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番外
虽然一直担心，担心十几二年，等三个孩子都长大成人了，各自有各自的事业，孤笙歌才算是放心了一半。 她现在也算是水镇闻名的妇人了，老大年纪轻轻就有了战神的称号，受命封为镇远将军，算是将军中最年轻的一个。 老二当年考上了秀才，之后就是入朝为官，几年的时间已经走到了二品大官员的位置。 和太子的关系极好，也是一个重要的拉拢对象。 所以说只要太子不倒，他们兄弟二人没有什么逆反的心，这一辈子算是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她和大郎的年纪大了，本不想去京城里面生活的，可是两个孩子催促得紧，而且也想着他们年纪不小了，是该成家立业了。 但是两人一点动静都没有，她也挺着急的。 还有一个就是，这两孩子为她申请了一个什么诰命，说是要回京城领命。 孤笙歌嘴上嫌弃说太麻烦了，但是还是乐呵了好一阵子，每天都是自豪又欣慰。 这辈子丈夫宠爱，孩子孝顺，她是值了。 虽然已经四十岁了，但是她保养得很好，岁月没有在她身上留下痕迹，只是看起来更加的雍容华贵，一笑起来满是慈祥。 和年芳十八的女儿沈衣衣站在一起，看起来就像是姐妹两。 所以每次他们一起出去逛街，沈大郎的脸都是黑乎乎的，每次都直命人跟紧了。 挽着孤笙歌的手臂，沈衣衣直直看着大门口，见到爹爹还是没有出来，她小嘴直噘上天，快要可以挂酒葫芦了。 “娘亲，爹爹也真是的。说要换一身衣裳，可是为什么那么久呢。” 她那和孤笙歌相似的杏眼一直往马车后面，那望眼欲穿的样子满是着急之色。 孤笙歌一笑，眼角也有了些眼尾纹，但还是一样的娇艳。 沈衣衣是清纯可爱的类型，并没有继承到孤笙歌的娇艳，不过也是一个很漂亮的小美女，惹人喜爱。 孤笙歌拍拍她的手背，打趣笑道：“好了，你这妮子，是觉得你爹爹太久，还是你柏年哥哥太久了。” 这小妮子，每年嘴上嫌弃柏年那小子不会说甜言蜜语，也没有时间来陪她，但是见不到了又想念。 当初她是不怎么看好他们的，青梅竹马走到一起的其实不多，因为对彼此之间太过于熟悉。 但是从这些年看下来，柏年那孩子真不错，有学识，有能力，有颜值，而且注意正，只要他认定的事情，从来不会后悔。 虽然没有什么甜言蜜语，可是对女儿的好，她一直看在眼里。 去年的时候两家人已经定亲了，只不过没有完婚。 女儿才十八岁，完婚之后就是生孩子，还太小了，她没有同意。 不过这里是古代，再拖下去也不行，变成众人议论的老姑娘了。 柏年家在前些年已经搬去京城了，这次去可以一起和他父母讨论看看他们的婚期。 沈衣衣可不知道她的娘亲已经想到了婚期的事情，此刻正红着脸，但是嘴上还是倔强的否决。 “娘，瞧您说的。我自然是在着急爹爹了，柏年哥，柏年哥那么大个人了，不需要着急。” 说到后面声音越小，脸上的娇羞越是明显。 孤笙歌还没有说话呢，身后就传来沈大郎低沉悦耳的声音。 “哦，这样说衣衣是觉得爹爹很小了。” 想到要拐走女儿的陈柏年，沈大郎一脸不虞。 哼，当年他的想法是对的。 陈柏年那小子就是个有心机的，那么小就将注意打到他女儿身上了。 一想到不久之后女儿就要出嫁，他心里更加郁闷。 被这样一打趣，沈衣衣羞得直跺脚，直接扭身不去看。 “爹爹太讨厌了，哼。” 知道就好啦，还要说什么大实话嘛。 沈大郎一脸受伤，女儿居然开始嫌弃他了。 只不过他面无表情习惯了，这个情绪变化只有孤笙歌看得出来，她夹在两人中间，也只是无奈一笑。 “好了你们两个，快别让柏年看笑话了。” 话落，只见陈柏年骑着一头棕色大马，正好翻身下来。 一身白衣，翩翩公子，温文有礼。 长发竖起，腰间还配了一柄软件，更显得英气十足。 确实有当年男主角陈正修的姿态，是一个令姑娘家害羞的对象。 陈柏年率先看了一眼他的小姑娘，见到她眼里如璀璨星光般夺目，还有脸上飘起来的绯红，心情更加好了。 只不过感受到未来岳父不善的眼神，他这才敛下眼底的欢喜，恭恭敬敬的抱拳弯腰道：“叔叔，婶婶，柏年来接你们了。” 这几日他沐修，没有什么事情，也想好好表现一番，所以自觉来接人了。 孤笙歌一笑，语气温和道：“柏年啊，一路上辛苦了。” 柏年这孩子在朝中的职务也不低，花出几天的时间来接人，那是真用心了。 “哪里哪里，这是柏年该做的事情。”陈柏年连忙谦虚道。 从小他就知道，要想娶回他的小姑娘，最难对付的其实就是看起来最温柔的婶婶。 沈大郎摆着一张严肃脸，一板一眼道：“天色已晚，该启程了。” 反正他就是看不惯这小子，横看竖看都是看不惯。 陈柏年也知道过犹不及，所以即使想念得紧，也没有那个胆子在未来岳父的黑脸，未来岳母的笑脸下将人给抱过来。 一路到了京城，孤笙歌忙着认识一些人，多看一些千金，沈大郎也去看看他以前的好友。 所以借此机会，陈柏年直接找个理由将沈衣衣给约出去，也顺便认识一下京城的人，暗指一番他们的关系。 虽然一开始不是很顺利，不过沈衣衣自小有着孤笙歌的亲自教导，学识教养，甚至为人处世都不是吃素的。 即使有个别人看不惯，但是也很快的融入了这个群体，因为也有她的两个哥哥身份的关系。 但是结果是好的就行，原因这些谁去理会呢。 慢慢融入了京城的生活，孤笙歌也凭借着自己的手腕交到了一些朋友。 只是在为两个孩子的婚事发愁了，老大长年在边关她管不到。 但是老二就在眼皮子底下，整天晃悠着一个人，她不想管都难。 这不，刚看完了收集来的世家小姐的资料，她看得都有些眼花缭乱。 不是贤良淑德，就是德才兼备，反正评价没有超过这几个的。 模样好看的也不少，可是总感觉少了很多的灵气，眼神木讷。 孤笙歌喝了一口茶，吃着桂花糕，瞄了一眼放在桌子上的资料，叹口气道：“桂姨，你说这老二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呢。” 儿子大不由娘，反正她是捉摸不透老二的心思了。 桂姨就是当年的接生婆，当年生完孩子后也没有离开，留在了孤笙歌的身边伺候，一直到了现在。 她的头发已经半百，笑起来是一个慈祥和蔼的老人，不过捏着肩膀的力道可没有松懈。 “夫人，二少爷如此优秀，您何苦着急呢。” 在她看来，二少爷即使这几年没有婚娶，喜欢他的姑娘也是非常多，随意挑选，根本不用担心。 孤笙歌也知道这个道理，但是老二连个走近的对象都没有，这个就让她担心了。 “我也知道，就是年纪大了，瞎操心。” 桂姨一笑，“夫人哪里年纪大了，还是如此年轻。” 她没有奉承，夫人看起来是真的很年轻，不说的话根本不相信她已经四十出头了。 女人听到夸奖都会高兴，更别提在年龄上了。 孤笙歌靠在贵妃椅上也是一笑，眼里波光粼粼，“桂姨，你这话说了，我都羞得慌。” “不羞不羞，那是老天爷对夫人的厚爱。” … 等晚上沈大郎回来了，孤笙歌辗转反侧，还是将自己心中的顾虑给说了出来。 她趴在沈大郎的怀里，眼里深思道：“大朗，你说老二会不会不喜欢女子。” 不喜欢女子，那不就是喜欢男子吗。 正在闭目养神的沈大郎听到这句话，直接嘴角一抽，睁开眼睛看到了媳妇那满是严肃的脸蛋。 他无奈一笑，亲了她一口，将人拦在臂弯下道：“媳妇，老二有自己的注意，不需要我们操心。” 虽然他有一方面不满意媳妇最近的注意力不在他身上，但是也为老二默哀，你的娘亲最喜欢乱想了。 孤笙歌轻皱眉，“但是……” 她还想说什么，不过被沈大郎给打断了，“我这几天出去，听到了一个关于老二的消息。” 一听，孤笙歌眼前一亮，来了兴趣。 “什么消息，说来听听。” 沈大郎抿起嘴角，心里松口气，就知道媳妇的注意力会被转移。 “听说九公主很喜欢往老二身边走，而老二也没有反对。” 要知道老二虽然一副温文有礼的样子，但是对外人一直都是疏远，从来不会靠近。 这次允许一个女子往他身边闹腾，心里没有什么想法，他肯定是不同意的。 孤笙歌心中一喜，过后就是担忧了，“九公主啊，这个会不会有什么事情。” 和皇家牵扯起来，一般都是麻烦事情特别多。 “不会，听说九公主很得圣上的宠爱，而且是皇后之女，真正的天之娇女。”沈大郎肯定的解释，看见孤笙歌还想再说什么，他直接用吻来结束了。 有这个时间去想东想西，还不如多做点运动呢。 后来… 孤笙歌看着几个曾孙在不远处玩，再看看躺在贵妃椅上轻合眼，头发花白，脸上满是皱纹的沈大郎，她幸福的笑了。 沈大郎睁眼，对上孤笙歌的笑容，他也露出了一个无齿笑容。 这一瞬间，他知道自己就要走了，有种回光返照的感觉。 “媳妇，我以前做了一个梦。”没有说过的梦。 孤笙歌莞尔一笑，虽然满脸都是皱纹，但是她注视着沈大郎那温柔的目光从来没有变过。 “什么梦” 温柔的声音变得苍老，却在沈大郎看来是最悦耳的动听。 沈大郎道：“以前我梦到你没有和我在一起，而我的一生都是自己一个人过，没有幸福可言。” 那个梦境太真实了，而梦中的媳妇和现实的媳妇根本就是天差地别。 不过他清楚的知道，那也只是梦而已，他的媳妇陪着他过了一辈子呢。 孤笙歌笑意加深，浑浊的双眸依旧看见柔光，“呆子，那只是梦。” 沈大郎咧嘴一笑，笑容里尽是满足，“是呀，那只是梦。” “我有媳妇呢，怎么会自己一个人。” 沈大郎的气息越来越弱，他看着孤笙歌的目光渐渐涣散，洋溢出来的都是浓浓不舍之情，最后还是敌不过生老病死，闭眼长辞。 风吹过，暖干了孤笙歌眼角的泪水。 她慢吞吞的伸出手去拉着沈大郎的手，苍老的声音还是依旧温柔。 “大朗，我们一起走。” 说完，在这个桃花如雨下的午后，恩爱一生的夫妻与世长辞。 等沈东旭他们发现的时候，两人满是祥和的辞世，牵着的手分不开，最后一起下葬。 不求同年同日生，但求生死相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