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天劫
“谢姑娘,您来了。”庄子上下热情相迎,这热情过度的劲头莫名让谢清桐心里发毛,逍遥到底是给她做了什么样的宣传,怎么看她都跟妖精看到了唐僧似的?难道以后她们遭受天劫都会要自己来? 谢清桐脑袋飞速运转一边笑脸回应庄子里上上下下的问候,不时捏捏脸,一路走来,脸都快僵成面具了。 “谢姐姐,你先这屋等我一下,我去沐浴更衣。” “喂……”谢清桐一声才出口,逍遥跑不见影子了,天劫还有这么个程序?那要在野外遇到怎么办? “咚”的一声,隔壁有什么东西翻了下去。不去,不要好奇,这庄子保不齐出现什么稀奇古怪或者不能告人的秘密,不要管不要管。谢清桐在心里说服自己。 紧接着隔壁又传来一声痛苦的□□,这一声短促又轻微,可谢清桐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这动静是楚瑾瑜。 还没弄清楚情况,谢清桐已经冲了过去,推开了房门,屋内没有点灯,借着月光,她看到楚瑾瑜倒在地上,蜷缩着身子。 “楚瑾瑜,楚瑾瑜。”谢清桐隔着半扇门低声叫了几声,楚瑾瑜不见得喜欢别人看到他这幅样子。 “不要进来。”楚瑾瑜颤抖着嗓子。 “你不要紧?要不要我去找逍遥?”可能弟弟就不会避讳。 “不,不用。啊……”天空一道闪电劈了下来,楚瑾瑜又是一声闷哼。 这个时候谢清桐明白了:天劫是楚瑾瑜,根本不是什么逍遥。 “你不能进来,不能。”楚瑾瑜趁着精力恢复一点,强撑着坐了起来。 “不怕,我功德厚。”谢清桐这会放心了,大大方方推门进门,顺便把门关上。 “你快走,胡闹,我会伤了你的。” 眼前的楚瑾瑜跟以前那个太不一样了,谢清桐都怀疑自己一根手指都可以杀死他。整个人浑身**的,就跟从水里刚捞起来一看;头发倒还周正,只是脸色白得吓人,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不知道是疼得难受还是不满谢清桐进来,唯独眼睛是最好看的。 “清桐,你真的必须离开这。你这点功德挡不住我的煞,我这会还能坚持一会,我怕等会我幻化了,我会不认得任何人,包括你。”楚瑾瑜拉着谢清桐手腕,挣扎着要把她往门口送。 “我可以的,楚瑾瑜,我可以的。” 楚瑾瑜的心又像那晚,好像有人伸出手在他心上轻轻挠了一下,谢清桐认真得让人无法拒绝。 “好。但你要记住,如果我真控制不住,你要快速掐住我脖子三指的位置,记住。” “恩,我记住了。”楚瑾瑜的手忘记从她手腕上撤下去。 “美子,要不我们逃走?”逍遥像霜打了茄子,蔫头耷脑地趴在桌子上。 “这主意又不是你一个人出的。你,你,还有你,你们都有份啊,出了事不能让逍遥一人担着。不是,这不是重点,关键你们出了这么个馊主意,不会你们楚大庄主一幻化,把我家清桐给吃了?不行,我得去看看去。” 这么一想,美子再也坐不住了。 “弟妹,无妨。我以前替谢姑娘算过卦,高寿福全。如谢姑娘有事,我赔命她。”这是高唐镜,善“奇门遁甲”,五行周易八卦这些自然也精通,庄子里像胡越他们都懂这些。 “那也不要。我家清桐是我家清桐,不能混为一谈,你们到底有没有个万全之策?”美子着急了,刚开始自己一冲动,为着是增进楚瑾瑜和清桐感情,再听他们细说,这风险系数也太大了。 “有,只要有危险,我会感性到谢姑娘位置,让她掉落早已准备的机关里。”这是愁味知。 “那你们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啊。楚逍遥,你不想怎么保护你哥,保护清桐,还想着离家出走?你脸不要太大了啊。” “是,是,老婆教训得极是。我去准备,救嫂嫂,保哥哥。” 紧接着三声炸雷响起,照得屋内一片亮堂,屋内的油灯惨淡如萤火。楚瑾瑜的尾巴已经慢慢幻化出来,上半身却还保持人的模样:“你现在走,还来得及。” “我,我答应过逍遥的。”谢清桐垂下眼帘,每次都是这样,只要一撒谎,眼睛就会垂了下来,多少年了还是改不了。 这次的闪电已经不知道数量了,只是感觉越来越密集,雷声越来越响,屋外已经漆黑一片。 楚瑾瑜“啊”的一声怒吼,一条大蟒蛇出现了谢清桐眼前。蟒蛇在地上翻滚着,所到之处桌椅板凳都垮了。谢清桐这会儿才觉得有些怕了,这杀伤力太怕了。 “愁哥,这靠谱不?要是谢姐姐掉下去了,我哥会不会也跟下去?” “不会,只要谢姑娘一下去,马上就有铁网升起,我们就趁这个机会把谢姑娘救出来。” 谢清桐脚下的地板猛的开裂开来,她忍不住尖叫一声,楚瑾瑜的蛇尾“嗖”的一下摔了过来,圈住了她。 蛇尾一动,谢清桐人就到了蛇口,楚瑾瑜眼睛一片猩红,蛇信子吐到了谢清桐脸上。 窗外电闪雷鸣跟乱了节奏的乐队似的,一片乱响,楚瑾瑜张开大嘴,朝谢清桐咬了过去。 “楚瑾瑜,楚瑾瑜,是我,我是谢清桐。”谢清桐抬起胳膊挡了一下,疼得她眼泪都出来了。 楚瑾瑜咬合动作停止不动了,谢清桐觉得自己可以“虎口脱险”的概率增加了:“楚瑾瑜,瑾瑜,是我。你还记得我吗?谢清桐,清桐啊。前几天我差点被人给毒死了,是你赶去救的我呢,你记得?” 谢清桐抬起另外一只手擦了擦眼泪,挤出一个微笑,又试探着用手轻轻摸了摸蛇头,很轻很快地缩了回来:“你看,我肯定不会伤害你的。” 楚瑾瑜只是一直盯着她,不再有动作。 谢清桐壮着胆子再次伸出手,抚摸着蛇头,楚瑾瑜背上有很多划痕,有的地方都在流血,这该得多疼啊:“你一定很难过是不是?身上都流血了。但是你会坚持下去的,对?你楚瑾瑜是谁啊?天不怕地不怕的,还怕这小小的天劫?你看我,小小一凡人,都敢陪你在这儿,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厉害?” “我当然厉害啦,是?楚瑾瑜,你牙齿可以松一下吗,我胳膊有点疼,可能被你牙齿挂穿了,等你恢复过来,看我饶得过你。哼。” 谢清桐觉得自己成了个单口相声的:“不过算了,你这会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说的话,你可能也听不懂。楚瑾瑜啊,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进来吗?还不是都怪你。明明都说了,让你不要对我这么好的。” 谢清桐鼻子一酸,眼泪怎么都憋不住:“你当时还罚我跪呢,我才不想跟你好的。可你给我穿鞋子,给我送饭,给我泡茶,替我打架,做一些蠢蠢的事……” 牙齿好像在收紧,不该说他蠢?:“还好啦,也没有很蠢,蠢也是我喜欢的。对啊,我就是喜欢你,听到你声音我就没忍住过来的。我不知道你今天遭受天劫,是逍遥他们骗我来的。” “其实,他们不骗我,明说,我也是会来的,真的。你可能不懂,因为你都没有喜欢过谁,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滋味。楚瑾瑜,我跟你说,你不能吃我,吃了我你肯定会后悔死的,因为你下次天劫就没人陪你聊天了,没人替你掉眼泪了。” 楚瑾瑜也不知道听懂还是没听懂,情绪不管怎么样缓和下来了,牙齿松开了,蛇尾把她扔在地上,谢清桐一看,好家伙,手臂咬出两个牙印,再狠一点,胳膊就要穿孔了。 她手脚麻利地脱下衣服,把胳膊绑了起来,免得血腥味刺激了楚瑾瑜。 “楚瑾瑜,你干嘛?”谢清桐一脸警惕,楚瑾瑜居然把那么大个蛇头伸了过来,在她怀里拱了拱。 楚瑾瑜在拿眼睛瞪她? 谢清桐琢磨了一下,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脑袋,慢慢抚摸着,楚瑾瑜头就直接枕在她腿上,像要睡着了。 “逍遥,不是说好的能把清桐救出来么?现在这是个情况?”美子都快要暴走了。 “美子,美子,不知道这其中出了什么问题,但谢姐姐没有事,没有生命危险。我哥那屋的戾气现在没有那么重了,可能我哥天劫快要过去了。” “你们谁也不敢打包票不是?”美子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安静了,这已经第二天了,大家都在熬着没睡,就怕意外出现。 法术谁也不敢用,这天劫,保不齐就误劈到谁了,灵力低点的,都早早躲了起来,胡越他们都不敢靠近那屋,不然也不至于没得办法去哄骗谢清桐。 基于哄骗这个不正当手段,众人面对美子就更加难堪了,这做法太不光明磊落了。 第三天一大早,天大亮,众人松了一口气,这天劫算是过去了。 众人来不及歇口气,一起跑向楚瑾瑜的宅子,这宅子一片狼藉,树倒了,房屋也要倒塌,等他们推开门来,眼前的场景又让他们到吸了一口气。 ☆、第五十八 相亲 “谢姑娘,林姑娘,吃这个,这是我们这儿的土味,特正宗。”杏儿在餐桌上热情招呼着。 谢清桐抿嘴笑了笑,接过杏儿夹过来的菜,眼光转了一圈:楚瑾瑜不在,樱灵也不再。 自从那天从小黑屋里出来后,谢清桐就没有再见过楚瑾瑜了,她拐着弯问了探云,说他们庄主一大早就出门,有紧急事情要处理。 还真是新鲜了,都什么年代了,有什么话不能直截了当说了,还玩这一套?不仅连个谢字都没有,还带了那么绯闻女友出门,是怕自己断不了这念想? 吃完午饭,谢清桐执意要走,无恨庄上上下下一致挽留,声称谢清桐身体有所损害,需要静养。 谢清桐表面笑嘻嘻,心里却想骂娘:照目前这状况,她没病也得气出病来。 无恨庄上上下下心知肚明:虽然不知道那三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谢姑娘救了他们老大却不假,这楚老大没有当面表达谢意,这不像他行事,这是其一。他老大第二天一早指名带了灵樱出门,明明头天晚上守了谢姑娘一宿,这“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做派,只怕是心里有鬼得比较多,这是其二;其三就是无论庄子里送什么,谢姑娘一概没有推脱,爽爽快快地收下,唯独不肯住下来,说破大天都不行。 这两人看对眼了。这是无恨庄的一致结论,所以不能得罪谢清桐,无论谢清桐做什么怎么做都是合理的,谁知道他们庄主在抽什么风。 谢清桐拎了几大包东西头也不回的走了,美子跟在后头也拎了几大包,后面还跟了一个胡越胡大人,也拎了几大包,这次是胡大人亲自送的。 这谢清桐前脚刚出门,楚瑾瑜后脚就进来了,这只怕是在谢清桐身上装了监控。众人背脊一阵冷风吹过,都在回忆这小半天里有没有说些不该说的话,尤其是探云和炎陵。 “哥,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打头阵的是逍遥。逍遥也不进屋,蹲门槛上,仰头看着他哥。 “什么什么事?”楚瑾瑜打着太极。 “你跟谢姐姐……” “喔,谢姑娘。她人好些没?我去看看,看我这记性。”楚瑾瑜出声打断了逍遥,起身就要出门。 “切,得了。谢姐姐都回家去了。”逍遥呲着牙齿,想扑过去,但鉴于他哥怀里有只“紫电”貂,他弃了,那玩意太灵敏了。 “喔,这样啊。人姑娘会不会觉得我们太过于失礼?这样,等会你跟我一起,亲自登门道谢。你让胡越安排一下……”楚瑾瑜边说边不经意地看了看门槛,逍遥捂着耳朵早跑了。 “快说,什么情况?”众人围了上来。 逍遥喝了一大口水,擦了擦嘴,眼睛一瞪:“别提了,气死人。就知道在哪里装模作样,还说你,等会,跟我一起谢家湾登门道谢,他就去是了,要我跟着去是几个意思?一听就不是真话。” 众人集体吐槽,完了又问愁味知和孟道凡:“您二位给出个主意呗。我们老大这么多年从来没动过凡心,这可是头一遭啊。过了这个村,可没那个店了。” “这个好办啊,给你们庄主相亲。”愁味知这话一出,众人集体摔倒在地上。 “愁哥,你怕真的会去做‘阎王’了。”探云上前一把抱住,把鼻涕作势要擦在愁味知衣服上。 被愁味知一把推开。 “这不行?老大那脾气,要知道我们给他安排相亲,还不得把我们给咔咔示众?我大好青春年华啊,还没痛快的享受啊。”炎陵愁得眼睛鼻子快皱一起了。 “他那冰山似的,没人愿意。” “那就试试。凡是适婚的女子,一律发请柬出去,你们今天就把这事给落实了,另外,给白族长的信务必今天送到。行动起来。”愁味知麻利地把任务分派下去。 “那我们要不要给谢姐姐也安排?”逍遥不怕死地又出了个主意。 “对,双管齐下。”愁味知笑得春暖花开,旁人都打了个冷颤。 自从大伙意识到谢清桐会成为他们的大嫂后,庄子就上上下下开始实行:普通话。反正他们庄主也没意识到这个问题。 按愁味知他们的计划,第二天他们庄的门槛得被众女妖给踩崩塌了,为了给众人留下好印象,他们还特地打扫清理,让庄子焕然一新。 可直到第二天太阳下山,也没见一个人来,不说一个人,连只鸟都没见往庄子里飞。这太不科学了。 信没送出去?不可能,众人斩钉截铁,信亲自交给各族长老的,明明那些长老喜欢得像被金子雨砸中了一样,难道都再演戏? 正当众人百思不得其解之时,白族长给他们释疑解惑来了。 白族长的信件是加急送来的,信上就写了几个大字:“贵庄庄主身有隐疾,速速治疗,”并附上虎鞭鹿鞭龙骨等壮阳补肾之物。 胡越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众人询问原委,胡越只是抖着信笺,一开口就是哈哈,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众人传阅,笑成一团。 这简直是个大笑话,他们庄主怎么会身患隐疾? 笑了半晌,众人才擦了擦眼泪,恢复神智,胡越和孟道凡都是聪慧之人,一联想祭拜那次,就知道谣言来源。 两人将这个故事一说,众人又是笑倒在地。他们庄主是个童子鸡,果然什么都不懂。 众人又后知后觉地想起,不但他们庄主是,他们自己也是啊,于是众人发誓要速速打破这个魔咒,为庄子添砖加瓦,发展出力。 于是本着这个目标,他们一边给自己相亲,一边也盼着那个不长眼的能趁机再去试探一下他们庄主。 果然心诚则灵,有个女妖来庄子相人时,给认错了,把楚瑾瑜当做了炎陵。 “这位小哥,请问那边那位可是炎陵公子?”一个着绿裙的女妖站在炎陵面前,风姿绰绰,娉婷袅娜,五官精致,说话婉转动听。 炎陵一脸无奈,但他不能说:“对,那位叫楚炎陵。他不喜欢人叫他名字,叫他楚公子就好。”炎陵怕穿帮,还特意交代。 绿妖谢过炎陵,匆匆忙忙过去找“炎陵”。半柱□□夫,那姑娘怒气冲冲地回转了,炎陵上前询问,绿妖给了他一巴掌:“炎陵,你还是不是男人了,你要不喜欢我,你直接说,犯得着让旁人羞辱我?” 炎陵捂着脸,还得小心赔着礼:“哎哟,姑娘哪里的话。我这不是看你没看上我,以为你看上我们庄主了么?所以,没好意思表明身份,也是我该打,该打。姑娘,你想怎么罚,我都认。” 看他一边赔着小心尽挑好听的话哄自己,绿妖忍不住破涕为笑:“谁想罚你来着?姑娘我忙着呢。” “姑娘稍等,稍等。小生这里有块玉佩,我觉着跟姑娘脖子上那块正配,想送给姑娘做个纪念。在下炎陵,今年20,家住无恨庄,不知姑娘芳名?” 绿妖伸出两根手指捏着玉佩:“小女子绿萝,今年19。蓝烟庄的。” “久闻绿萝姑娘芳名,真是百闻不如一见,端端是个仙子下凡尘。” “少油嘴滑舌了,你若乐意,明日拿了这块玉佩上我庄子找我父母提亲,过时不候。”绿萝扔了一块手帕过来,话未落音,人已经飘去几丈远。 庄子里的喜事一茬接一茬,楚瑾瑜还是没人看得上,大家真的慢慢相信他们庄主有隐疾,于是,每顿饭,厨房都会给他们庄主多备一碗汤,楚瑾瑜就是这点好,不多问,只吃。 这小一个月来,这汤补得他心烦意燥,口干舌燥,向来已定力自诩的楚瑾瑜,居然差点失态了。 “清桐,你跟楚瑾瑜是怎么回事?”美子的声音,楚瑾瑜吃饭的手一顿。 “什么事都没有。”那边书本翻得哗啦哗啦响。 “我想也是。你冒着生命危险救了他,他连个谢字都没有,还……” “人怎么没谢?庄子送的那些那些东西还不够买条命的?再说了,我拿人钱财□□,有什么好多说的。美子,这话就到此为止,再说,你防着我谢清桐翻脸的。”什么时候听过谢清桐这种讽刺又带刺的口气? “那今天晚上相亲你去不去?现在都五点了,人家刚来电话,已经定好了位置,等会来接你。然后在那边可以住一晚上,反正明天周末。”美子说着又忍不住嘿嘿笑起来,“那人我见过,长相身高都不错,你好好把握。” “恩,知道啦,林妈妈。我沐浴更衣去,你要不要一起?” “好啊,好啊,小妞等着我。哈哈哈。” “起开,我要洗白白,只给我未来的相公看,你,不准看。”只听门框吱吱响,那两人又笑成一团。 楚瑾瑜却内心翻腾起一股奇异的感觉,他本来是想着自己要不要跟去看看,还猜测着谢清桐这些话里到底是什么意思,可慢慢听着流水的声音,他脑子里全部是那次他去谢家湾的事。 那次他本来是去找逍遥,结果谢清桐刚洗澡出来,裹着一块小小的浴巾,上裹不住胸口,下盖不住双腿,楚瑾瑜觉得他越来越热,念的清心诀怎么都不管用,那脱了缰的思绪却越飘越远…… “哥,你流鼻血了!”逍遥一声惊叫,楚瑾瑜才缓过神来,拿手一擦,一手的血,众人集体盯着他,想看出个一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