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早上八点。 空正初带着睡眼惺忪的车白，乘上通往剧组所在地的公交车。 “上班高峰期的公交车，不管坐多少次，我都习惯不了啊……” 车白脑海里残存的睡意被硬生生的挤碎了，他揉了揉乌黑的碎发，半是抱怨半是感叹的说道。 空正初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 从昨天第一次见面起，机器人就有些疑惑了—— 这个男人在谈吐间流露出的气质和自信又坦然的心态，都能证明他受过良好的教育，最低也是出生于中产家庭。 而且，能在一天内从恐怖密室的工作人员变成小明星的助理…… ——怎么想都不会是普通人。 虽然他在刻意隐瞒自己的背景，但机器人全靠扫描到的身体数据认人，轻而易举的就能推测出他不简单。 不过，空正初也不太在意车白的真实身份。 ——人类总是需要**的。 机器人清楚这一点。 ****** 值得一提的是，空正初要去的剧组，是一个非常‘年轻’的剧组。 女主角正在读高中，男主角在读大学，导演是个刚从大学毕业的富二代，编剧是导演的校友…… 据说，导演费了很大的力气才让男女主角的经纪人翻看了剧本，进而接下这部剧。 而男二号的角色，则是白悦利用私人关系争取到的——投资商是白悦的表哥。 校园偶像剧对演技的要求不高，导演又是新人，比较有耐心和活力，男女主角的演员的性格也是圈内出了名的可爱…… 这样的剧组，最适合新艺人磨练演技了。 ——在测试空正初的演技之前，白悦是这样考虑的。 对空正初的演技有了大概的了解后，白悦更是懒得解释这其中的曲折，只是让空正初放心的去剧组报到，和大家好好相处。 公交车在站台停下。 空正初和车白各自背着包，走向剧组。 剧组选择的拍摄地点是附近的一所民办高中——占地广，建筑华美，一眼望去，格外的赏心悦目。 与这外表相匹配的，是每学期收取的高昂的学费。 ——校长还经常在学生放假期间把场地租给各个剧组，赚外块，再把赚取的钱投注到学校上。 ****** 在空正初的带领下，两人很快找到了剧组。 他们到的时候，男女主正在拍摄，两人便安静的站在旁边，等待拍摄结束。 这时候，颜值太高的弊端就显现出来了—— 本来一直认真工作的场务一次又一次的偷瞄空正初，女主角甚至忘记了自己要说的台词。 “卡——” 导演不得不喊停。 “丰雅，没背熟台词吗？”他蹙起眉询问。 被点名的女一号立刻摇了摇头，羞窘的回答：“背熟了，刚才是因为……” 她不再说话，而是指了指空正初。 空正初站在导演背后，所以导演顺着丰雅指的方向转了个身，才看见安静的伫立在附近的空正初。 觉得自己躺枪了的机器人眨了眨眼睛，顺势走到导演身边，做起了自我介绍：“您好，我是来演男二号的艺人，空正初。” 松文上下打量他—— 不管是长相还是声音，都没有能挑剔的地方。拿来演男二号，确实绰绰有余了。 而且……这清冷的气质和男二号的设定非常契合，就算演技烂成泥，后期修一修也能救回来。 这是松文导演的第一部 作品。 他本来想着，白悦塞的人不行的话，他就直接把人踢出去，然后自己填上投资商的那一份钱。 没想到—— 收到了一份惊喜。 “你的戏份要两天后才开始拍。”松文收回视线，嘱咐道，“这两天，你先背背剧本，观摩一下男女主的表演，学学走位之类的技巧……” 念叨了五分钟，他才确认道：“听懂了吗？” “懂了。” 空正初点头。 “那就好。”松文环顾四周，找到目标后，提醒道，“你可以在那边的凳子上休息。” “噢。”空正初应了一声，“谢谢导演。” “不用。” 松文摆了摆手，接着指挥众人重新开始拍摄。 ****** “感觉怎么样？” 与空正初一起落座后，车白问道：“对剧组和导演的第一印象还好吗？” “嗯。”正在翻看剧本的空正初心不在焉的回答，“挺好的。” 见他专心致志的背着剧本，车白也不再说话。 男人拿出手机，百无聊赖的点开一个单机游戏，翘着二郎腿玩了起来。 当小明星的助理就是无聊…… 他打了个哈欠，半阖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厌倦，手机屏幕上适时的出现了‘gameover’的字样。 “很无聊吗？” 忽然，耳边响起一道悦耳的男声。 ——空正初侧头看向他，碧绿色的眸子里一片澄净，如风平浪静的湖面，在阳光下显得波光粼粼。 被这样注视着，他竟然连‘嗯’这种简单的音节都无法发出，最后只能心虚的低下头，含糊不清的说道：“也、也不是很无聊。” 车白不经意的往旁边瞄了瞄—— 然后讶异的发现，为了加深对剧本的理解，空正初已经在剧本上写了一大堆的注释。 字体方方正正的，清晰好看。 ——在我打单机游戏的时候，他已经写了那么多字了？ 车白悄悄嘀咕。 “很无聊的话，你可以出去玩。”空正初继续说道，“这两天没什么工作，你不必全程跟着我。” 出去玩……？ 男人心动了一瞬。 然而，一低头，他又看见了空正初手上拿着的写满字的剧本——心中有所动摇的想法再次变得坚定。 “不去。” 车白摇了摇头，甚至收起了手机：“我不无聊。我的工作就是贴身照顾你，我得随时待在你身边才行。” 空正初：“……” 作为一个机器人，他不需要吃饭也不需要喝水。 ——你要在哪一方面照顾我？ 他想说点什么，又在车白分外坚定的表情下将话咽了回去。 ——既然本人都已经说自己不无聊了，那他再劝，也是没有意义的。 还不如看剧本。 空正初低下头，拿起笔，继续在本子上写自己对剧情的分析。 ——虽然他早就把剧本分析完了。 但……作为偶像，他应该‘努力’，应该‘勤恳’，应该引导自己的粉丝，走上正确的道路。 为此，他不能有丝毫的松懈。 不论是在镜头前，还是镜头后，他都必须尽力的，维持自己所能做到的‘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