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总裁你人设崩了(10)
傍晚回到别墅, 晚饭时间已过, 江羡鱼正陪着关太太聊天, 言笑晏晏,容颜惑人。 关雎礼蓦地想起昨夜,她第二次被他抱起时,圈住他手臂那一声低呓:“……关雎礼, 喜欢……” 模模糊糊, 只听清这几个字, 却足够让他失眠, 连带着今天一整日都烦躁不已。 “阿礼回来啦。”关太太向他招手, 关雎礼只得拖着有些沉重的步伐,挪了过来,坐在两人对面。 “离那么远……”关太太嗔他一眼, “怕我们两个吃了你不成!” 江羡鱼轻轻笑了起来, 一双凤眼弯弯,少了几分妩媚,却增添几分亲昵。 关雎礼如今只觉她一举一动都扎眼的很,便刻意避开她的视线,同关太太道:“母亲有事吗?我想上楼休息。” 关太太一噎, 他才刚回来…… “生儿子就是这样不好, 养大了就不再贴心, 拉到身边说不了两句话就不耐烦。”关太太同江羡鱼抱怨。 关雎礼无奈:“妈, 我听的到。” 他连称呼都唤了, 可见内心多么无语。 江羡鱼眼眸笑意渐深, 看着他,仿佛有些难以描摹的温情。 关雎礼心头那股悸动又浮现出来,忍无可忍站起身:“我去休息了。” 背影竟然有些慌张。 关太太蹙眉:“他怎么心神不宁的。” 江羡鱼迟疑道:“妈,我也上楼了。” “去,去瞧瞧他怎么了。”关太太捏了捏她手背,意有所指。 江羡鱼抿唇,神色黯然:“他不会跟我说的……” “不试试怎么知道?”关太太鼓励她,“我的儿子我了解,他吃软不吃硬的,真不喜欢一个人,就直接无视你了。” 江羡鱼苦笑:“他已经无视我了,刚才。” 关太太忍俊不禁:“这哪里算?你是没见过他真正讨厌一个人的样子,快去……”说着话,又轻轻推了她一把。 江羡鱼顺势站了起来,柔声道:“那妈也早些休息。” 关太太含笑点头。 江羡鱼适当露出几分羞赧,犹犹豫豫上了二楼。 二楼卧室内,江羡鱼叩响门,见里面无人应答,便推门而入。 进去就听见浴室内传来的水流声,原来他在洗澡。 江羡鱼转了转眼珠,有心想推开门来个偷袭,可惜这样一来人设就崩完了,她撇了撇嘴,坐在床边百无聊赖的看手机。 半个小时后,水流声渐歇,浴室的门推开,下半-身裹着浴巾的高大男人走了出来,视线不经意与床上的人四目相对,顿时僵住。 “……你怎么在这儿。”话一出口,关雎礼便觉不对,她都在这儿睡了两天了,这样说话未免太刻薄。 果然,江羡鱼脸色有些白,眼中原本闪动的光亮渐渐熄灭,她抿紧了丰唇,不发一言。 关雎礼有心上前解释两句,可他身上的水珠未干,又是这么一副赤-裸上身的模样,靠近她未免有些暧昧。 他摸了摸鼻子,只觉有些不自在。 良久,江羡鱼才冷声道:“明天我就离开这里,不再碍你的眼。” 说罢,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胸脯起伏,显得波澜壮阔。 关雎礼看的眼热,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她话里的意思,蹙眉道:“我没有赶你走的意思。” 江羡鱼却不再搭理他,兀自取了衣裳走进浴室,冲洗一番,换上睡衣倒头就睡。 被全程无视的关雎礼试图解释,却发现不知该从何说起,翻来覆去,也渐渐入睡。 半夜,仍旧被落床的声音惊醒。 关雎礼面无表情爬起来,看到趴在床那边地板上的身影,半张脸肉嘟嘟堆起来,看起来软糯有又几分憨气,哪里跟睡前的冷美人有相似点? 他想着,嘴角莫名扬起,连自己都未曾察觉到这变化。 走上前把人抱了起来,放回床上,照例被圈住胳膊不肯撒手。 关雎礼拔了拔,却被缠的更紧,一张小脸也贴靠了过来,睡梦中竟泪湿睫羽,喃喃道:“关雎礼,为什么不喜欢我……” 这一次,他听得分外清楚。 他浑身一僵,同时看到一滴泪珠从她眼角滚落,扑簌簌掉落在自己手臂上,竟然有些发烫。 他心跳加速,等反应过来,右手不知何时已经抚上她的面颊。 他意识到自己的逾矩,有心停下,可那手却不肯听从大脑指挥,一点点轻柔抚摸着女人软嫩的面颊,爱不释手。 <任务完成度:28%> 江羡鱼勾起嘴角,仿佛陷入甜美的梦境,但她面颊犹有泪痕,看起来便格外楚楚动人。 关雎礼呼吸渐滞,如被蛊惑。 江羡鱼如何能不再推他一把? “睡梦”正酣的人,如有所觉般睁开朦胧的双眼,痴痴望着他:“……关雎礼,是你吗?” 她的声音略有些沙哑,在寂静的夜晚却格外撩人。 关雎礼如梦初醒,下意识抽回手,却连带着把她拖了过来。 “为什么?”她几乎是躺在他臂弯里,长发披散,星眸失焦,显然并不是真正醒来。 “……什么为什么?”关雎礼忍不出沉声道,声音暗哑,显得异常磁性。 话一出口他有些后悔,跟一个睡着了说梦话的人交流什么?他真是脑子不清楚了。 可有些事一旦开了头,感觉就如同泄洪一般,再难扼制。 “为什么……不喜欢我。”她半阖着眼,表情看起来异常迷惘。 “为什么,不喜欢我,关雎礼……” “我明明,那么喜欢你。” “……第一眼,第一眼就喜欢了。” “为什么,不能喜欢我呢,哪怕一点点?” 越来越轻的声音,逐渐低进尘埃里。 关雎礼如遭雷击,却又隐隐证实了先前的预感:原来她真的,喜欢他?! 他怔怔的看了她良久,神色渐缓,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到心肠已经变得柔软。 <任务完成度:30%> 第二天醒来,关雎礼习惯性的看向床头,却惊讶的发现被褥叠的整整齐齐,唯独不见了人影。 他立刻想起昨夜入睡前那细微的争执,脑中映出的,却是她垂泪呓语时的脸,那样令人心折。 他面色一变,匆忙起身收拾好,快步下了楼。 关太太在摆弄一只插瓶,见他面有急色,问道:“这是怎么了?” 关雎礼顾不得掩饰情绪,沉声道:“妈,江羡鱼她人呢?” “清早就出门了啊!”关太太诧异道,“你今天起的倒是晚……” 再看他神色有些不同往常,不由心中一动:“你跟她怎么了?” 关雎礼面色整肃,显然不欲多说。 关太太睁大眼:“你不是又说难听话,把人气跑了?” 眼见着关雎礼神色复杂,她哪里还有不明白的,一时恨铁不成钢,挥手撵他:“算了算了,我也不要管了,你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 抱着花瓶气咻咻去了一楼书房。 关雎礼心知她又要找父亲告状,顿时大为头疼,但想起不告而别的江羡鱼,这股头疼就转化成了慌乱: 她不会,真的跟他生气了? 江羡鱼回了自己的别墅,一时神清气爽,打电话召见梁非白,气势雄浑道:“走,朕带你吃鸡!” “落地成盒了解一下?”梁非白握着电话表情复杂,“我说,你怎么突然心情大好?跟关先生圆房了吗?” “我圆……”江羡鱼难得吃瘪,瞪大眼睛,“全世界都知道我喜欢他了?” 梁非白淡然:“是的呢你以为呢亲。” 江羡鱼转了转眼珠:她的演技当真是炉火纯青了。 “……除了我,”梁非白的声音传来,“反正我是不信的。” 江羡鱼挑眉:“此话怎样?” 梁非白惊讶:“你不会这么快就忘了?你第一次淋得跟落汤鸡一样坐进关雎礼车子里,然后被他嫌弃了一路险些赶下车的事儿?” 江羡鱼:“……”努力扒拉剧情拼命回忆,卧槽还真有这回事! 这踏马就尴尬了,梁非白这种亲近人都不相信她暗恋关雎礼,这要怎么演下去? 她啃着指甲越想越烦,最终大手一挥,不管了!反正全世界数关雎礼最瞎,拼着崩人设,只要把他哄上床完成任务就行了! 整一个月,江羡鱼彻底消失在关雎礼的生活中。 关先生和关太太订了新的旅游|行程,关太太对他已经放弃治疗,关老爷子高居钓鱼台看戏,全世界最苦逼的关雎礼,被人撩了心,却又甩手的干净利落。 但其实这才符合江羡鱼的风格,不是吗?她就是这样行事张狂、胡作非为的人……关雎礼立在落地窗前阴沉的想,说不定她又和以前一样,开始四处勾搭人玩暧昧了! 他暗戳戳的捏着手机,表情严肃的看着手机屏幕上的一串号码,迟迟按不下拨出键。 直到这天晚上,他与姜泊在斯诺克贵宾区看到了江羡鱼一闪即逝的身影。 她脚步有些踉跄,仿佛是喝醉了,一条臂弯挂在另外一个身材高瘦的男人怀里,姿态亲密。 关雎礼内心熊熊燃烧的怒火,让他几乎想立刻冲上前,用手里的球杆敲碎那男人的狗头。 ——看,她就是这样耐不住寂寞的女人!不值得你在意! 他恨恨的在心中骂道,下一秒却摔了球杆,在姜泊愕然的眼神里,阴沉着脸大步朝着那两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