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chapter35我投降 (10)
里,正儿八经洗出来的照片却越来越少了,但这么多年来,真正留下来的照片却少之又少,毕竟手机内存有限,最后就像清理垃圾一样地把那些觉得无用的照片又全部给删除了。 也不知道何凉现在长什么样了,高中那会儿他跟何凉每次上下学,总有姑娘拦着问何凉的联系方式,那时候何凉经常开玩笑,把恒言一把搂在怀里对人家姑娘说:“你们总问我联系方式,我家媳妇会吃醋的。” 后来久而久之大家都默认了恒言是何凉家的,也因为这个原因,恒言就是想在高中的时候偷偷的早个恋都没成功,就哪怕有姑娘喜欢恒言,也没敢说出来,毕竟何凉那长相摆在那儿,还不至于有人跟自己过不去,非要站何凉面前找落差,抢何凉的人,那真是呵呵呵了,首先你就得长得比何凉好看,可那时候学校里长得比何凉还好看的,就是翻遍整个学校,也难翻到一两个。 现在想想,恒言发现他好像挺容易被人拉过来做挡箭牌的,先是何凉,后面又是纪明宇,这什么情况? 恒言对着房里的镜子看了半天,他想想他除了力气大这点之外,他也没有什么让别人觉得他很可靠的优点啊。 胸肌? 没有…… 个高? 没有…… 长相粗犷? 更没有…… 恒言左看右看也不觉得自己长的像个挡箭牌,怎么这些人没事就喜欢拿他挡箭呢?虽然之前顾北经常狗腿嘻嘻地说他无坚不摧,夸他什么都能承受的住,但是恒言他也是个人。人家石狮子往地上一推还有可能会碎,何况恒言还是个有血有肉的大活人? 就在恒言很无法理解,想着今晚一定要好好问问何凉的时候,家里的门铃突然响了起来。 “恒言!开门!” 厨房里忙活的不亦乐乎的母上大人扯着嗓子喊了一声,恒言叹了口气应付道:“好好好!来了来了!谁啊?” 恒言打开门看见何凉的时候,整个人一愣,不是说好吃晚饭的吗?这中午还没到啊,怎么就来了? 何凉站在门口看着恒言,微笑地伸手揉了揉恒言的头发说:“小言,好久不见。” (番外)杨瑾遥X顾恒 chapter62当媳妇养 如果说纪明宇是夏天里突然席卷而来的暴风雨,那何凉就是春天里那绵绵的细雨。 所以恒言站在家门口看着何凉那张脸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这个人长得比以前还好看了些。 “何凉来啦?进来坐坐坐,小言你愣着干啥,快给何凉拿双鞋啊。”恒言的妈把手上的水往围裙上擦了擦,热情地走过来看着何凉说,“何凉你是不是长高了,感觉你还瘦了些。” “没有,阿姨我这……” “他长高个鬼啊,球鞋跟三四厘米,能不高吗?”恒言弯腰递了一双拖鞋给了何凉。 “嘿,你这孩子……何凉你也知道啊,他从小嘴巴就直,就这德行,你别跟他见外,这么多年死性不改。” “没事的,阿姨我知道。”恒言几斤几两,何凉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看着恒言,与其说他瘦了,还不如说恒言瘦了好多。 恒言一听自家妈都这么说他了立马不开心的反驳道:“妈……哪有人这样说自家儿子的,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 “捡的捡的!捡的成了?” 恒言不开心的撇撇嘴,人家都是胳膊肘往内拐,他母上是胳膊肘死往外拐。 恒言的妈用手把恒言往前推了推,恒言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地看着他母上不知道这到底要干嘛。 恒言的妈不停地对恒言使眼色,可恒言是半天没理解他这位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妈到底想干嘛,于是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母上大人笑眯眯地看着何凉,然后一把往恒言后背上推过去,恒言一个没站稳就往何凉怀里一扑。 还没等恒言开口,恒言的这位母上大人一脸笑容地抢先开了口:“你这孩子,看见何凉就这么激动吗,快起来,别在何凉怀里赖着了。” 什……什么玩意儿? 我在何凉怀里赖着???? 恒言真是要爆炸了,那能是他死皮赖脸在何凉怀里赖着吗?这不是他这位时时刻刻都想把何凉拉回来当女婿的妈干的吗? 何凉一脸笑意地看着怀里这个时时刻刻要炸毛的恒言问:“还要赖着吗?” “赖什么赖,不赖!”恒言推开何凉站稳了之后,看着他那位心情贼儿好的妈,无奈的摇摇头,这都什么事儿。 “小言,你带何凉去你房间坐坐,你们俩好久没有见过了,一定有一肚子话要说。” 母上大人,你这是无时无刻在给我创造二人世界是? 本着“父母之命不得不为”原则的恒言,看了看换好鞋的何凉说:“走,可不能浪费我妈这份心意啊。” 何凉好笑地看着恒言咬牙切齿地说这句话,特别是最后几个字,何凉都感觉恒言要把牙齿给磨碎了。 恒言的房间还是跟以前一样,他跟恒言的照片也还摆在恒言的床头,那时候还真是两个小屁孩啊。 “什么时候回来的?”可能太久没见,恒言觉得现在跟何凉相处还有些尴尬,“之前我回来过几次,还去了你们家,你爸妈都说你在美国没回来。” “嗯,我回来次数少,每次都能跟你错开,好几次是我一回来,我爸就跟我说小言昨天刚走了,所以这次听见你回来了,我就跟着回来了。”何凉把恒言的凳子拖过来,跟恒言开始面对面地坐在了一起。 “哦……”恒言低下头揉了揉自己的头发,怎么感觉现在这种气氛太尴尬了,得找点儿话题啊。 “何凉……你……女朋友呢?” 按照何凉现在的长相,按理说应该会比高中的时候还要受欢迎的,这家伙一直都是走哪儿都被女孩子追着。 “还没有呢。” “没有?” 怎么可能没有啊,恒言难以置信地站起来,他用手摸摸何凉的头,然后又摸摸何凉的脸,实在有些难以相信地说:“不可能没有啊,我们何凉长得这么好看,啧啧啧,你说,你是不是看不上人家国外妹子?” 何凉双手一伸一把搂住了恒言的腰:“我刚进来的时候就觉得你瘦了,没想到还真瘦了一圈啊,你工作很累吗?还是没有休息好的原因?” “何凉你要不要吃……”恒言的妈端着一叠切好的西瓜,推开房门就看见了这一幕,恒言还没来得及解释,她就一脸了然地说,“你们继续,你们继续。” 继续……啥? 恒言是真的一脸懵的看看关上的门,然后又看看一脸笑意的何凉,他他他……他这是不是刚刚被他母上给误解了? “我……这……你……”恒言语无伦次地不知道到底该怎么说好,然后半天才叹了口气说:“我妈死活想把你带到我家当女婿。” “女……婿啊……”何凉一乐,怪不得之前一进家门,就把恒言往他怀里一推,敢情是这个原因啊。 “你也觉得很可笑对不对。”恒言站在何凉面前,弯腰勾着他的脖子,把头架在他脑袋顶上轻声说,“两个男人怎么可能会在一起嘛。” 因为贴的太近,何凉脸突然有些红,看着弯腰抱着自己的恒言,他半天才来了一句:“可以啊。” “可……可以啊?”恒言放开何凉一脸惊讶地看着他,“何凉你不是喜欢那种小萝莉的吗?” “对……对啊。”何凉尴尬地转移起了话题,“我……我是说,当你家女婿可以啊,你看你小时候不经常吵着嫁给我吗……” “有……有吗?”恒言瞪圆了眼睛看着何凉,他竟然有过这么羞耻的愿望吗? “有。”何凉笑着说,“那时候你天天嚷着喜欢我爸妈,非要说我爸妈才是你亲生父母,后来你妈有一次发火了,说只有嫁到我们家的人才能叫我家人为‘爸妈’,好像之后你就开始每次缠着我要嫁到我们家来了。” 恒言仔细想想,好像还真有这么一回事。 “那时候你爸妈做饭好吃,也不打我也不骂我,所以我就想来你家,哈哈,原来当你家女婿还是我起的头啊。” “所以啊,高中的时候我这不是把你当媳妇养了吗?” 当……媳妇……养了? 恒言努力地回忆了一下高中的时候,何凉除了每次遇到姑娘告白,就拉着恒言说他是他媳妇之外,好像没有其他事情把他当媳妇养。 “你有把我当媳妇养吗?” 恒言歪着脑袋看着何凉,看了几秒钟之后立马把头撇过去了,要命,这人跟纪明宇完全两个类型啊,为什么看着他有种妥妥的治愈感? “没有吗?”何凉笑着凑到恒言耳边轻声说,“你每次期中考试、期末考试抄的都是谁的卷子?” “就……就给我抄了个卷子……也……也没有其他的?” “那我们继续说别的事情啊,你每天早上到学校,来不及赶作业都谁帮你做的?” 恒言想想,他高中那会儿晚上容易犯困,所以经常作业写到一半就睡着了,一般这种时候,第二天早上他会起的格外的早,他早还不行,非得拉着何凉一起起早,这样他就正好连自行车都不用骑了,就坐何凉自行车后座疯狂的抄何凉的作业,有时候实在赶不及了,何凉还得帮他一起抄。 “就……就作弊和抄作业的事……那……那也不算把我当媳妇养啊……” “恒言,你自己好好想想,你那时候买球鞋,然后把一个月伙食费全搭进去了,是谁养你的?” “你……” “你被人家骂,是谁给你把那人揍了一顿的?” “你……” “是谁每天早上陪你上下学的?” “你……” “是谁……” “停停停,打住打住。”恒言现在说的是越来越没有底气了,怎么现在想想,他确实好像被何凉从小宠到大的感觉啊。 “现在承认不承认我把你当媳妇养了?”何凉看着恒言那副心虚的表情不免有些好笑。 “承……承认了……” 虽然不想承认,但确实好像是这么回事,恒言一直觉得自己就是个强者,一个superma ,尤其是跟顾北在一起工作的时候,他天天跟他屁股后头收拾烂摊子,有时候恒言都觉得自己长了三头六臂,现在这么看看,原来他也有过这种别人给他收拾烂摊子的过去啊。 “小言,快带着何凉出来吃饭了!” 恒言听他母上的叫喊声,有种心里如释重负的感觉,他立马招呼着何凉说:“去……去吃饭了……” 何凉这才松了手放开了恒言,看着恒言那受了惊吓的样子,嘴角不由地勾了起来。 这家伙,还真是没变啊,一如既往地这么可爱。 “阿姨,你烧了什么,这么香?”何凉走出房门,闻到了一股肉的香味,他忍不住叫起来,“我在国外就想吃阿姨烧的菜了,国外东西都吃不惯。” “这可是你最喜欢吃的板栗烧鸡,就知道你爱吃。” 何凉嘴巴就像抹了蜜一样的,这让恒言的妈越看越喜欢,毕竟从小看到大的小孩,何凉的人品她是摸得一清二楚,而且两家人关系也好,啧啧,要是能成她家女婿该多好啊。 “阿姨,就凭你这菜,我就问一句,你家缺女婿吗?” 恒言刚吃了一口鸡,还没来得及吞下去就被何凉这话给呛着了:“咳咳咳……什……什么玩意儿?” (番外)杨瑾遥X顾恒 chapter63我宠着你 “缺啊,怎么不缺啊!”何凉主动提了,恒言的妈能不高兴吗,她这巴不得把自家儿子往何凉那里送呢她就怕自己敢把儿子送出去,何凉不要。 “妈!” 恒言把那口鸡好不容易咽下去了,他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自说自话的那两人,他这才刚失恋不久,虽然这场恋爱应该算是还没开始就快结束的初恋,结果他们两个完全不在意地就开始一个自荐一个收的决定好了? “那把我收了,我还挺乐意在你们家呆的。” 何凉笑眯眯地用筷子夹了一口饭在嘴里,在国外速食产品吃多了,现在回来吃这大米是感觉分外的好吃。 “好啊,只要你不嫌弃我们小言,虽然我们小言人是笨了点,脾气也差了点儿,但是他力气大啊。” 恒言难以置信地看着两人开始刷起了存在感:“喂?有没有人权?有没有人看看我?还有这是你一个当亲妈说的话吗?你就这么贬低你儿子的吗?喂?喂!怎么都不看我啊!妈,我是你亲儿子啊!妈????喂,何凉你倒是别跟我妈瞎凑热闹啊。” “你爸你妈会不会嫌弃小言?” “不会,我爸我妈天天在家里念叨着他呢,爱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会嫌弃。” “那挺好啊,我觉得你这孩子从小就靠谱,踏实,小言交给你啊,我放心。” “我会好好宠他的。” 恒言欲哭无泪地看着这两人:我是个失恋的人啊!我是一个受到感情创伤的人啊!我这初恋毫无结果的结束我难受啊喂!你们能不能看看我啊!有人吗?有人理理我吗? 全程被无视的恒言,闷头把他面前的那碗饭吃完之后,刚站起来要准备盛饭,结果何凉碗朝着他一递笑眯眯地说:“再给我盛一碗。” “你没手没脚啊?不会自己盛吗?” 刚刚不理他,把他当空气一样,现在一到干苦力了就想到恒言了,恒言要是给他盛饭都有鬼了。 “你就不能贤惠一点吗?” 恒言被他母上这句话怼的一时半会儿不知道怎么怼回去,被恶势力压迫的恒言无可奈何地接过何凉的碗给他盛了一大碗白米饭过去。 不对啊,他一男的干嘛要贤惠啊? “妈,我一男的,贤惠什么呀贤惠?” “男人怎么就不能贤惠了?”恒言的妈用筷子夹了一块蛋饺放在何凉的碗里说,“你以后得嫁过去,可不得贤惠些吗?” “我……”恒言是真的有苦难言,他什么时候说要嫁过去了? 何凉就乐呵呵地笑,他也不帮恒言说话,恒言实在是被气的心里堵得慌,筷子一放就走向门口。 “哎,你干嘛去?这饭还没吃完呢!” 恒言的妈看自家儿子今天中午也没吃多少啊,这怎么就出去了? “我出去消消食,吃多了,撑。”其实是被这俩人给气撑了,恒言推开门之后深深叹了口气。 可是恒言没有想到的是,他出小区的时候,看见的却是靠在小区外面树旁抽烟的纪明宇。 “你怎么……”恒言以为这人早走了,可他真没想到这人竟然还等着他家小区门口。 纪明宇本来就是抱着一种试试看的态度等在这里,还好还是等到了恒言,本来是过来求得恒言原谅的,但不知道为什么跟恒言说着说着又吵了起来,纪明宇出了门之后就开始后悔了起来。 “恒言,恒言你听我说。”纪明宇上前拉着恒言的手,可是刚握上又被恒言甩开了,纪明宇眼神黯淡地看着空空的手说,“恒言,我从小就是在我哥压迫的那种环境中长大的,我脾气暴躁,自我中心强,可是我有努力在改变,我跟于洋在一起了许多年,他伤害了我太多太多,我现在跟他是不可能在一起了,恒言,我真的在乎你,可是怎样你才能明白,非得要我把心掏出来给你看看你才相信我在乎你这件事吗?” “所以呢?”恒言看着纪明宇良久,然后冷冷地说,“所以他伤害了你,你就开始转而伤害我了是吗?” 纪明宇,你口口声声说放下于洋了,你口口声声说在乎我,可是呢,当于洋受伤的时候二话不说偏袒对方的是谁?你把你这怪异的脾气归咎于你生活的环境,可是凭什么是我啊,我就非得要同情你关心你,然后忍受你的这种言语和行为上的暴力吗? “恒言……”纪明宇不知道为什么他无论怎么说恒言都不明白,他看着恒言眼底里的那种冰凉,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是那么的无力。 “我们算啦,以后真的不要见面了,纪明宇,我已经辞职了,你做你高高在上的大老板,我做我混日子的无业小游民,咱们俩谁也别纠缠谁了成吗?” 因为何凉的出现,让恒言忙的根本没有功夫去想纪明宇,可是当他看见纪明宇的时候,那些痛苦的,让人麻木的情感又全部席卷了他的心头,这些都让他手脚冰凉。 “恒言,你跟我回去,好不好?” 恒言搬出去的日子里,纪明宇看着空荡荡的家,心里有种莫名的空,习惯了家里有个人,习惯了恒言那大大咧咧无忧无虑过日子的样子,所以在没有恒言的日子里,纪明宇的心情真的很差,差的他快要疯了。 一个人活的太累了,什么事都藏着掖着,做一件事之前还要深思熟虑很久,生活上的压力把他压得每天都喘不过气的时候,他会被那种过得很幸福很快乐的人吸引,他会想为什么他会这么快乐,为什么我会这么煎熬,于是对方的乐观会一点一点地把他吸引进去,久而久之他发现他好像也变得比以前快乐了。 不爱笑的人往往会喜欢爱笑的人,这种互补性格的人往往在一起会很持久,所以在纪明宇在和恒言相处的时候,会比和于洋相处的时候轻松很多。 恒言这人没有心机,他生气或者开心都摆在脸上,不像有人明明生着气却满脸笑意。 纪明宇喜欢这样的恒言,可是这样的恒言现在也因为纪明宇,开始痛苦起来,他们两个人是没有未来的,恒言那种灰姑娘的梦醒的太早,他也看的透彻,当原则上的问题被打破了的时候,恒言铁了心要离开的事情不管是谁都改变不了。 “纪明宇,我不会跟……” 没等恒言说完话,走上前的何凉伸手捂住恒言的眼睛把他拉到了自己的怀里。 “我家未婚妻这段时间承蒙您照顾了,我之前一直忙,没有空好好照顾他,现在我回国了,也不用麻烦您了。” 纪明宇看着丝毫没有反驳的恒言,他期望恒言能说出些什么来,可是恒言没有,他抿紧了双唇一言不发,纪明宇知道,这次,他可能是真的把恒言弄丢了。 何凉一直捂着恒言的眼睛没有让他看纪明宇,一直等他他走的时候他才放下了手。 恒言溢出来的眼泪沾湿了他的手心,他一直没敢松手,恒言那么要面子的一个人,何凉不用猜都知道他根本不愿意让刚才那人看见自己哭了。 可是,恒言从小到大,连他都没有惹恒言哭过几次,结果现在出来这么一个不知道是谁的人,把他惯了这么多年的人给惹哭了。何凉心里拔拔凉,他把恒言搂在怀里,任由着他把头靠在自己的肩上让他哭。 那个人到底是谁,恒言你真的喜欢他喜欢成那样了吗? “都他妈是男的,我恒言哪点比他于洋差,我唯一一点劣势,不过就是比于洋晚认识了几年他。那既然喜欢于洋,干嘛不好好跟着人家,非得来招惹我,脚踏两只船真的很好玩吗?要是纯属为了满足身体需求,外面长得好看的一抓一大把,非得抓着我不放干嘛!” 看着恒言哭成这样,何凉比他还要难受。 “小言,我有时候觉得自己挺没用的。”何凉用手摸着恒言的头发轻轻说,“自家的媳妇都没看好,还放着他任由别人欺负。那人有什么好,摆着一脸谁欠他钱一样的表情,长得还没我好看,你啊,还是乖乖待在我身边,依赖我。” 恒言听到何凉的话不由地被他逗笑了,以前也是这样,只要有女孩追他,何凉就跟他说“小言,你看那女的短胳膊短腿的,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如跟我在一起,你跟她在一起你还得宠着她,你跟我在一起我宠着你”。 那时候恒言也不知道为什么,还觉得何凉的话挺有道理,毕竟恒言这人容易被骗,何凉几句话就能把他骗在身边不走开,所以何凉一点没有危机感的把恒言从小学开始拴在他身边一直拴到了高中。 可现在何凉知道,他得看紧恒言了,这许多年没见面就被垂涎白羊的狼给盯上了,现在吃没吃何凉不知道,但是那种危险的警报声已经在他脑海里“滴滴滴”直响了。 “刚刚谢谢你啊。”恒言擦擦眼泪不好意思地说,都多少年没哭了,就今年哭的次数格外多,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林妹妹上身了,纪明宇这人确实让他哭了太多太多次,恒言觉得自己不能再这么消极下去了,也不是小姑娘,遇到些感情问题就要哭。 可是,心里面还是不好受。 “小言,到我家当儿媳妇。” (番外)杨瑾遥X顾恒 chapter64对不起,我来晚了 恒言看着何凉哭笑着说:“这种时候不应该是安慰一下失恋患者吗?趁虚而入不太好?” “怎么不好?”何凉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我可是一直都记着你要嫁到我们家这个约定,这么多年一个对象都没谈呢。” 恒言低着头把眼角残余的眼泪擦了擦:“叔叔阿姨要知道儿媳妇是我,非得恨死我不成。” 谁家的老爷子老太太不想抱个孙子?人一旦年纪大了,就总是愿意把心思花在下下代身上,看着他长大,看着他上学,看着他给他们找个孙媳妇,可是恒言如果真的去了何凉家,那就是把老爷子老太太这点可怜的心愿打消的一干二净。 恒言本来一开始就不是弯的,他并不是只要男的都喜欢,因为对象是纪明宇,是这个人突然有一天给了他一肘子,所以就这么把他活生生地给弄弯了。 何凉对他而言,只是发小,只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而已,如果说那种喜欢的话,可能高中的时候会有一些,但那只是隐藏在内心深处的一点点情感,恒言并没有当真,毕竟那时候完全没有两个男人也可以在一起的这种意识,直到现在,恒言明白过来,不是非得男女才能谈恋爱,男人和男人之间也会有真爱的时候,他开始分不清他对于何凉的那种情感属于什么,也许是朋友之上,恋人之下。 何凉不想逼恒言,他从小等着恒言长大,一直等了这么多年,现在该是谈婚论嫁的年纪了,他不介意再多等恒言几年。 “我跟我爸妈说过这事了。”何凉看着恒言轻声说,“我爸我妈觉得挺好,虽然不能接受,但是只要是你就没关系。” 恒言有些惊讶地看着何凉:“什么时候说的?” “我出国之前说的。” 何凉对恒言的感觉,那老两口子不是看不出来,自家的儿子心里藏得那点事,他们怎么可能看不明白,他们担心自己的儿子是同性恋,虽然同性恋并不是一种病,但是毕竟说出来不是什么太光彩的事,可是儿子执意要这样,他们也没法逼着他这样那样。 何凉和恒言他们两家人本来就关系挺好,恒言这小子他们是打心底喜欢,所以何家的人不愿意把这事给闹出去,一直藏着掖着,而且看那样都知道是自家儿子心甘情愿,这要让恒言他们家人知道这事了,两家人的情谊可能真的就这么断了。 “我爸那时候瞪圆了眼睛恨不得把我腿给打折了,本来还答应跟你念一个大学来着,后来因为这事,我爸匆匆忙忙下了让我出国的决定。” 恒言一愣,他并不知道这件事,他没问,何凉也没跟他说过,那时候他就要死要活在家里闹着要跟何凉一起出国,结果被他爸妈一顿揍之后,这事也就消停了。 “我跟我爸打赌,我说我在外面读大学,如果回来对你还是很喜欢,他就同意我去追你。”何凉不好意思地摸摸头说,“可是后来知道你去北方发展了,我也就没敢再拖你后腿了,出过远门的人都知道,儿女情长这种东西其实一直都是一直牵绊,小言,我不想做你的累赘。” 恒言呆愣愣地看着何凉这个类似告白的样子,他一时半会还没有理清楚这个关系。 “所以……一直以来,你都是喜欢我的?” “恩,喜欢。”何凉笑着说,“在国外一呆呆这么久,其实不是有多忙,是因为怕一回来之后就忍不住去找你,不敢得知你的消息,怕知道你有女朋友了,怕知道你结婚还是没结婚,我想知道,但是我不敢知道。” “我爸前几天跟我说你回来了,准备在这里长待了,所以我就回来了,我把美国的工作辞了,我买了当天夜里的飞机票赶了回来,我想见你,我想把你拴在我身边。可是我刚才看见你哭的时候,我突然觉得自己很没用,为什么躲了这么久才回来,应该早就把你抢回来放在身旁,不让他人欺负的啊。” “恒言,对不起,我来晚了。”何凉把恒言揽在怀里轻声说,“迟到的我,现在回来了。” 恒言低着头用着轻的不能再轻的声音“嗯”了一声。 人这一生,没有什么能够从头称心如意到尾的事情,开了挂的人生也有可能有一天落下一个惊天雷,又何况是平凡人。 从小含着金汤匙长大的纪明宇一直以为自己能把恒言死死地绑在身边不会让他离开,可是他一个不留意,就被人插了空。 从小要什么有什么的陆浩延,本该是顶着张桃花脸流连花草之中的,可偏偏被林暮箫吃的死死的,一点歪心思都不敢有。 世上有太多太多的人,他们的人生各色各样,上帝没有那么多的空,把他们都捏的那么的完美,他也没有办法,给他们铺好一条光明的大道,让他们就这么一条直路走到底,有的人走着走着就偏了,有的人一开始就走错了路,可后来慢慢地又绕到了那条大道上。 柳喻缘就是那种一开始就是一条直路走到底,直到到达那个底的时候才发现,原来走了这么多年,奔向的终点竟然是掉下去就尸骨无存的悬崖。 所以在那个电闪雷鸣,让人心绪不定的夜晚,柳喻缘遇到了他人生中最大的一场劫难,虽然知道快来了,可确实没有想到来势如此的迅猛。 温寒听到温左易的敲门声,睡意朦胧地打开房门的时候,十几把枪全部对准了他,温左易眼泪汪汪地在枪口下轻声说:“哥,救我。” 柳喻缘也听到了屋外的声响,他连头发都没来的及梳的走了出来,当看到拿着枪指着温左易太阳穴的沃伦的时候,柳喻缘骂了一声“卧槽”,然后扭头就往房里面跑去。 那些人看见柳喻缘就像猫看见老鼠一样,沃伦一把放开温左易追了上去。温寒站在原地不知道现在什么情况,只是手机上收到了一条柳喻缘的短信:“保护浮生。” 看着坐在地上安然无恙的温左易,温寒慌慌张张地跑到浮生房间门口,把正要打开房门出来的浮生又推回了房里,浮生睁大了眼睛不知所以地看着紧紧抱着自己的温寒问:“外面……怎么了?” 柳喻缘房里不断传来摔东西、打斗的声音,温寒的手有些颤抖地把浮生的头抱在怀里说:“没事没事,浮生我们走,我们离开这个地方……” 温寒还没打开房门就听到房间外几个人说话的声音。 “好像liu还造了一个机器人。” “你们几个把那个机器人带回来,老大说他们去抓liu。” 温寒虽然英语不太好,但是他大致也听明白了这些人要来抓浮生了,他看着浮生轻轻说:“浮生,你躲起来好不好?嗯?” “可是主人呢……主人怎么办?” “乖,听我的,躲起来好不好?” 浮生抓紧了温寒的手说:“我知道主人出事了,你不用骗我,外面那些人是谁?为什么要来抓我和主人?” “浮生,柳喻缘让我好好照顾你,因为我欠他一条命,所以我必须得保护你周全。你乖乖听我的话可不可以?” 当年被捅了12刀已经奄奄一息的温寒,整条命都是柳喻缘捡的,虽然不知道柳喻缘发生了什么,但救命恩人让他保护,他就得去保护,不仅仅是报恩,而且是因为他们都是家人,谁都不能受伤。 外面的人发现温寒呆的这个房间门锁了,于是开始不停地撞,温寒拉着浮生一脸祈求表情地看着他:“柳喻缘不会有事的,真的不会有事的。” 砸门锁的声音越来越响了,浮生知道,如果他再不躲起来,他会带着温寒一起受伤的。 浮生拉着温寒趴在床下,他摸索了半天才摸索到了一个按钮,一摁下去,温寒手下的一块板有些松动了。 一切就好像柳喻缘预料好的一样,甚至柳喻缘连逃生的地方都给浮生安排好了。 浮生拉开一小块方块地板,然后跟温寒躲了进去,温寒把方块地板合上之后,就听见“砰”的一声声响,因为他跟浮生在地下待着,所以那些人在上面走动的声音格外的响,温寒把颤抖的浮生抱在怀里,不停地拍着他的背,虽然温寒嘴里不断地在说安慰的话,可是他心里是乱成了一团。 那些外国人是谁? 为什么要来抓他们? 柳喻缘是不是一开始就知道这些事? 温寒快要被脑海里冒出来的一连串疑问给逼疯了,为什么柳喻缘什么都不跟他们说,之前柳喻缘一直不让他们带别人过来,难道跟这件事有关吗? 浮生抓着温寒的衣服,他不怕死,说实在点他就是一个机器人,装上电池就能活,拔下电池就能死的那种,他感觉自己活不活在世上无所谓,他唯一的牵挂不过就是柳喻缘而已,那个给予了他生命,把他当做有血有肉的亲人来养的家人。 温寒不知道在底下呆了多久,他感觉这每一分每一秒都像度日如年的感觉,一直到外面的声响真的没了,只有温左易不停地叫着“哥”的声音的时候,温寒才小心翼翼地爬了出来。 温寒从床下爬出来的时候,他看着温左易那张脸,一时没忍住一拳头打在了温左易的脸上。 (番外)杨瑾遥X顾恒 chapter65猫捉老鼠 “温左易,说实在的,我真他妈的讨厌你。” “小时候,你抢走我的东西,甚至抢走爸妈的爱,我都无所谓。” “为什么你还要回来?为什么要破坏我现在的家,这他妈是我的家,那些是我的亲人,你看不惯我你就直说,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过来伤害我?” “现在你满意了吗?这里变成一团废墟你满意了吗?” 几个小时之前,这里还是一片平静祥和,可现在,柳喻缘做的机器人们七零八碎地被拆解在了地上,a dy的灯罩早被打碎,已经没法发出一点点声响,那留下来的空调不断地吹着刺人心骨的凉风,他已经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被翻乱的橱柜,被打碎的玻璃,一切荒凉地就像柳喻缘刚来这里一样。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沃伦他会这样!”温左易捂着被打的脸红着眼睛叫起来,“他拿枪指着我脑袋,他说我不带他到这边他就一枪杀了我,我还不想死,我还有很长的人生要过,我只能这么做!” 当沃伦拿起枪威胁他的时候,他真的脑子都被吓懵了。他不敢相信这是那个带着他出去玩,带着他吃好吃的,虚心跟他请教中文的那个人。沃伦眼底里那抹深沉,是温左易从来没有见过的,那双眸子深不见底,他根本摸不透这人到底心里在想这什么。 温左易撕心裂肺的话让温寒整颗心都凉透了:“你怕死,所以你选择让别人死是吗?柳喻缘他们是我的家人,家人!我温寒最重要的人!” “我才是你的家人!哥,哥你看看我,我们两个是兄弟啊,我们有爸爸妈妈啊,他才不是你的家人,我们才是啊!”温左易指着自己不停地叫喊着,他不明白为什么温寒不理解他,明明他跟温寒才是真正的亲人。 浮生从一堆碎渣里,捡起了自己的日记本,他把它紧紧抱在怀里,就这么满怀怨恨地看着不远处的温左易。 温寒直犯恶心地看着温左易的丑态,对啊,这就是跟他留着相同血液的亲人啊,那么的丑陋,那么的自私。 浮生拿着一块尖锐的玻璃走到温左易面前,他轻声说:“可是啊,他是我亲人啊,我的亲人难道就不是人吗?你的命重要,他的命就不重要了吗?” “哥,哥我知道错了,我是真的害怕啊哥。”温左易跪在地上爬到温寒面前哭着说,他知道那个叫浮生的人要干嘛,那种面临死亡的恐惧让他拉下脸面不停地祈求道,“哥,求你了,求你原谅我,我真的害怕了,我不想死。” 温寒没有制止浮生,他就冷眼躲开了自己这个贪生怕死的弟弟对浮生说:“浮生,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他跟我已经一点关系都没有。” “哥!” 温左易绝望地看着温寒,他试图能博取温寒的同情,来阻止要杀了他的浮生,可是温寒却连正眼都没有给他。 浮生高高举起的玻璃,在离温左易还有一点点距离的时候,又无力地放了下来。 他坐在地上,抱着怀里的日记本,他感觉自己真的要坏掉了,体内的那些零件“呲呲呲”地冒出崩坏的声音,为什么他不是一个活人呢?为什么他不会哭呢?不是说,人哭一场之后,心里就会好受一些吗?可他怎么办,他这种流不出眼泪的人活该要把这种痛苦憋在心里不倾吐出来吗? “为什么什么都不跟我说啊。”浮生把头埋在膝盖上,厚厚的本子静静地躺在他怀里,“什么都不跟我说,遇到事情就自己憋着,可我也不是傻子啊,我不是看不出来。” 温寒看着浮生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蹲下身子伸出手揉了揉他的头:“柳喻缘一定会好好的,他也一定不会想看到你这么难受的样子。” 如同浮生放心不下柳喻缘一样,柳喻缘也同样的心里放不下他,可他没有办法,他只能跑,只有不停地跑,引开那些人,浮生才有可能会安全。 柳喻缘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那爱惜如命的头发成了他的最大的累赘,当沃伦一把抓住他的头发的时候,柳喻缘无可奈何地停下了脚步,双手举起做出投降状地问:“说,你们到底想抓我干什么?” “帮我们做研究。” 沃伦那冷冷的声音让柳喻缘不由地笑了笑:“沃伦,这么多年,你冷冰冰的样子什么时候才能改改?而且你们现在都把制造武器说的这么委婉了吗?做研究?哈哈,你们有资格说这句话吗?” “你得跟我回去。” 沃伦为了哄骗温左易当自己的棋子,他已经勉强自己扮了很久的温柔富二代了,但他本身性格就是冷冰冰的,扮了这么久他确实不想再继续下去了。 “哇,不带这样的,你们在中国,这里还**律的,你们这种强人所难的行为是犯法的。” 沃伦才不管这里是不是中国,政府让他来抓柳喻缘他就来抓,让他逃跑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抓住他了,怎么可能说放就放。 柳喻缘笑眯眯地背对着沃伦说:“你好歹抓我抓的友好点嘛,举把枪对着我我也很怕的啊。” 沃伦看着柳喻缘这副乖乖束手就擒的样子,于是就把枪放在了口袋里:“跟我走。” “那真的不好意思,对不住了……” 柳喻缘把刚刚从家里跑出来的时候顺手藏在袖子口里的剪刀拿了出来,一刀把自己那长发给剪了,虽然舍不得,但是还是命更重要些。 沃伦发现自己着了柳喻缘的套,刚准备追上去的时候,一个高大的男人突然从拐角处冒了出来,他举着一把枪对准着柳喻缘的脑门笑着说:“猫捉老鼠的游戏结束了。” 柳喻缘笑眯眯地看着面前这人,看着他眼睛那儿熟悉的刀疤说:“威廉,好久不见。” 沃伦走上前把柳喻缘反手一扣,把他抓牢了用绳子捆了起来,威廉捏着柳喻缘的下巴逼迫着他抬起头来看着自己。 “liu,我们又见面了。”威廉看着柳喻缘丝毫没有畏惧的表情,然后微微一笑,一拳头往柳喻缘脸上打过去,老外的力气一向是大的可怕,柳喻缘都能感觉到自己里面一颗牙齿都被打的有些松动了。 “你不是挺喜欢我这张脸的吗?这么打可是会留伤疤的啊。” 柳喻缘不说还好,一说到这个威廉就来气,他看着柳喻缘忍着怒气说:“liu你当初给的我那一刀,伤疤还在这里,每当看到这道伤疤的时候,我都恨不得掐死你。” 当年他抓住柳喻缘的时候,柳喻缘突如其来的一刀,差点让他失去了一只眼睛,他这次,说什么也不可能让他跑走了。 其实不用威廉说,柳喻缘他自己也知道他是逃不掉了,他无奈地摇摇头说:“要杀要剐现在随你咯。” 杨瑾遥,你该到了,我已经拖了这么久的时间了,你应该把浮生和温寒救出去了,那两个孩子,我现在啊,只能拜托你了啊。 柳喻缘乖乖地被沃伦拽着上了车,他看着家的方向,心里是一阵难受,躲了这么久,终究是没有躲过。 杨瑾遥赶到柳喻缘家的时候,那片狼藉看的他是心里堵得慌,那里面的家具们再也不会开口说话了,不会开玩笑,不会做好吃的甜点,不会泡热乎乎的红茶,这个家的主人都没了,留下的只是一片死气沉沉的阴暗。 杨瑾遥踩着地上的玻璃渣走到浮生他们那里,他蹲下身子轻声说:“柳喻缘拜托我,让我接你们走。” 浮生看着杨瑾遥,他记得这个人,他拉着杨瑾遥的衣服一脸慌张地说:“求你,求你带我去见他好不好。” “对不起,我不能带你去见他。” 杨瑾遥不敢让浮生出现在那些人面前,他跟柳喻缘做好约定的,他答应他要保护好他的家人的。 浮生无力地把手垂了下去,他抱紧了怀里的笔记本不停地说:“求你了,求你了……” 温寒看着浮生的样子,心里是格外的疼,他不知道一切怎么会变成这样,明明晚上的时候,一家人还围在桌旁吃着晚饭,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种样子。 “带他去。” 温寒觉得这个男人一定知道柳喻缘在哪里,而且他一定也知道柳喻缘瞒着他们的那些事情。 杨瑾遥看着这两人,然后起身脱下自己的外套罩在浮生头上说:“我带你去,但别让他们看见你的脸。” 我们生活在这庞大的乱世里,弱小的像是一粒浮尘,微不足道。 原以为生活平静的不过是柴米油盐而已,却不知道在哪个角落里,有人捂着心口那把冒着血的刀刃,不知道有人站在30多层高的楼上,一跃而下,不知道笑容背后藏着的恐惧,不知道那虚伪的平静后面,却是血淋淋的无法承受的现实,你看见的并不是现实本身。 当浮生看见被抓上船的柳喻缘的时候,杨瑾遥捂住了他的嘴没有让他叫出声。那种零件坏死的痛,让浮生整个人快要垮掉了,他发出“呜呜呜”的声音,可这种声音最后也只是被深夜里的风声盖了过去。 (番外)杨瑾遥X顾恒 chapter66浮生若梦 柳喻缘轻轻地说:“威廉,你知道吗?” “嗯?” “当年砍完你那一刀之后,我后来还给你寄了药,我怕你伤好不了。” 威廉有些惊讶,那时候他确实收到了一个包裹,不过他以为是别人寄错的,所以拒绝签收了。 “你们当时要不抓我的话,我真的不会去伤害你的。”柳喻缘想到自己给威廉的那一刀,现在想想自己还真的下了狠手啊。 “那是上面的要求,你要是配合的话,我们也不会对你采取那么粗暴的方式。” 威廉忘不了那晚,他捂着流血的眼睛看着柳喻缘站在风口手里拿着手枪微笑的样子,那之后无数次的梦里,他一直都想抓住他,想像今天这样的给柳喻缘一拳。 “威廉,你喜欢过人吗?”柳喻缘在威廉把他推上船的时候问了一声,威廉的动作先是一顿,转而又恢复了平静。 “没有。” “你是喜欢我的?”柳喻缘的话就像牵制威廉的细线一样,让他突然不知所措起来。 威廉其实有时候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是不是喜欢这个中国男人,每次看到柳喻缘,他都很想跟他说“你真的很漂亮”,可他知道,在柳喻缘心里,他就和那些人没什么区别,渺小的像蚂蚁一样,微不足道。 “沃伦喜欢你。”柳喻缘看着威廉那手足无措的样子,不由地笑起来说,“威廉,你真的这辈子都要为你们国家那可笑的政府效力吗?明明是一场恋爱都没有谈过的人,连爱都不明白却想着统治众生。” “这个不用你管。”威廉揪着柳喻缘的衣领叫起来。 柳喻缘永远能戳中他的内心深处,明明是他死命想藏起来的东西,可是柳喻缘偏偏想要把他的心割开一道口子,然后招着手对他笑着说“威廉你来,你来看看啊”,柳喻缘经常做这种事,这让威廉有时候会很恐惧看见他。 最残忍的对人方式,不是去主动创造一个又一个的伤口,而是对一个刚结好痂的伤口反复揭开,一次一次地让它血淋淋地暴露在空气里。 威廉到现在还记得柳喻缘说的那句话:威廉,你自以为你是这个国家的救世主,你却不知道自己却是一颗棋子,一颗称作杀人犯的棋子。 威廉无数次从梦里惊醒,他梦见自己站在那高高堆起的尸体上,无数双手不停地拽着他的裤脚想把他扯下去。 那些尸体,全是他杀的或者是他借别人的手杀的。 “沃伦等了你这么多年,难道你一点心动都没有吗?威廉,你当真自己把自己当做拯救世界的神了?心外无物地只知道报答国家,连感情这种东西,碰到不准备碰了么?” 柳喻缘看着这样的威廉,觉得这个人还真是孤独啊。 “你们的国家,是张大嘴吃人的猛兽,以吞食一条条鲜活的人命为生。”柳喻缘抬头,却无意间看到了远远地站在码头的杨瑾遥,他也看见了裹着衣服只露出眼睛的浮生,他微微笑着说,“为什么呢,和平不好吗?为什么非要引发战争,大家都想要一个平静的人生不是吗?” 威廉被柳喻缘的话说的心里一阵钝痛,是啊,他也想和平啊,他不想再让手上沾满鲜血了,那是一条条鲜活的人命,每个人都有活下去的权利,他也不想那样地去夺走这些。 “威廉,这个世界不公平,每个人出生的时候就是很不公平,为什么有的人能被全家围着当成地球转,可为什么有的人却要被家里人当做一种不耻的存在。” 柳喻缘看着浮生,看着他单薄的身子,眼睛泛起了红。 “你们的政府强大,所以你们要去打那些贫穷落后的地方,可是你们不觉得好笑吗?这样打,对国民会有什么好处?因为死的不是你们的亲人,所以你们不明白那种失去亲人的痛苦,你们麻木地引发一场场战争来满足你们作为胜利者的快感,你们像碾压虫子一样地碾压着他们,很快乐吗?看着躺在地上的尸体真的很快乐吗?呵,愚蠢的战争,愚蠢的国家。” 威廉被柳喻缘的话戳中了心里,即便他知道战争是错的,可是他不得不去做,因为这是上层的指示,就如同柳喻缘说的,这世界不公平,他们这些人说的话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最后的命令,也只是上层做出的决定罢了。 “威廉,我不想做这种人。” 柳喻缘认真的表情让威廉心里冒出一阵怒火,他上前揪住柳喻缘的衣领叫起来:“你以为我愿意吗?你以为这是我想去做的吗?” “威廉,你会放了我?” 柳喻缘对他微微一笑的样子看的威廉有些失神,被剪刀绞了的头发被风吹过轻轻拂过脸颊,明明那头长发很好看来着,现在却变成了可笑的齐肩短发,柳喻缘那像女人一样妖艳的脸庞,让威廉实在是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才好。 柳喻缘就像覆在他身上的妖精,那勾人的声音不断地说着“放了我放了我”,威廉努力摇着头让自己清醒一些,因为他好不容易才抓到了这个人。 “我不会放你走的。”威廉松开了揪住柳喻缘衣领的手说,“你只要好好配合我们,我们不会禁锢你的自由的。” 柳喻缘看着威廉轻声叫了一句“威廉”,夜晚的风透着丝丝的凉意,威廉看着那样的柳喻缘,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个人脆弱的一碰就碎。 “你带我去甲板上吹吹风,这里很闷。” 船已经在海上了,这艘船上全是他们的人,柳喻缘根本没有办法逃走,威廉看着柳喻缘那双好看的眼睛,只好叹了口气说:“跟我走。” 船开的并不快,柳喻缘还能看见码头上站在那里迟迟不走的两人,他微笑地看着浮生那小小的身影轻声说:“我爱你。” 威廉连反应都来不及反应,就看见柳喻缘纵身跃入那深不见底的深海里。 很快归入平静的海面,让这一切安静的渗人。 柳喻缘掉到水里的一刹那,他心里在想:浮生,对不起,陪不了你,走一辈子了。 浮生对他而言,不过是一场太长太长的梦,所以当年浮生睁开眼看见他的时候,柳喻缘说你叫浮生,浮生若梦的浮生。 他给了浮生生命,他也给了浮生亲眼看见他死去的权利。 浮生,下辈子,你做一个人,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那时候我们再相爱到老好不好? 浮生站在岸边,看着柳喻缘的发丝最终消失在了海面上,那铁做的机器人却哭的让人分不清他是人是物。 原来哭是这种感觉啊,那种潮湿的,像是零件锈死的感觉,让浮生整个人都难受的无法运作。 柳喻缘,你当初说我对你的爱跟你对我的爱不同,可你又不是我,你又怎么知道是不是不同,你每次都自说自话的做着你认为对的事情,可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浮生看着那归为平静的水面,晚风拂过他冰凉的身子,他眼底里最后一点光芒还是消失了。 杨瑾遥看着浮生眼角的眼泪,深深地叹了口气。 也许是支撑了太久,终于是支撑不下去了,浮生把他的整颗心封锁了起来,自己进入了沉睡模式。可他就是在沉睡之前,他怀里还紧紧抱着他的日记本不放开。 杨瑾遥从浮生手里把那本日记本拿了出来,他翻开第一页,看见封面上那娟秀的字体大大地写着:“永远不可以忘记的事情。” 浮生把他和柳喻缘所有的事情都记在了笔记里,柳喻缘来接他了,柳喻缘今天给他过生日了,柳喻缘带他出去玩了,柳喻缘今天亲他了,柳喻缘今天做了好吃的,柳喻缘今天给他送了礼物了,柳喻缘今天抱他了,柳喻缘今天对他说爱他了…… 说是日记,还不如说是柳喻缘每天的行程记录。 当看到写着密密麻麻文字的一页的时候,杨瑾遥忍不住自言自语起来:柳喻缘,你这次真的做了件错事啊。 “今天是2018年4月28日,主人说来接我放学了,可我总觉得他有些事情瞒着我,我知道他最近开始偷偷再删我的记忆了,所以我得把这些东西全部记下来,这是我们两个人的回忆呀。也许主人有自己的难处,所以我得装出什么都不知道才行。这本笔记本里记了太多太多我们的事情,南浮生,你不能把他忘了啊,回忆不能忘,主人你也不能忘,也许被删除记忆的你忘记了之前相处时候的那些感受,但有一点你要记得,你啊,最喜欢最喜欢柳喻缘了。你以后每天晚上睡觉前,一定要把这本日记看许多许多遍,这些事情你一定不能忘了啊!好了,就这些了。致已经失去部分记忆的自己。” 柳喻缘,你当初把浮生托付给我,你到底知不知道浮生是为了你而活,这孩子,他把你们的那些回忆,每天晚上背上一遍又一遍,就怕哪一天醒来,你还是你,他却不是他了。 杨瑾遥弯下腰把把躺在地上一点动静都没有的浮生抱了起来,他凄凉地回头看了一眼望无边际的海面,然后转身一步一步地朝着那相反的方向行去。 浮生若梦,为欢几何。 (番外)杨瑾遥X顾恒 chapter67死了 杨瑾遥回家的时候,杨书远泪眼汪汪地从房里跑出来抱住他爹的腿大叫起来:“爸爸!蟑螂!那么大一只蟑螂从我面前低空飞过了!” “杨书远,你一个男孩子,都这么大人了还怕蟑螂,你丢不丢人……” 杨瑾遥头疼的看着他家这个儿子夸张的手势,虽说上天入地哪儿都有他,这家伙现在就差把家给拆了,可就这像窜天猴的小屁孩,他竟然怕蟑螂,说出来杨瑾遥自己都感到有些丢人,养个儿子怎么这么没用。 杨书远小朋友由于太过沉浸于被蟑螂碾压的恐惧中,那鼻涕眼泪一大把的往杨瑾遥裤子上蹭:“爸爸,妈妈打游戏不理我……你快把那黑乎乎的给打死了……” “现在没空管你蟑螂的事情,杀虫剂在那里,自己拿着喷……” 杨书远看自己妈不理他,现在他爹也不要他了,那种爹不疼娘不爱的委屈感瞬间爆发:“我不要自己喷,它会飞!真的蟑螂会飞!” “来了……” 杨瑾遥的这个“来了”吓得杨书远整个人动都不敢动:“来……哪里了?” “你脚旁边。”杨书远哆哆嗦嗦地看了看自己脚旁边,一个黑色的不明物体正靠在他拖鞋旁,而且还有要爬上他脚上的趋势。 杨瑾遥看自家那废柴儿子快要晕过去了,这才一脚踩了过去,再一看杨书远,他已经吓得脸色苍白,嘴唇都开始打起了哆嗦。 “就一只蟑螂,至于怕成这样吗?” “它……它好吓人的!”杨书远紧紧揪着杨瑾遥的衣服,生怕地上那蟑螂又爬起来,“爸爸,它真的死了?” “死了。” 杨书远再三确认那黑色物体真的死了,他心里才松了口气。之前一直在想蟑螂的事情,压根没注意到他爹怀里竟然还抱着一个人,他一脸茫然地看着自家的爹问:“爸爸,这是你私生子啊?” 私……生……子??? 这混蛋小子又从哪里学会这些乱七八糟的字眼了?而且他这种表情恢复能力也太快了?刚才还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边哭边叫,现在又开始跟他贫起嘴来了? “顾恒,你去翻翻杨书远书包。” 顾恒本来还在房间里打游戏,听到杨瑾遥叫他后,他把耳机摘了下来走出了房门:“刚刚叫我了?” “你儿子数学不及格,试卷在包里。” 杨书远一听自家爹揭自己老底,立马不开心地反驳起来:“那我爹还把私生子抱回来了呢!” “私生子?不及格?” 顾恒突然有一种自己把耳机摘下来之后有种世界都变了的感觉,不过……私生子到底是什么鬼? “蟑螂爬起来了。”杨瑾遥面无表情地看着杨书远说道。 杨书远那震耳欲聋的尖叫声让顾恒忍不住皱了皱眉,就看见杨书远表情秒变,瞬间泪眼汪汪地像个树袋熊一样抱着杨瑾遥的大长腿就不松手了:“不是说死了吗?” “骗你的。” 杨书远紧闭着眼睛死活不松手:“妈妈……有蟑螂……好大的蟑螂!” 顾恒一脸懵地走上前,看着地上那只被杨瑾遥已经踩扁的可怜虫说:“这不是已经死了吗?叫那么大声干嘛?” “真……真死了?”杨书远撇撇嘴抽哒哒地说,“爸……爸爸……大……大骗子……” “顾恒,杨书远考试不及格,老师让家长过去。” 顾恒瞪了一眼杨书远,这小子上个月还跟他保证要好好学习来着。 “明明爸爸的事情比我不及格的事情还要严重!”杨书远这种赶紧把战火引到杨瑾遥那里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 杨瑾遥懒得理他,直接就把浮生送到书房,让他这么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他看着浮生紧闭双眼的样子默默地叹了口气:“你们两个互相折磨自己也该有个头啊……” 杨书远好奇地跟在杨瑾遥身后,看着自家爹把怀里的人放在了桌上,于是他艰难地爬到凳子上,然后踮起脚用手摸了摸浮生的手,那种不正常的金属冰凉感让他把手往后一缩,他在电视里看过,如果人没有脉搏,手脚冰凉,他就是死掉了啊。 “爸爸……” 杨书远不知道为什么自家爹要把这么一具尸体带回来,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躺在桌上的这个大哥哥有种莫名的凄凉。 “这个哥哥是个机器人。” 顾恒的话让杨书远眼睛瞪圆了,他一脸不可思议地叫起来:“真的嘛?” 他以为这种人只有可能在科幻电影里或者那种科技馆里会出现,他竟然看见了真的长得跟人一样的机器人。 “那他是机器人为什么不动啊?” “他是柳叔叔的家人,等到那个柳叔叔回来了,大哥哥就会醒了。” 杨瑾遥其实有办法去修浮生,可是真要让浮生醒来,然后让他面临着柳喻缘可能再也没法陪着他的事实,这未免对浮生太过残酷了,一想到柳喻缘,杨瑾遥眼神里多了许多复杂的神色。 “好了,这个点儿了。”顾恒把杨书远抱了起来说,“先别担心哥哥的事情,你告诉我你考试不及格是什么情况?” “题目太难了……我不会……” “你不会不能问老师吗?” “老师太凶啦……” 杨瑾遥看着顾恒和杨书远走远的背影,然后低下头自言自语道:“真不知道你摊上个那样的主人是福还是祸啊。” 就像柳喻缘说的,这世界本来就不是一种公平的存在,有人会光芒闪耀地站在人群面前,而有人只能像过街老鼠一样四处逃窜。 陆浩延找到李榆的时候,他正抱着脑袋坐在他那四四方方的电脑桌前满脸愁容。 “哟,李老板,好久不见啊” 李榆看见陆浩延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他知道自己这次是摊上事了,所以连跑都没有准备跑。 “你要怎样随你。” 他确实没有想过在他公司里藏着的那些枪支竟然不是为了走私用的,昨晚那些外国人闯进来的时候,他连拦都拦不住,之前跟黑帮那些交易上,所有的文件都是他签的字,要说起责任来,首先查的就是他,而且私藏枪支本来就不是什么轻罪,李榆就是有再大的能耐,也不可能摆脱坐牢的罪行,何况那些黑道从一开始就设计让李榆担这个责。 枫尧之前每天都跟他说“放手”,可是被复仇蒙蔽了双眼的人怎么可能说放就放,白家把他的母亲也给杀了,虽然把白老爷子私生子丑闻全部给抹消了,但是李榆知道,就是因为白家不放他们母子一条生路,才有了现在这种局面啊。 白家的一场大局,把他们母子和周围所有相互牵连着的人带到了棋盘上,每个人都是死去的白老爷子的棋子,如果没有他,如果没有他!这一切根本不可能发生! “这一切都要怪他!” 李榆赤红着眼睛看着陆浩延,他把这些罪恶全部归咎到那死去的人身上。 万事都是先有前因,再有后果。 而生出李榆这个不该出生的存在才是万事的前因,李榆一直觉得自己就不该存在这个世上,如果当初觉得是个羞耻,为何要把他生下来?为什么啊!为什么要让他一个人去承受这种痛楚? “所以,你觉得一切都是我父亲的错,一命还一命,把我父亲活活杀死了是吗?” 白一昂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陆浩延有意思地看着脸色惨白的白一昂:呵,这人脸倒是随了他的姓。 “他难道不该死吗?他杀了我母亲啊,而且当初要不是因为我,他早该死在那颗子弹下了,要不是因为我帮他挡了那一枪。”李榆想想当时子弹穿过**的疼痛感,他就觉得内心里的复仇**更加强烈了,“这么多年了,一直叫我李助理,可是没有想到,白一昂,我是你哥哥,哈,流着相同血的哥哥啊。” 陆浩延坐在李榆桌子上面,就像看大戏一样地看着他俩兄弟相认,虽然他今天过来是有正经事的,但他确实没有想到今天会看到这么有意思的一幕,这倒有些像“相爱多年的恋人结果两人是亲兄妹”这样的既视感。 白一昂其实一开始在陆浩延把李榆资料当做交易筹码,因此得知他们俩是兄弟的时候,他惊讶到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之所以今天那种惊讶感现在没有表现出来,是因为他花了几个月的事情去消化这件事,还有就是,他必须得查明当年白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白一昂一直都知道自己父亲有个私生子,可是因为记忆太过久远,所以他有时候以为这可能就是幼年时的一场梦而已,可是非常可笑的是,多年之后才知道,原来这一切都真真实实发生过。 “你母亲的事情……我很抱歉,我还在查……” 白一昂这段日子已经派人去国外把当年送出去的那些知情的人去找出来,李榆的公道他得还,他自己父亲的那笔账他之后再跟李榆来算。 “你查?查什么?查尸体被抛到哪里去了吗?查你们家人是怎么把我们母子二人从这世界上抹去存在的吗?白一昂,你们白家不是能耐吗?你来啊,来抓走我!送到监狱去啊!就当做我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这不是你们白家能够轻易做的事情吗?” 陆浩延看现在局面有些控制不住了,他从桌子上跳下来,走上前揪住李榆的衣领说:“你现在还不能去监狱,我有事要问你。”看李榆那种誓死不从的样子,陆浩延又微微笑道,“要是不把你知道的说出来,枫尧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