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4 章节
处身后地上萧玦身上,或许更确切点说,是萧玦流血不止的双手之上。 那里有它非常喜欢的鲜血味道。 虽然不知为何,面对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它总有种心惊胆颤的感觉,但是,面对来自鲜血**裸的诱惑,它还是决定吃了他。 蓦地,火晴蛇的原本的瞳孔变成了凶残的竖瞳,撑着的巨大身子,朝着身后的地上的人疾驰而去。 萧玦想逃,想跑,可是在那双残忍竖瞳的注视中,脚好似在地上生根了般,让他却有种无论如何也逃不掉,跑不掉的错觉。 那种感觉,就像是丛林中的猎物,在面对捕猎的猎人时,才会产生的一种无力与徒劳。 惊骇的视线中,萧玦看到不远处的庞然大物猛的张着血盆大口朝着这边激射而来。 近了!近了! 火光的交织中,萧玦清晰的看到了巨蛇锋利巨齿边淌着血的碎肉,闻到自它嘴中传递而来的腐臭味。 自己要死了么……?! 要死了么? 四字在头脑闪现的那个瞬间,一股自内心深处汹涌澎湃而起的不甘情绪,几乎攻占了萧玦所有的感观与思维。 他不能死,绝不能就这么死了,他还没有……还没有……?!!! 时间像是被按下了停止键,萧玦感觉自己的整个思绪被抽离,那般的他好似被分裂成了另一个不识不知的自己,在他的头脑中,惟独盘旋的就是这句话。 还没有什么? 他还没有什么?有一件极度重要的事,可是,那是什么? 头脑最深处,有一块被包裹于朦胧雾海的区域,内心之中,萧玦有一种感觉,那是很重要的一件事,他想看清雾中的答案,可是它却总是无法触及那层真正的答案。 若影若花,似水似月。 现实中,不同于萧玦突然间迷茫的愣怔,火晴蛇正朝着他所在的方向极速而来,二百米,一百米,五十米,二十米……在人抵达自己的进食范围后,它张着泛着腥臭的大口,扑了过去。 腥臭当头而下,热气已触肌肤的那个瞬间,萧玦猛的回过了神,抬头所见就是**裸的血腥色彩。 这刻,心脏停止了跳动,血液停止流动,原本清澈的瞳孔因惊与恐收缩成米粒大小,在被死亡死死扼制住脖的0.000001秒中,那终日拢于雾海之中的青烟快速散去,那中的真相显现眼前。 还没有的到底是什么? 然而,就在这极至的压迫生死边缘最后一个刹那,萧玦忽感面前如巨山般的黑影快速褪去,紧接着一阵飞沙走石的震天巨响中,传来火晴蛇痛苦的吼声。 头脑中所有的思绪完全涣散,萧玦猛的回过了神,眸底闪过一闪而逝的不解,刚刚……发生了什么? 还不待,他想明白方才记忆短暂的空白处的一切,他就感受到了来自不远处火晴蛇的咆哮声与怒吼声。 抬头的瞬间,萧玦只感耀眼的白光射来,突然的刺激让他几乎反射性的闭上了眼。 眼皮前是光影的纷飞,绚丽的白光似想照亮了整片大地,哪怕是闭着眼,萧玦也能清晰的感受到那缕光的刺眼与冰冷。 嘭嘭嘭—— 一串有节奏的轰击巨响中,火晴蛇痛苦的咆哮声似淹没在海潮中的小舟,愈来愈弱,愈来愈小,直至彻底消失。 察觉到火晴蛇声音的彻底消失,与眼皮前白光的渐渐消散,萧玦好似才猛的反应过来自己可能被救了,他蓦地张开了久闭的眼。 不远凌空,万剑为林,男子背对而立,周身的气度不凡,随着抬手法诀的掐出,排列在他四周的万剑在瞬息间全部归鞘。 萧玦顺着男子站立之处向前望去,就见地面之上除了有无数细小的粉末外,何来还有火晴蛇的半分身影,于一切这萧玦心中只有震撼两字。 这……这就是旁人口中,另一个世界中能飞天入地无所不能的修真者么? 收完凌空万剑,不远人转身,糊着一脸污泥的萧玦,就那么傻傻的坐在地上,看清了救自己之人的谪仙之姿。 那人身著精致白衫纹袍,容身玉立,夜晚微凉的冷风鼓动着他墨色的发丝,长袖飘袂翻滚中,他淡淡的望来,眸中倒映着四周跳动的灼热火苗与天际清冷的月,两种截然相反的色彩,全部一丝不落的照映进了萧玦的眸底。 两人相距分明是遥遥数尺,但这刻,萧玦却有种这数尺之间隔着两个世界的错觉。 一片恍惚中,萧玦就见不远人缓缓走来,直至停在他的面前。 “你的亲人呢?”平静的淡漠,若冰水的碰撞的清泠。 短短一句问话唤回了萧玦飘离的思绪,想着不久前的那幕,心间悲哀徒升,“没……没有了。” 褚景然眉头浅蹙,视线缓缓下移到面前少年身上,看到了人伤痕累累正本能泛着颤的手,结合周围的一片废墟,心中有了大概猜测。 “还有其它亲人吗?” 敛了敛眸底的伤痛,萧玦小幅度的摇了摇头,“我是孤儿。” 简单的孤儿两字好似刺到了心中某处的柔软,让褚景然始终平静的眸短暂的波动了一个瞬间。 苏清望也是孤儿。 看着面前这受了这么重的伤既不哭也不闹,完全是懂事过份的少年,思考了一息,褚景然道:“你叫什么名字?” “萧玦。” “萧玦,你可愿入修真一途?” 萧玦动作先是一怔,紧接着猛的抬起了头,那双黑葡萄般的眸中写着的满是不可置信。 他难道也可以成为那些能上天入地的修真者? 见人只是定定的望着自己不语,褚景然眉蹙一分,“不愿?” 萧玦回过了神,立刻慌忙的道:“没有,我……我只是……太……意外了。”话落,小心翼翼的看了人一眼,屏息试探性的道:“真……真的可以吗?” 眼神微缓,褚景然道:“可以。” 脸上笑容绽放,老实巴交的萧玦立刻跪下来,给人磕了一个响当当的头道:“弟子萧玦叩见师尊。” 褚景然:不愧是主角,真会顺杆往上爬,我说领你进修真一途,你这会就直接叫师尊了。 190.如何套路一只正直主角4 见面前人笑的半点无心机, 又因不在宗内, 故褚景然这会儿也没过多纠正这点, 自空间戒指中拿出一粒丹药, 在人刚直起身的刹那, 屈指弹进了人的嘴中。 萧玦就感眼前白光一闪, 紧接着一股甜甜的清凉自喉咙中滑落腹中,不晓为何的他反射性的一把按住了胸口, 有些不知所措的抬头道:“师尊……” “疗伤。” 平淡的声音打断了萧玦未完的话,接着他就感双手心中一阵痒意,视线反射性下移。 在萧玦不自觉张着嘴的惊叹不已的目光中,方才还血肉模糊的双手竟开始极速愈合, 十多息的功夫间,完全恢复如常。 若不是满手的血污表明着他受过伤的事实,萧玦甚至会认为方才只是一场梦般的不真实。 动了动完好如初的手指,收放自如, 完全将方才的不愉快忘记的一干二净的萧玦,抬着亮晶晶的眸感激的道:“弟子谢过师尊。” 萧玦虽然笑的真诚无比,眸眼闪烁若星,但却由于那糊了他一脸极为破坏美感的泥, 从而让这个真诚的笑变的滑稽无比。 再说褚景然这块,他继承了苏清望骨子里的洁癖, 看着面前这顶着一脸泥冲他笑的人, 直分分钟手痒的想提剑砍死面前人。 抑住心中的冲动, 褚景然蹙眉思考了一下后, 自袖中拿出一方手帕递给了对面人。 “脸。” 萧玦先是一愣,紧接着立刻接过这一看就是上佳的绸帕,入手的舒适感让他抓紧了一分,怀揣着狐疑与不解,拿着手中的帕子抹了把脸,就见这一抹之下,好好的一张白色锦帕上立刻出现了一块分外清晰的灰色印记。 瞧见这般情形,萧玦脸一红,立刻又拿着帕子好一番擦拭,努力了好一会,将泥拭了个七七八八后,他手中的锦帕也完全由白色进化成了灰黑色。 褚景然:这灰不拉几的一陀,绝壁不是我的云炽锦帕。 本想将东西还给人,可东西只递到一半萧玦就定住了。 面前人白衣黑发若仙,再看着手中,灰黑污垢丛生,将递出去的锦帕收回,萧玦红着脸局促的道:“弟子……弟子定为师尊洗净到一尘不染,再归还。” “不用了,扔了。”你还给我,我还怕有心理阴影。 萧玦一愣,扔? 目光轻移到手中锦帕之上,灰泥一片,像是被辗进泥后捡起来的般,虽上满覆污泥,已窥不清原本的净白,可萧玦却细心的自其一角,看到以银线锈上的两个俊秀飘逸的小楷。 清望。 这是……师尊的名字? 不受控制地,他抬起指尖轻覆盖上那两个小小的字,轻柔的摩挲,指腹触感细腻若绸,掌中绸帕宛若温玉。 这定是师尊的贴身锦帕。 想到这点,萧玦的心脏蓦地跳的有些快,紧着微收的指尖,做贼似的将之小心翼翼地塞入袖中。 全然不知对方动作的褚景然,这会的心神正留意着手中迎风见涨的云舟。 云舟,修真界的代步工具,其以速度灵巧见长,最高行速可达日行数千里之遥,且它的操作极为简单,只需灌注灵石选定方位即可,千百年来一直深受修真界修士喜欢,也是目前修真界中最为常见的一种代步工具。 作为天衍宗的七长老,苏清望手中的宝贝自是不少,这座云舟就是其之一。 与普通云舟只有简单代步不同的是,苏清望这座云舟除了最简单的代步外,更是兼行疗伤,闭关,药园,补给,攻防一体,在整个修真界来说也是有着不小的名声。 瞬息功夫,褚景然手中的云舟就在面前扩张至数十米之宽,侧过头,他就看到了正不自觉张着嘴,已被眼前这幕惊的目瞪口呆的萧玦。 褚景然:好蠢,这真是我徒弟? 完全不知道自己被嫌弃的萧玦,张着有些合不拢的嘴,由衷感叹道:“好……好厉害。” “待日后修为上去,你也会有的,现在随我上舟,回宗。” 鼓着因激动而微显通红的小脸,萧玦大声应道:“是。” …… 才刚上舟,褚景然就在萧玦不解的目光中,抬手指向一处。 随后边抬步往自己的打坐室走,边道:“去那边浴池将自己清理干净。” 听闻这话,萧玦垂目看着自己身上,皱巴巴像是在泥里打过滚的衣服,脸一红,小声的应了声遵命后,抬步往对方所指方向而去。 拐了一个小弯,萧玦就见到了一扇大大的木门,几乎想也没想,他就将门推了开来,扑面而来的是腾腾蒸汽与清淡到微不可闻的药香。 走进氤氲在一片蒸汽的房间,萧玦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湿漉漉的空气,这个味道很好闻,至少他非常喜欢。 想着褚景然方才的话,他也不敢耽误,视线快速的在浴室中扫了一圈,最后停留在了不远乳白色泛着清淡药草味儿的池水中。 三下五除二,萧玦将自己扒了个净光,迈着腿走到了浴池边。 难道修真界中的修士沐浴用的水都是这个颜色么? 怀揣着好奇,萧玦抬手碰了碰这池中之水,一股极暖的细流自相触的指尖蔓延至全身上下,那感觉舒服的让萧玦忍不住发出一声谓叹。 水流自指尖而落,感觉消失,萧玦也回过了神,睁着的亮晶晶的眸中全是惊奇。 好舒服。 噗通—— 整个人呈自由落体状,萧玦直直摔进了浴池之中,钻出水面,他抬手拂着水,给自己清理着全身上下,感受着温温的池水滑过肌肤,自每个毛孔中传来的舒爽与阵阵暖流。 一室氤氲门外,木门边挂着一个桃木牌匾,在上以飘逸小楷,写着三个字,药灵池。 而在不远处的另一扇木门边,同样也挂着一个桃木牌匾,沐浴。 而此时打坐室中的褚景然正闭目养神,思考着如何以最大化的用药灵液,让灵植将所有的药性发挥出来。 这会的他,完全不晓苏清望辛辛苦苦熬了近五年的泡药灵液,被不明真相的某人给泡了澡。 闭目冥想的褚景然,是被云舟内突然紊乱的灵气干扰到,才睁开了眼,感受到空气中被拖走至室外的灵气,他浅蹙了一下眉,这是怎么回事? 怀揣着不解,褚景然抬手撤下禁制,走了出来,却不想刚出门,他就感受到了无形中那种更加强烈的吸力与干扰,仿似想将云舟之上所有的灵气全部收刮殆尽般。 拧着眉,褚景然跟随着无形中灵气的流向一步步而去,最后停在了药灵池的木门前。 空气中的灵气,正是全部钻进了这扇门后。 看了眼不远处木门桃木牌上的沐浴两字,褚景然道:【我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520号:【我觉得宿主你的预感,可能成真了。】 推门而入,褚景然感受到无形中,一股强烈的灵气风暴,正在药灵池上快速聚集,剧烈翻腾,而下方的药灵池中,发生着褚景然最不想见到的画面。 池中盘坐着一个人,萧玦。 褚景然:【我后悔了,现在提剑砍死他还来的及吗?】 520号:【呃……要不宿主,你过滤一下,说不定……还可以用呢。】 褚景然:呵…… 这会儿药灵池中萧玦除了脑袋,全身都被乳白色的池水覆盖,双眼紧闭的他此时满额大汗,眉峰深锁,清秀的小脸上如被煮透了的大虾般红的不成样。 而原本平静泛着氤氲的池水正咕咕的好似沸腾着,自翻腾中腾起的灵气如丝,全部顺着他头顶的天灵盖钻了进去,每进一缕,他的表情就更痛苦一分,显然是正在无意识中经历着某种不为人知的痛苦。 洗筋伐髓,而且已经到了尾声。 站在不远处的褚景然眉峰微挑,不愧是主角,竟然扛过来了。 要知药灵池本是苏清望用来引出灵植体内的潜在药效,深入接触这药灵液,一旦让它浸润入身体内后,它就要开始魔鬼式的工作了。 简单点说,就是粉碎所有,洗去杂质,再次重组。 于灵植来说这并不是困难的一步,但于一个有血有内的人来说,这就是一个极奇恐怖并痛苦的过程了,更何况对象还是个十岁出头的孩子。 修真界中,普通人想成为修士,都要经历洗筋伐髓这一步,但确是会有修士从旁辅助,极少会有人在无任何措施的情况下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