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剑雨潇湘？
烈风涛低头愕然地看着自己被长剑刺穿的胸口，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是这种死法，在一场酣畅淋漓的大战之后，成功铸心，突破先天，然后，死得这么......可笑。 烈风涛倒下了。 他躺在地上，茫然的目光看着万里无云的蓝天。 他不甘心！ 他才二十八岁！ 他正在突破先天！ 他从小活在哥哥的阴影里，努力练功，只想超越他的大哥烈风寒。 他不想别人提起他的时候说：这是烈风寒的弟弟，跟他哥哥差远了！ 他想要别人提起烈风寒说：看，这是烈风涛的哥哥，他竟然有个那么厉害的弟弟！ 他的故事才正要展开！ 也许他是自己故事中的主角，但在别人的故事里，他只是个无足轻重的配角。也许，连配角都算不上。 但这就是现实。 他的意识渐渐消散了...... “贱人尔敢！” 一直抱剑沉默的中年人目呲欲裂。 烈风涛二人死战之时，他一直凝神戒备，准备在烈风涛不敌之时出手相救。 后来看到烈风涛趁机铸心，进而突破先天之时，他便放松了警惕。 可没想到...李剑诗竟然刺出那一剑！ 难道这时候两人不应该是惺惺相惜，然后在之后无数次的较量中情愫暗生才对吗？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来的时候两个人，回去变成一个人。这让他怎么面对烈风寒？ 到时候怕是活着的那个也要变成死人了。 面对断绝自己生路的李剑诗，他盛怒间愤而出手，毫不留情！ 怀中长剑出鞘，似鲲鹏展翅，若蛟龙出海！ 手中长剑闪耀化作一道白光向李剑诗袭来，却在距离她十丈之外，倏地寒光炸裂，化作漫天剑芒！恍若千百道光雨飞溅！他整个人消失在剑芒之中，操控漫天光雨，飞射袭来！ 李剑诗强忍压迫而来的杀意，倔强的咬住嘴唇，左擎‘苍穹’，右手并指如剑操控‘太玄’，凝聚起全身功力，向前使出自己的绝招，‘飞流直下三千尺！’ ‘太玄’银白的剑芒掺杂着‘苍穹’金色的剑光，化作飞瀑，向前方满天光雨悍然撞去！ “轰！” 一声巨响！ 无匹的剑气在广场中央悍然炸裂！ 四散的剑气混杂着飞散的碎石，如箭雨般四射入周围中毒之后提不起内劲的人群之中，霎时间死伤一片！ 随手拍开飞来的剑气，吴穷凝神望向战局。 只见李剑诗飞出数丈之外重重的落在地上。嘴角溢出的鲜血染红了胸前的衣襟，恍若点点寒梅落于雪中，凄美而又孤独。 她身受重创，已无力再战了。 同样关注战局的玄觉大师来不及整理狼狈的袈裟，愕然惊道：“他是先天高手！” 先天高手一出手，便可以调动天地元气。 刚才中年剑客剑芒若雨，未尝不是借了风雨之势。 玄觉大师已是‘天人合一’境的高手，在中年剑客出剑的时候，他隐隐感觉到了天地元气的变化。 “不错。”中年剑客傲然回道， “数年之前人榜已无人是吾对手，那时吾年轻气盛，挑战天下群豪。 奈何接连挑战十数人，皆不过浪得虚名之辈。吾心灰意冷之下远去西域，恰好遇见吾主烈风大人，吾便挑战于他。 那一战，吾败得心服口服，从此加入烈风大人麾下。那时我虽败了，却也凭此良机埋下铸心的种子，待闭关数年之后，吾终于勘破先天。此番护送烈风涛前来，也是为了报答烈风大人的恩情。可没想到......” 说到这里，他顿了片刻，语气悲愤地指着倒在地上的李剑诗： “贱人！你竟然杀了他！这让我如何向烈风大人交代！” 李剑诗虽是身受重伤，眸中却毫无惧色，只是浅笑的看着吴穷的方向不答。 玄觉大师身边一直在沉思的叶雨时面色凝重，轻声问道：“数年前...人榜无对手...消失多年...难道...难道你是......” 中年人自傲的点点头：“不错，我就是‘剑雨潇湘’。” “嘶！” 周围的江湖侠客们顿时倒吸一口冷气，没想到这人竟然就是‘剑雨潇湘’！ ‘剑雨潇湘’没有死！不光没死，他还踏入了先天境界！ 看着周围人群的窃窃私语，中年剑客更加矜持了。直到一人出声： “他不是‘剑雨潇湘’！” 场面霎时一静。 所有人都把目光向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 只见一个面色苍老的身影，缓缓地走进场中。 他慢慢地走着，原本微颤的脚步渐渐沉稳，目光中的瑟缩消失不见，只留一片坚定。 慕容胜雪停了下来，抬起头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剑雨潇湘’不会臣服于他人，你...不是‘剑雨潇湘’！” 中年剑客笑了，他指着旁若无人坐起疗伤的李剑诗，问道：“你比她如何？” 慕容胜雪摇头：“李仙子贵为玄天宗宗主嫡传兼人榜第一，我不如她。” 中年剑客玩味道：“那你凭什么敢站出来。” “就凭我手中‘剑雨潇湘’的‘潇湘剑’！” ‘潇湘剑’悍然出鞘！ 慕容胜雪凝聚自己毕生所学，刺出了突破极限的一剑！ 快！ 飞快！ 他整个人宛若一道流光，向中年剑客刺去！ 周围众人皆瞪大双眼，努力想要看清这个自不量力敢向先天出手的蠢货刺出的一剑，是否能重拾起人们对‘剑雨潇湘’的崇拜。 ‘剑雨潇湘’。 一个传说中的人物。 也许他孤绝傲然。 也许他平易近人。 但！ 他不能向他人臣服！无论那人是胡人还是周人，亦或是秦人！ 这是承载着众人希望的一剑！ 他们看着刺出这一剑的慕容胜雪，仿佛在他背后看见一道虚影，一道孤绝寂冷的身影。 他就是‘剑雨潇湘’的传人！他们相信着，期待着。 剑光即将刺入中年剑客胸口的瞬间，在剑光的前方，出现了一根手指。 那是中年剑客的手指，他轻轻一弹，‘潇湘剑’应声而碎，慕容胜雪倒飞而回。 希望破灭了。 中年剑客仰天狂笑：“哈哈哈哈！‘潇湘剑’又如何！‘剑雨潇湘’又如何！ 不错！我不是‘剑雨潇湘’，不过那又怎样！吾已入先天，便是他本人亲至，也不一定是吾对手！再说他已多年不曾出现在江湖，怕是早就烂死在哪个臭水沟里，尸体都被野狗吃完了！” 他凶狠的目光四扫，凡是被他看到的人皆低下头，不敢与他对视。 扫完一圈，他的目光对准倒在地上信仰崩塌的慕容胜雪与默默疗伤的李剑诗： “今天这里的人全都要给烈风涛陪葬！就先从你们这两个畜生开始！” 说罢他拔出长剑，向李剑诗二人走去！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 人群之中忽然传来一道声音：“‘潇湘剑’不是这么用的。” 失魂落魄的慕容胜雪惊愕地抬起头。 一直闭目运功疗伤的李剑诗惊喜的睁开双眸。 只见一道剑光袭来！ 中年剑客猛然挥动长剑抵挡，却因承受不住后退数丈，握剑的右手鲜血流淌，染红了剑身！ “是高手！” 众人回头望去。 远在广场深处，一道隐世身影，屹立人群，神情自若，飘然而来。 赫然便是吴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