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邓聪彻底清醒过来, 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他惊恐万分地从床上坐起来, 一看环境, 心里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再看看自己, 穿着酒店的白色棉绒浴袍，胸口的地方好像有几颗草莓，不好的预感更加强烈。 镇定心神，扭头往旁边看去，跟他一样穿着白色浴袍的唐亿磊正趴在床上睡得香，脑袋埋在松软的大枕头里，脸都看不见了。 不好的预感泡泡一样“卜”一下没了，邓聪舒着气顺胸口，紧接着又觉得自己是不是放心得太早了？ 唐亿磊同志可是有过前科的，谁知道他昨晚是不是对自己做过什么？ 邓聪挪了下屁股，悄悄掀开被子下床, 来了两个大幅度的踢腿——嗯, 除了脑袋有点晕，身上没有感觉疼的地方, 唐亿磊还算有点人性。 然而当邓聪的视线落到唐亿磊露出的后脖颈，和他的睡姿上时，他又害怕地抱紧了自己的小身板——那红红的大草莓, 和浑身贴床的姿势……难道……昨晚禽兽的人是他？ 就在邓聪即将被自己的脑补吓哭之际, 唐亿磊醒了过来，翻身坐起来，揉一把脸, 看向傻站在床边邓聪，问：“你干嘛呢？” “你……”邓聪有点吃不准了，唐亿磊这么霸道总裁，应该不至于让自己得逞，“我……昨晚……我们……” “都不记得了？”唐亿磊掀开被子跪在床上，一把勾住邓聪的脖子拉近自己，另一只手扣住他的下巴，大拇指暧昧地在他下嘴唇上来回摩擦，“要不要我帮你回忆回忆？” 邓聪咽了下口水，小幅度地摇头。 唐亿磊笑了一下，放开他，下床走进浴室：“你以后啊，最好还是把酒戒了，老不长心中招，戒了清净。” 提起喝酒，邓聪的记忆开始回笼。 杀青宴上，小崔给他敬酒赔罪，然后他们一起喝了几杯，接着他就醉了，记忆开始模糊，他隐约记得和小崔一起离开了会场，之后……之后他躺到了床上，小崔好像要脱他衣服？再然后唐亿磊出现了，还有一些其他人，然后他们一起进了一个房间。 他很热，要洗澡，唐亿磊来帮他，然后…… 邓聪脸颊的温度开始升高，昨天他没有断片儿，虽然因为醉得迷迷糊糊，意识不清，但却不至于失忆。 关于昨晚发生的一切，碎片一样存储在他的脑子里，但正因为这样，他和唐亿磊之间的那些事情，才显得更加梦幻和玄妙。 水流之下，皮肤相贴的触感，另一个人的呼吸，忠于本能的愉悦……邓聪抓着脑袋跪在地上，抵着床沿，心道还不如让他断片儿呢。 另一头，关在浴室里的唐亿磊在水池里放满冷水，往脸上扑了好几下，才把自己的后悔压下去。 他不是圣人，但昨晚却做了一件特别圣人的事儿。 有人把自己送到了他嘴边，他却没有吃下去。当时想着，这么重要的事情，一定要在两个人都清醒时候，两情相悦地完成才美妙。 上次和邓聪的419，两个人都稀里糊涂的，这种事情，唐亿磊是不想再发生一次了，所以他克制住了自己，把昨晚的事情，限制在了互帮互助的范畴里，没有跨过那道界线。 当时觉得自己特别理智，特别帅气，特别有逼格，但是现在想想，只觉得悔得肠子都清了——做圣人，真不如做野兽快活。 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唐亿磊只能在浴室里唉声叹气，“自食苦果”。 从浴室出来之后，唐亿磊恢复了道貌岸然的精英样，踢着邓聪的屁股让他去洗漱，然后叫了酒店的早餐，给家里打电话。 邓聪出来的时候刚好看见他在跟糖豆视频，凑过去和儿子聊了一会儿。自从邓聪开始拍戏以后，他们就在糖豆房间里加了一张单人床，给需要留宿照顾糖豆的芳姐休息。 昨晚芳姐就是睡在家里的，而糖豆也适应了不能每晚都跟爸爸“妈妈”睡在一起的改变，只要每天能见到人，小包子就没什么意见。 跟糖豆聊完，唐亿磊叮嘱邓聪给俞海报平安，昨晚要不是俞海通知他，袁羽一个人早就抓瞎。 邓聪点点头，听话地给俞海打电话，刚接通，劈头盖脸一顿嘲：“邓小聪，你说你心眼还能再大一点吗？千叮万嘱告诉你要当心小崔，当心小崔，结果你跟人家喝起酒来了，喝完不算，还被人带走了，你就不担心被那恶婆娘剁掉点什么东西？” 邓聪瞬间感觉下身凉飕飕的，特别受教地道歉：“海哥我错了。” 俞海冷哼一声：“吃一堑长一智，你以后能多长个心眼……算了，这个我也不指望了，你要能真听话，我就感恩戴德了。” “是是是，以后一定牢记海哥的话。”邓聪讨饶态度良好，电话那头俞海也没真跟他生气，“你好好谢谢唐总，要不是他的面子足够大，还不知道你会惹上什么麻烦呢。” 邓聪知道俞海说得对，想到好多新闻里，那些被人下药弄晕之后，再醒来身上就缺这个缺那个的事情，他对唐亿磊的感激简直汹涌澎湃。 然后就不可抑制地想起两人后来那些十八岁以下少年不可以看的事情，老脸一红，讪讪地摸着鼻子面给唐亿磊道谢：“昨晚，谢谢你啊，我是不是又欠你一个人情了？” “你欠我的还少吗？”唐亿磊一边和邓聪说话，一边拿着手机联系王融，“你能把酒戒了，我就谢天谢地了。” 邓聪想也不想，使劲点头。 “昨晚她把你带走之后的事情，记得多少？” 邓聪垮下肩膀，坐到唐亿磊旁边：“很乱，记得不多，好像小崔要脱我衣服？” “其他都不记得，就记得这个？”唐亿磊吐槽他，“你当昨晚是段送上门的艳遇？呵，想得可够美的，是不是还要怨我打断了你的好事儿？” 邓聪拼命摇头：“当、当然没有，但、但我想不通，我和她无冤无仇的，她灌醉我干嘛呢？” 唐亿磊扶了下额头，叹了口气：“你不是被灌醉的，是被下药了。照我的猜测，小崔应该是趁着现场混乱，在你不注意的时候，把带有催情和致幻作用的药物洒到了你酒瓶里，然后频频给你敬酒。 等你开始犯晕，以为自己酒醉，她就带你离开。而之后……” 他停顿为了一下，卖了个关子：“不如我让你看看，之后发生了什么，怎么样？” 邓聪迷糊地点点头，等着酒店把早餐和那伙人留下的摄像机送上来。然后忐忑不安地开始看里面录下的东西。 视频开头一小段没有人，但可以听到声音是在调整角度和收录画面。不多久，敲门声响起，邓聪被人架进来直接丢到了床上，小崔和三个壮汉全都入镜了。 小崔指挥起三人脱光衣服，然后要他们脱去邓聪的衣服。期间夹杂了几人对计划和报酬的碎语，通过这些可以判断出来，是小崔雇佣了三个壮汉，要他们和邓聪拍下不雅视频。 紧接着，唐亿磊进到了镜头里。他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个动作，都被完整地记录了下来，原原本本地呈现在邓聪眼前。 就像从天而降的救世主一样，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没等邓聪舔够“金主爸爸”的英姿，镜头里只剩下了三个壮汉和小崔。 三个壮汉小声地讨论着要不要听从唐亿磊的话，录下和小崔的不雅视频。因为三人意见有分歧，一时都没有动手。 而小崔趁着三人商量之际，打算悄悄离开。发现她要走的壮汉一下达成了共识，一致决定——拍视频！ 于是，下面的画面变成了让人不太愉快的内容。求饶挣扎无果的小崔终是被三人脱光了衣服扣在床上，其中一个看起来是领头的大汉伏到她身上，胡乱地亲她的脸和胸。 亲了几下之后，扣住小崔左手的壮汉出声提醒领头的：“大哥，差不多行了，大佬让我们把要对小鲜肉做的事儿对她做一遍，咱本来也没打算怎么样的，这个……咱也别……” 领头的喘着气从小崔身上离开，赞同的点头：“对对对，你们俩赶紧也亲两口，拍完了咱们早点回去吃宵夜。” 另外两个壮汉闻言，跟领头的一样趴到小崔身上乱来了几下，然后三人赶紧穿上衣服，去收摄像机。 画面戛然而止。 邓聪心有余悸。 虽然那几个壮汉的言语间，表明计划里不会真的做出什么，但视频一旦开始拍摄或者拍下来，谁又能控制住最后的结果？ “大、大石头，这次真的谢谢你，我……”再次的道谢，不带半分尴尬和扭捏，打从心底里感激唐亿磊为自己做的这一切。 “欠着，有你还的机会。”唐亿磊起身去收摄像机，顺手摸了一把邓聪的头顶。 邓聪缩了一下脑袋，屈膝抱腿，团在沙发上，心里百感交集却又不知道如何表达。看到放在旁边的手机，一个想法在脑子里转了一圈，然后被他肯定下来。 不多时，邓聪的微博更新。 @邓小公子聪V：感谢有你。@唐亿磊V 另一边，虽然没被人真的怎么样，可又确实被人脱了衣服怎么样的小崔，这几天一直躲在家里嘤嘤嘤，提心吊胆邓聪会拿拍下来的视频报复她。 然而没等来邓聪的报复，她先接到了经纪人的通知，告诉她公司要和她解约，理由是她违反公司合约，影响公司形象及声誉。 小崔心里一凉，艰难地问经纪人：“马哥，是不是……公司收到了我的、我的什么……视频，所以才……” “嗯？什么视频？” 马哥的反应不似作假，更让小崔不明白：“没，没什么。马哥，公司开除我总要有个原因，我知道影响公司形象声誉这些不过是个幌子，到底为什么开除我？” 马哥叹了口气，看在共事过一场的份上，决定让她死个明白：“你是不是做了什么惹唐总不高兴的事？” 小崔不语，算是默认了。 马哥无奈地摇头，自己带的艺人自己心里清楚，小崔嫉妒心强，没什么脑子，可惯会使些旁门左道的伎俩，他虽一直管束着，但也总有看顾不周的时候。 “小崔，看在我带你一场的份上，老实说，你做什么了？” 小崔沉默了一会儿，把对邓聪做的事情交代了出来。 电话那头的马哥简直快被他气炸了肺：“你动谁不好，动唐亿磊的人，现在别说公司了，你连A市都待不下去了！” “什么意思？唐亿磊究竟什么人？”小崔越来越搞不懂，她动手之前明明打听过，邓聪就是个家族里不愿承认的私生子，哪有什么厉害的背景，“邓聪不就是个私生子吗？要不是被其他家族里的男人包养，他根本连自己家里都站不住脚！” 这样一个人，既动用不了家里的力量，自己也没多少本事，拍下他和其他男人乌七八糟的视频，谅他也不敢捅到金主面前，让金主帮他出头！ 小崔就是吃准了这点，才会去做那么大胆的事情。 “包包包！一天到晚就知道被包，你脑子里就不能有点别的东西？”马哥现在真是对小崔一点都同情不起来了，她完全是咎由自取，“人家邓公子跟唐总是光明正大谈恋爱，跟你那龌龊的脑子里想的完全不是一回事情。” “两个男人谈恋爱？我疯了还是你疯了？” “大户人家的事情你不懂！反正现在就是你要害唐总的男朋友，被唐总报复了，弄死你都活该！” 小崔抖了一下，突然想起那晚唐亿磊看她像看死物一样的眼神，终于开始承认自己犯了大错：“这个唐总到底什么来头？” “唐总是谁你都不知道，怎么在A市混饭吃的？”马哥又气又叹，“唐总可是唐朝集团现在的当家人啊，跺跺脚，A市抖一抖的人物，你怎么连他都不知道？” “啪”一声，手机从浑身发软的小崔手里掉出来，在地上摔了个粉碎，她眼前一阵阵发黑，感觉自己看到了绝望。 当天下午，两个带着墨镜的男人敲开了小崔家的房门，站在门口给了她一张回家乡的火车票，并且奉劝她这辈子都别再踏进A市半步。 小崔抖着手接过火车票，当即收拾了行李去到火车站等待发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