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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二章 八方云动 (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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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振奋,显然他今日的计划执行的十分顺利。    “朝恩!”    两人离开王府,刚走没有多远,一条黑影从旁边的小巷子里冲了出来。    柳朝恩条件反射的一个反扣,抬脚踹了出去,不过幸好在这瞬间反应过来来人是谁,力气收了大半。但饶是如此,他这一记凶狠的直踹,也把那人给蹬的倒退数米,瞬间喘不过气来。    “吓我一跳,你怎么从这里穿出来了?”    “好你个家伙,你还恶人先告状?”    对方好不容易缓过气来,闻言差一点没被憋得再次岔过气去。    “我这是给你长个记性,下次别来这种突袭。”    柳朝恩也是开个玩笑,能够见到‘故友’,他其实也很开心,即使对方只是自己的酒肉朋友。    “呵!两日不见,你不仅腿脚利落了不少,嘴皮子也有了长进啊!”    王阳没好气的翻了翻白眼,一手拍了拍自己胸口的脚印,扫去面的灰尘。    “走,去望月楼。”    “今日我还有事,不去了。”    柳朝恩摇了摇头,他现在的时间都在争分夺秒,哪有时间陪对方去什么望月楼?    “什么?”    王阳双眼眨了眨。    “我没听错?这次聚会可是咱们花了很大功夫促成的,还专门从郡城请了梨园的花魁若舞姑娘前来,现在你竟然说不去了?”    “真的不去,你们玩的开心些。”    柳朝恩笑着拍了拍王阳的肩膀,潇洒的一转身子,朝着远处而去。    “哎……”    “我是真的有事,事情还是你父亲安排的,要不然你回去问问。”    朝后摆了摆手,阻止了对方的阻拦,柳朝恩的身影渐去渐远。    “这家伙……,今天怎么感觉怪怪的?”    王阳收回伸出去的手,看着柳朝恩那略显急促的脚步,不禁小声嘀咕了两句。    “算了,你不去我去,今日望月楼,风头独揽,恰是我王大公子!”    ******    望月楼乃是郢县第一富户孙家经营的酒楼,孙家的生意早已脱离了郢县,身为商贾之家,更是做到了不惧县府的威严。    此楼据说初始只是为了方便孙家人接待贵客所建,不过慢慢的成了附近豪绅、商贾等等人的聚会饮宴之所。    生意人吗,终究是想着有利可图,孙家见此情景,干脆把望月楼扩建了一番,收钱对外开放,最终成了郢县最大也是最豪华的酒楼。    当然,这里面的东西价值也不菲,能进来的人都不简单,这次王阳他们的聚会,还是县府四位小公子一起筹的钱。    王阳刚入门楼,被人从一侧拦住。    “王兄,你来迟了!”    来人是县府儒学官的儿子苏崇安,与他同为县府四小公子之一,此人双眼鱼泡,面色泛青,一看是饱经欲色之人,他那老父为了他,可是操碎了心。    “家父管教的严,好不容易才出来的。对了,柳朝恩那家伙今日有事,来不了了。”    虽然县府四公子都是出名的纨绔,但相对来说他王阳和柳朝恩还是好一点的,至少没有彻底废掉。    “柳朝恩能有什么事?他为了今日可是没少费心,竟然舍得不来。”    又是一位年轻男子轻笑着开口走了过来,长相倒是英俊,只是眼神总有股不正之意,却是四公子最后的一位,薛寒。    “谁知道,不过他不来是他的损失,若舞姑娘到了没有?”    王阳耸肩一笑,又问起自己最关心的事。    “哈哈……,王兄不愧是同道之人。”    苏崇安哈哈一笑,当即探过头来,小声嘀咕道:“来是来了,不过人家身边有人陪着,郡城的大才子张定安。”    “这是什么意思?”    王阳眉头一皱。    “还能是什么意思?”    苏崇安嘴角一撇,似有不屑。    “无外乎是警告我们,听曲看舞可以,想干别的是别想!”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们是那样的人吗?”    王阳冷哼一声。    “呃……,我不知王兄是不是,但苏某确实是这种人。”    苏崇安这般不要脸皮,也是让身边的两兄弟忍不住翻了翻白眼。    “做人要表里如一,这是家父的教诲。”    “苏大人教的仁礼修身,怎么没见你学到。”    三人插浑打擦,也举步了二楼来。    二楼人数不少,皆是县城的诸多‘才子’,彼此都是熟人,片刻间已是与三人打成一片。    众人虽说是才子,但其实真论起来学问也未必有多大,不过是仗着家世,平常人多看了几本书罢了。    言谈起来,吟诗作对没有多少,坊间的八卦谣言倒是不少。    此时距离宴会正式开始还有一段时间,众人也都熙熙攘攘,三五成群的围成一团,互相嬉戏着什么。    “咦,这不是孙家的那位大才子吗?他今日怎么也出来了?”    一位挨着栏杆的公子正探首看着外面的风景,突然发觉一个熟悉的身影,不仅脸色一讶,口惊呼出声。    “孙家也有才子吗?”    郢县的孙家够资格的只有一家,是这望月楼的主家。    孙家豪富,背景也十分深厚,这人人皆知,但他们家以商贾起家,倒是没听说出现过什么大才子。    “兄台有所不知,孙家前些年确实是有一位大才子,甚至在郡城都闯出不小的名号,不过后来听说被人在脑袋来了一下子,自此他整个人变得有些呆愣了。”    “才子之名,也因此渐渐没落了。”    “那真是可惜!”    那人遗憾的摇摇头,他们郢县好像还没出过能在郡城冒头的才。    “诸位说的可是孙研孙子美吗?”    一个如同黄莺般悦耳的声音从后方响起,回首望去,一位头戴薄纱的佳人不知何时来到了厅内,悄然而立,静静的朝着众人看来。    佳人身披一件雪纺披风,双腿修长,身姿婀娜,即使带着一袭头纱,仍旧能让人隐隐约约看到内里那吹弹可破的脸蛋和绝世的容颜。    若隐若现,最是勾人。    在这佳人的身旁,还有一位英俊挺拔的男子,应该是那位郡城来的才子张定安了。不过显然,众人此时已是把此人选择性的无视掉。    “是若舞姑娘。”    “若舞姑娘识的子美?”    “两年前,若舞刚刚出阁,曾经有幸见过孙公子一面,孙公子的风度,当时可是让不少人为之心折。”    “对了,不知能否请孙公子来一叙?”    这位来自梨园的若舞姑娘柔声开口,声音却是带着股不易察觉的颤抖,似乎是心十分激动,有些迫切的想见到来人。    这种细微的情绪波动并未引起他人的注意,只有在她身边的张定安略有疑惑的侧首看了她一眼。    “既然若舞姑娘相邀,我等岂有拒绝的道理?小二,下楼请你们家的九公子来一趟,不了,还是我自己去请!”    孙家目前共有三房,孙研孙子美排行老九。    王阳正想着如何在若舞面前出风头,此时正是一个机会。    只见他急忙下了楼,片刻后拉着一位神色略有慌乱的年轻人走了来。    见到来人,若舞姑娘的身子似乎微微一颤,也惹得她身边的张定安眼神一冷,他陪了对方一路,若舞都是一副若离若弃的姿势,现在不过是见到此人,竟然会让她如此失态?    “孙兄,可还记得张某?”    微微沉思,他已经前一步,淡笑着朝着孙子美走来。    “你是?”    孙子美从早晨起来一直浑浑噩噩的,到现在还没回过神来,如同一个牵线木偶一般被人拉着四处乱逛,这句话还是他第一次开口。    “孙兄真是贵人多忘事,在下张定安,两年前郡城秋之会名列第三的那位。当初孙兄你得了第五,可还记得?”    张定安笑着开口,并以此点出两人之间的实力的差距。    “两年前?我那时好像是出国考察没在家……”    孙子美挠了挠脑袋,身躯猛然一顿,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急忙又回了一个尴尬的笑容。    “哦,不好意思,我今天精神有点不太好,说了胡话您别介意啊!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张定安嘴角抽了抽,强笑一声。    “张定安!”    “哦,那我叫你张哥,不对,应该叫张兄才对是?”    孙子美双手在一起搓了搓,咧着嘴一笑。    “是你叫我来的?有事吗?”    “呵呵……”    “此人说话颠三倒四,看来真的是傻了。”    “好多了,以前他连话都说不成个,现在至少能让人听清楚说的是什么了。”    窃窃私语的声音在后方响起,其自是少不了嗤笑。    “当初郡城一别,经年未见,今日既然见到,难道不该请孙兄楼一叙?吟诗作对,同论学问?”    张定安嘴角含笑,眼神却已是有不屑之意流露。看来传言不假,这位孙子美已经彻底失去了与他竞争的资格!    “哦,那什么,吟诗作对的事我不懂,如果没有其他事,我下去了,下面还有人等着我。”    孙子美尴尬一笑,朝下指了指,要告辞离开。    至于张定安身边的那位美女,说实话,他现在一点都不稀罕。    “孙兄谦虚了!”    张定安却不打算放过他,当下摇着头开口。    “孙兄一身才学,当初在郡城一首颂秋惊艳四座,今日我等聚会,何不也留下一手大作?”    “没错,孙兄吟诗一首,定是一个佳话,也能让我等日后说起来,与有荣焉。”    薛寒嘿嘿一笑,在一旁起哄开口。    “我还有事……”    “怎么?孙兄是看不起我们?”    苏崇安晃悠着身子拦住对方的去路,声音已是有些变冷。    “孙兄能有什么急事,整个县城,好像还没有人能有你来的悠闲?”    这话却是越来越过分了,连孙子美自问一直是个好脾气,此时也不禁皱起眉头,心更是升起一股怒火。    “不要欺人太甚?”    “孙兄哪里话?欺你,我等怎敢?只是写首诗,对你来说还不是轻而易举,我倒觉得是孙兄看不起我等,不愿意张开贵口!”    王阳自然要站在自家兄弟一边,此时也是淡淡开口。    “定要写诗?”    “孙兄是愿意了?”    众人眼都是一亮,做好了看热闹的准备。    “你们可有题目?”    孙子美脸色一肃,身躯已经缓缓挺直,一股久居位的威严悄然从他身升起。    不管怎么说,自己在地球混的也是不差,还怕这群毛头小子?    “嗯?”    他陡然之间的变化,也让不少人为之一愣。王阳与几人对视一眼,悄悄摸了摸下巴,才再次开口。    “我们今日既然在望月楼相聚,不如以望月为题,吟诗一首,如何?”    “好!”    孙子美眼眸微眯,突然冷冷一笑,两步来到窗前,昂首看着天边的那轮名月,静静出神,其意似乎已于那天际的明月融为一体。    这一刻,他人竟是不敢打扰。    “海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    诗句一起,王阳几人的脸色是骤然一变,连那至始至终都一副稳重姿态的张定安,也是眼露惊骇之色。    只有那若舞姑娘,身躯在微微颤抖,只是此时已经无人注意她。    ‘真的?我梦里的一切全都是真的!今天的一切,都和我昨天的梦境一模一样!’    ‘可是为什么?我会梦到今天的事情?’    880 交集    城烈火熊熊,厮杀声响彻天际。    盗匪入城,开始肆无忌惮的烧杀抢掠,在这种时候,一个人的黑暗面往往会经受不住考验,彻底暴露无遗。    一直温尔雅给人一种可以依靠感觉的张定安,此时如同变了个人一般,不仅没有如他所说的保护自己,反而为了他自己的活命,把自己给推到了盗匪的身边。    倒是那位表现怪怪的孙子美,竟然能够为了只有几面之缘的自己而舍弃生命,倒是真的震撼到了一直生于温室之的若舞姑娘。    “啊……”    猛然睁开双眸,若舞的身已是遍布冷汗。    “是梦,是梦!事情还没有发生!”    “迎春,帮我更衣!”    嘶哑的声音响起,若舞在贴身丫鬟迎春怪的目光下快速的擦拭了一下身子,换了一身较贴身的衣物。    这件衣服,是她仅有的可以随意跑动而不被绊倒的衣物。    “你去帮我去请一下孙子美,孙公子。”    “孙公子?”    迎春一愣,往日起来之后,小姐不都是要与张公子见一面的吗?    “没错,孙公子现在应该在外面的周家包子铺用早点,你去把他请来。对了,这件事不用告知张公子。快点,我在这里等你!”    若舞眼眸一眯,心只是想起张定安这个人,都让她的升起一股深深的厌恶之意。    “嗯?是,小姐。”    迎春诧异的眨了眨眼睛,不过却也不敢多问,老老实实的退出房间,在张定安的门前顿了顿,摇了摇头,继续朝着楼下走去。    在她看来,也许是昨日张公子哪里的表现不好,引起了小姐的不悦,因而想用孙子美打击一下张定安。    但相起有些古怪的孙子美,迎春仍旧是觉的张定安与自家小姐更加相配。    ‘刚才小姐的身子为什么一直都在颤抖?她是在害怕什么吗?不过,小姐是怎么知道孙公子现在会在哪里用的早餐?’    关于这个疑惑,不仅迎春有,孙子美也有。    这家包子铺立着望月楼可是隔着两条街的,他又是心血来潮刚刚坐下来,才吃了没有两口,竟然能被人给截了下来。    “你家小姐莫不是能掐会算?竟然能提前算到我要来这家包子铺吃饭?”    孙子美一手捏住一个包子,一边往嘴里塞,一边笑嘻嘻的开口。    “好吃,真好吃。”    “孙公子说笑了。”    迎春捂嘴一笑,心却是有些反感对方。    孙子美虽然出身豪富之家,但此时的举止做派,可一点都没有等家族的风度,算他能够吟的几首好诗,也无法抹去他身那股与人格格不入的意味。    “小姐,孙公子来了。”    了楼,推开门,迎春和孙子美被眼前的一幕给弄的愣了愣神。    “呃……,若舞姑娘,你这是要干什么?”    孙子美张了张嘴,一脸的古怪。    面前的若舞手腕着一个布包,俏脸如同在泥地里打了几滚一般,满是无垢,彻底遮住了她的相貌,而且她的后背竟然还负着一柄长剑。    这是演的那一遭?    “快进来!”    若舞前一步,把一脸惊诧的两人拉进屋内,又急忙关房门。    “城里现在混进来了一群盗匪,外面还有埋伏。用不了多久,他们会攻破县城,我们要好好想想,怎么才能逃出去!”    “小姐,你在说什么梦话?”    迎春气急的跺脚,虽然传闻说天下有不少地方起了乱子,但还从没听说过有什么盗匪能够攻破城池的。    而且,算有,也不可能是郢县这个郡城腹地!    算再退一万步,真的有盗匪,那也是官府的事,你这般打扮,是想逃出梨园的掌控?    “是真的!”    若舞却是一脸正色,眼神之更是有压抑不住的恐慌和惊惧,身子更是在微微颤抖。    “他们等下进了城,会放火,会杀人,所有人都会死,都会死的!”    昨日梦的一切对她来说与真实无异,那种深深的绝望,绝非是她一个弱女子轻轻松松能够在心里跨越过去的。    “若舞姑娘,您别激动,别激动!”    孙子美见对方身躯乱颤,手背也是青筋暴起,急忙前一步,伸手轻轻的按住若舞那欲要疯狂舞动的双手。    “别急,别急,深吸一口气,对!是这样,再来一次!好,现在放松,放松。看着我,看着我……”    孙子美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变得舒缓,双眼凝视对方,心不停的回忆着自己在大学心理课学过的知识。    “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最近你身边是不是有人对你起了歹意?别担心,有我在,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若舞现在的情况,在他看来是精神突然受到了惊吓所致,只要让她的精神放松下来,自然可以慢慢的寻找解决的办法。    看着孙子美那稳重的神情,舒耳边响着那舒缓的语气,若舞不禁想起昨夜梦那个面对死亡毫不变色的身影,极速跳动的心脏也随着对方的语气开始慢慢平复。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当时虽然不怎么合景,不过,子美真是大才!”    本来要宽慰对方的孙子美身躯一颤,眼已是瞬间被惊讶、狂喜所填满,身躯的颤抖之刚才的若舞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你也是来自那里?”    “哪里?”    若舞被孙子美的反应愣了愣,反应过来急忙转首,朝着迎春道:“迎春,你先出去一下。”    “呃……,是!”    迎春眼带古怪的看了看两人一眼,低眉顺眼的推出屋内。    ‘我是不是应该去告诉孙公子?今日的小姐表现好怪?她不会喜欢那个孙子美了?’    屋内。    若舞双手反扣住孙子美,语带忐忑的看着对方。    “孙……孙公子,我等下要说的话,你千万要信,我真的没疯。”    “我信,我信!你说什么我都信!”    孙子美眼眉带笑,连连点头。    “呃……”    若舞一愣,这反应不对啊?    不过她定了定神,再次扫视了一圈屋内,又拉低两人的身子,把身子凑到孙子美的耳边,小声的开口。    “我会做梦!”    “你是不是梦到地球了?那里有高楼大厦、飞机汽车、手机电脑?”    孙子美双目炯炯的盯着对方,等着对方点头。    “呃……,孙公子说的这些,妾身实在听不明白?”    本来还担心自己表现古怪让人觉得得了失心疯的若舞,这一刻看着孙子美的眼神却变得古怪起来,关于孙子美痴傻的传闻再次涌她的心头。    ‘不是?要不然我还是去叫张定安得了?’    “你怎么会不明白,你不明白,你怎么知道人生自古谁无死的?”    孙子美仍旧是不依不挠。    “除了我们那里的人,这里还有谁知道这首诗的?”    “这正是我要说的!”    两个身体激动的来回乱抖的男女蹲在桌角,彼此抓着对方的手,窃窃私语。    “我这几天老是做梦,梦里的一切都是第二天会发生的事,这首诗,是在我梦里,今天你晚些时候做出来的。”    若舞定定的注视着孙子美。    “我是怕你不相信我说的,所以才提前说出来。”    “做梦?梦见第二天的事?”    孙子美眉头一皱,一种遗憾从心底油然而生,眼的喜悦已是变成了遗憾。    ‘哎,还以为见到了另外一个穿越过来的人。’    “等一下,你都梦见了什么?我怎么会做这首诗?呃……,我不会死了?”    “你相信我说的话?”    “我当然相信!”    孙子美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    “嗯。不是,你不觉得这种事很不可思议吗?”    若舞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自己是在说服对方相信,不是让人怀疑的!不过,他怎么这么容易相信了?我还提前准备好了那么多解释哪!    “是有些不可思议!”    孙子美抽回自己的双手,一手摩挲着下巴。    “不过,我真的死了?怎么死的?我死的时候为什么要做这首诗啊?”    “呃……”    若舞眼神一个恍惚,半响没能回过神来。    不应该啊!莫非对方真的异于常人?难怪他能视死如归,他是不是压根不怕死啊?    “不是,这不是重点好不好?我们应该想着怎么逃出去才是啊!”    半响,若舞终究清醒过来,开始抓重点。    “也对!”    孙子美此时已经彻底从惊喜之回过神来,闻言点了点头。    “来,咱们坐下,你把你昨天梦里梦到的今天的事都说一说,我们好好想想应该怎么解决你梦里的我们今天要面对的危机,这话真他妈别扭!”    若舞没在计较这些语言的问题,一脸正色的点了点头,虽然事情的发展有些不对,但毕竟还是走了正轨。    当下,她细细的把昨日梦的经历一一述说了一遍。    “我被人杀了,你和迎春自尽了。所以你也不知道接下来发生了什么?”    听完若舞的解说,孙子美一脸凝重的坐在凳子之,一手在桌划划。若是若舞熟悉这里的地形的话,能看出他所画的恰是郢县的地形图。    “是。”    说到这里,若舞不禁暗恨,自己当初怎么没想着多坚持一段时间,看着那群大汉吓的跳了河,明明只是一个梦而已!    嗯,下次若是再遇到危险,我一定坚持到最后!当然,也不能被人欺负了!    “你刚才说,那群盗匪在骂柳县尉家的公子柳朝恩?”    “嗯,好像是他们一开始的计划被柳公子识破了,不得不提前发动城内的埋伏,虽然他们攻下了城防,不过也损失惨重,而且还要立马离开。”    若舞点了点头。    “他们有没有说拿柳朝恩怎么样了?”    孙子美抬起头。    “好像,他们没能把柳公子怎么样?虽然他们恨的不轻。”    若舞眼眸一亮。    “孙公子,我们要去找这位柳公子?”    “当然,这种人物,定然是要见一见的。”    孙子美轻轻一笑,似乎对即将到来的混乱丝毫不以为意。    ******    岭南。    此地多山,山间时有猛兽出没,人与自然相争,也让此地的百姓养出了一种草莽之气。    朝廷在岭南的政令,自古以来都是推行的极为艰难,尤其是乱世初显的时候,岭南之地几乎是一个风向标。    不过,岭南多出豪雄,却从未出现过真正的霸主。    吴家堡,岭南一霸。    离开昆仑神山已有一月有余,穆无咎和穆明河两人才来到了此地。    “吁……”    胯下的骏马前蹄腾空,两道矫健的身影已经飞身跃下,一纵三丈有余。    “吴,出来见我!”    两人运使轻功,在常人眼几如鬼魅,骇的吴家堡守卫几乎忘了敲响身旁的警钟。    “原来是门主驾到,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快快请进。”    吴家老二吴连天哈哈大笑着从堡内走出,挥手散开围过来一脸小心谨慎的护卫。    “吴在哪?”    穆无咎一脸冰冷,双眸直视对方。    他自出了昆仑,给四位护法传了信息,其他三位护法都有回复,唯独吴竟然接连几次没有音讯。    “门主,里面说,里面说!”    吴连天笑嘻嘻的开口。    “不必了!在这里说,让吴出来见我!”    穆无咎脸色阴冷的继续开口,他虽然自问武功天下第一,但也不会盲目的把自己置于危险之。    毕竟,他不是穆鸾儿和宋恒平,还没有那一人挡千军的能耐。    “哎!”    吴连天也不勉强,只是低头叹气,脸换衣服悲苦之色。    “门主有所不知,大哥,大哥他前不久,已经离世了!”    “怎么会?”    穆无咎脸色一变。    “他从未说过他身体有恙啊?”    “谁说他是病死的?”    吴连天猛一抬头,定定的看着穆无咎。    “他是被人杀死的!”    “被谁杀死的?”    穆无咎双手一紧,陡然大喝,眼眶已是生出一股怒火。    “被我!”    在两人的身后,一声如同闷雷的喝声猛然想起。    穆家师徒猛然转身,却见他们来时的路,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位彪形大汉。    那大汉身高足有八尺,双手各提一个大缸般的六面紫金铜锤,正虎视眈眈的盯着两人。    “不止是吴,还有他那三个儿子,两个女儿,和他们一大家子人,都已经死在了我的擂鼓瓮金锤之下!”    “你是何人?”    “他是我儿子,吴霸天!”    吴连天后退一步,一挥手,四方守卫一涌而来,却只是严防死守,毫无进攻的打算。    “一个月之前,我儿得了勇王梦传承,任何功法一看会、一学通,七日即入炼气,月余已是打通了八条经脉。”    “门主,天门的传承,该改一改了!”    “哈哈……哈哈……”    “我儿,杀了他们俩!”    “呼……”    平地里刮起一股劲风,远在十丈开外的吴霸天咧嘴一笑,整个人已经带着一股狂暴之意来到了穆家师徒面前。    “轰天锤,给我去死!”    “轰……”    一击之下,大地轰隆隆作响,十丈方圆的大地之下如同藏着一条地龙,地龙翻身,大地开裂,碎石飞散。    “噗……”    硬接一击的穆无咎口喷鲜血,身躯倒飞数丈有余,其间他猛地一拉穆明河,把他往远处狠狠一抛,自己却是再次冲向那浑身煞气的大汉。    “你快逃!”    881 神算    “嗯……”    河流潺潺,两侧遍布芦苇,脸色惨白的穆明河在芦苇丛缓缓睁开双眸。    体内的经脉发出一阵阵的刺痛之感,身的肌肉涌出酸麻、胀痛,让他情不自禁的从口发出一声低沉的闷哼之声。    虽然已经从昏迷之情形过来,身处满是泥泞的芦苇荡之,但他此时却是没有丝毫要动弹的意思。    他此时的心底满是绝望。    他知道,自己已经彻底的废了!    经脉断裂,肉身重创,此时穆明河的实力,甚至可能还不如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天门之所以能够在暗操纵天下大势,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因为他们穆家人坐拥这个世举世无双的战力!    天门想杀谁,没人能逃得过!    这股力量,是维持天门这个庞大组织的根本。    而现在,失去了力量,对于穆明河来说,是失去了所有。    况且,穆无咎在他眼前惨死的场景,依旧历历在目,那种深深的绝望,即使他侥幸逃离,留下了性命,仍旧如同一个巨大的阴影一般,死死的把他笼罩。    “为什么会这样?难道天真的故意要亡我穆家吗?”    天门四大护法家族虽然有炼气传承,但功法都各有缺陷,根本不可能以此拥有超出穆家人的实力!    但现在,穆家的这个优势却被他人残忍的打破,吴霸天更是以天门门主的性命为他们吴家奠定了进阶的根基。    穆明河躺在芦苇丛,任由着浑浊的河水不停冲刷着自己的身躯,他的双眸之几乎没有丝毫神彩,只是定定的望着蔚蓝的天空,默默的发呆。    此时的他,已经废了,不止是身体,还有内心。    他不过二十出头,而且生命大部分时间都没有出过昆仑神山,这次的打击,对他来说是绝望。    “嘎……嘎……”    野鸭子的鸣叫声在耳边响起,紧随其后的则是那坚硬的鸭喙不停叮啄身躯的感觉。    穆明河微微动了动身躯,几只野鸭已是扑闪着翅膀,惊慌失措的从他身周腾空而起,灰色的羽毛遮住了天际,接连划过穆明河的眼眸。    “现在连鸭子都要来欺负我了吗?”    苦笑一声,躺在这里不知多久的他终究开始提起了一丝精神。    强忍着身的痛楚,一脸苍白的穆明河从芦苇丛艰难的撑起身躯,脚步踉跄的朝着远处行去,在身后留下一连串满是泥垢的脚印。    这是一座小城,从衣着打扮看已是早已远离了岭南地界。    也对,他在河里至少飘了两三天,其一段距离更是流速极快,出了岭南也是理所应当。    “你看这人……”    “不会是遭了匪?最近可不太平。”    “哎!世道乱了,前不久郢县那里都遭了匪,咱们这儿可千万别出岔子……”    街道之,行人虽少,但穆明河此时落汤鸡的打扮,仍旧是众人瞩目的焦点。    郢县,看来自己已经到了靠近原腹地的地方了。    即使心神疲惫,漠不关心,但长久以来穆无咎的教导仍是不自主的让穆明河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耳边的窃窃私语并没有被他放在心,或者说,此时的他几乎已经不把任何事放在心了。他的心,只有悲伤与绝望在弥漫。    甚至,他都在暗恨苍天,为何不让自己干脆一死了之!如今这般的活着,不过是在继续让他遭受折磨罢了!    失魂落魄之,身前突然压来一片阴影,让穆明河当即顿下脚步。    “天机神算,算尽天机,真是好大的口气!”    一位衣着周正的小少爷带着四个护院,拦住了他的去路,那小少爷更是双眼望天,一脸的不屑。    微微转了转双眸,穆明河明白对方并不是在与自己说话,当下不等对方驱赶,主动侧了侧身子,把路边一位算命先生给让了出来。    那算命先生的背后立着一个高幡,面写着八个大字,正是刚才这小少爷所说的天机神算,算尽天机!    这般大的口气,自是十分吸引人,甚至把落汤鸡一般的穆明河都压了下去。    “司少爷可是要算一卦?”    这位算命先生看年岁似乎不大,但眼神却透着股遍观世事的超脱,即使一身灰扑扑的道袍,仍有股豁达之意,倒是一个算命的好卖相。    “你怎么知道我姓司?”    这位司少爷的表情似乎闪过片刻的讶异,不过瞬间反应过来,冷冷一笑。    “你这算命的看来是提前打听过我的名字了,也好,本少爷来算一算!”    “不过事先说明,别给我整那些云里雾里的东西,本少爷不吃那一套!算到什么给我明明白白的说出来,算的好了自是好说,算的不好,别怪本少爷砸了你的招牌!”    那算命先生也不惊慌,只是把身前的家伙什一一摆好,单手朝前一身。    “请,三掷即可!”    在这算命先生的身前,地面铺着一张灰布,灰布摆着三枚铜板,四角摆放置着几根稻草,其他再无他物。    “三掷?不都是六掷吗?”    司少爷似乎对算命也有些研究,当下嘴角一撇,蹲下身来,拿起那三枚铜板,随手抛了三次。    “你来算一算,这人是哪里人?今年多大了?是怎么弄成这个样子的?”    抛完之后,司少爷竟是没有问关于自己的问题,反而朝着那立在一旁默默发呆的穆明河轻轻一指。    说完之后,他更是得意的一笑。    他知道这些算命的骗子来到一个地方之后,往往会提前把附近的人物都给打听清楚,尤其是像他这般的富家豪门,定然都会有所了解。    关于自己的事,很有可能被对方糊弄过去。    但他是出来寻乐子的,自是不会让让对方如愿,当下直接从街随意指了一人,要让这算命的丢个大脸。    “哦?”    算命先生似是微微一愣,不过瞬间又恢复了脸的淡然之色。    “卦金,白银百两!”    “嗯?先说来听听!说对了我再给钱也不迟!”    司少爷眼神一眯,这是狮子大开口,妄想把我吓退啊!    “也好!”    算命先生竟也不介意,当下微微转首,朝着穆明河看去。    “此人来自昆仑,今年二十有三,数日之前在岭南遭人背叛,脱逃至此,唯一的亲人也因此离世。”    “嗯?”    虽然一直浑浑噩噩,但毕竟离得太近,两人的对话自然都入了穆明河的双耳,尤其是在对方把事情扯到自己身的时候。    而这算命先生的话,更是如同一击闷雷,猛然击打在他那浑浑噩噩的脑海之。惊得他身骨一颤,浑然忘记了所有。    下一刻,他已经身躯猛转,朝着那算命先生扑去,双手狠狠的扣向对方的肩头。    “你怎么知道?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自是算出来的。”    算命先生仍旧不急不躁,也不见他如何作势,扑来的穆明河已经脚步一软,从他的身侧扑了过去,重重的摔倒在地。    “呵呵……,你们这个双簧倒是演的不错,连本少爷差点都信了!”    司少爷扫了面前的两人一眼,突然不屑一笑。    “还昆仑,他怎么不天啊!”    当下大手一挥,朝着身后的四个护院一摆手。    “给我砸!”    “住手!”    还没等算命先生有所动作,那扑倒在地一身潦倒的穆明河已经猛然爬了起来,拦在了算命先生之前。    “不能砸,我有话要问!”    “果然是一伙的!”    这下司少爷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还等什么,给我连他一起打!”    “铮……”    “别过来!”    穆明河猛然在腰间一抽,一柄软剑倏忽穿出,瞬间划过一位护院的大腿。    他手的软剑极为锋利,那护院一时不查,竟是被深深的划出一道裂口,鲜血瞬间涌出,沾满腿裤。    “啊……”    “王大哥,扎,快用布扎!”    “找死!”    “别过来!”    “啊……”    护卫捂腿痛呼,有人慌忙去给同伴包扎伤口,有人握着拳头要找穆明河算账,奈何面前这人虽然体虚力弱,动作迟缓,但技巧却极为高明,只是一个照面,又是一人挨了一剑。    瞬息之间,血腥味已经朝着四周逸散开来。    “好,好得很!我们回去,有本事你们别走!”    司少爷何曾见过这等血腥的场景,而且受伤的还是自己人,当下心又惊又怒,但看自己人确实无法占的方,一咬牙,挥手带着人朝后退去,再去找寻帮手。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只要在这城,他不信对方能够跑得掉!    司少爷带着人匆匆而走,穆明河却是转过身去,朝着那算命先生追去。    在这片刻的混乱功夫,那算命先生已是收拾了东西,朝着远处行去。他走的看似不快,偏偏晃眼间从街来到了街尾。    “先生留步!”    穆明河一声焦急的大喝,再也不顾身的疼痛,拼命的施展步法,朝着对方追去。    两人一前一后,没用了多久已是出了这座小城,前面的算命先生似乎有意为难穆明河,单挑不好的路走,速度也是不紧不慢,有意的掉着对方。    从日三竿到夕阳西下,穆明河已是双眼发黑,脚步挪动艰难,每呼出一口气,嗓子眼传来火辣辣的痛楚。    “呼……呼……”    若不是心有执念,穆明河估计他自己早已晕倒在地,但到了此时,他双腿也如同灌了铅一般,每挪动一步都要使出吃奶的力气,身体已是到了极限。    “要不要吃点东西?”    迷迷糊糊之,前方的人影不知何时已经停下,正坐在一个倒地的朽木之笑嘻嘻的看着自己。    “你……你到底是谁?”    穆明河精神一提,急忙再次挪动了几步,整个人彻底扑倒在对方的身前。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要问什么?”    算命先生单手一翻,也没见他如何动作,掌已是多出了一碗清水。    “来,喝一口,润润嗓子。”    “谢……谢谢!”    穆明河嘶哑着嗓子接过碗来,仰首一饮而尽。    如同一股清流入腹,他嗓子眼的燥热瞬间被轻易扑灭,连他体内经脉的损伤和肉身的痛楚,似乎都消散了大半。    “这水?”    “这水只有一碗,别想多要。”    算命先生笑着开口。    此时的穆明河,已经确定面前之人绝非等闲,看来这个世,除了他们天门之外,还有其它隐与暗处的神秘人物。    “这位前辈,不知您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    “自是算出来的!”    “算出来的?”    算命先生一指自己背后的长幡,笑而不语。那幡天机神算,算尽天机八个大字历历在目。    穆明河脸色一正,急忙拜倒在地。    “还望前辈告之,那人为何如此?晚辈可有机会报仇雪恨?若能报仇,晚辈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起来说话,起来说话。”    算命先生单手轻轻一拂,一股柔和之力已经把穆明河轻轻托起。    这股力量不同于真气,但同样让穆明河无法拒绝。    “此事说来话长,你真的要听?”    “自是要听!”    ******    一刻钟之后,穆明河呆呆愣愣的立在原地,在他的手,还托着一卷皮质书卷,而那位算命先生,已是了然无踪。    “一个月前,此界有天外邪魔降世,附于人身,扰乱世间秩序。被附身之人,会有种种异能,那位吴霸天,是其之一。”    “天外邪魔?”    “不错!”    “可有办法分辨出他们出来?”    “……,你想除掉他们?”    “难道不应该吗?”    片刻无言,穆明河正忐忑之,却见那算命先生突然神秘一笑,对着他开口称赞。    “少年,我看你天庭饱满,地阁方圆,乃是千年不遇的绝世才!”    “前辈过奖了!”    “正好,我这里有一卷斩魔秘录,持之可自动感知附近的邪魔,你每杀一头邪魔,此卷还能赠你一门神通秘法。”    “啊!”    “正所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警恶惩奸,维护世界和平的人物交给你了!我看你与这本秘籍有缘,也不收你钱了,今日送给你了!”    “这……”    山风刮来,穆明河满是泥垢的衣衫在风猎猎作响。    良久,他才从震惊之回过神来,双手死死的攥住手的书卷,眼尽是坚毅。    “前辈,您放心!我定会斩妖除魔,匡扶正义!让这世间,重回正轨!”    882 邪魔    手的书卷成黑褐色,不只是什么皮质所制,摸起来十分顺滑。!    轻轻展开,书卷里似乎是绘着一副人像,但十分模糊,穆明河定眼看去,不仅没能看清楚,反而生出一股恶心呕吐的不适感。    此物不可直视!    突如其来的,穆明河明白了这个道理。    定了定神,他把书卷贴身放好,扫视了一圈所处的环境,寻了不远处的一条官道,走了过去。    算命先生的那碗水极为神异,在他看来,几乎有着起死回生之妙。    原本已是一个废人的穆明河,此时身的伤势竟是恢复了七七八八,虽然体内的经脉仍旧有损,但已经可以运功修复。    肉身的伤势,更是好的差不多,除了不能动用真气之外,他已经与平日里无异。    日落日升,等鸡鸣之声再次响起之时,穆明河已经再次看到了人烟所在。    远处应是一个驿站,还有一道笔直的炊烟升起,驿站之前停着十来匹骏马,各个健硕非常,一看非寻常人家所有之物。    离得近了,还能看到这驿馆门前还有两个兵丁站立,守在门栏左右,正双目炯炯的注视着四方。    这种情况下,一般人通常都不会进入驿站,而是选择往前走走,再寻他处寻觅吃食。不过已经饿了几天的穆明河,自然不会如此。    好在守在门前的兵丁虽然看起十分骇人,但并未阻止穆明河的进入,只是眼底里似乎有一种古怪的情绪一闪而过。    “店家,来几个包子,一碗粥,麻烦快点!”    摸了摸腰间的几枚散碎银子,穆明河倒是有了几分底气,他挑了个长凳坐下,朝着里面大喝一声。    包子和稀粥的香气,早已让他肠胃蠕动,口舌发苦。    “哒哒……哒哒……”    急促而有序的声音突然从四周响起,伴随着的还有刀剑出鞘的声响,一股突如其来的杀气突然把穆明河给笼罩其。    “哗啦啦……”    脸色一肃,他身前的木桌、身下的长凳已经猛然翻转起来,把他遮挡在后,隐住身形。    身走蛇形,灵若脱兔,在坐凳的隐藏下,穆家蛇形步已然使出,穆明河一跨数米,在混乱之突兀而动,几个闪烁已经冲到了窗栏之前。    “铮……”    弓弩出鞘的声音紧接着响起,几十根尺许长弩箭破空而出,化作一道道黑影瞬间覆盖了穆明河刚才所在的位置。    木桌长凳在这犀利的弩箭之下,如同柔软的布帛,瞬间即被撕碎,弩箭余势不绝,狠狠的贯入地底或是木桩之,其杆而没。    弩箭之利,让人心惊!    “给我退回去!”    窗栏之外,一柄长刀破空斩落,恰好斩在穆明河气力转折之处。    “推窗望月式!”    穆明河脸色紧绷,腰间的软剑如同灵蛇般倏忽穿出,而他本人则是于不可能之猛然转折,斜斜的避开了迎面的这一刀。    “叮叮……叮叮……”    刀剑相交,一个人影踉跄倒退,穆明河瞬间穿到屋外,朝着一侧的密林冲去。    那里有树木遮挡,弩箭之威定然大减。    “放箭!”    远处有人急喝,伴随着的自是弩箭勃发之声。    “铮……”    弩箭再次飙射,这种弩箭的速度和力道超乎穆明河见识,而且从声音和方向判断,对方人数不足二十,一人一箭,发射弩箭的频率怎会则么快?    他们难道不用弦?    “飞星剑闪!”    手软剑闪动,如同星光,在击飞袭来弩箭之时,反射的剑光还能迷惑着对方的眼睛。    即使如此,袭来的弩箭还是太急太快,一根弩箭划过他的大腿,直接带走了一小块血肉,让穆明河的脚步猛然出现一瞬间的踉跄。    “哪里跑!”    刚刚击退的那人再次冲出,手的长刀斜斜劈下,此人刀法简洁但力道凶猛,对时机的把握更是极妙,若是了战场,定是一员顶尖的猛将。    “找死!”    腿部的创伤,流淌的鲜血也激起了穆明河心的愤怒,他身为天门少主,除了吴霸天之外,何曾受过他人的屈辱?    一声低喝,当下只见他身躯一晃,手一挺,软剑连闪,已经朝着对方冲去。    虽然愤怒,但穆明河并未失去理智。    他此时是打折缠住对方,让远处的弩箭投鼠忌器,然后再寻机逃走!    但是,到底是谁要对付我?    吴连天?    他不可能这么快找到我的位置才对?    而且,面前这人我也不认识,理应不是天门人。    面前这位大汉一身劲装,肤色黝黑,一双铜铃大眼,挥舞长刀之时满是杀机。一身筋骨已是打磨到巅峰,五脏强劲,吐气成雷,绝对是一位刀法高手。    这样的人,即使是在天门,也绝不会默默无闻才对!    时间后移,在穆明河出现在驿馆不远之处的时候,不远处一个土丘的几人正通过一件古怪的器具远远的看着他。    “子美的这件东西不错,能够观千里之远如在眼前,真是一件物!”    柳朝恩收起这件被孙子美称之为望远镜的东西,一脸感慨的开口。    “柳将军过奖了。”    孙子美谦虚一笑,又朝着身旁的若舞姑娘看去。    “若舞,可是那人?”    “没错!是他!”    若舞点了点头,眉头尽是厌恶。    她自己都来的怪,自己昨日的梦怎么会碰见这种疯子?明明各自吃着饭,那人看着自己等人呆了呆,突然发疯了一般冲了过来,连着给了几人一人一剑,剑剑穿心。    那种死亡来临的感觉,对她来说,可是实打实的!    而且,那人明明是在杀人,偏偏自己还一脸恐惧的表情,更是口喊‘邪魔’‘邪魔去死’的癫狂之言。    梦临死的时候,若舞躺在地,身躯抽搐,除了痛苦之外,更多的则是想骂娘!    没错,温柔如她,当是也是想骂娘!    她从未想过,自己在梦会遭遇这种憋屈的死法,死的不明不白,毫无来由!    不过现在,死的不明不白的,该换人了!    “柳大哥小心,我这仇人武功极为不凡,张遵兄弟未必是他的对手!”    “哦!你这么一说,我倒是好了!”    柳朝恩眉头一挑,虽然口如此说,但他心却并不怎么相信对方能够敌得过张遵。    张遵在他的记忆当,可是天下顶尖那一批的武将,而这人他是见都没有见过。在他看来,若舞此言,不过是因为她对练武之人了解不多罢了。    “开始了!”    此时孙子美已经接过望远镜,朝着驿站的方向望去。    片刻只后,他的脸色猛然一变。    “不好,张遵要遭!”    柳朝恩此时也看出了不对,以他的见识,竟然也要惊诧于那人的身手。    “你们几个,马,跟我来!”    大手一挥,在山丘之下立着的几人已经翻身马,在柳朝恩的招呼下,一夹马身,七人猛然窜了过去。从他们的动作来看,个个都是一等一的马好手。    “我们也过去!”    孙子美摸了摸自己的袖剑和腰间别着的诸葛连弩,心开始燃起一股熊熊烈火。    来自于和平年代的他,还从未真正的体验过戎马江湖,厮杀战场的感觉。    今日真正的见到,难免会有些激动,而且,这次可不同于月余之前,几乎不会有什么危险。    “好。”    若舞捏了捏手的丝绢,似乎有些不怎么乐意,不过此时看去大局已定,孙子美又有兴致,她也不愿意拒绝。    等到两人赶到的时候,手持大刀的张遵已经退了下来,换了柳朝恩六人驱马围杀。    此时的他脸色很不好看,身躯斜靠着一根大树,身七八个裂口被布包住,仍然在不停的往外渗着鲜血,浑身下几乎成了一个血人。    “子美,若舞姑娘,你们怎么来了?那人很危险!”    说话之时,张遵的眼甚至忍不住流露出一丝惊惧。    他一向自问实力不凡,虽然平日里表现的十分谦和,但真正被他放在眼里的却是寥寥无几,但面对刚才那人的时候,他却是多次处于生死一线之间。    若不是他有几分运气,又有帮手压阵,怕是早已命赴黄泉了。    而且,似乎对方身还有伤?    “若舞姑娘,你是怎么招惹到这种恐怖人物的?”    “这个……”    “邪魔,我穆明河有遭一日,必定杀光你们!”    穆明河的怒吼打断了若舞的解释,惊飞了无数飞鸟,而他拼着受伤,已经逃到了密林之。    “邪魔?”    手持长枪的柳朝恩端坐在马背之,枪尖朝下缓缓滴血,这是他刚才的战果,可惜,最终还是没能彻底留下对方。    “原来是一个疯子!”    “本还想招揽过来,现在看来,却是不必了!”    “你们这群邪魔,附于人身,妄图搅乱世间秩序,我天门绝不会让你们得逞的!”    穆明河的吼叫仍在继续,但声音显然越来越远。    “天门?追去,杀了他!”    柳朝恩脸色一变,陡然一挥手,身后的二十余人已经有序的进入密林,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追去。    刚才他并未打算让自己好不容易拉出来的亲近护卫入林冒险,但此时却是顾不得那么多了。    在他的记忆当,确实有一个名叫天门的组织,而且,这个组织极为强大和神秘,几乎可以操纵天下大势!    不过,邪魔……?    附于人身,搅乱世间秩序?    柳朝恩眼眸微咪,悄然转首,朝着若舞和孙子美两人看去,眼神尽是探寻。    难道……    ******    满怀希冀的下山,穆明河却是接连遭受打击。    刚刚才恢复了一些的身体,再次遭受重创,腿部的血液已经把裤腿沁透,腹部的创口更是几乎让他的肠肚都流了出来。    在密林之艰难逃脱的他,狂奔了十余里,才算是摆脱了那群人的追踪。    他并不识的追杀自己的人,但那三头邪魔的模样,却清晰无的通过斩魔秘录映在他的脑海之。    难道是因为自己有了斩魔秘录,所以才会被那群邪魔盯?    看来,自己以后真的要小心了,这些邪魔隐藏于人世之,各有异能,笼络各方高手,外人无从察觉,自己单打独斗绝非办法。    去西护法那里,他手的谍眼密信通达天下,有他的支持,我不仅能为师傅报仇,还能一一猎杀邪魔,让这世间重归正轨。    想及此处,似乎是被这个伟大的目标所刺激,穆明河精神一震,再次强撑起着身体,手捂肚腹的创口,朝着某个地方踉跄而去。    七日之后,面色惨白的穆明河出现在临兴城。    临兴靠近京师,乃是拱卫京城的四座城池之一,城内的繁华程度,不亚于各州郡的核心之地。    赫连家,临兴城有名的豪富之家。    自从三百年前赫连家迁居与此,日益兴盛,时至今日,几乎已是临兴第一世家。    之所以说是几乎,是因为赫连家虽然影响着临兴的方方面面,但明面却并不显眼,家族之,更是没有出过高官贵胄,因而说是第一世家有些名不符实。    不过,没人敢小瞧赫连家。    甚至坊间还有传闻,赫连家有祖宗庇佑,凡是得罪了他们家的人,全都会横遭灾祸,死于非命。    赫连家家主赫连少钦已经年过半百,在临兴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者。    但今日,他却恭恭敬敬的跪倒在一位年轻人的面前。    “少爷!”    屋内,穆明河端坐在首,死死的盯着跪倒在地的老者。    “家师的事,你已经知道了?”    “吴霸天杀了南护法一家,更是大逆不道偷袭门主,致门主丧命,吴家堡已是我天门之敌,绝无妥协!”    赫连少钦回答的斩钉截铁。    四大护法的忠诚,经受了数千年的考验,几乎从未有失,吴家堡的南护法吴,其实也并未背叛天门。    对于赫连少钦的表态,穆明河心并不意外,但此时的他,已经不会在相信任何一个人。    “吴家堡的人,是不是来找过你?”    “是,但来人已被老奴所杀!”    赫连少钦头颅低垂。    “老奴对天门的忠诚,天地可鉴!”    穆明河定定的盯着对方,良久才缓缓开口。    “赫连护法请起。”    赫连少钦松了口气,直起身子,又急急的开口。    “少主,吴家堡负责为天门圈养死士,老奴怕此地已经不再安全,我们还是换个地方才是。”    “也好!”    穆明河点了点头。    “老奴这安排人送少主前往安全之地,并通知其他两位护法前来。少主放心,吴家堡定会付出应得的代价!”    赫连少钦朝前一引,同时朝着外面高喊一声。    “去叫柔儿过来,她不是一直想见少主吗?”    赫连柔,自己的未婚妻,数年前曾经在昆仑山陪过穆明河一段时间,当时两人已是暗生情愫。    彼此对这个婚事都十分满意。    想起佳人的身影,穆明河脸僵硬的表情也微微变的缓和起来。    下首的赫连少钦一直注视着穆明河的表情,此时心底不由一松。    看来,少主只是一时遭受打击,对我等心生提防,只要身边人多多宽慰,定能走出这个阴影的。    “穆大哥!”    片刻之后,一位身着青色襦裙的少女款款而来,眼带着忐忑和惊喜。    数年不见,心人可有变化?心可是还有柔儿?    “哧……”    软剑横空,绞首而过。    穆明河脸色铁青,单手紧握剑柄,双眸一片赤红的盯着面前的无头女尸。    “邪魔!”    883 大仙    “为什么?”    事发突然,老来得女的赫连少钦在心根本没有一丝一毫准备的情况下,爱女已是在他面前人首分离,命丧当场。    那一刻,他只觉着自己头脑一蒙,眼前尽是一片血红,一股狂涌而出的怒火与杀机瞬间遮蔽了他的心智。    不过在他转首看到穆明河之时,赫连家祖祖辈辈培养出的对天门绝对的忠诚,又硬生生的把他心的怒火给死死压了下去。    立在原地的赫连少钦,只觉着自己的身躯飘飘荡荡,如同风浮萍,毫无一点实在感。    悲伤、愤怒、委屈、不解,种种情绪模糊了他的心智,只有老泪横流下不解的疑问,和那渐渐瘫倒在地的身躯。    “柔儿……”    幼女的音容笑貌依稀还在眼前,但屋内血腥味的萦绕却有确凿无疑。两厢的对,让这位老者甚至不敢、也不愿去相信眼前的现实。    “她是邪魔!”    穆明河咬着牙,身躯微颤,眼眸却透着股惊喜之色。    ‘斩杀邪魔,获得奖励,金刚不灭神功!’    在刚才,他的剑划过面前佳人咽喉之时,藏于胸前的斩魔秘录突然一热,一股暖流涌入到他的体内。    暖流滋润着他的经脉,按照一定的规律流转,悄然提升着他的肉身强度。    更有一道清流直入脑海,在他意识之演化出一门玄妙的功法,不需要去感悟,这门名叫金刚不灭神功的功法已经深深的刻入到他的心底。    而那股暖流不仅修复了他的身体,更是帮助他直接步入金刚不坏神功的入门阶段。    这种突如其来的惊喜,甚至压下了他心隐藏着的内疚和忐忑,更让他对自己的选择确信不疑。    自己,是为了斩杀邪魔而来的!    “邪魔?”    赫连少钦苦笑着低着头,让人无法看清他的表情。    “柔儿自幼不喜杀伐,唯独对医药情有独钟,治病救人更是被她视若天职,若她是邪魔的话,天下还有谁不是邪魔?”    “西护法!”    斩魔秘录的馈赠发生在一瞬间,穆明河此时已是压住了心的惊喜,而是一脸正色的朝着赫连少钦看来。    “月余之前,柔儿身是否发生了变化?”    “变化?”    赫连少钦心头尽是茫然,只是循着外界的声音做出反应。    “有什么变化?一个月前,柔儿只是医术有了些进展,言道自己以后可以救助更多的人罢了!”    “这是了!”    穆明河点了点头。    “西护法有所不知,月余之前,有邪魔从天而降,附于人身,意图搅乱世间秩序,这些邪魔,往往让附身之人多出种种异之能。”    “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柔儿应该是被邪魔赐予了医术的天赋,她的进步,怕也不是有了些进步?应该是突飞猛进,与平日里判若两人才是!”    “这……,少主?”    赫连少钦微微抬头,眼尽是惊愕,他这一刻,甚至怀疑自家少主是不是得了失心疯?    “看来你并不清楚柔儿的变化,没关系,把柔儿的身边人叫来,你一问知,月余之前,柔儿定然发生了变化!”    穆明河定定的看着西护法,一字一句的开口。    “西护法,世道变了,我们天门的责任也变了!选贤任能,操纵天下大势再不是当务之急,灭魔卫道,才是我们新的责任!”    “我去叫柔儿的贴身丫鬟。”    赫连少钦呆呆的看着穆明河,良久才微微低下头去。    “嗯……”    夜已深,赫连府后院。    赫连柔所居住的地方乃是府最为安静的一角,里面的摆设完全不像是一位富家小姐的居所。    简单而朴素的房屋之内,尽是草药的味道,药炉、药铲,各种处理草药的器械,只有角落一个不起眼的地方,摆放着一张简陋的梳妆台。    房屋的主人几乎不曾来过这个梳妆台前,今日好不容易来此梳妆打扮了一番,想不到却是去迎接自己的死祭。    赫连少钦点燃药案的油灯,在昏黄的灯光下翻看着幼女的手记,宣纸字迹纤秀,一丝不苟,一个个药方、丹方详细记载其。    这里面很多的丹方,发前人之未想,别出枢机,更有特妙用,放于世间,定然会被学医之人奉若至宝。赫连柔也会被人视若神明。    “全是救人治病的良方,这样的人,也会是邪魔!那少主你,又是什么?”    深沉的喟叹之,冷火熄灭,此地重归寂静。    ******    岭南吴家起事,如同一个药引,瞬间引爆了整个大宋。    各地豪强纷拥四起,聚众起事,不过年余,大宋大半得国土已是脱离了朝廷的掌控。更有不少地方,官府拥兵自重,表面服从朝廷调度,实际也已是各自为王。    除了京城附近,大宋朝廷的掌控,已是极为微弱。    这段时间,吴家大郎吴霸天之名,更是名扬天!。    有传言,此人在梦得了勇王传承。    君不见,在战场之,他也是手持擂鼓瓮金锤,一身武力,几乎已经不亚于当初打遍天下无敌手的勇王殿下。    “轰……”    颍城,高约两丈有余的城门,外包钢铁,坚固异常,此时却被一柄巨锤从百米开外给硬生生的轰塌。    这一幕,彻底震撼住了城墙的所有兵丁。    远处那魁梧的大汉,在他们的眼,犹如天神。    守城将聂斐身躯冰冷,手的梨花枪甚至差点脱手,他现在才明白为何民间盛传,当年十八路反贼在面对勇王之时,几乎是连还手都不敢还!    此时的他,一如当年的反贼,面对那位吴家大郎,心毫无一丝斗志。    离他不远的城墙一角,还有几位不同于守城兵丁打扮的人静静而立,他们看着下方那手持铜锤缓步走来的吴霸天,神色之也是不乏惊恐之色。    “少主!”    薛铁把头一低,对着身前头戴斗笠的穆明河重重的一叹。    “我们绝不是他的对手,还是暂缓计划!”    “没错,在他面前,我们几个与普通人怕也相差不了多少。”    萧诧声音之带着苦涩,缓缓的摇了摇头。    “我当初还想不通,会有什么人能够压得我们天门抬不起头来,现在看来,那宋恒平真不愧为当年的天下第一人。”    “他们不一样!”    穆明河冷着脸开口。    “吴霸天是被邪魔附了身,靠的可不是自己的本事!”    “少主,根据我们的消息,吴霸天的实力,似乎一直再提高,怕是再过一段时间,算是勇王现世,也不是他的对手了!”    赫连少钦皱着眉,眼神飘过城外的吴霸天。    “算这样,我们也不能动手,现在去,只有送死!”    萧诧仍旧坚持自己的看法,虽然这次行动天门之来了不少好手,但对方也不是吃素的,尤其是岭南吴家对天门的行事作风极为熟悉。    至于吴霸天,更是恐怖!    “好了,拜山教的情况如何?”    穆明河猛一摆手,制止了三人的争执。    萧诧脸色一缓,知道门主已经放弃了对吴霸天动手的打算,改为执行备用计划。    “拜山教在城的据点已经被我们查知,目前正循迹追踪着他们教主的位置。他们教主只要还在城,定然逃不出我们的眼睛。”    “颍城已经不保了,想来那位周大仙若在城的话,定会想办法离开这里,你们注意一下出城的地方,千万不要被他给逃了。”    穆明河点了点头,双眸再次看了吴霸天一眼,才脸色冰冷的翻身下了城墙。    一个时辰之后。    颍城已经彻底陷入到战火之,此地有朝廷精兵,虽然畏惧吴霸天之威,但终究不会这般容易的投向。    除此之外,城还有另外一股势力,拜山教教众!    乱世之常有*教蛊惑众生,拜山教是这般的组织,不过不同于其他*教,拜山教教主可是真正的仙人。    他会仙术!    这件事确凿无疑,甚至还惊动了朝廷,朝廷更是专门下旨,给了拜山教正式的地位。    也是因此,拜山教在颍城传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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