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一个影帝
面对精卫的疑问, 原灵均从口袋里掏出过儿。 过儿刚一在桌子上站定，就高高举起手, 用力下挥—— “各位船员，我们一定要拿到大胃王比赛的冠军！” 它的态度特别舍我其谁, 特别激情澎湃，特别具有感染力。 说着，过儿掀起蛋糕裙，在精卫不忍直视的目光中掏出一根天线, 戴在自己的头上。 然后，它又掀开裙子, 掏出一块黑板、一副眼镜、一根教鞭。 原灵均：“……” 他默默地捂住了精卫的眼睛。 “这个你可不能学, ”他叮嘱道：“要不然炎帝非得拿断肠草噎死我。” 精卫拿翅膀拨开他的手，翻了个白眼, “没胸没屁股, 有什么好看的。” 原灵均又去捂长右，“你也不能学！” 可惜长右已经学起来了，它掀着裙子，扭腰摆胯, 举起双手，“哎呦哎呦”地跳起了尬版脱衣舞。 不见活色生香, 只见漫天猴毛。 原灵均：“……” 这么不正经的猴，以后可怎么办啊。 他暗自发愁的时候, 过儿开始对众人做汇报。 它先前顺利地攻入了这颗星球尚显原始的星网系统, 得到了很多一手资料。 “泰坦星位于弗洛星系, 是进入弗洛星系的第一颗星球，但是这里三百年前发生了磁场暴动，从此就饱受异族的骚扰，并且与其他星系断了联系。” 原灵均心里有数，这应该就是魔气造成的。 随着过儿的讲述，它身前那面小黑板上出现异族最原始的样子。 ——那是一个没头没脑的大黑坨。 过儿继续更换图像，只见大黑坨分成许多个小黑坨，向四周分开。有些伸出几只细而尖锐的足；有些绕成一团，摆动着柔软富有弹性的触须；还有些伸出两只坚硬的长螯，看起来就像是…… 海蟹、鱿鱼和小龙虾。 精卫：“这里的魔族是在搞笑吗？” 原灵均在圆圆身上不愁吃不愁喝，就是好久没吃海鲜了，看到大黑坨变化出的样子，不由咽了一下口水。 “咳，咱们晚上去这里的夜市逛一逛，买点海鲜回来炒着吃。”他道。 “海鲜是不是要配酒？”精卫朝向长右：“小坏猴，快把你偷偷酿的猴儿酒挖出来，我可看到你藏在《山海经》里了。” 长右：“……” 它抱紧胸口，“哎呦哎呦”，死也不给，不知情的人看了还以为是精卫这只恶霸强抢良家男……不，女装男猴。 “不白拿，”精卫不耐烦道：“我拿最好的五谷和你换！” 眼看严肃的谈论就要滑向“今晚吃什么”的无底深渊，过儿拿教鞭敲了敲黑板，将话题导向正轨—— “这颗星球上的异族是异种磁场笼罩海洋形成的，首先受污染的就是海底生物，所以它们变成海鲜也是应该的。不过问题不是这个，是我们必须进入星球高层，而进入星球高层最快的方法，就是赢得大胃王比赛的冠军，加入星球卫队。” “为什么要做星球高层？”精卫听完过儿的计划，无聊地从翅膀底下叼出两颗小石子儿，扔进原灵均的水杯。 “高层能给我挖个东海出来吗？或者建个人造西山……都不行？那我们干嘛废这么大的力气？原灵均又不是那种官瘾很重的人，对。” 它身旁的狸力和鵹鹕猛点头，一个“嗖”一下给原灵均换上了一杯新水，另一个“嗖嗖嗖”地挥舞着翅膀，给它们精总打扇子。 “汪汪汪！” “呖咕呖咕！” 对对对！精总说得都对！ 精总瘫在椅子上，享受着两个手下的贴心奉承，赏了他们俩一人一枚小石子儿。 原灵均：“……” 我确实不是那种官瘾很重的人，但你是不是那种官瘾很重的鸟就不一定了。 考虑到精总傲娇的个性，这句话他没说出口，不然精总又要“哼”一声，扭过头不理人。说实话，原灵均老担心这位农二代把自己的嘴给哼歪了，或者脖子拗脱臼，怪不好看的。 过儿毕竟是机器人，体会不到人类那些暗潮汹涌的心思，它听了精卫的话，老老实实地回答道：“因为我们想要在这颗星球上修信号塔，或是推广头盔，必须获得星球高层盖章的规划许可证，要不然就是违章建筑，违章经营，会被强拆的。” 精卫、原灵均：“……” 过儿又道：“城管、不，巡逻大队的速度，今天你们也看见了。” 精卫、原灵均：“……” 沉默了几秒钟，原灵均对精卫道：“来来来，我们来讨论一下参加大胃王比赛的人选。” 刚到陌生的地方，原灵均不太想召唤出性情不定的异兽，因此，他们最先考虑的还是已经见过的人选。 “夸父怎么样？”原灵均问。 夸父毕竟是个巨人，长得比普通人高大几十倍，吃得也应该多几十倍。 “我去问问。”精卫挥挥翅膀，飞进《山海经》。 不一会儿，《山海经》微微发热，出现一道炽热的红光，夸父头上顶着一只红嘴白爪的小鸟，出现在原灵均面前。 “太.祖姑爷爷，你叫我？” 有了精卫的通传，夸父这次化身为两米多高的巨人，在泰坦人居住的房屋里足以自由活动。 “是这样，”原灵均示意鵹鹕和狸力推出一只椅子，让他坐下：“我们现在要参加一场非常重要的比赛，我和你太.祖姑奶奶都特别欣赏你的天赋，觉得你是最适合的人选。” “是吗？” 夸父化身巨人，眼睛虽然没有磨盘大，但也比牛眼更大一点，他诚恳地俯视着原灵均，“梆梆”地拍了拍胸脯—— “太.祖姑爷爷尽管吩咐，只要是我能做成的，赴汤蹈火，刀山火海，在所不辞！” “没那么严重。”原灵均摆摆手，“请你吃饭而已。” 他掏出传单，对夸父解释：“就是这些巨无霸汉堡，想吃多少吃多少，吃得越多越好！怎么样，开不开心？” 精卫也在他头上问：“开不开心？” “……”夸父的表情如同吃了黄连。 他道：“咳。” 原灵均：“怎么了？” 夸父眨了下眼：“可是太.祖姑爷爷，我是吃素的啊！” 精卫：“……” 原灵均：“……” “你这么大的个头，居然吃素！”精卫不可置信道。 “是啊。”夸父十分无辜：“夸父之山上诸多桃林，我为何要舍近求远，跑去外界捕猎？” 精卫：“……” “不行！”她终于反应过来，拿翅膀猛拍夸父的头：“你给我改食谱！必须改！” “改不了，真的改不了。”夸父抱住头。 原灵均拦了精卫一下，他便抱着头飞回了《山海经》。 惹不起，溜了溜了。 精卫：“……” 原灵均听到了精卫“咯吱咯吱”地磨自己的喙，她在嘴里塞了一块小石子儿，转眼间磨出了一地石末。 ——非常地苦大仇深。 “算了算了，”原灵均见精卫又气成了愤怒的小鸟，劝道：“吃不下也不能勉强，咱们再找一个合适的好了。” 精卫不说话，他便自己猜测到：“不是都说天狗食月吗？想必天狗应该很能吃，就召唤它出来好了。” 原灵均早在圆圆身上就听精卫提过天狗的名字，对它好奇很久了。 他翻开《山海经》，找到天狗的那一页，集中精神，开始召唤—— “天狗……天狗……天狗……” “唉，”精卫刚想阻止，却看到《山海经》上已经闪现出熟悉的微光，于是把翅膀往下颌一支，趴在桌上看热闹。 原灵均定神望着书页，突然，一道黑白相间的身影从中冲出，飞入了原灵均的掌心。 它抬起头，撒娇地在原灵均掌心蹭了一下，随后轻柔的叫道—— “榴榴。” 因为嗓音尖细柔美，这一声听起来就真的很像是—— “喵喵。” 原灵均：“……” 他看了一眼手中白首黑尾的小猫咪，木然地抬起头，问精卫：“这是什么？” “天狗啊。”精卫道。 “货不对板，可以退货吗？” “……” 精卫还没说话，原灵均手心里的天狗却像是听懂了，“喵喵喵”地哭了起来。 豆大的泪水从它的眼睛里滚落，沾湿了脸上白色的长毛，身上黑色的长毛微微地颤抖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弱小、可怜又无助，我见犹怜。 精卫幸灾乐祸地笑了一下，看到不是自己一个人出错，心情顿时就云开雾散、雨过天晴了。 “别这样，人要善良一点，既然已经把它召唤出来，就留下看家。天狗可以御凶辟邪、禳灾除害，再不济也能放在家里捉老鼠嘛。” “……” “好。”原灵均道。 他的话刚说完，天狗的“喵喵”声顿时就停了，眼睛里的泪珠也瞬间止住不再滚落，它甚至还主动地把头伸到原灵均手下蹭了蹭，似乎在说—— 吸我吸我，快吸我。 原灵均收回手，用坚定的意志拒绝了天狗柔软顺滑的长毛和晶莹剔透的大眼睛。 一日吸猫，终生想猫，他可不想变得和精卫一样。 再说了，反正都有毛，他平日里吸吸圆圆就足够了。 “……” 天狗失望地“喵——”了一声，懒懒地走到一边，用黑色的尾巴扫了扫桌面。 ——失去了发展一个猫奴的机会，失意、沮丧、难过，喵。 仿佛失去了一百亿。 原灵均：“……” 他发现，自己似乎、也许、可能……召唤出了一个影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