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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关 (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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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将其扇向天际那吸纳灵气的位置。    鹏王不知道自己为何这般做,没有任何原因,它却奇妙地感觉它正在为属于洪荒兽王的战斗尽自己的一份力。它战意飙升,凶厉尽显,明明目之所及没有任何敌手,鹏王却偏偏怪异地感受到,它必须义无反顾,全力以赴地汲取天地灵气,将之送到需要它的地方。    发疯似扇着翅膀收敛灵气的鹏王,原本的灵魄之躯越发的凝练可怕,看的轩韬烈双目之中异彩连连,只道是鹏王破釜沉舟,使用秘法,全心凝练自己的身子。    可耀北辰的脸色却绝不好看。鹏王朝下眼睛微微一定一睁,那凝黑如墨的噬灵猫,一声惊恐的哀叫,一股脑窜入耀北辰的体内消失不见。鹏王显然不待见噬灵猫妄图与它争抢灵气。    遮天巨物鹏王,一声低吼:“上来!”轩韬烈披风一展,飞跃而上。一人一鹏,一次展翅,就消失在了原地。    耀北辰脸沉如水,金翅鹏王,金家竟然拥有金翅鹏王如此远古凶物。显然此地灵气已然远远不足,那金翅鹏王定是另觅他地。    看着天际处那不断鲸吞灵气的所在,耀北辰眼神微闪,似乎打定了主意,一步一步,毫无畏惧地朝那个方向走去,留下早在鹏王出现时就已经呆若木鸡的齐心一人。    富贵险中求,既然来到,不一探究竟,那便机缘尽失。若放手一搏,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圣地之内的一处偏僻之地,海若愚若有所思地望着远方的巨变,蓝眸闪过一抹担忧之色。她尊海皇指令,进入圣地后便寻一灵气充足之地修炼。圣地之争,海皇大人只说了一句话:“有了墨先生,其他人,也仅是陪衬而已。你插不上手,也插不了手,倒不如安心修炼实在。”    海若愚低头看着自己如今那修长的双腿。墨言传授给她的功法当真玄妙,连海皇大人都解决不了的难题如今已经迎刃而解,她可以像每一个正常的女子一般,纤纤玉足,行走自如。    但愿他们两人都能平安无事,双手合十,海若愚闭上双眸,轻声道。    而此刻的十荒境,早已掀起的滔天巨浪。海族的海皇大人无端端凶性大发,整个十荒境俨然遭受了无妄之灾,无数的街道被海水淹没,无数的人们惊慌失措。几乎所有的大佬,此刻都集中在海族之内,只为问个究竟。    殊不知就连海族高层也束手无策。多少年了,一直不显山露水的玄武仿若受到极大的刺激一般,真身一显,整个海域万兽哀鸣。    十荒境中无数的灵气,被强大的吸力吸入海底,卷起惊涛骇浪,不知餍足的玄武甚至开始吞吃大量的海中元兽。如今整个十荒境,人心惶惶,就连咬着牙打算找玄武问个清楚的元皇齐天,在看到玄武那几乎要将整个海域吞入口中的凶恶模样也退避三舍。    就连元月大陆此时,遍布各地的几个元皇都在修炼中蓦地睁开双眼,若有所思地望向天际的某个方向,第一次,生出胆颤心惊的感觉。    不为人所知的惨烈之战,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此刻墨言的所在,整个天地风雷声动,宛若灭世前的爆发一般汹涌澎湃,唯有那风暴的中心的男子,巍然不动,神色清淡。    天下风云,皆出我手,长枪一刺,舞尽乾坤。    这份从容淡定,百折不挠,天下之大,无人能出其左右。    识海处与石灵的每一次碰撞,都仿若有无数根钢针,狠狠插入他的头部。    七孔流血,仅仅是开始而已。    他的银发,每一个毛孔开始渗出鲜血,镀染了一片叫人心悸的红色无边。    前世的胸口刺字,如瀑黑发,“朝如青丝暮成雪”,而今天的墨言,却是“血染银发如霞飞。”    可这个男子,由始至终,他的神情,他的眼神,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下丹田处的三兽,此刻已经稍嫌萎靡,与紫血枪相融的雷元丹的旋转亦慢慢缓了下来,如果最终他们都撑不下去,被石灵抹灭,那怕是连选择死亡,都成了一种遥不可及的奢望。这是墨言最不愿意看到的受制于人的结果。    墨言的双眸缓缓抬起,眸中泛红。他的脑海,随着与石灵一的冲撞,却有一些片段开始闪现。    他看到雷劈之下,酥酥粉身碎骨,他挥枪而起:灭吾妻,吾变灭了你,若要逆天,我便一逆到底。    剧烈的疼痛弥散于他的心头,仿若当时当刻。    他如何能够轻言放弃,如何能够轻言生死。    两世情路,我怎能弃你一生孤苦。即便不能坐看天长地久,我也当陪你神断,魂散至亘古。    紫血枪破体而出,手握紫血枪,墨言的气势又再度攀升,伴随着三大圣兽的怒吼,墨言竟于这苍天古木下,舞起长枪。    衣袂飘飘,身姿轻盈,墨言的动作极尽潇洒惬意,却偏偏给人以不动如山的稳重和力度。 他翩若惊鸿,不疾不徐,但紫血枪所到之处,却如雷霆爆发,一枪劈下,便有着毁山断流之威。    墨言的心神已经完全沉溺其中,那种熟悉而久违的感觉依然让他忘了身处何地何时。    仿若回到年少之时,长枪刺出,仅仅一招他足足练了半年之久。所谓招式,无快不破,无坚不摧。    仿若回到十八岁时,单枪匹马,挑战天下群雄,长枪所指,唯有一个“战”字。    仿若回到三国证武时,一杆长枪,舞尽天下风起云涌,更重要的是,这一战让天下皆知,他最深爱的女人,是酥酥。    墨言的枪式,随着如烟往事,随着喜怒哀乐或急或徐。    天地间的灵气,以极快的速度,极为磅礴的气势,聚集在他的周围处。    他若攻势凌厉,周围的灵气便锐不可挡,他若招式轻缓,周围的灵气又仿若水般柔和。    墨言的体内,此刻也发生着极为玄妙的变化。一个缩小十数倍的墨言,在识海处,同样舞着长枪。    沌蒙不再包裹着墨言的识海,而是化为一杆紫玉枪,化守为攻。    石灵简直无法相信,它认为已经是苟延残喘的对手竟然气势再度攀升,更是化守为攻,最令石灵忌惮的是,它的每一次进攻,虽然墨言接的甚是吃力甚至受伤不轻,但总有部分力量,被墨言诡异地同化,为其所用。    僵持在继续,但情况却不容乐观。墨言的动作已然不如方才的游刃有余,而是略显吃力生涩。    三大圣兽吸纳灵气的速度同样开始减弱,眼神也渐渐萎靡,但唯一不变的,是那歇斯底里的坚定和战意。    光芒一闪,潮水般的灵气蓦地涌进了三大圣兽的体内,就连墨言体内他们那枯竭的真身,也骤然精神一振。    他们几乎不约而同抬眼望去。    数百米长的金色长龙,骤然盘旋而上,雷惊电鸣,斗转星移。随着它的身子逐渐缩小,三大圣兽都看清了金龙之上,还有一女子青丝随风而动,裙角飞扬,只是那星光水眸,此刻却尽是担忧,正是酥酥。    金龙的到来,三大圣兽的状态又再度逆转。玄皇更是难掩激动,龙头一低,低沉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孺慕之情,“始父。”就算是小血儿和曼珠,此刻也收敛了平时的傲气,如同孩儿面对家长一般规矩。    金龙的双眼人性化地显现出欣慰和开怀,“果不愧洪荒五圣兽的后裔,你们都做得很好,同心协力,尤其是你们三个,更没有辱没洪荒五兽的赫赫威名。不枉当初几个老伙伴为留下一点血脉拼死一击。”金龙的双眼有些缅怀的哀伤。    酥酥眼中含泪,看着远处那全神贯注舞枪的墨言。他依然沉溺在武道世界中,对于外界,没有一丝一毫的感应。    凭着紫玉的感应,还有那一袭血迹斑斑的青衫,酥酥知道此刻的墨言,已然精疲力竭,状态垂危。    “金龙大人,他的情况如何?可有逆转的可能?”酥酥这话一问,连原本喜欢吵闹的曼珠,此刻却也一脸绝望和悲伤。    金龙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半晌方开口道:“石灵的取胜,仅是时间而已。对战万物初始的灵气,他能够支撑到现在,古往今来,我洪荒一族,就算五兽联手,亦甘拜下风。”金龙这话说得铿锵有力,尽是敬佩。    “会失败对么?”酥酥的声音带着一丝空灵,“你不是说始元权杖若是复原,它定能制衡石灵。”    金龙变得为难起来,轻叹一声,方道:“是。但始元权杖已经一分为二与你们相融。而且,你体内的始元之冠,灵力大失,想要让它恢复原来的模样,难。”    酥酥转身,眼中的哀伤已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坚持和希冀,“你说难,并非没有办法。只要能将墨言救下,金龙大人,请一定要告诉我。任何代价,我都能付出。”任何代价四个字,酥酥一字一顿,无比将定。    “即使是以你生命的代价?”金龙的话一出,三兽已经异口同声叫了出来:“不行!”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留个脚印再走呗,哈哈!    境八十二    绝对不行,金龙的一句话简直激起千层浪。三大圣兽眼中出现了一丝惊慌,曼珠的大脑袋更是摇得跟破浪鼓似的。他们了解墨言,以墨言那宁愿自己千刀万剐亦不愿爱妻伤了毛发的性子,如果是以酥酥的生命为代价,那墨言宁愿选择毁灭自己上数万次记。    金龙的声音带着浓浓的自责和内疚,“原谅我的自私,姑娘。如果牺牲我们这所有的人,能够将石灵这个祸患毁灭,我也会毫不犹豫做出这样的选择。而如今,我唯一能够寄予的希望,便是始元权杖还有你这个叫人惊叹的夫君。”    金龙顿了顿,“若要将始元之冠复原,需以你纯灵体之躯所有的灵力相辅,再加上当年洪荒五兽灌注于我体内的灵气,二者合一,我们才能够勉强将始元之冠恢复原状。只是,”金龙骤感周围的气息阴寒得可怕,双眼一抬,才看到三兽竟然无视尊卑,一脸寒意地盯着它。这般恶狠狠的模样,摆明了若不是非常时刻不能窝里斗,怕会直接与他老人家开战。    “请说。”酥酥的声音清亮,凝神屏气,唯恐遗漏分毫。    金龙瞥了三兽那择人而噬的模样,心中轻叹一声,洪荒圣兽居然能够对一个曾经被它们认为弱小得不堪一击的人类如此忠心耿耿,忠心到连它这个老祖宗的颜面都不顾,当真是匪夷所思。    心中如是想着,金龙却对墨言越发地充满信心。能够让洪荒圣兽甘心认主,能够让沌蒙之气倾力相助,能够让如此天资绝艳的女子爱至如斯境地,他绝对是大德大能,不同凡响之辈。    金龙略微垂眸,“放心,即便如此,兰姑娘的性命还有转圜的余地。”    金龙话音刚落,周围冷冽的气氛一下散开,但三兽投过来的眼神却也绝不讨好,玄皇龙的无语,小血儿的埋汰,还有曼珠的幽怨。    三兽此刻心中是腹诽不已:“你老人家一定是太久没说人话巴不得多说几句,咋呼咋呼地唬人啊,不会伤及性命的事情你拖拉个半天,有话快说有屁快放,都什么时候了还跟青楼里的老鸨跟人砍价一样,吊着吊着胃口。”    金龙看向酥酥,声音多了一丝温和:“你与始元之冠早已相融相系,始元之冠的恢复,将抽走你全身上下所有的精,气,神。而当我将始元之冠从你身上剥离后,没有了它的守护,你会成为腐尸一具。”    砰砰好几声爆破声响起,那是三兽原本吸纳入口的灵气被金龙的一句话生生吓得给喷了出来。    三兽此刻的神色极为不善,唯恐暴躁的小血儿和不着调的曼珠发飙,玄皇龙不由地出声道:“始父,你这不是前后矛盾么?腐尸一具,还算是什么转圜余地。”向来从容高贵如玄皇龙,此刻的声音里也多了几分气急败坏。    金龙冷哼一声,“你们几个小家伙有完没完,不是你们一次又一次的打断,本龙王的话早说完了。”重重哼了一声,这才重新看向酥酥,“我会将一道龙王精气导入你的体内,如此你虽会六识全失,但至少性命无碍。”    “好,”酥酥浅然一笑,“龙王大人,事不宜迟,开始。”    “你竟不问我如何才能重开六识?”看着三兽一脸求知欲的模样,再反观酥酥一脸淡然,金龙不由开口问道。    酥酥摇摇头,轻笑一声,“我说过,任何代价,我都愿意付出。我询问的是方法而非结果。无论什么样的结果,只要能保证他活着,在我心里,都是值得的。”    金龙的双眼中尽是赞赏,回头看了三兽一脸担心的表情,缓缓道:“六识一闭,非大契机才能够恢复如常。酥酥是纯灵体,需找同为纯灵体的女子,还需是达至元神境界的女子,将其一身灵力导入酥酥体内,”金龙似乎有些难以启齿,“这个过程,需是心甘情愿的献祭。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以命易命。后者,将魂飞魄散,不复存在。”    酥酥眉头微蹙,轻叹一声,摇摇头,“若有此人,也断断不能这般做。”    而对于三兽而言,他们关心的唯有酥酥,其他人在他们的眼里,不拿来打牙祭就算厚待他们了。只要有这样一个人,他们定无所不用其极,也要将这件事情办了。问题是元神境界的纯灵体女子,岂有这般容易找到。    思及此,玄皇龙不由再度开口道:“始父,酥酥的纯灵之体,千百年来几乎是独一无二。如此,酥酥的恢复岂不也极尽渺茫无望。”    金龙慨叹一声,“所以我说难,便难在此。但若墨言能够抹灭石灵,始元权杖合二为一,墨言,定会成为这世间最强大的存在。他有足够的时间去等。甚至以沌蒙之气的神奇,它或许能温养出一个纯灵体的女子,又或者它对酥酥的情况能另辟蹊径。这便非我等能够想象的了。”    三兽听得非常认真入神,甚至相互看了一眼,思考着金龙所言是否可行,事关酥酥,容不得他们不多加斟酌。    可酥酥对金龙的话简直置若罔闻,她的全副心神,都集中在古树下的那个熟悉到占据她整副身心的男子。    他的枪式越发的凝重迟缓,他那原本翩若惊鸿的身姿如今仿若陷入泥塘,每一个动作似乎都要使尽浑身的气力。    但是他的枪,一刺,一扫,一劈,一斩,却依旧充满了一往无前的坚定不移。    这是世上最美丽的风景,美得叫人心疼,叫人哀叹,叫人窒息。    酥酥的眼睛一瞬不瞬,仿若要将这一幕永永远远记住,让它化为一副画卷,镌刻在她的心上,纵然她看不到,但至少会成为她心上刻骨的痕迹,永不消亡。    她能感受到他的累极,他的坚持,他的希冀。    她知道,他在等她。    缓缓的闭上双眼,晶莹的泪滴从眼角流下,酥酥轻轻说了一句:“墨言,你可看见,我来了。”    青丝舞动,酥酥整个人缓缓悬空而起,她轻轻敞开了双臂,宛若重逢的拥抱。    海棠花开,不再成朵地于她的头顶旋转,而是瓣瓣化开,仿佛粉蝶飞舞,缭绕在她的身边。    难以估量的灵气,从四面八方,源源不止地流淌而来,胸前的紫光,莹莹生辉。    金龙没有想到,不需要他的指引,酥酥已然开启了纯灵之体的纳灵天赋,所有的灵力,都朝始元之冠涌去。    一声震天咆哮,金龙原形毕现,庞大的身躯将酥酥团团围住。他的身体在飞速地转圈,只看到酥酥那绝美的身子笼罩在金光之中,身外的花瓣,镀染的紫色越来越浓郁。    所有的灵气灌入酥酥的体内,即使始元之冠吸纳的速度极为惊人,但依旧有大量的灵力在酥酥的体内肆虐。灵力肆虐的筋断骨碎,还有始元之冠的循环滋养。此刻酥酥的身子所经受的,是墨言在那十日行走之间如出一辙的痛不欲生。    始元之冠以难以想象的速度在复原,而随着它的复原,一段段曾经被湮灭的回忆也渐渐闪现在酥酥的脑海中。    初次相逢,他青衫如画,彬彬有礼。    一场疗伤,他旖旎多情,风流雅致。    三国证武,他英姿飒爽,无人能敌。    萧国皇宫,他一夕白头,痛心疾首。    冰上重逢,他温润如玉,情深未改。    天罚山上,儿女绕膝,天伦之乐。    应劫之日,魂飞魄散,辗转轮回。    依旧闭着双眼的酥酥泪流满面,从来都是他为她不惜倾尽所有,从来都是他为她不惜以身犯险。    前世如此,但今世,我的墨言,我怎忍心延续你一贯的宽容和我的怯懦。    爱一个人,不是能为他而死,而是要让他活着。    所以你必须为我活着,若你真的爱我,这便是我最后的心愿。    酥酥胸前的位置,似乎已然成了天底下所有灵气的入口,就连三大圣兽,此刻亦分不到半杯羹,只能眼睁睁看着酥酥身上的紫光越来越盛,金光越来越稀薄。    墨言体内,识海处沌蒙化身的紫血枪嗡嗡低鸣,激动不已。而随着沌蒙情绪的高昂,墨言的动作似乎又开始流畅起来。    此刻的石灵,从它那飘忽不定的形状,还有阵阵低吼,便可看出它此刻的愤怒和惊慌。它的心里,已然萌生了退意。放弃墨言之身,它心不甘情不愿,但如果让始元权杖复苏,它将永无翻身之日。稍一斟酌,石灵便选择退去,将酥酥和那该死的金龙击毙。    但此刻的沌蒙和墨言,枪式前所未有的激荡迅猛,将它死死缠住。    就在石灵就要摆脱沌蒙和墨言的纠缠时,酥酥猛地睁开了双眼。    炫目的紫晕随着她的眼睛睁开一**泛开,美轮美奂,天地似乎突然静止不动,时间仿佛就此停住。    啵的一声轻响,从酥酥的胸口,一个小小的紫色圆盘破体而出,美得令日月失色,却瞬间消失。    酥酥的身体,肉眼可见地开始枯萎干瘪。而就在此时,已然萎靡不堪的金龙却前爪往前一探,缩小刺入了酥酥的胸口处。    随着金龙的动作,酥酥的身子再度恢复了原貌,但身子后仰,已是飘飘然落下。    三兽的真身在始元之冠进入墨言体内时便破体而出,与外面的虚影重合化为原来一般模样的大小。    他们不约而同冲向酥酥准备将她接下的脚步均一顿。    青色掠过,酥酥已然落入了墨言的怀中。    墨言的身子在微微颤动,可见体内的争端是何等剧烈。    他的表情,看不出悲喜,却让三兽的心里同时不寒而栗。    他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酥酥,随即开始泛红,血色弥漫。    肠断,魂散,两鬓霜。    整个天地在震动摇晃,如同要离散崩塌一般,就连三大圣兽,此刻亦全数伏地,在墨言那渐渐升腾的怒火和绝望中瑟瑟发抖。    “玄皇,”唯恐惊醒酥酥般低声一呼,玄皇猛地抬头,身子一晃,将酥酥接到了它的背上。    仗枪而立,墨言蓦地低吼一声,身子一跃而起。    不断升腾的身躯在半空中一个逆转,长枪一往无前,随着身体的坠落狠狠插进了地面,全数没入。    地面的龟裂以人眼所能看到的速度在不断地扩散,整个十荒圣地面目全非。地面开裂出一道道的鸿沟,无数的树木,元兽被吞噬,毁天灭地般的力量让十荒圣地已然成为一片死地。    而十荒境内,亦遭遇了万年不见的地动山摇。    随着这一枪,墨言体内的始元权杖,亦直插入那灰雾之中,随着墨言的转身往下,将所有灰色灌入了下丹田处的雷元丹。    墨言体内的情况,犹如十荒圣地般极尽惨烈。    一道肉眼无法见到的灰光,在激烈的对碰中窜出墨言的体外。    数里之外的耀北辰,身子在空中疾驰,望着满目苍夷的地面,一脸的难以置信。可随之他整个人竟无端端摔落地面,不省人事。    当一切重归平静时,当墨言再度缓缓睁开双眸时,他第一个动作,便是伸出右手,不可见的力量狠狠掐在了金龙的龙首下,原本躺于龟裂地面上那奄奄一息的庞大金龙被一股巨力扯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天一直熬夜熬中午,明后天要加班,我尽量努力,如果能更上一定更上。    关于字数问题,番外的一万多字不计算在内,正文当初我说大概在四十万左右,自己也有预计可能会超出一些,唉,不靠谱的大饼间歇性故态复萌,乃们多多包涵,哈哈。    谢谢大家,群么。    境八十三    墨言站在龟裂遍布的地面上,只看到他伸出的右手虎口张开,成掐捏状,金龙头颅微仰,气息越发的虚弱,数十米长的身子,竟然缓缓升起,龙身微微颤动,显然是力竭气虚的模样。    三兽皆一脸担心,玄皇龙硕大的龙眼更是出现一丝惊慌失措,明明知道墨言清醒过来定会勃然大怒,痛彻心扉,也想过第一个承受这波怒火的,一定是出了这个歪主意的始父金龙。但三兽却万万也没有想到,墨言的实力竟然达至如斯境界。    之前帮助酥酥聚集灵力的时候,始祖金龙的气势,那即使他们三兽联手亦只能望其项背的磅礴力量早已叫他们瞠目结舌,慨叹一代不如一代。想来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岂料此刻的金龙,在墨言的跟前竟如此不堪一击。似乎只要墨言的手指轻轻用力,便能将天下公认**最为强悍的金龙的龙首直接掐断。    玄皇龙此刻的眼神极为复杂。深吸了一口气,玄皇龙猛地垂下龙首,不忍再看,伏在地面托着酥酥的身子不敢妄动,只是那龙爪却轻颤不已,甚至深深插入地面。    在玄皇的心里,墨言定然是要痛下杀手。不拦着,它不孝,良心尽泯,拦着,它不义,兄弟反目。这两难境地,让玄皇的心中升腾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悲哀和痛苦。    墨言的神情古井无波,看不出喜怒,一股强劲的元力从他手上迸发。    就在此时,玄皇龙猛地抬起头来,身子一腾而起,嘶声吼道:“墨言,放过始父,我愿以我一命相抵。”    墨言根本不为所动,高举的手臂猛地一轮一放,金龙那已经凌空而起的身子,蓦然重重砸向地面。    三兽同时惊呼一声:“始父!”正欲扑腾过去,却看到墨言的身子摇摇欲坠,缓缓才重新站稳,而落在地面的金龙,原本孱弱的气息却渐渐稳定下来,看着墨言的眼光多了一份惊疑不定和感激。    这男子方才一手探出,它余力尽发,却依旧唯有束手就擒的份。他的杀气已然如实质般凛冽森寒,在它以为自己要一命呜呼之时他却转而将元力打入了它的体内。是化干戈为玉帛抑或是不想它死得那么容易?    墨言站定,一步一步走向玄皇龙。    他一步一顿,似乎每一步都使尽了全身的气力。方才那叫人心悸的寒冽表情渐渐缓和,清澈的凤眸似水情长,甚至那英挺修长的剑眉,仿若也在靠近酥酥的时候簇拥着浓浓的宠溺和怜爱。    他优雅却又沉重的步伐,他挺直的脊梁还有那微微握拳的双手,暗示着他所无法言明的情绪,仿佛这一走,便能走到地老天荒,便能走到那一双明眸善睐从睡梦中睁开。    海若无际天为涯,情若无边心作岸。    未散的劫云,满目苍夷的一幕,所有的一切在此刻似乎都变得不再重要,不再喧闹,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他一人。    如同捧着稀世珍宝一般,墨言将酥酥从玄皇的背上抱下,这一望,便再也挪不开眼睛。    此刻的墨言有些不一样。两世记忆的重叠,前世今生的圆满,让墨言多了一份沉淀的从容和淡泊,多了一份看透世事轮回的沧桑和成熟。    这才是完完整整,独一无二的墨言。    墨言的声音缓缓响起:“你救了我,甚至成就了我,却未曾问我愿不愿。你可知道,我与石灵相抗,为的是我自己,为的是这一方天地安宁,亦是为了我爱妻家人一世平安。可如今,你却让我负了我最不愿负之人,伤了我最不忍伤之人。你可知道,今日我若身死,我虽有牵挂却无愧于心,可如今,我即便牵挂却无能为力。”    情到深处,难为的是相爱不能相守,相守不能常相伴,而即使相伴,却只能相思。    墨言低声喃语,仿若自言自说,只是那双眸中隐忍的遗憾和悲伤,尽显荒凉。    墨言的声音大了些:“但我墨言恩怨分明,酥酥遭此厄难,你终归于我有恩,我若杀你,岂非不仁,你是我最好的伙伴玄皇的始祖,我若杀你,岂非不义。我墨言怎能做那不仁不义之徒。”墨言顿了顿,声音蓦地拔高:“但此事,我依旧要与你算上一帐。”    三兽此刻的心是悬空了又放下,放下了又再度悬了起来。原本听到墨言对金龙的谅解,三兽大喜过望。最后的一句话,却让三人的呼吸同时一窒。    “等你恢复如初,希望能与阁下公平一战。你威逼利诱哄骗我爱妻做了这样的傻事,这笔账我三年与你算一回,直到我爱妻醒来之日。”    墨言说着,金龙听着,眼中却是淡淡的安慰和欣喜。它看到了玄皇的为难,看到了曼珠和小血儿的担忧,亦看到了墨言对玄皇三兽的尊重和友善。    墨言说完,体内却传来了沌蒙淡淡的声音:“它将真龙之心赠与了酥酥,已然没有与你再战的机会,很快,它便会消亡,不复存在。    墨言蓦地抬头,直视金龙,看到它的坦然,心中一颤:“你将真龙之心给了酥酥?”    “什么?”    “始父!”    三兽同时惊叫出声,其中以玄皇龙的神情最为震惊。    真龙之心,只属于龙之一族唯一真正的王者。    真龙之心,是龙族一脉最强大的传承,其中更有着使龙族成为洪荒五兽之首的隐秘技能。而这一切,以龙族如此高傲且注重血脉的族群,理当传给玄皇龙才是,怎的却将之赠给了酥酥?    而最重要的是,真龙之心一旦易主,那便意味着这一代的真龙之王,即将寿终正寝。    金龙的双眸带着一丝笑意,缓缓道:“正如你所说的,这是我欠这个小姑娘的人情。沌蒙的剥离,要维持她的生命,所需要的元灵之力庞大到无法想象。普天之下,真龙之心所蕴含的生命力,仅次于沌蒙之气。这是无数代龙王力量传承的结晶。正是有了真龙之心,这无数岁月,我终究活到了今日的功德圆满。我将它赠与你的爱人,因为她需要庞大的生命力,为她自己,也为你夫妻那尚未成型的孩儿。”    金龙说完,似乎满意地看着墨言为它最后的句子愣了半晌。    原本抱着酥酥犹如无物一般的双手竟开始微微轻颤,那一直以来,无论承载了多少重压和苦痛依旧站得坚/挺笔直的双腿蓦地一个小踉跄,难以言喻的情绪铺天盖地地将墨言淹没。    墨言站定,缓缓闭上了双眼,感知着酥酥体内的每一个细微的变化。    她的呼吸平稳,状态祥和,就仿若陷入熟睡中一般宁静温柔。她的腹部,有一丝不易觉察,脆弱的生命力。    在接触这熟悉亲昵的力量时,墨言的心瞬间溢满了柔情和感动,无语凝噎。    一滴金色的水滴就在酥酥的腹间,每轻轻一动,一股纯净而庞大的生命力便席卷酥酥的全身上下。酥酥身体的状态不仅没有萎靡,反而越发的蓬勃坚韧,唯有她的识海处泛不起丝毫的涟漪,整副心神死寂一片。    “酥酥虽陷入了沉眠,但金龙却也以自己即将的身殒换来了你的平安,还有对你来说更重要的骨血延续。真龙,乃天地自诞生灵物以来第一强大的物种,而真龙之心,更是经历了无数代各具天赋龙王传承的积攒。可以说,如果我沌蒙乃天地第一缕仙灵,那真龙之心就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帝王之气,号令百兽,统御万民。”沌蒙侃侃而谈。    沌蒙似乎也变了,变得更为人性化,不吝解释,“墨言,这番话后,我便同样陷入沉眠之中,石灵的力量虽然被你我逼至雷元丹中,但我仍需好长一段时日方能够将它彻底融合,一旦功成,我便会进驻你的紫血枪中,从此成为紫血枪魂,与你魂魄同渡。你紫血枪所指,便是我沌蒙之敌。而原本的聚灵石,我已然不再需要,便将它赠与酥酥,聚灵石,能广聚天下灵气,有了它和真龙之心,你的孩儿,前途不可估量。”    墨言正欲出声,沌蒙却继续道:“我知道酥酥是你最为担心之人,你放心,金龙并未妄言,只要有达至元神境界之纯灵体女子,酥酥便能恢复如常。等我大功告成之后,就算没有纯灵体的女子,只要具有纯灵脉的女子,以我沌蒙之气,假以时日,定能温养成纯灵之体。”沌蒙一顿:“酥酥为纯灵体之身,亦是因为我存在的缘故。”    墨言微微蹙眉,内心轻叹一声,若是酥酥知道,以她善良的性子,断然不愿别人为其身死。但他墨言,却断断不忍看着爱妻无休无止陷入沉眠。他非心狠手辣之辈,却也并非心慈手软之人,只要是值得的事情,犹豫二字,从未出现在他的心里。    沌蒙的话并非心神交流,它的声音在场之人均听得清清楚楚。    听到沌蒙对真龙之心的评价时,金龙的眼中出现了难掩的自豪,而三兽确面面相觑。    他们感应到了真龙之心的位置并非在酥酥的胸口,而是在酥酥的腹部与其腹中的生命力相融相系。这代表着,获赠真龙之心的人,并非酥酥,而是她腹中的孩儿。    拥有真龙之心的人类,三兽的兽脸微微抽搐,却也是当之无愧的“人面兽心”的第一兽王。    三兽吞了吞口水,有点惊吓过度,如今还有聚灵石引至纯灵气的温养,在腹中便能享受到这等逆天的待遇,若是传承了他爹的天赋,这娃娃的潜力,简直比他老爹还恐怖变态。    而同时,金龙在听到沌蒙竟然愿意化为墨言紫血枪的一缕器魂时,眼中闪过一抹难以置信的讶色,随即却又变为欣慰。    听了沌蒙的话,墨言点头,“好!酥酥以此代价换来的属于石灵的力量,即便能为我所用,在酥酥醒来之前,我也绝不动用一分一毫。她的付出,我岂能随意挥霍。”    随着便转头看向金龙,深深一眼:“多谢厚赠,这份情,墨某记下了!”    金龙如释重负。三兽的耳边传来了金龙的略显疲累的声音,“小龙儿,始父为你感到骄傲。始父将真龙之心赠与人类,你没有丝毫嫉恨之心。你们三个能够追随墨言和酥酥,不得不说是莫大的机缘。始父将真龙之心赠与酥酥,一来是为了补偿,二来何尝不是为了示好。”    金龙一笑,没有丝毫的尴尬,“如今人类的强大,我洪荒兽的传承越发的艰难。拥有真龙之心的人,将会是我万兽朝拜的存在,而他的父亲,却是沌蒙之主。始父只希望此举,能让天下万兽,拥有更多的自由而不至于落入被捕杀利用的结果。”金龙抬头,一眼一眼望过三兽,“好好照顾他的成长,那是你们必须守护的王者。”    金龙仰起龙首,艰难地腾身而起。    龙游四方,即使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依旧要于天空中傲视天下。    金龙萎靡不堪的双眼变得有些浑浊和欣慰,它的最后一口气,化为响彻四方的声音:“老伙伴们,心事已了,我终于可以追随你们而去。再塑洪荒的辉煌,我已然无能为力,只能祈望于下一辈。”    嗷,一声长久不衰的龙吟响彻天上地下,一代始父祖龙,身子砰地从空中一摔而落。三兽同时一声悲鸣,身子饶有默契地站成一排,伏地跪下,用自己的身子,稳稳接住了金龙之躯。    第一始父兽王的陨落,天下万兽,无不悲戚哀鸣。    十荒圣地中翔飞的金翅鹏王,猛地以直线降落,不顾轩韬烈不解的眼神,双翅瑟瑟抖动,低声呜咽。    海域中的玄武,一声悲呜,整个头颅砸入海底,那如水桶般大小的双眼,眼眶竟微微泛红,泪水与海水,已然分不清楚。    天元大陆此刻,所有的元兽,行走中,战斗中,厮杀中,无一例外,均同时屈膝伏地不起,哀悼一代始父兽王,最终离世。    轻叹了一声,墨言身子一晃,心随意动,所有的人已经出现在当初酥酥停留的龙璧之前。    墨言闭眼,金龙的身子飘然而起,再度嵌入石壁之中,一代龙王,依旧不怒而威。    万幻之境,属于石灵的万幻之境,可以随着主人的意念千变万幻。    石壁前,一张莹白玉床缓缓升起,墨言将酥酥小心翼翼搁放在上面。    回头,便看到那猛地睁开双眼的齐芙。    “你?”齐芙的神色惊怒难当,可未等她开口,墨言的声音淡漠传来:“滚,别吵着我家娘子。”右掌一挥,齐芙一声痛呼,整个身子被墨言一扇而起且飞身而出,消失不见。    墨言负手而站,环顾四周,周围的景色渐渐变换。    天罚山上的言苏小筑,酥酥最喜欢的树屋,最喜欢的那一片翠竹,淡淡竹香,香飘万里。    “一切如旧,我等你醒来的一天。别忘了,我们答应过齐棠珠珠他们,我们还要回去。”墨言的声音带着无尽的回忆和温柔。    一滴带血的泪,缓缓从酥酥的眼睛渗出,诡异的是没有顺着流下,而是叮的一声飞般地渗入她手腕间的海棠镯没入不见。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喉咙如火烧般灼热。大姨妈来了啊来了哇,各种悲愤个情绪不稳。    这个小包子注定是个男娃了。一直以来都很想写一个“人面兽心”的家伙,外表憨厚老实,各种憨,各种傻,实则各种风骚各种不老实的主。只是一个构想,总想着发挥一下墨言那护犊护短的当爹样哈哈。    谢谢大家!ps:前两章的积分已经补送,之前到了月底,积分告罄,所以这个月补回来。求留言!哈哈    境八十四    海棠镯的异象,墨言还有那依旧望着龙璧发呆的三兽都没有注意到。    墨言缓缓闭上眼睛,神识铺天盖地地席卷而出。如今的他,即使没有沌蒙和石灵之力锦上添花,也与之前的他不可同日而语。    真正的元神之阶,当属整个天元大陆第一人。    墨言能够感知到软软和狂千笑他们正于客栈中环桌而坐,酒菜满桌却未曾相谈甚欢,所有人的神色之中都有些许担忧。    墨言能够感知到被他一掌扇出的齐芙与齐心相搀相扶,踉踉跄跄地逃出了十荒圣地。没有下狠手将齐芙一掌毙之是因为酥酥当时留她一命,即是酥酥心中所愿,墨言自然不愿违逆。只是墨言不知酥酥当日被齐芙兄妹偷袭之事,若然知晓,事情的结果定又是一说。    墨言缓缓收回心神,转身踱步走回酥酥身边。轻轻握住酥酥的手,墨言轻声道:“曼珠,回头你便将软软他们四人接来。我需吩咐他们赶回元月一趟。一来给家里报个平安,二来。”墨言顿了顿,双眼溢满柔情:“为我筹备我和酥酥的婚事。不管她现在怎样,抑或是以后如何,我都要她风风光光成为我墨言一生唯一的妻。”    稍微握紧了酥酥的手,久久方才小心翼翼地放下,墨言开口道:“圣地内如今满目苍夷,丑陋不堪,我们需重新收拾一番,酥酥住的地方,尽善尽美。”    墨言转身欲走,却发现三兽并未如期跟来,不由回头挑眉问道:“你们不来帮忙?”    三兽饶有默契地呜呜声摇头,分立三个位置,将酥酥团团围住,显然摆明了片刻不离酥酥。    墨言摇头轻笑一声。曼珠是酥酥的契灵元兽,自当无时无刻跟着酥酥。玄皇和小血儿,尤其是小血儿,从来对他言听计从,只是如今看来,他们真正护着的主儿已经变成了酥酥和那腹中拥有真龙之心的孩儿。    轻扫袍角,墨言正欲离开却有蓦地站定,一只如桌台大小的青色玄龟战战兢兢地出现在他的视线内,正是玄武化身。    从来玄武在墨言的跟前,都以庞大的本体相见,头颅就算微低,也仅仅是与墨言平视而已。可今日的玄武,身子化为正常大小,一步一步爬来,别说头颅,连眼神也未曾敢抬高半分看着墨言。    “玄武见过墨先生。”感受着墨言身上如今令他亦感到惊悸不已的力量,还有三兽身上那似乎已然蜕变升华的境界,玄武的心中百感交集,怪只怪当日它的倨傲算计。    顷刻间,玄皇已与玄武心神交流,将事情的始末粗略地告知了玄武。    玄武的龟壳轻颤不已,导致整个洪荒陨落的石灵的力量,还有那天地间第一缕灵气沌蒙之气,如今竟都在墨言的体内为其所用,这怎不叫玄武心惊胆跳。    “玄武,”墨言的声音缓缓传来,“如今我已掌控了十荒圣地的万幻之境,十荒境,也算是我的家。往后我与娘子怕也有不少时间会呆在此处。你与玄皇他们同属一脉,能帮到你的地方,墨某也绝不吝啬。”墨言顿了顿,脸色多了几分清冷,“只是墨某不希望这十荒境内终日勾心斗角,势力相争,若能统而为一,让十荒境成为武者的一片净土,如此更好。”    玄武低头,肃然道:“先生放心,玄武明白。”    墨言点头,轻弹袍角,人已经消失于原地。    玄武这才缓缓抬头,看着远处的龙璧,泪水骤然蓄满眼眶,实实在在磕了三个响头,“不肖后辈玄武,拜过始父。”    与玄武对望一眼,玄皇方才缓缓道:“始父将真龙之心传给了酥酥腹中的孩儿,从今往后,酥酥和她腹中的孩儿便是吾辈天下元兽需舍命相保之人。”    玄武一脸错愕,玄皇之前相告仅是墨言的战果,却未曾告知如今酥酥与洪荒万兽,竟有了如此之深的缘分。    感受着酥酥腹间那澎湃的生命力,那叫万兽臣服认主的始祖气息,玄武的眼神感慨莫名,重重点了点头,“放心,十荒境的三足鼎立的局面很快就会消失。任何对十荒境有异心有野心者,老龟会让他们通通消失。从此十荒境内,只认墨先生一家为主。万兽之王诞生生长之地,绝不允许有一丝一毫的异变。”    玄武言罢,亦不再耽搁,后退几步,方才缓缓转身,慢悠悠地往外爬。    玄皇摇摇头:“这老家伙要发起狠来,还真有那么一点王八之气。”    曼珠拱拱前蹄,“忘了叫它把齐芙留下,好歹这娘们还是个纯灵脉。”    “呸,”小血儿低吼一声,“你只笨猪,这样的女人,给酥酥提鞋都不配,还配来将酥酥唤醒?”    玄皇大为赞同,摇摇头:“如今你我所见,纯灵脉者,便有齐家齐芙,苏家苏旖旎,丹鼎宗杨美儿,还有海族的海若愚。若问谁能心甘情愿为酥酥献出一切,怕也唯有海族的若愚了。只是,”玄皇长叹一声,声音中颇有几分不忍之意,“真龙者,这一胎估计不若寻常人仅怀胎十月。最好是在小龙子诞生之前酥酥便能清醒过来。”    稚气未脱的小血儿,如今回想起前世镇守于天罚山脉的长辈,不由地出声道:“可不是么,若酥酥还未醒来,谁来给他喂奶呀。”    这话一说,一龙一狼老少小子的眼光,立马就朝曼珠的身上瞄去。    曼珠浑身一冷,双蹄抱胸,啪嗒跳出了几丈远,气急败坏地道:“什么眼神,你们什么眼神,一个为老不尊,一个少不经事,曼珠大人我还是黄花大闺猪,喂奶的事,说什么也轮不上我曼珠大人。”    这一说不打紧,小血儿竟一脸深思地摸了摸下巴,“这倒也无妨,回头让玄武在十荒境给你找一头憨头俊脸,膘肥体壮的猪郎君给配个种不就成了。”    曼珠大人气的浑身发颤,咬牙切齿:“下流卑鄙无耻,我堂堂的吞噬神猪大人,还要你这毛都没长齐的小狼崽来包办婚姻。”    眼看两个小身子互相虎视眈眈,摩拳擦掌的模样,玄皇龙连忙出声道:“莫要吵了,别忘了酥酥向来喜静,让墨言知道你们两个在她跟前吵个不休,你们。”    话未说完,一狼一猪已经互相嘘了一声,捂口不语。    曼珠小声道:“回头我们将那几个女子全都给带来,好让沌蒙养多几个,一个不成事,还有后备的顶上。”    砰,曼珠的脑袋瓜子挨了两记爆栗,小血儿的低喝声传来:“说你笨你就是笨,你当沌蒙之气跟你这一身猪肉一样不值钱,催生个纯灵体就跟你种猪一族一样,一生就是一打。”    说回齐芙齐心返回家中,闻讯赶来的齐天在看到齐芙那空荡荡的右臂时勃然大怒,一掌拍下,议事厅内的数把青石靠椅均化为粉末横飞。    “芙儿,你的手臂?谁干的?”齐天的声音暗怒连连。    左手抚摸过右臂上断肢的痕迹,齐芙的眼中闪过一抹隐怒:“祖爷爷,芙儿无能,与兰酥酥相争中竟被她一招斩断。”回忆起当日酥酥那一往无前的悍然刀式,齐芙声音中略带苦涩:“没有想到,兰酥酥竟然能够习得一代元皇兰泽图屠天刀式的精髓。”    “兰酥酥。”齐天脸色一暗,双眼中杀气腾腾,“她可是出了十荒圣地?祖爷爷这就寻了去,定将她的双臂尽数扯下,还你一个公道。”    “这等贱人,死不足惜!”齐心恨声道。    “祖爷爷先莫动怒。”齐芙心中一暖。齐天见到他们的第一面并未直截了当就询问他最关心的圣地之行,而是为了她断臂一事气得怒火滔天,可见齐天对她的疼爱和重视的程度。    齐天深吸一口气,方才缓缓道:“芙儿可是还有话说?”    齐芙深皱眉头,道:“祖爷爷,如今齐家大敌当前,断不能冲动,而需为齐家筹谋后路。”    “此话怎讲?”齐天蓦地一愣。    齐芙缓缓踱步,将自己进入圣地的经历,除了掩饰了紫玉一事,其他均完完整整地说了出来。    齐天听得脸色连连变化,深思半晌,方才回声道:“你的意思是如今那墨言并未身死,甚至还从圣地之内得到莫大的好处。而就他与海族一脉的交好,以他与我们的新仇旧怨,只要他煽动,海族定然会站在与我们为敌的对立面。”    “不错。”齐心冷声道,“还有金家。没想到金家竟然掩藏如此之深,那戴着面具的人,其元兽便是旧籍中所记载的金翅鹏王,他的修为亦不可轻估。原本我们与金家交好,震慑了海族多年。但如今兰酥酥那贱人,竟将这金家人也勾引得神魂颠倒。如此一来,”齐心抬头,眼神闪烁,“我们齐家,便有可能要同时面对海族与金家的联手之力。”    齐天气得胡须直抖,想他晋升元皇之阶,本想着齐家终于扬眉吐气,上有他坐镇,底下的齐芙齐心兄妹二人天资卓越又同心同德,齐家定能够在十荒境不断壮大,浩浩荡荡返回京城本家,成为天下当之无愧的第一世家。哪知道晋升元皇之后竟会面对家族从未经历过的进退两难的困境。    齐芙看着齐天,眼神一凛,似乎鼓足了勇气,开口道:“祖爷爷,未雨绸缪,若是我们担心的事情会发生,我们齐家还需当机立断,保留实力,提早撤出十荒境。”    最后一句话,齐芙说得极为艰难。而齐天一听,也猛地抬起头来,脸上闪过一丝茫然。    “如此更好,此处不留人,自由留人处。”轻笑声一落,耀北辰依旧穿着纤尘不染的白色长袍,跨步而入。    齐天猛地起身站起,眼神阴翳地看着眼前的耀北辰。身为元皇之阶,他竟然连耀北辰出现在他数米之遥亦未能感知到。如此说来,若他有心暗算,岂不是他堂堂元皇亦要吃上一个暗亏。    抬头望向耀北辰,齐天的眼睛微眯,他竟然看不透此子的修为。当日在圣地之外,他能感知到,此子的修为当如齐芙所言,较她更胜一筹。可如今,耀北辰竟隐隐给他一丝不容小觑的胁迫感。    耀北辰的眼睛扫过齐芙。在与耀北辰对视一眼时齐芙的心中却不由来一荡,一股极为亲昵之情油然而生,看着耀北辰的眼神,竞多了几分旖旎。    耀北辰稍一拱手行礼,便寻了个座位施施然坐下,一笑:“齐家在十荒境积攒这么多年,想要一统十荒境,”耀北辰瞥了齐天一眼,“只要海族海皇还在,齐家根本没有希望。”    齐天冷哼一声,不予置评,便听到耀北辰侃侃而谈,“齐小姐所担心的事情绝对有可能发生。若是海族和金家连成一气,你齐家千年基业便要毁于一荡。你齐家不一直希望能够成为元月乃至天下第一世家,如今有齐大元皇大人坐镇,何不趁势而为,将京城墨家,取而代之?”    作者有话要说:写得兴起,与儿子也玩起江湖胡话来,中午俺一甩头发,“你可知我在江湖中的名号?”    原本自己想要风骚地捧自己一把,岂料儿子竟然回声道:“你可是那上的厅堂下得厨房,身怀绝技的第一美人?”    老娘一个踉跄,差点把自己给摔了。激动哪,骚动哪,涕泪并流哪,美人二字,长这么大就从未跟俺对上过号。俺一跃而起,唯恐慢了被人应了去,“正是在下!少侠莫不就是那英俊笑傻,风流提档的玉面小飞龙。”    儿子不打算陪俺疯癫了,准备撤走,俺朝他爹的方向一指:“少侠救我,我被那无良的,黑漆嘛乌的强盗给劫了去做压寨夫人哪!”    一边坐着的老公翻了个白眼:“眼睛不瞎的都能看到,曾经年少无知,就劫过一个邋遢娘们。劫走第一美人这事顶多就在做梦的时候过过瘾。”    俺仰天长啸,飞扑而上:“叫你做梦也敢背着老娘出轨!”    祝大家生活快快乐乐,谢谢你们一直支持!    境八十五    听完耀北辰的一番话,齐天不以为意地干笑几声,随即脸一肃:“简直是笑话,将京城墨家取而代之,说得倒是轻巧。墨家号称元月帝国第一世家,纵然这些年间由于墨双黎的失踪,有些青黄不接,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若真的那么不堪一击,我齐家早在京中与苏家将其势力蚕食瓜分,还用得着等到现在?”    耀北辰不以为意,悠悠然举起案台上备好的茶水,浅酌一口,轻叹一声,方不紧不慢地道:“齐元皇认为时机尚未成熟,原因无非有三个。其一,如今墨家出现了墨言这一变数,他的实力是否能达到与你抗衡之阶尚未清楚,你真正担心的是海皇玄武会成为他最强大的杀招。其二,我虽不知齐家与墨家有何旧怨。但终归人往高处走,齐家有了十荒境内如此庞大的实力积淀,如何能够长久屈居人下。你们设计将轩韬烈等人掳来,一直将他们禁闭却未曾伤害,若我所料不差,齐家也仅是希望若与墨家之争落败,也有这各家世子为筹码保得齐家全身而退。如今轩韬烈失踪,余下众人又被海皇所救,你齐家的处境就越发尴尬。”    看着齐家几人稍稍色变,耀北辰轻笑一声,接着道:“其三,若无完全的准备,齐家不敢轻易涉险。墨家有丹鼎宗一脉的支持,若论顶级战力,就算如今齐老先生晋升元皇,就凭你一人,顶多也只能牵制住丹鼎宗那隐世的老妖怪还有墨仲御夫妇联手。”耀北辰顿了顿,朝齐芙一笑:“齐小姐,你说耀某说得可在理?”    齐芙略一沉吟,看着齐天凝重的神色,轻叹一声:“七殿下既然看得这么通透,又为何劝我齐家兵行险着?”    齐芙这一句话承上启下,使得齐天和齐心的注意力又重新放在耀北辰的身上。    耀北辰满意一笑,自信满满:“本殿下私以为如今正是最适合齐家出手的时候,迟则生变。不要问本殿下如何得知,但本殿下可以保证,短期之内墨言的不会返回墨家。等到齐家功成之日,就算墨言返回也是单枪匹马势单力薄。”看着齐天双唇微张,耀北辰没有丝毫停顿:“而海皇玄武,你也知道它与大陆元皇的约定。元皇之阶绝不涉足十荒境,同样的,玄武也决不能踏出十荒境,违者,群起攻之。”    看着众人凝神而听,耀北辰侃侃而谈:“而元月皇室,恰恰是齐家最无需担心的势力。一个强有力的皇室决不能允许凌驾于它之上的势力存在,亦无法容忍处处受到掣肘。所谓功高震主,墨家以制器起家,元月军中的武器全数由墨家一家承制,甚至民间的兵器作坊,亦与墨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杨彩英嫁与墨仲御后,墨家之势达至巅峰,丹鼎宗的制丹制药名满天下。制器制丹,墨家几乎掐住了元月的咽喉。若我是元月皇室的一员,若干年来怕是处处小心,难以安寝。”    耀北辰冷哼一声,“这些年来墨家开始势弱,齐,苏两家的日渐坐强,难道京城齐家,还没体会到元月皇室的良苦用心?元月这一代的皇帝也就罢了,谦和有余,霸气不足。但轩韬烈,”    耀北辰顿了顿,话音一转,“正是在轩韬烈开始执掌元月大权之时,京城三大世家便开始有了微妙的变化,齐家莫不是连这风向因何而转还毫不知情?”    齐天猛一握拳,便听到耀北辰冷冷道:“当初墨双黎的遇袭,齐家虽是始作俑者,但以墨仲御的人脉势力,若没有人帮助齐家从中斡旋遮掩,你以为齐家能置身事外这么多年而墨双黎又消失了个彻底,生生断了墨家二十年的生机和希望。而能做到这一点的,他的实力较之你齐家,只高不低!”    “你是说?”齐心的话音显然有了一丝的不稳。    “芳兰当户,不得不锄!”耀北辰冷笑一声,“换了我,怕是下手会更狠。世家之争,实力制衡,皇室绝对会乐见其成。元月皇室虽会保住墨家一线生机,但那个时候的墨家已经不会是原来的墨家,苟延残喘,任人宰割也是以后的事情。”    “第三点,也是我今日登门造访的原因。”耀北辰脸色一肃,“我要让墨家永无翻身之日。为此,我为齐家再添十名天元境,一百名地元境顶级刺客为齐家效力。如此,”耀北辰踱步走近齐天,眼睛一瞬不瞬望着齐天,“请问元皇大人,这一战可还有把握?”    齐天的身子猛地一震,看着耀北辰,一字一顿地道:“无功不受禄。”    耀北辰唇角一勾,“待到以后我与轩韬烈两军相交之时,还望齐家能够念着这点旧情。齐家能成为元月第一世家,若是大陆统而为一,我若在,齐家自然也是大陆第一世家。”    耀北辰朝齐芙一笑:“休戚与共,以后齐家与耀某,可就是一家人了。”    一家人三个字,耀北辰的眼神闪了闪,却让齐芙的心里一荡,开口道:“祖爷爷,其实墨家也并非铁板一块,墨仲御与墨仲然之争早已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如今墨仲然的孙儿墨鸿还在我们的手中。”齐芙秀眉一挑,“祖爷爷,若是将此人利用得当,指不定插入墨家的第一把利剑,便是他!”    齐天眉头紧锁,并不言语。耀北辰和齐芙所言虽极有煽动里,但齐天的心中依旧难以决断。    就在此时,齐愿突然慌慌张张跑进议事厅,见到耀北辰时猛地一睁,欲言又止。    “但说无妨?”齐天的一句话,让耀北辰眼中笑意盎然。齐天显然已经意动,才让他无需避嫌。    齐愿吞了吞口水,“祖爷爷,海族的探子回报,海皇已经下了格杀令,驱逐格杀任何对海族心存异心之人。金家和我们底下的小势力,已有不少被海族摧毁。”齐愿眼中出现了一丝惊恐,猛地抬头:“而这一次不同以往,由狂性大发的海皇玄武亲自督领,来势汹汹。”    “金家的反应呢?”齐天追问。    “不知为何,金家本家这几天宛如集体闭关或消失一般,没有丝毫的动静,就连底下势力被连根拔起,金家人也未曾出面!”    齐愿拱手:“祖爷爷,还有一事,海族已被驱逐的海存长老今日登门造访,求见祖爷爷。”    齐天侧头看向耀北辰,却见到耀北辰一脸笑意:“团结一切可能团结的力量,敌人的敌人若不利用起来,岂不可惜?本殿下一番诚意,元皇大人且好好斟酌,只是时间却也不多了!”    耀北辰言罢,洒然起身离开。    出了齐府的耀北辰突然站停,头微微仰起,闭上了双眼,心中却长叹一声。    当日在十荒圣地,突如其来一股力量的入侵,让他头疼欲裂,不堪忍受而晕倒。而醒来之际,他却欣喜莫名地发现噬灵一族承受了数千年的诅咒竟然在自己的身上消失了。    噬灵一族天生无法修习灵力。元神境界的元灵双修,使得噬灵一族从未有过一人能够如愿冲击元神境界。耀北辰将希望放在酥酥的身上,就是为了借助酥酥的纯灵体为他孕育子嗣。    可当他醒来之时,他的识海处的精神力波澜壮阔,极尽饱满,而他的修为在这顷刻之间却一举达到了元皇境界,当真如梦似幻,叫人难以置信。    他将心神沉溺其中,体会着这股外来的精神力量所带来的斑驳记忆和执念。    当他知道这股庞大的力量是属于开天辟地时那天生地养的聚灵石所孕育的石灵残魂时,他被震撼的无法形容。尽管只有一缕残魂,其中却依旧有不少可以让整个大陆奉为魁宝的功法武技的积淀。    而更令耀北辰不解和震惊的时,这一缕残魂对墨言墨家,有着刻骨铭心的仇恨和怨怒,所充斥的只有一个念头:“杀!”    这股凛冽的杀意已然化为这缕残魂的一个印记,若无法实现,将永不消散。    而若他耀北辰若要将这股骇人听闻的力量真正收归己用,使自己能够有朝一日冲击元神境界,他就必须了此心愿,才能真正摒除这道执念心魔。否则,若他自己一旦力有不逮,控制不住,他有可能会因此而心生疯魔,断送一切。    所以襄助齐家打压墨家一事,他不得不为,还必须雷厉风行,不容半点闪失。    海存与齐家老祖相谈不久后,齐芙便出现在墨鸿所禁闭的地方。    此刻的墨鸿哪还有半分世家公子的华贵和气度,精神萎靡,情绪低落。    一见到齐芙,墨鸿身子猛地一紧,立马站起身来,当日齐芙对墨小剑的狠厉手段,墨鸿可谓记忆犹新。    齐芙轻笑一声:“墨公子无需惊慌,齐芙今日来到,仅有几件事情想告知墨公子。”    “何事?”    齐芙看着墨鸿,轻叹一声:“瞧墨公子如今这般狼狈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我齐家怠慢虐待了公子。”啧啧啧,齐芙摇头:“原本听说那墨双黎的儿子墨言乃天生的元灵双闭之体,墨鸿少爷才是墨家当仁不让的第三代传人,如今看来,这一切都是墨仲御的混淆视听。他这一家子,果真隐藏得太深了。”    墨鸿脸色一变:“此话怎讲?齐小姐今日来到,料想也不是闲着无事存心为了挤兑我。”    齐芙满脸笑容,点头:“齐芙今日来,是想告知墨公子,你的表兄墨言,一身修为,实则已经达到了天元境界,较之其父,更胜一筹。”    “什么?”墨鸿的身子一颤。之前虽从苏旖旎等人的只言片语略有所闻,但真正被笃定告知的时候,挫败的情绪依旧迅速蔓延全身上下。    齐芙心中冷哼一声,仅此一事便吓成这般模样,心道若是将墨言曾经拥有三大神兽的事情告知于你,怕接下来要你去做的事情,如此孬货也断然没有勇气去办。    墨言和兰酥酥拥有三大圣兽的事情方才海存一提,她和祖爷爷两颗心几乎跳到了喉咙处。齐芙当日与墨言打了一个照面便被一掌扫出,墨言身后的酥酥和三兽,在万幻之境中,她却是丝毫不知情。    只是后来海存的话才让他们稍微心安。虽然同属洪荒圣兽,但这三只圣兽明显没有玄武数千年的修为,还处于上升期,战力并无玄武那般可怕。而且玄武在海族内突然举行了史无前例的海祭,据说洪荒神兽离世,举族同哀。除了玄武,便只有墨言身边的那几只洪荒神兽与之交好,向来定于圣地内遭遇了不测。    海存不知的是圣地一行,由于对墨言铁骨铮铮的守护使得三大圣兽的潜力大增,就连玄武以后怕也望尘莫及。而玄武召集的海祭一事,却是对逝去的始父金龙的祭奠。    墨鸿眼微眯:“齐小姐不若就说句痛快话。”    齐芙脆声一笑:“墨公子果真痛快人。”脸色一肃:“墨仲御大权在握这么多年,杨彩英又飞扬跋扈,对墨家其他几系无所不用其极地压制欺负。墨公子一系,难道就没有想过要取而代之么?”    齐芙走近墨鸿,眼中紫色缭绕,声音变得极为蛊惑:“若是墨仲御骤然猝死,如今墨家之中,呼声最高,最能够继承墨家的,难道不是你的爷爷墨仲然么?”    墨鸿的呼吸急促,脸色潮红,“你,你为何要这样帮我?”    齐芙的身子猛地靠后:“我不是帮你,我是报仇。我进来这么久,墨公子难道没有发现今天的我有何异常?’    墨鸿的眼睛猛地一定:“你的手臂?”    “断了!”齐芙声音冷冽,“被墨言斩断了。他伤了我,我让他失去他至亲之人,他的权势地位,你说这笔账,划不划得来?”    墨鸿打了一个寒颤,目瞪口呆,却迷迷糊糊中接过了齐芙递来的一枚戒指。    齐芙飘然离去,声音却在他的耳边回荡:“这枚澜海珍珠,含有海底至毒澜冰,只要触及肌肤,便能渗入五脏六腑,四肢百脉,使之慢慢僵化,宛如走火入魔之状,极为隐秘。用抑或不用,墨公子自有衡量,今晚,我便遣人送你回元月。”    当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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