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片场里一片忙乱，人人手上都有工作。 看到肖清回来，立刻有个场务小跑过来： “肖哥，肖哥，一大早你去了哪里？” “张导之前没找着人，也没拍好日出，这会儿正发脾气呢！” 肖清头皮一紧，连忙应道： “我出去办点事儿，张导在哪呢？我现在就过去——” 话音未落，内场中就有人喊他：“肖清，肖清！一大早你跑哪儿去了！” 张松亮虽然是国内一等一的名导，可是年龄并不算大，今年也才不过四十岁。此刻看着面容瘦削，脸色苍白，再加上身材高大却没几两肉，当真一副风吹就倒的羸弱像…… 周霜霜见到他的那一刻，恰逢陆绵绵凑近低声说道：“难怪圈内总有消息传张导吸毒……你看他这形象，确实也像是在吸毒啊……” 周霜霜的眼神陡然锐利起来！ …………………… 她并未将这次的宣传片放在心上，此刻虽然好奇的四处打量，但确实没多注意这位气质泯然众人的导演。 但由于天南省的特殊经历，她对于吸毒者是深恶痛绝，陆绵绵原本只是想跟她分享一下自己听到的八卦，却没曾想到这一刻她的表现这么剧烈—— 虽然周霜霜看似只是安静的站在那里，神情未变，也不说话……不了解她的人，可能以为她是初入片场有些拘束。 但陆绵绵自认对她了解颇深，此刻单单看她锐利入剑的眼神，还有微抿的嘴角，便足以明白她此刻心情很不美妙，甚至可以说神经紧绷着。 她不由怔愣在原地。 ——刚才，自己好像没说什么…… ……………… 倒是张松亮此刻却敏锐的回过头来。 他是导演，家境又不俗，向来对别人看过来的目光很是敏感。况且周霜霜的眼神半点没做遮挡，让他在某一瞬间，如芒刺在背，分外难受。 这种感觉太过明显，哪怕他身为普通人，也很难没有察觉到。 此刻侧头，看到这么看着他的只是一位年轻的女孩儿时，他也表情凝滞了一会儿。 但很快，他的眼神便由怀疑转为打量和赞叹。 他看着眼前正解释自己出门碰到了多么好两个苗子的肖清，低声问道：“这就是你带来的那个女孩？” 肖清一愣，略有些迷茫的看向张松亮，接着又看了看一脸淡定的周霜霜，这才点了点头。 ——他其实……还没说到正题呢！ …………………… 这时，张松亮却已经有了结论： “可以，这个眼神非常到位。跟她谈谈，留下来，我筹拍的新电影里，缺这么个角色。” 匆忙交代两句，他看着前方一团乱的设备，不由又发起火来，大步走了过去。 肖清一愣，接着便是狂喜。 但很快，他又郁闷了起来：“张导，不是……我……还有那谁……” ——听我解释啊！！！ …………………… 肖清怎么跟张导沟通的，周霜霜是不知道。她在来回观察了这位知名导演许久后，依照自己的经验，这才放下心来。 ——对方看起来只是瘦弱了些，可若说起吸毒的其他症状与反应，他的的确确是没有的。 这也让她不由松了口气。 ——天南省那次血与火的经历，让她第一次坚定了杀人的心态。 吸毒者……如果可以，她所接触的每一位吸毒者，周霜霜都想叫他们永远没有未来！ 恐怕，这也是她平和生涯中，唯一一次戾气最为深重的存在。 也可能是因为那些生不如死的惨状，在她的面前，实在是太接近现实了。 ………………… 周霜霜不经意间想起来，心头不由有些黯淡。 而张松亮导演在跟肖清聊过之后，再出现时，看向周霜霜的眼神，便满是惋惜了。 ——他心中惋惜，但未来说不定还有更“的备选存在，所以也就仅仅只是惋惜。 但对于肖清来说，眼见着自己挖掘的一棵茁壮幼苗，非是不听劝，别提有多揪心了！ 可从他打听出的结果来看，这位同学自己家底丰厚，自己又有事业，同时还是因为大学里出了名的学霸一枚……… 这么一想，周霜霜既然什么也不缺，这样的人进娱乐圈，本身就是难上加难。 他只好退而求其次。 “张导说了，可以给陆绵绵一个机会。如果她愿意的话，现在就可以绕着场馆跑四圈了。” 四圈？ 场馆的跑道很是标准，一圈800米。 放在平时，陆绵绵二话不说就要站上去的。 可如今，她今早来来回回来回切换镜头奔跑，已经耗费了许多体力。如今再让她跑四圈，估计跑完后话都说不出，估计直接就要累趴下了。 ——这跟她的初衷完全不合。 陆绵绵心头有些担忧，但是出来混，哪有不拼的呢！ 她咬牙：“行！” ………………… 行！ “等等！” 周霜霜一把拉住她，转头看向肖清。 “张导说让她跑步，有没有允许前边加个领跑？” “哎？” 陆绵绵一愣。 肖清也愣住了，然后就是感动—— 为了这两人之间的和谐关系，他没告诉周霜霜，其实张导一开始愿意给出跑步机会的是她。但没想到，对方还是这么认真……… 此刻，他点点头：“这个不需要导演决定，我就可以拍板！” “只是……你确定自己不打算往娱乐圈发展吗？” “就算不想进娱乐圈，单纯只拍这一部宣传片也不行吗？” 周霜霜摇头：我今天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陪她。” “霜霜……” 陆绵绵在一旁看着她，眼泪汪汪。 而周霜霜已经将他拉上了跑道， “来，跟着我，放缓呼吸。” 陆绵绵的体力跟不上，周霜霜要做的，就是成功将灵气聚集在他身边。 然后，她跑在前边，慢慢将灵气聚集过来，一点一滴的带动陆绵绵的肢体—— 到时候，别说那个导演所想要的所谓青春活力，就是凌波微步，也不是做不出来的。 面对周霜霜的信任，陆绵绵面对她更是抱有100%的信任，此刻郑重点头，毫不犹豫的走进跑道，站在了她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