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打脸
送走小分队的各位新朋友, 原灵均和圆圆走进飞船的驾驶舱, 准备好好休息一下，攒足精力面对明天的新生入学测试。 “听说明天的考试很难，有许多人都会被刷下来呢。”原灵均道。 “不怕！”圆圆十分有自信。 “嗯……”原灵均一想也是, 这可是颗自学成才的学霸球。 “那你决定好选什么专业了吗？” 圆圆微微一笑, 卖了个关子：“明天你就知道了。” “是对我们最有用的！”他补充道。 对我们最有用的？ 怀抱着对这个问题的期待，原灵均一大早就带着圆圆来到了联邦综合学院的门口。 联邦综合学院不愧是整个中央星, 乃至整个宇宙最棒的高等学校，它坐落于整颗星球的黄金地带，距离议会大厦只有两条街的距离。校园占地足足有几千亩, 每个学院都有自己的教学楼、实验室和实习基地。 抬头仰望着学院几十米高的校门和上面环绕着雄鹰、荆棘、利剑图案的校徽浮雕, 原灵均和圆圆露出了赞叹的神情。 “哇！” 居然是金灿灿的，真喜庆！ 也许是在黄金大门前露出这样神情的新生不罕见，很快就有一名穿着校服的高年级学生从旁边走过来, 手里拿着光脑, 准备验证他们的身份。 就在这时—— “起来, 乡巴佬！” 身后传来不礼貌的斥责声, 原灵均在剧烈的引擎轰鸣声中被圆圆拦腰一抱, 离开原地。 站在三四米外, 他惊魂未定地拍了拍胸口，看到自己原先所站的位置处, 一个穿着黑色洞洞装的青年骑着一台很是拉风的机车, 推了推头顶的墨镜, 朝他们投来趾高气昂的一瞥。 “好狗不挡道！”青年道。 原灵均的眉头皱了起来。 如果青年只是像菲迪一样嘴硬心软, 或者好好说话请他们让开，他都不会像现在一样生气，更何况，校门这么大，青年完全可以从他们身边经过，而不是骑着机车直接撞上来。 会这么做的原因，只可能是像他口中所说的那样，瞧不起原灵均和圆圆这两个“乡巴佬”。 原灵均一向是个脾气很好的人，然而这时心里却不免有些怒火。 负责迎新的学长看到这里出了情况，对着手腕上的通讯器说了两句，一路小跑过来，拉着他们上上下下地检查了一遍。 “对不起啊两位同学，”用随身携带的家用医疗仪扫描了一遍后，学长还是不放心：“要不然你们跟我去校医院再做遍检查？” “哦，我是说这位人类同学，”他挠挠头，对圆圆道：“至于这位机器人同学……去我们机械学院的实验室做次检修？” “不用了。”原灵均心知自己根本没被碰到，他礼貌地拒绝了学长，问他：“那个人是谁？” 顺着他的手指，学长看到了远去的机车青年，他疑惑地挠了挠头，在手里的光脑上查询了一下：“咦，学生名册上没有他？难道是别的学院的人？” 想到这里，学长点点头：“这么粗鲁，一定是别的学院的人！” “他是卡尔·德佩罗。”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原灵均回过头，看到一名身穿黑色军礼服的青年从新生报到处走来。 他用戴着白手套的手拍了拍机械系的学长，示意他回去处理工作，这边的事情交给他。 “这是李唐，军事系的。”学长看起来和军装青年很熟，爽朗地笑了一下：“军事系可是我们联邦综合学院的王牌专业！” 李唐用光脑检验了一下圆圆的报到证和保送通知书，示意他们俩跟着自己走。 他长相英俊，人却有些严肃，在前方带路的时候一言不发。 于是圆圆开始自顾自地找话题了。 “卡尔·德佩罗，他是德佩罗家族的人吗？” “嗯。” 很好，新仇旧恨，圆圆想。 “他为什么要开车撞我们？我们又没有惹过他。” 李唐皱了皱眉头，似乎在纠结要怎么说。 最终，他吐出一个字：“坏。” “哦。”圆圆恍然大悟：“坏人就是爱犯贱，对？” 李唐觉得有点不对，但是想了想，也没错，于是点头。 “为什么新生名册上没有他呢？” “交换生。” “为什么要让他做交换生？” “有权、有势。” “他为什么要到联邦综合学院来学习？” “不知道。” “为什么……” “到了。” 将这名“十万个为什么”的新生领到一处礼堂后，李唐默默地松了口气。 “欸，这是哪儿？”圆圆打量了一下四周，只见空荡荡的礼堂被划分为许多个小隔间，里面整齐地摆放着数十排数十列总共上百台仪器。 这些仪器长得有些像古代时的电脑主机，沉重的机箱上放着一顶顶制式的黑色头盔，和主机以数根导线相连，显得有点古怪。 当然，这份古怪是此刻房间内其他学生眼中的，在圆圆看来，这一幕再熟悉不过了。 “这不就是‘瑶池头盔’的初级版本吗？”他小声和原灵均咬耳朵。 原灵均看了看，的确。 虽然如今的“瑶池系统”采用无线连接，已经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导线了，但过儿那里还留有它最初的设计图，确实和礼堂内的这些机器一模一样。 “嗯……”想起安格尔大师口中的“李涯老师”，原灵均若有所思，摸了摸下巴。 李唐指了指头排的一台仪器，示意圆圆过去。 “做什么？”圆圆拿起头盔。 就在这时，也许是检测到了脑波，机器自动启动，头盔内的传声器发出响声：“欢迎进入联邦综合学院军事系入学测试系统，请输入报到证号。” “什么？”圆圆吓了一跳，放下头盔：“我没准备报军事系的！” 李唐：“……” 如果不是在校门口看到了圆圆瞬息之间后退三四米，带着原灵均躲开飞车的英姿，他干嘛要亲自领他来军事系做测试？ 这么快的神经反射速度就该拿来开机甲、开战舰、驻守边关抛头颅洒热血，干其他的太浪费了！ 李唐罕见地说了个长句：“军事系是联邦综合学院最好的专业。” “可它不是最适合我的呀！”圆圆反应飞快。 他已经不是那个别人随便说两句思路就会被带偏的年轻球了，他现在是一颗成熟的、有责任感的、担负着养家糊口重任的球！ 李唐：“……” 很好，有自己的判断力，思维敏捷、意志坚定，这名新生看起来更适合军事系了。 他想了想，开口道：“卡尔·德佩罗报的就是军事系，现在估计也在接受入学测试……” 换了别的专业你就没办法打他的脸了！ ⊙v⊙ 没等他说第二句，圆圆已经在椅子上坐好，熟练地戴上头盔，接入系统。 “测试什么时候开始？”他问。 李唐：“……” 很好。 不但优秀，还很记仇。 · “咔哒”一声轻响。 每当有人接入系统，礼堂内原本透明的小隔间就变成了黑色隔光的，看不到里面正在进行测试的学生。 原灵均站在一旁过道上。 有负责接待的学生走上前，递给他一杯茶水：“测试大概一个小时后结束。” “多谢。”原灵均点头致意。 这时，他突然在人群中看到一个……不，是两个熟人。 “菲迪？！” 前天还在议会广场的雕像前给他们做讲解的菲迪穿着一身和李唐同款的黑色军礼服，正带人检查一台刚做过测试的仪器。 他听到原灵均的声音，回过头去，目光正好和他对上。 菲迪：“……” 虽然没有明确宣称过自己是这一届的新生，但他的言行举止都在将大家往这个方向引导，乍一被受骗者当面戳破，菲迪不由得有点小尴尬。 他尴尬地冲原灵均笑了笑。 然而菲迪这一扭头，将身边另一个人暴露了出来。 那是个扎着马尾辫的女同学，穿着同款女式军礼服，正全神贯注地检查导线。 原灵均盯着她清秀的侧脸，越看越熟悉…… 终于，他想起来了，这不就是那位给大家介绍“死星事件”，和菲迪一唱一和，还热情地鼓励大家报考军事院系的女同学吗？ 很显然，她也不是个新生。 原灵均：“……” 他深呼吸，难以置信—— 你们堂堂联邦综合学院最好的科系，居然钓鱼执法！ 菲迪：“……” 毕竟已经是朋友了，虽然尴尬，他还是和马尾辫女生一起过来和原灵均打了个招呼。 “这是莉迪亚。”他道。 原灵均：“……你们好。” 他百思不得其解的一个问题终于有了答案：“怪不得你们俩都那么能吃。” 大家一起吃火锅，你们俩吃掉的牛肉卷羊肉卷牛丸海鲜蔬菜豆腐皮是别人的两倍那么多，果然军事系出饭桶吗？ 菲迪、莉迪亚：“……” “我们也是没有办法呀。”莉迪亚长腿一跨，坐在齐腰高的栏杆上，和原灵均倒苦水：“报名军事系的学生越来越少，偏偏军队新兵不足，军官数量更少，校长对我们下了死命令，今年必须要招足两百五十名新生。” “……” 原灵均沉默。 所以你们就钓鱼执法吗？ 场面一时有些尴尬。 “咳，不说这个了，”菲迪偷看了一眼原灵均的脸色，转移话题：“原正则是来报名军事系的，我就觉得他有天赋。” “不……”原灵均还没来得及和他们说在校门口遇见的那一场小冲突，就听菲迪热情地和他介绍：“你也别太担心了，入学测试很简单的，就考战舰操作、战舰指挥和机甲格斗三项，排名前二百五十的新生都可以入学，就是想进优等班要求稍微高一些，至少要考进前三十。” “其实我并不担心……”原灵均道。 他的语气太平淡了，以至于在菲迪看来不太具有说服力。 但原灵均是真的不担心，还在荒星的时候他就听鹦鹉船长与二副说过，“瑶池系统”内的游戏和中央星军事院校的训练项目类似，而圆圆可是能脚踩船长手撕二副，赢光船员们的遮羞布，刷新十几个项目S级记录的男球！ “……” 就在这时，礼堂前方的大屏幕亮了一下，刷新出第一批进行测试学员们的成绩。 “卡尔·德佩罗，十分十二秒二三、十分二十三秒三四、九分五十八秒七一，共计三十分三十五秒零八 莱特·温顿，十二分三十八秒一八、十三分零三秒二四、十二分十一秒三二，共计三十七分五十三秒一四 ……” “哇。” 看着屏幕上的第一名成绩，菲迪睁大了眼睛：“今年的新生真是不得了，第一名居然有一项成绩突破了十分钟，这届应该没人能超过他了。” 看到“卡尔·德佩罗”的名字，莉迪亚皱了下眉，不太高兴：“四大家族的人，难怪。” 两个人顾不上和原灵均闲聊，一起望着屏幕，祈祷有一个人能摘了卡尔·德佩罗板上钉钉的第一名，狠狠打他的脸。 原灵均看了一眼圆圆进行测试的那个小隔间，算算时间，微笑了一下。 “咔哒。” 礼堂中央，一个隔间的墙壁变回透明，穿着黑色洞洞装的卡尔·德佩罗不屑地朝四周扫了一眼，面带满意之色地走出来。 走到一个视线不错的位置，他抬起下巴，满意地欣赏了一下自己的成绩。 “第一名，果然。” “呵，”卡尔·德佩罗看了一下第二名和自己相差整整七分钟的成绩，轻蔑一笑，用能让周围人听清的音量道：“联邦综合学院也不过如此。” “……” 原灵均扭过头，菲迪正用力地抱住莉迪亚的腰。 莉迪亚：“放开！别拦我！我要把他按在地上摩擦！太讨厌了！” 原灵均和菲迪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的确很讨厌。 “别急，”原灵均又看了一眼时间，朝她微笑：“再等几秒钟，很快的。” 莉迪亚：“？？？” 原灵均的话说得太笃定，她不由镇定下来，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大屏幕。 “三、二、一。” 这时候，原本的成绩排名突然一变。 屏幕闪烁了一下，全部变成了喜庆的大红色，五彩的礼花伴随着欢快的秧歌声从中间炸开，在这样的音效里，屏幕上升起一个巨大的、金色的“S”。 “原正则，三分十二秒零一、三分十一秒一二、三分零九秒三四，共计九分三十二秒四七 恭喜测试者原正则取得S级成就，可获得校级一等奖学金一份。” 菲迪、莉迪亚、卡尔·德佩罗：“……” 原灵均在身边两人看上帝的目光中微微一笑。 他就知道，自己家的球永远不会令人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