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躲也躲不掉了
白鹤亭这个人,容彻此前已经着人查过了,已经失踪了两个多月。且根据高田村村长的描述推断,曾经意图向他买下朱家农庄那半个山头的人,便是白鹤亭。 彼时白鹤亭不是该如袁泷夫妇所言,前往南境与楼月国交界口做商品贸易才是么?怎么会现身高田村呢? 还有,白鹤亭临行前不是与朱清柔辞别过的么?怎么朱清柔也出现在了辽东府? 杀害朱清柔的人究竟是白鹤亭还是此前重新设定的女疑凶? 白鹤亭此人,到底身在何方,是作案后逃遁了,还是也遭遇到了不幸的加害? 无数疑云笼罩在程安玖心头,就像一团剪不断理还乱的丝线,让她一时间找不到关键的突破口。 就在她沉思走神的当口,快嘴范霖已经将白鹤亭曾出现在案发现场的事情,告诉了袁泷夫妇。 袁泷夫妻二人自是惊愕难当,连声说不可能,范霖只得悻悻的回了班房,将此前通过高田村村长口述临描下来的男子画像送到了二人跟前,语气凉凉道:“二位且仔细辨认一番,看此人是否与那白鹤亭肖似。” 画像中人虽神韵不及白鹤亭俊美,可五官轮廓却还是让他们只看一眼便觉得熟悉非常。 “当家的……”袁太太刘氏抬头看了眼丈夫,粗糙的手指哆嗦着指向画像,“这也太像了,谁敢说这不是白鹤亭那小子?” 袁泷认同的点点头,蹦出一个字:“像!” “现在二位信了?然而,白鹤亭现在也失踪了,不见踪影,我们也还在追查他的下落,只是暂时并没有什么进展。”范霖将画像从袁泷手里接了过来,一边小心翼翼的叠好,一边说道。 “白鹤亭怎么就下落不明了?我家清柔的死,该不会跟他有关?”袁太太着急火燎的追问。 程安玖敛容正要回答,却听外头廊下传来了一串脚步声,回头望出去,正好看到了官威凛凛的高府尹在日光下走了进来。 “大人!” 程安玖和范霖异口同声的拱手行礼。 袁泷夫妇见状,也紧忙跪地俯首参拜:“草民(民妇)拜见大人。” “都免礼!”高府尹说完,径直走到上首处坐下来,目光从程安玖脸上滑过,低声问道:“可确认了?” 程安玖如实回答:“小姚此前便与属下说袁大叔夫妇已经确认死者便是他们的外甥女朱清柔,只是毕竟是命案官司,属下以为谨慎些总是好的,遂特地过来询问二位一些细节。” “阿玖你做得很好!”高府尹含笑称赞了一句,而后亲自问过袁泷夫妻:“想必二位已经清楚了,死者遭受过毁容和断头分尸的残暴行径,单从外在这些已经无法辨认,且二人虽可能与死者乃是亲属关系,可却非直系,自然也无法通过滴骨认亲来确认是否。本府想问问二位,可是看清楚了,又是以何凭证认为,死者便是你们的外甥女呢?” 袁太太看了自家丈夫一眼,被多次质疑,袁太太的心思有些动摇,她变得有些不确定了,所以她想看看丈夫是什么态度。 袁泷状似没有看到妻子的眼神,挺着腰杆,顿了顿红着眼眶开口回答:“大人,草民听说案发第一现场是在朱家废弃的农庄里,那里曾出了十来号人命,若不是自己骨肉,寻常人是嫌晦气不够才会住进那农庄?草民还听说案发前后,高田村的村长也曾见过白鹤亭,那白鹤亭已经与我家清柔到了谈婚论嫁的程度,二人同出同入也实属正常。还有,不知道大人相不相信,一个人的直觉?” “直觉?”高府尹反问。 “是,草民甫一看到那张画像,便直觉那是草民的外甥女,并不单是那画像单纯的肖似而已。”袁泷的情绪再一次因悲伤为起伏,声音嗡嗡的,像是刻意压制着哭腔。 高府尹闻言看了程安玖一眼,见她似有所感的点了点头,便道:“本府知道了,案子衙门会全力追查下去,还望二位理解配合,耐心等待。” “多谢高大人!”袁泷拱手施礼。 待袁泷夫妇告退后,高府尹含笑问程安玖,“阿玖,你怎么看‘直觉’这个东西?” 程安玖浓若点漆的眸子转了转,心想高大人可真会坑她,这个问题可是一点儿也不好回答。 直觉这个东西,是一个人的第六感,所谓第六感,标准名称应该叫:超感官知觉。 这是一种某些人认为存在的能力,此能力能够透过正常感官之外的管道接受讯息,跟经验累积所得的推断无关。说通俗一点儿,就是福至心灵般的灵光一闪,这个真的是取决于个人,她不是当事人,自然不能说袁泷感觉错误,又或许是他们乃血脉至亲,所以袁泷看到画像之后,才会产生这种‘心觉’般的感应! 高府尹听程安玖扯出什么第六感,什么超感官知觉这些生僻词汇,只觉得越发眼晕了,他扶了扶额,为自己突然问出口的这个问题暗自咬了咬舌。 “……既然他们二人言之凿凿,死者身份就暂定为这个朱清柔!“高府尹最后拍板,“围绕这个朱清柔的人际关系,铺网式展开调查。” 上峰发话了,当下属,自然是得乖乖遵从的份儿。 程安玖和范霖恭敬的道了声是,交换了下眼神,正打算要退出偏堂。 “慢!”高府尹唤住了二人。 程安玖和范霖站住了脚步,回头问:“大人可还有其他吩咐?” “本府今晨接到了朝廷下来的文书,你们也知道年前刑部有公文下来,会特派按察使下来各地选拔加入新成立特设机构的人才。”高府尹目光灼灼的望着程安玖,眸底有复杂难辨的情绪在浮动,叹息一声道:“阿玖,本府私心里虽然不舍得,可于你却是更好的历练和提升,好好把握!” 程安玖听得云里雾里,不明白高府尹这话是何意。莫说那从金陵来的按察使还没到辽东府,就是到了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入得了人家的法眼,现下说这些是不是为时过早了些? 见程安玖有些愣怔,高府尹淡淡一笑,摆手道:“退下。” 程安玖和范霖齐声道是,转身走出了偏堂。 望着二人离去的背影,高府尹又幽幽的叹了一口气。他方才是没有明言告诉程安玖,朝廷下来的那份文书里,特意点了她的名字,好似京里早就有贵人看中了她,此番,她是躲也躲不掉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