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亲家，二狗，你们都多吃点儿，厨房还有个肉菜，我这就去给你们端来。” 为了这次招待宋家人，林阿姆狠了狠心，将宋辞送来的五斤肉，都用来做菜了，自家还杀了两只鸡，攒了半个月的鸡蛋也都拿出来了。 以前还有些不大瞧得上宋辞的林阿姆，现在对宋辞的态度，那可真是丈姆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一个劲儿地劝宋辞多吃。 “叔姆，咱们就是一家人了，我们今天是不会和你客气的。”宋辞道。 “客气啥，一家人，就不用客气的。”林阿姆热情地道，昨天的阴霾早已经被这场喜事给冲洗干净了。 “小河阿姆呀，你也别忙活了，坐下来吃。”宋二婶道。 “就剩一个菜了，我去端出来就好了。”林阿姆乐呵呵地道，“老头子，你少喝一些。” 正要和举杯的林阿爹，听到他夫郎的话，顿了顿道，“今儿高兴，我陪他二叔就喝两口，不会多喝的。” “对对，就喝几口，乐呵乐呵。”宋二叔急忙跟着道。 林小河现在就坐在宋辞的身旁，他是只吃负责东西不说话。他一开始明明是在厨房给林阿姆帮忙的，可是等干到一半，大概是让宋家知道了他不是个懒哥儿了，就被林阿姆给赶出来了，还硬生生地安排坐在了宋二狗身边。 阿姆真是的，这样的日子，硬要把他们凑成堆，他也会害羞的，好不好。 大坪村这里订婚的习俗，定亲当天男方送聘礼来，出嫁的一方要在家中盛情地招待男方家人。等定亲后，在双方家长的同意下，两人平时相处来往也可以更加亲密一些，只要不怕人打趣开玩笑，他们就不用再像以前一样偷偷摸摸地避讳开许多人。 宋老娘，宋二叔一家宋二叔、宋二婶带着阿梅、大宝、二宝过来吃席了，铁生三兄弟因为饭量大的关系，通通被留在家里下地干活了，苦逼的大哥夫还要留守给他们做饭。 宋老娘整个过程就是一张冷脸，不怎么说话，大家都知道她这是又被儿子坑了出了十两银子，心里还有些不痛快，也就都不去扰她。林阿姆除了热情地招待宋老娘吃喝外，很有眼色地没有找她攀谈。 要是昨天之前，林阿姆可能还会担心林小河嫁过去以后的婆媳问题，经过昨天娘家闹事宋老娘来助威后，他就知道小河不会受到什么为难了。 这小河的未来婆婆就是个嘴硬心软的还特别护短的人。 “小河，碗筷放着一会儿阿姆来收拾，你带着二狗去咱们家周围转转。” “不都是一个村子的，有什么好转的。”林小河口中抱怨，将碗摞在一起的速度更加快，宋二狗什么地方没去过，哪里用他领着去看。 “怎么没什么好看的，让你去就去。”林阿姆道，当时自己私下和人家在一起也没见知道害羞，今天倒是会脸红了。 晚了。 “小河带我转转。”宋辞温声道。 林小河对上宋辞的目光，有些心慌，低声道了一句好。 和宋二婶坐在林家院子里聊天消食儿的宋老娘，见倒两人一起离开的背影，斜了他们一眼。 两个小讨债鬼。 两个人在离林家较远的地方随便找了一棵树，大大方方站在树下扭扭捏捏地说着话。今时不同往日了，再也不用躲躲藏藏了，林小河心中其实还是蛮开心的了，只是这种定亲的日子里，林小河的表现是真的大方不起来。 “宋二狗。” “嗯。” “宋二狗。” “怎么了？” “没事儿，就想叫叫你。”没话找话说的林小河，“今天过后，我就是大坪村最让人羡慕的哥儿了。” “嗯，真是你的本事。” “嗯。” “宋二狗。” “又怎了，我的小心肝。” 林小河的小脸一红，“你为什么要叫宋二狗呀。” “你这个问题，问的好呀。贱名好养活呗，这是我奶奶给我起的。” 林小河一噎，这他也知道，“那为什么是二狗，是和你二叔一家的几个兄弟一起排行的吗。” “不是，要说，我这个名字，其实里面还是大有文章的。你也知道我二婶好命，一嫁进老宋家就有了铁生哥，我娘却是在三年后才有的我。我出生那年，咱们村子里来了个算命的老瞎子，我爹娘就抱着我去让他给我算算。那老瞎子说呀，我命格弱，可能等不到长大成人就会夭折。就建议我爹给我拜一个干哥哥，寻一个替身，来蒙蔽天机。这样等老天爷想起宋木匠家老大的时候，就可以让那个替身代替我承担哪些苦厄。” 林小河听得目瞪口呆，他刚刚真的只是没话找话说，还想要多了解一点儿宋二狗了，只是没想到就一个名字，有这么多的内情，“那你拜了谁了当哥哥呀。”谁会傻到愿意替别人去死的。 “这活着的人自然不会那么傻了。” “死人？”林小河突然觉得后背有些凉飕飕地，“你拜了去世的人为干亲？！” “死人不管用，人死灯灭地怎么能替被人挡灾。是一个死物罢了，清风观门前的那块大石头见过没，那就是我的干哥哥宋大狗。”宋辞道，这件事情，他也是近来从原主的记忆中找出来的，差点没把自己给吓着。 当时确定了干亲的人选，宋木匠宋老娘亲自将那块大石头收做义子，他奶奶还给娶了名字，大石头叫宋大狗，他叫宋二狗！ 要不是上学的时候，宋木匠请老秀才给他起了个学名，他这一辈子只能顶着二狗这个傻乎乎的名字了。 要说其实现在也没有差了，除了他自己固执地将自己宋辞，别人都喊他二狗子了。 “哈哈哈，宋二狗，你竟然有个石头哥哥。”林小河觉得在这样关乎宋二狗生死的严肃事情面前，他是不应该笑的，可是不知道怎么的就是忍不住。 他还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事情呢，拜一个大石头做亲的。 怎么什么样的事情，都能发生在宋二狗身上。 “小样儿，你还笑我，那以后也是你的石头哥哥了，等再过一个月，我就带你认干亲去。” 好，林小河不笑了。想到一个月后，就要成亲了，林小河心中又开始小鹿乱撞了，低下头，开始玩自己的手指。 宋二狗小时候六七岁前，宋木匠宋老娘年年都会带他去清风观看望那块石头哥哥，等长大了就去的少了，然后宋辞惊悚地发现，那块大石头，和他空间里那个从穷乡僻壤偷来的那块，长得有些像呀。 孪生兄弟？ 同一本源？ 这是宋辞胡思乱想之下觉得比较合理的两个想法，他想有时间了去清风观一趟，要是真想他猜测的那样，他就将石头送过去，助他们兄弟、父子、亲戚团圆。 宋辞定亲后，小日子却是更加忙碌了，为了他亲娘说的那五两银子而努力。 其实宋辞也知道，就算没赚够那么多，宋老娘肯定不会把他和林小河怎么样的，只是做人不能那么无耻。距离成亲还有一个月的时间，闲着也是闲着，他都要成家了，也该要立业了。 而宋老娘发现这两天，宋铜生、宋石生出入她家特别的频繁。三个人一会儿往家里搬磨盘，一会儿又去家里搜刮黄豆，泡豆子的，一会儿又是找纱布，找大铁锅的。 宋老娘也隐瞒猜到了他们在干什么，有些好奇他们到底能不能把豆腐弄出来，却也不大相信，他们真鼓捣的出来。 要这么容易，豆腐满大街的人都会做了。 宋辞他们一开始也没有那么顺利了，他在空间实验，用的什么呀，豆浆机打浆，温度计控制温度，一切严格按照资料上的步骤来，还就做一小块儿，自然就成功了。 在一开始的时候，因为控制不好温度，他们还真失败了好多次，做出来的豆腐都不大的好。 “尝尝，味道怎么样。”宋辞从锅里舀了一大瓢的豆浆给宋石生和宋铜生喝。 “比菜糊糊好喝多了。”宋石生一口气喝了一大口后，满足地道。 “不错，这个味道已经可以拿出去卖了。”宋铜生道。 “好，那就开始点浆，铜生你来搅拌，石生你来撒盐卤，我来控制全局。”宋辞十分无耻地分配好了工作。 等到搅拌差不多的时候，就叫了停，静置了一段时间后，宋辞从其中挖出一大盆的豆花来。 “先放一会儿，咱们去吃了豆花，再来给他成型，往出来压水。” 宋辞用酱油香油葱花拌了一个汤汁，每分出一碗豆花，就往上浇上一勺的汤汁，将一盆子豆花分成了两个小碗，两个大碗。 “娘，你也尝尝我的手艺。”宋辞献宝似的将一碗豆花端到了宋老娘跟前。 “还行。”宋老娘尝了一口道，败家子，一大罐子酱油竟然就用去了一小半，这还能不好吃。 “娘你喜欢我以后经常做你吃，一会儿还有新鲜豆腐可以吃。” “免了。” 宋老娘才不会夸他呢，人生三苦，撑船打铁卖豆腐，会做豆腐有什么了不起的呀，辛苦不说，还赚的是小钱，哪像他当家的，手艺人，做好了工，那些大户人家动辄就是五两十两的打赏。 当初，就该逼着二狗跟当家的学手艺才是，卖什么豆腐，去给我做木匠去。 宋辞当然不会累死累活的，付出大力气赚小钱了，他想的是，开一个豆腐制品的小店，每天出售豆腐套餐：各种豆浆、各种豆花、豆干、麻婆豆腐、红烧豆腐、炸豆腐、拌豆腐、臭豆腐、豆腐鲫鱼汤、蘑菇豆腐汤等等外加出售一些清粥小菜，然后才是兼职卖豆腐。 拉宋家两个堂弟入伙，真的是像他和石生说的那样，在创业初期，他出方子，负责经营，那两个人出力气而已。 故而，宋辞真的将两个人当弟弟了，使唤起人来是真的不手软。 “二狗哥，成了，咱们这次终于把豆腐做好了。”宋石生掰了一块新鲜出炉的豆腐尝过后，兴奋地大声叫起来，辛苦了五六天，做终于成了，太不容易了。 铜生也是一脸地高兴。 “真是太好了，娘，你给我们露一手，用咱们做的豆腐做两个菜。” 宋老娘故作姿态地没有理宋辞，施施然地去厨房做饭去了。 话说，自从宋辞每次打水都会往自家的水缸滴上好十几滴的灵泉水以来，不明就里的宋老娘觉得自己做饭的是手艺是越来越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