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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江殊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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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子珺病了,病的非常重。    他这一病不吃不喝,很快两眼一闭,晕了个彻底。    当他再次醒来,发现江殊殷背着他深一脚浅一脚的行走在树林中,鼻尖尽是刺鼻的血腥味。    毫无疼痛的身子告诉他,这些血并非是自己的。    微微一动,江殊殷立即吸了一口冷气,颇有些咬牙切齿:“把你的膝盖给我挪开,知不知道为了救你我差点死在那!”    沈子珺沉默,轻轻移开抵在他腰间的膝盖,趴在他背上脑袋昏昏沉沉。    他这一睡,实不知晕了多久,如今醒过来,只觉得浑身无力,高烧烧得滚烫。    江殊殷很沉默,寻了一颗大树小心的将他放在树下。沈子珺靠着树干,微微抬头,发现江殊殷一袭白衣都被血染的不能看。    “你在这好好坐着,别给我又玩失踪。”江殊殷说完此话,转头就走。    如今日头毒辣,晒得沈子珺小小的身子晃了晃,眼前事物黑红一片,极其难过。就在他即将睡去,一只手突然扶正他的身子,水壶送到他嘴边:“来,把水喝了,会好受点。”    沈子珺依言喝下,冰凉的泉水,流过干燥的咽喉,卷走一部分燥热。    江殊殷脱下外衣,左侧腰部血红一片,将雪白的中衣侵染大片。他嘴里嚼了点草药,背过身忍痛扯开粘连伤口的衣裳,一声不吭的将草药敷上去,再刷刷几声撕开衣裳,绑住伤口。    这处,不过是他身上较重的一处伤罢了。    沈子珺低着头,咬起唇瓣,小声说了句:“谢谢…对不起……”    江殊殷身形一愣,似是叹了口气,低低回道:“下次聪明点,别那么傻。”    沈子珺垂着头,一言不发。    江殊殷回过头,勾起唇角:“今后那些混混再朝你招手,你就上去暴打一顿,别客气。”    沈子珺依旧闷闷的,江殊殷像是要逗他笑起来,挪到他身边坐着。沈子珺瞄他一眼,突然发现他腰间的那块冷玉不见了,不由奇怪:“你的玉……”说到一半,他就卡住了。    坠云山内凡是知道江殊殷的,都清楚他腰间总悬着块冷玉。    沈子珺初次见他时,除了他嘴角那抹邪邪的笑外,就对那块玉印象最深刻。    那是块晶莹剔透的美玉,据说,是江殊殷父母唯一留给他的东西。    这么重要的东西,江殊殷绝不会乱扔,因此冷玉不见的唯一原因,只有他当了。    江殊殷靠在树上,懒洋洋道:“只是块玉而已,我连他们人都没见过,留着块冷冰冰的石头,又有什么用?”    沈子珺回答:“……我会给你赎回的。”    江殊殷伸手揉揉他的头,笑眯眯的:“得了,这次跑出来师父定然是知道了。恐怕等我们回去,就立马关上个十天半月。外加吩咐守门弟子严加防守,我们想要出来,非得变成只小虫才能如愿。”    “况且,这么长的时间,这玉搞不好还被人买了,上哪找去?”    他顿了顿,毫不掩饰自己的笑意:“说起来,怎么买你一个晚上居然那么贵!”    沈子珺顿时炸了,大声骂道:“你要是进去,肯定比我贵!”    江殊殷从不谦虚,摸摸自己的下巴,理所当然道:“那到也是。”    沈子珺不可思议看了他许久,终于失声道:“你是个什么人?”    江殊殷:“你别管我是什么人,总之花港里的人真是见钱眼开啊,你明明还病着,我只不过是出价高了点,他们就把你的第一夜让给我了,啧啧太没人性了。”    沈子珺一口气被他卡的不上不下,瞪着紫眸道:“你以为那花港是你家吗?”    江殊殷一脸正经:“不,我家没那么乱。”    此话一出,两人扭打一番,最终双双倒在草地里,吓跑了几只小鸟。    江殊殷看着飞走的小鸟,灵机一动:“坐好,我去弄点吃的。”    他搭起生火的地方,不知从哪找来一块向里凹的石头,背着沈子珺一阵捣鼓。    沈子珺与他在一起数年,从不知此人竟还会做饭。    一时间心中隐隐期待。    半个时辰过后,江殊殷把他挪到生火的地方,有模有样的递给他一双用树枝削成的筷子。    沈子珺低头一看,默默咽下口水,嘴角微微抽搐。    只见那“石锅”中,飘着些裹成团的野菜。    色、香没占任何一样!    江殊殷道:“我抓住了一只鸟,本想烤了,可你偏偏病着,我就把它煮了。”    “那这些野菜……”    江殊殷:“哦,我把鸟肉裹在里面,你姑且当馄饨吃。”    这是沈子珺这辈子见过最差劲的馄饨。    夹起一个“野菜馄饨”,沈子珺放入口中——也是他吃过最难吃的“馄饨”。    然而,这些话被他咽下去,几近含泪的吃下那些“馄饨”。    江殊殷坐在他身边,一手捂着腰侧,满面纯真无邪:“慢点吃,我又不和你抢。”    沈子珺:“……”你要不,还是和我抢抢?    当沈清书找到他们时,两人都坐在地上灰头土脸。    沈子珺抬头望着他,手中握着两根枝条,小小的身子轻轻颤抖,一脸欲哭无泪。    江殊殷也看着他,大喜过望。    沈清书刚朝他们走过来,沈子珺便夹起一个野菜团子,声音颤抖:“师父,这是江殊殷做的‘馄饨’,你尝尝。”    看着大徒弟双眼发亮,一副极其期待的模样,沈清书垂下眼睑,接受了那个“馄饨”。    ——沉默沉默沉默沉默……    他顿时觉得,自己这一辈子都忘不这个味道。    小徒弟沈子珺问出江殊殷最想问的话:“师父你觉得怎样?”    深深看他一眼,沈清书说了违心话:“还不错。”    因江殊殷受了伤,外加灵力不支,御不了剑。沈清书便一手抱了沈子珺,一面背着江殊殷浩浩荡荡回到坠云山。    沈子珺虽恨那花街众人,和那些拐走他的人,可这些事,他是万万不敢让师父知道。    两人战战克克对师尊撒了谎,沈清书见他们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便只是让他二人抄书,并警告他们再不得私自下山。    江殊殷趁此巴结:“师父你们要是觉得我做的那些馄饨好吃,那我就天天做给你们吃!”    沈清书、沈子珺同时后退一步,冷汗直冒:“不必!不必!”    江殊殷看着他们,很是莫名其妙。    事隔数日,沈子珺年满十岁,配了一把剑。    他的剑名曰泪忆。    剑鞘呈翠绿色,剑身薄而锋利。    沈清书说,这是把宝剑。在武器排行榜上,与江殊殷的惊煞并列第二。    他还说,这两把剑是兄弟剑,曾有人赞颂:泪忆惊煞肝胆照,刀山火海一同赴。    江殊殷反手从碧蓝的剑鞘内拔出惊煞,剑身上刻了一行小字,他喃喃念出:“天下谁人不识君。”    沈子珺也将宝剑拔出,轻轻道:“莫愁前路无知已。”    莫愁前路无知已,天下谁人不识君……    两人沉默。    因这日是沈子珺生辰,沈清书特许他们下山。    当江殊殷找到沈子珺时,他正穿着坠云山的服饰,独自坐在追忆街尽头的河岸上。    小小的身子没入夜色中,若隐若现,他头顶悬着一轮滚圆皎洁的月亮。看见江殊殷时,不动声色撇开头,盯着脚下流动的河水。    江殊殷一袭白衣,衣饰上绣着几只仙鹤,十分仙气灵秀。    他坐到他身边,抬头仰望圆月:“生辰,高兴点。你不是收了很多贵重的礼物嘛,怎么反而闷闷不乐?”    沈子珺看也不看他,恢复以前的模样:“要你管?”    江殊殷也不看他,哼了一声:“要不是看在今日是你生辰的份上,我铁定要踢你下水。”    沈子珺扯起嘴角:“你试试。”    江殊殷懒得与他争执,淡淡瞄他一眼,从怀里掏出一条金色的剑穗:“喏,我做的。”    沈子珺面无表情的接过来,翻来覆去看了一阵,嘴中振振有词:“不好看,不好看,一点也不好看!”    江殊殷满不在乎的起身:“不好看也没办法,反正我的手艺就是这么差。总之已经送给你了,今后你是扔掉,还是毁了都随你的便,你开心就好。”    他站起身子,冷风刮起他的衣角:“不过,你既然觉得我做的不好看,有本事你就做个更好的送我。”    沈子珺把玩着剑穗:“你想得美,我若是做好了,扔掉都不会给你!”    江殊殷负手离开,走了几步,回头叮嘱:“快点回来,要是再被人绑了去,我可不管你。”    “哼,谁要你管!”    江殊殷:“话可不能这么说。不过你可长点心,要是有一天我不在了,你就是哭成狗,我都不会出现了。”    听了这话,沈子珺板起小脸,脸色铁青铁青:“真是不要脸,我就算被绑了,自然会有师父来,谁会找你?况且,你能去哪啊,还不在了!哼,怎么年纪轻轻就咒自己死,你有那么想不开吗?!”    江殊殷不再理他,哼着小曲离去,心中却道:今后的事,谁能说的清?    回顾往昔,此时的江殊殷感慨颇深——自己还真是个乌鸦嘴。    无奈时间隔的太久,除了一些印象比较深的,他真的有很多事都记不住了。    领着宋晓宇穿行在人群中,宋晓宇非常兴奋,时刻都在左顾右盼,似乎看什么都很新鲜。    江殊殷笑而不语,悠闲的向前走着。    路过一盏盏火红的灯笼,余晖印在他脸上,犹如凝霜一般,异常俊美。    宋晓宇道:“师兄从不让我下来,小时候也就算了,可我如今都一百二十多岁了,修为也不算低,他还是牢牢的看着我。”    江殊殷:“他不让你下来,自有他的道理。”    追忆街尽头游人很少,人们都在三三两两的放河灯寄情。    空中挂着一轮明月,孤寂而又静美。    漆黑的河岸上,斜坐一个绿衣男子。他面色俊逸潇洒,沐浴在皎洁的银辉下,好似一位仙人,冷酷而骄傲。    他气韵有如狂风疾雨、电闪雷鸣般犀利!    ——一眼就知,惹不得。    绿衣男子抬着一只白色的碗,身边放着一把翠绿的宝剑。    清风徐徐拂过,晃起宝剑上那条金色的剑穗……    江殊殷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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