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心口不一
精卫趾高气昂地站在道德的制高点训了圆圆一顿。 比方说—— 你怎么可以这么不矜持！ 做正事的时候你添什么乱？ 看, 就因为你添乱, 现在画风都变了！ 小黄鸡“叽”一声, 委屈地缩进原灵均的怀里。精卫“哼”地抬起下巴，感觉自己赢了。 大哇：“……” 他挑起一个迷人的微笑，问长右：“我姑妈一直都是这么和人……不, 和球斗的？” 长右羞涩点头：“哎呦。” 是啊, 可凶了。 大哇：“……” 他自言自语：“那我知道她为什么总是斗不过心机球了。” 对方的段位有点高啊。 …… “咳。” 话题偏离了一刹那, 不过原灵均撸了撸小黄鸡，很快又将它正了回来。 他看向血点杀手：“我不是要交出你的意思, 我只是想问清楚，以免惹出什么麻烦。” 姑获鸟看了眼番茄崽崽。 “你问。” “除了那四个死在小楼里的研究员外, 后续的十名追兵……” “他们……也算是我杀的。”少年冷静道。 “那十个人都是不成功的试验品, 他们可以通过同源的力量感受到我。但我的能力比他们更高, 所以在受到追捕的时候, 下意识抽干了他们身上的污染源……也就是能力之源。” 说着，他拉下上衣，原灵均看到少年胸口的位置处镶嵌着一块黑色的石头。 这块心脏大的石头隐藏在一层薄薄的皮肤下跳动，将无数黑雾泵送到身体各处，它呈现半透明的状态，越往中心的地方越漆黑深邃，有种令人目眩神迷的奇特魅力。 “这……”精卫感受了一下，惊讶道：“和地道里那些一样, 这个是……” 她看了一眼大哇。 大哇点点头, “没错。” 精卫：“……” 废物！ 她一脸恨不得把谁叨秃的表情, 不过最后还是没有说出自己的发现，于是原灵均也善解人意地不去深究这对姑侄之间的小秘密。 “这块石头有害吗？”他问精卫：“能不能想个办法把它取下来？比如说动手术？” 精卫摇了摇头。 “这个……”她拿翅膀尖儿指着黑石头，“你可以把它叫做魔石。” “它代替心脏，已经被成功移植到这个小崽的身上，而且构造了一套自己的力量循环。” “这次移植是非常成功的，他不但拥有了高等魔族的能力，而且由于接受的力量非常纯粹，完全没有假冒伪劣品的后遗症，可以说是一个非常完美的高等魔族了。” “所以说，这个试验成功了？” “没有。”回答他的是小少年：“他们在上百个试验品身上移植了魔石，只有我一个人成功度过最初的排异期，其他的试验品都会在三天内血管炸裂而死去。” “我一直伪装自己失去意识，等待了十几天，终于等到他们放松警惕的那刻，从病房里逃了出来。临走的时候，我杀掉了主持这个试验的研究员和三名博士，还毁了他们全部的试验记录。” “……” 原灵均总算知道那个藏在幕后的大人物为什么要对血点杀手紧追不舍了。 他和小黄鸡对视一眼—— 这是个干大事的崽啊！ “所以……”原灵均看了看其他四个神色有些恐惧的哥特崽崽。 他抱起一个小孩，摸了摸他青黑色的小脸，随后掀起衣服—— 胸口的位置处毛细血管纠结成一团，形成一个拳头大的花纹，不过还没有来得及镶嵌魔石。 “他们在我身上看到了希望，觉得年龄是试验成功的决定性因素，于是便迫不及待调来了更小的孩子，并且想方设法地催化他们体内的污染源，让他们尽快达到能够进行试验的状态。” 少年的表情一脸冷漠，控制自己不去看身边的四个孩子，仿佛是在说什么和自己无关的事情。 原灵均叹了口气，摸摸他的头。 “这些都是大人考虑的问题，你不需要想这么多……对了，你有名字吗？” “一零四八。” “那是代号，不是名字。” 原灵均看了姑获鸟一眼，它“哇嘎嘎”地举起翅膀，表示自己可以给崽崽取个好听又好记的名字。 原灵均：“取。” 姑获鸟沉思片刻，摇头晃脑道：“哇嘎嘎！” 少年：“……” 他脸上的神情纠结了一下，“所以我以后要叫哇嘎嘎吗？” ——太随便了。 原灵均轻咳一声，掩饰住眼里的笑意。 ——少年，你的鸟语学得不太好啊。 他没让精卫翻译，直接告诉小少年：“不，它给你取名叫番茄。” 姑获鸟拍拍翅膀，仅剩的两颗鸟头猛点—— 对！番茄味儿崽崽，当然要叫番茄啦！ “番茄？” 少年重复了一遍，接受了这个新名字，唇角抿出一丝丝高兴的弧度。 原灵均又揉了揉他的头：“现在泰坦星正在全球通缉血点杀手，为了确保安全，你们暂时不能在人前露面。” “嗯……这样好了。” 他考虑了一下，安排番茄和四个小崽跟在大哇身边帮他做串串，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大哇可以及时将他们吞下去。 ——安全快捷，无声无息，X光都查不出来。 “大哇，你觉得呢？” 大哇点点头，顺便看了姑获鸟一眼。 姑获鸟秒懂，它拿翅膀拍拍胸脯—— 托儿费是？我懂我懂，包在我身上。 “哇嘎嘎哇嘎嘎！” 它指着自己的头—— 大佬不是要头吗？ 三分钟一颗头，随便拔！鸟头不够还有怂包鱼的尾巴！ 听到它的话，姑获鸟的其中一颗头里突然发出了一串撕心裂肺的“汪汪汪！！！” 何罗鱼：不！别！看在我们同居了上百年的份上！ 但是这打动不了一心想让崽崽安全的姑获鸟，它现在的心情就和给孩子交择校费的家长是一样的—— 不求最对，只求最贵，越贵越好，贵的安心。 “哇嘎嘎！”姑获鸟一翅膀拍飞了惨叫的何罗鱼。 ——同居上百年的情谊算什么？为了崽崽，就算咱们结婚上百年，你的鱼尾巴我还是一样说剁就剁！ 何罗鱼：“……” 它保持被拍飞的姿势，闭上嘴，冷漠地翻了个白眼。 ——呵。 ——想啥呢？ ——谁要和你这种变.态结婚。 咕嘟。 何罗鱼沉入意识的海底，生无可恋地吐了个泡泡。 大哇很满意姑获鸟的大方承诺，他露出一个微笑，告诉精卫：“小菜的问题解决了，串串店以后有固定的鸟脖和鱼尾供应，可以多研究几种菜单，丰富口味。” 精卫：“……” 她飞到原灵均头顶，凑在他耳边说：“大哇看样子是非常认真地想要做一个串串青年啊。” 原灵均也不解：“为什么？到了成家立业的年龄吗？” “可能是觉得当上了全星球最大串串连锁的老板，以后就有数不尽的羊肉串牛肉串蔬菜面筋豆皮鱿鱼串可以吃了。” 原灵均：“……” 还是小哇的时候，没见他这么爱吃串儿啊…… 小哇经常一副横眉冷对的样子，用扭头表达自己对于串串的不屑一顾，嫌弃它连牙缝都塞不满，非常傲娇。 怎么长大以后就变了呢？ “……难道大哇口味突变？” 精卫：“……” 糟糕，一激动，说漏嘴了。 “你还记得厨房里发生的几次串串神秘失踪事件吗？”她见瞒不住，心虚地凑到原灵均耳边。 “记得，总共失踪了十二盆。你不是说那是长右和狸力偷吃的吗？” “咳……”精卫目光闪烁。 原灵均突然发现自己可能太相信精尔摩斯的破案能力了。 “说，到底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精卫小声替两只小弟洗刷黑锅：“长右和狸力的确偷吃了，不过，它们俩一共偷吃了……三串。” “……剩下的呢？” 精卫：“那个……小哇……咳……” 原灵均：“全都被他吃了？他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 “他怎么不能做出这种事情？”精卫硬气地梗着脖子，“小哇那么辛苦地备战大胃王比赛，半夜去厨房吃点夜宵怎么了？我做姑妈的，能不为自己的大侄子考虑吗？” 原灵均：“……” 很好。 千防万防，家贼难防，现在才发现，原来小哇是一个心口不一的别扭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