节骨眼失踪了,借着如今这神神鬼鬼的状态, 当年的悬案重见天日。    玉星辰好像突然就理解了天禄说的那个境况——确实像是有人把所有的焦点都引到这里来的。    程昊的话说到这儿,已经不准备再往下说下去了,他把取出来展示给玉星辰的照片和档案一一别回了笔记本儿去,将本儿合上,仿佛做了最后的结案陈词:“我们现在并没有任何关于陈成章先生在从事什么违法活动的确切证据,但是他在这件事中的牵扯比你们想象的要深,有任何消息请直接联络我们,就像这次的事件,不要贸然行动,请三思而后行。”    他话音刚落,他已经收进包里的手机就无缝对接地响了起来,还是当初那广场舞响彻云霄的风格,玉星辰顿时看到天禄黑了脸。    程昊及时地接了起来,对面儿的那个大嗓门儿很像赵进警官。    “老大,警队的兄弟们按照线索搜寻,发现那个劫走孩子的人逃跑的路线是西南方向,警犬追到四五公里左右的位置,发现了一只鞋子,根据家属辨认,是属于失踪女孩儿的,线索到这儿就断了……”    程昊直接站起了身,走得大步流星:“把位置发给我,我现在就过去。”    玉星辰跟着他站起来,然而他打着电话儿,根本插不进嘴,直到他收了线,想说话却被天禄抢了先:“我们跟着一起去——这是殷家亲戚的孩子,无论如何,孩子是在我们眼皮子底下丢的,我们要给亲戚一个交代。”    这番话说的合情合理,玉星辰不知道天禄什么时候还留了这么一手,对他突然间有点儿刮目相看。    程昊看了他一眼,没什么多余的言语,没有明确的制止,便是默许他们跟来的意思了。    方才那毁天灭地一般的暴雨这时候竟然已经停了,殷家老宅比想象中竟然要安静不少,向来是好几个孩子劫后余生,此时都被送到了医院去,心有余悸的大人们都跟着忙前忙后去了。几个人开车一路到达了赵进警官发过来的坐标处,还没下车,就听见了一阵凄厉的哭天抢地,直听得玉星辰心惊肉跳。    走近几步儿,才看到一个女警吃力的架着一个哭的几乎立不起个儿来的老太太——那是媛媛的奶奶。    玉星辰记得傍晚遇到她时,她还是个养尊处优的贵妇人模样,没想到只经过一个晚上,她就已经露出了这样的老态龙钟来。    老远看到程昊,赵进一溜烟儿跑了过来,跑进了才认出玉星辰,顿时露出了“你这简直是个柯南啊”的牙疼表情,在程昊催促的眼神儿下,才开始汇报:“那是失踪孩子的奶奶,让她来辨认一下是不是孩子的东西,结果她刚看到孩子的鞋,整个人都不行了。”    程昊点点头,应了一声,大步走上前去观察周围的环境:“说线索断了怎么回事?有没有车印脚印之类的东西留下来?”    玉星辰在他们说话的空间拉着天禄四处看,发现这地方几乎已经到了山下村子的入口,离村子最多不过两公里,这附近的村民生活条件都不差,盖得各有特色但总体齐整的三层小楼立在雨后微微发白的天幕里,这一片建筑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少说也有上千户人家。    如果是平时来看,这地方实在不是江南水乡清秀婉转的恬静之美,可是如今,还没找到的孩子像是一团怎么也下不散的乌云,全然笼罩在了这美景之顶,让人心里闷得法沉。    赵进回的很快:“追过来的时候雨下得很大还没停,车印脚印都被冲的差不多了,警犬到这个地方只找到了孩子的鞋,周围没有什么痕迹了,老大,我们怀疑嫌疑人对周围的环境很熟悉,要不要进村子搜查?”    玉星辰闻言拉着天禄跟了过来,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媛媛奶奶跌跌撞撞地扑了过来,那哭的声音已经不像人声了,她一边哭一边喊:“警察同志,我听见了,孩子在村子里是不是?求求您,一定把孙女儿给我找回来,她是我们一家子的命啊……他只要把孙女还给我,他要什么我都给他啊……”    媛媛奶奶已经哭得失去了意识,陈昊给她什么保证,他也听不进去了,玉星辰在一边帮着女警架着情绪失控的老太太,听到程昊吩咐道:“安排进村搜查,越快越好,调查一下周围有没有什么经常出没的可疑人员,尽量缩小范围,保证孩子的安全。”    接下来的工作就是紧张琐碎的排查,村子里的人家的门被一户一户地敲开了,因为被莫须有的事情打扰,每个起来开门的村民几乎都带着火爆的怨气,然而排查的结果让人无比失望,数量不小的警察忙了一夜,愣是没找到一个疑似的犯罪嫌疑人。    消息传回来的时候,玉星辰和天禄正在安抚哭得几乎昏厥却无论如何都不肯走的媛媛奶奶。    她的意识其实已经不清楚了,女警从救援的医护人员那里要来了一架轮椅,她就被暂时安置在轮椅上。    赵进要汇报的时候,被玉星辰眼疾手快的打了“嘘”的手势,让女警把媛媛奶奶推远了一点,才肯让赵进说话。    “问询过程中确实有几户人家比较可疑,但是都被咱们的人一一排除了。”赵进对程昊道,他说着,又有点儿为难,“还有个事情,老大……在排查过程中,有一户村民家里并没有任何问题,但是他反应了个事情,不知道跟这件事情有没有关联。“    程昊:“什么事?”    “这户村民不知道我们在查什么,只知道我们是警察,我们在找犯罪嫌疑人。”赵进道,“他说,他最近也觉得村子里有些奇怪,就是大概从上个月开始,半夜两三点的时候,总能听见小孩儿在唱歌儿,是个小女孩儿的声音。”    玉星辰在旁边听了这一耳朵,莫名觉得有点儿熟悉的感觉,然而天禄的注意力被这里瞬间吸引了,直直看了过来。    程昊皱了皱眉:“唱什么?”    “他也记不住,听他的描述,也不太像歌儿,有点儿像小孩儿学字学说话时候喜欢念得那种顺口溜儿。”赵进回忆了一下,“据这位村民说,那个词儿也奇奇怪怪的,都是什么‘看病买药死了埋’之类的,听着特别不吉利,他曾经因为这件事儿挨家挨户儿地去跟邻居吵架来着,可是一去就发现问题——附近几户儿邻居家,要么生的是儿子,没有小女孩儿,要么就是闺女早就二十郎当岁,不是在外面上学就是已经结婚了,根本没有他听见的那个年龄段儿的‘小女孩儿’。”    玉星辰被那个歌词震了一下,露出了一个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天禄。    这个歌词玉星辰很熟悉,熟悉到不能再熟悉——她就在刚刚,还听那个小鬼殷天祐亲口唱过一遍。    殷天祐这个童谣不知是从哪儿学来的,明里暗里合了殷家的家世。    可是如今,这又是哪里冒出来的小姑娘来唱殷家的事情?    天禄摇摇头,玉星辰不知道这是在示意她“别说话”还是在表示“我也不知道”,只好不发一言地继续听。    程昊:“别人家有人听到类似的声音吗?”    赵进摇摇头:“除了他没有别人反映此事,他自己也说,这个声音好像只有他自己一家能听见,一开始战战兢兢的,后来发现,除了这小孩儿唱歌儿意外,也没发生什么奇怪的事儿,他也就不当回事儿了。”    程昊正掂量着这个消息和这处处透着诡异的“绑架”案有什么关联,就见村外一个刑警一路小跑儿地跑了过来,一张嘴就明晃晃的打了他们的脸,告诉程昊和赵进,他们的思路完全是想多了的产物。    “老大,有线索了,村子里已经仔细搜查过,没有嫌疑人和失踪的人质,但是一个村民提供了线索——这附近除了这个村子,在相距两公里左右的完全相反方向,其实还有一个村子,几年前这附近曾经发生过一次地震,地震导致了很严重的山体滑坡,当时受灾塌了不少房子,政府在组织灾区重建的时候,把原先的村子从山根底下迁移到了现在的地方,灾区那边的房子没有完全拆除,但是人全部搬过来了,所以那边就被荒废了……这个村民的意思,那里虽然没人住,但是藏人还是很有可能的。”    程昊当机立断:“组织人,去那边。”    和“新村”距离不远的荒村全然是另外一番景象,如果说“新村”有着蓬勃的朝气,那么这荒村就处处透着死亡的灰败,与那边整齐划一的新建小楼不同,这边到处都是断壁残垣,裸露的砖墙和坍塌的屋梁无一不在昭示着此处被遗弃经年的事实。    一夜暴雨让这原本就荒凉的地上积了深浅不一的水坑,此时再无雨水来扰,所有的水坑都淡定冷漠的平静着,冷冷反着凌晨灰白的光,像是冷眼旁观的无魂生灵。    玉星辰和天禄也跟着程昊一起过来了,以失踪人员家属的身份——媛媛奶奶伤心过度,整个人几度昏厥,实在不适合有更多的消息来刺激她,如果再有坏消息,玉星辰担心这个老太太要支撑不住,然而对于孩子的身份,也要有人来协助确定,玉星辰和天禄反而成了最好的选择。    警犬在村口来来回回徘徊了几圈儿,突然“汪汪汪”地叫了起来,像是有发现似得齐齐往村子深处跑去。    荒村里一片漆黑,只有搜救人员的手电亮光一抖一抖地此起彼伏,很快,几股亮光一齐汇集到了村子的最深处。    几只原本各自为政的警犬在朝着一个方向跑,最终停在了一个看起来很有年头儿的大屋子前。    玉星辰深一脚浅一脚地走,险些摔个狗吃屎的时候被天禄满脸嫌弃地扶了一把,玉星辰正想丢脸地站好继续走,却发现天禄扶完这一下,再没有甩开她的意思,只好有一点别扭的被天禄“扶着”,十分战五渣儿地一直走到了大屋前。    远远看着,这屋子只是大,走到近前,玉星辰才感觉这屋子大得超出了正常规格——几乎赶上了普通住户的十倍那么大,因为年久失修,到处弥漫着一种随时都要闹鬼的感觉,没有灯光,里面黑漆漆的,若不是周围站满了前来搜救的刑警,玉星辰只面对着这间屋子,就有一种转身而逃的冲动。    天禄皱了皱眉,上下扫了一眼,露出了一个十分克制而奇怪的表情:“这是个祠堂。”    “祠堂?”    “对。”天禄说,“就是你理解的那种祠堂,一个村子里的居民大多同姓同宗,往上几代都是同一个祖宗,这家人在此地繁衍生息多年,子孙后代越来越多,祠堂就会建的越来越大……这个规模,大概有几百年了。”    这段说辞倒是与村子的历史不谋而合。    玉星辰看着这令人不舒服的地方,自从程昊来后,她一直没有机会和天禄单独说话,此时程昊正在远一点的地方指挥行动,顾不上这边,她才犹豫了一下,压低了声音,心有不忍地问道:“天禄,那孩子还活着吗?”    天禄沉默了一下,这段沉默让玉星辰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儿。    随后,她看到天禄摇了一下头,几乎已经预见到不好的事情的时候才听到天禄的声音响起:“不知道,我明确地知道带走那个孩子的东西不是人类,他用了些方法掩藏自己的气息,除非离得很近,否则我也发现不了。“    玉星辰的感觉又不好了:“那……袭击师兄的那个东西……他不在附近了吗?”    天禄摇摇头:“感觉上已经不在了……不过,我没感觉附近有新鲜的死灵。”    最后一句话让玉星辰勉强找回了一点儿安慰,脸色好看了很多。    然而天禄自己才知道,他这句话还有下一句——他也感觉不到任何正常的生灵。    这一夜的事情一环套一环,殷家的故事套着楚文茵离奇的死,像是冥冥之中有一只无形的手把两条线上所有的关联人聚集到了一起。    他肯定慧明和尚出现在这个地方不是偶然的,甚至于也同意程昊的观点——慧明甚至故意在这一切发生的背后推波助澜,企图把调查的视线聚集到这里。    然而天禄有一种感觉,想要把他人视线往这个地方引的并不止慧明和尚一个人,殷家离奇的玉脉,和自己有着同样面目的殷家独子,还有那雕刻成貔貅储存了他神魂的玉石。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也是被这些事情引到这里来的人。    然而没等他将这一切勘破,就被警犬有些异常的咆哮吸引了注意。    前来搜救的警犬原本都是万里挑一的,听话异常,执行任务时更是勇猛,听说能够独自撞倒一面七、八米高的砖墙,可是此时,这群警犬不知道看见了什么还是听见了什么,无论警察怎么驱使,就是不肯进到这祠堂里,只是凑成了非常齐整的一群,对着祠堂里面“汪汪汪”地大叫,搜救人员要进去,他们就像疯了一样,死命咬着搜救人员的裤腿儿,仿佛里面有什么吃人的洪水猛兽。    这种情况,反倒是像看到了什么绝对不能战胜的生物。    场面一时间有点混乱,救援警察的手电筒到处乱照,除了能照见祠堂里面已经腐朽地不成样子的供桌儿,和早已剥落成了大花脸的年代久远的泥塑像,就再也照不见任何细节了。    警犬在这个时候成了“累赘”,程昊没办法,只好让警犬队全部撤回去。    说也奇怪,这些警犬一旦离开这个范围,就都立刻恢复了温顺的样子。    “汪汪汪”的世界顿时清静下来。    然而很多时候,清静不代表悠闲,反而是非常令人窒息的。    就在警犬声音再不相闻的同一时间,祠堂里隐隐约约地传出了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童声,赫然是个小女孩儿的声音:“爸爸病了妈妈瞧,奶奶买药爷爷熬,叔叔死了婶婶抬,三叔挖坑四叔埋,姑姑坐在地上哭起来,哥哥问她为什么哭,姑姑说,叔叔一去不回来……”    所有人都听见了,参与搜救的刑警茫然地看向四周,像是在确定这童声的来源。    而只有玉星辰愕然瞪大了眼睛。    不可能。    这明明是殷天祐唱得那段童谣,一字不差。    可是谁在这荒郊野外,谁又会知道这童谣里有什么故事?    如果是鬼……玉星辰整个人都蒙了,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去,却被天禄拉住,摇了摇头,低声阻止道:“没事,不是你想的那样。”    玉星辰一愣,没等玉星辰想个通透,就听和女童声音同时响起地竟有一个“桀桀”的怪笑声——这次是个男人的声音。    搜救刑警立刻紧张了起来,纷纷举枪对准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男声和女童的声音越来越近。    荷枪实弹地刑警显然把那个男声当成了绑匪,一丝都不敢松懈,有条不紊地举枪朝声音传来的方向靠拢过去。    然而等他们彻底靠近,看见的景象让他们有点儿莫名——祠堂深处的黑暗里有两个人,一个是个女孩儿,脸色苍白,鞋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一只,眼神空洞诡异地唱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童谣”;而祠堂的柱子上,竟然绑着一个形容疯癫的男人,不时桀桀地怪笑。    很明显,两个人都已经得了失魂症,简称,疯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部分建议攒两章开始看,下章开始着手解释。    感谢读者支持包容,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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