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节
每个指节都在哆嗦。 “臻然,告诉我,要我怎么做,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愿意如以前般留在我身边,我们才能回到以前,求求你,求求你,告诉我……” 臻然就像是他生命中一味放不开的毒药,明知是毒,他却傻乎乎地饮了四年。 哪怕被背叛的今时今日,哪怕看清他的薄凉寡情,哪怕明知这人不值自己爱一分。 可是,他放不下,他真的放不下。 若说臻然是毒,叶西扬想,他这辈子大概都愿守着这味毒,直至彻底闭眼,毒发身亡。 温柔的浅吻着人的额头,叶西扬将人护在怀中,用柔软的薄毯包裹的严严实实,抱着人,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房间。 臻然这辈子,除了我身边,你哪里也去不了。 …… 将酒会后续其它尾巴全部扫清,周清到叶宅就看到了刚从别墅门口出来的私人医生。 心下一惊,这是受伤了? 开口唤住准备上车的医生道:“呈医生,等一下。” 中年医生听闻唤声,侧头,见到迎面而来的周清,恭敬的道:“原来是周先生,怎么?是身体有哪里不舒服么?” 周清笑道:“并无,只是看呈医生大半夜的过来,就想问问是不是少爷伤口又裂开了?日常有没有什么是需要忌口的。” 呈医生尴尬笑笑道:“并不是叶少爷的伤,是……其它人的。” 他虽不知躺着的那人到底是什么身份,不过想来能躺进叶西扬的房间的人,要么是身份不一般,要么就是即将身份不一般。 “哦?”周清自是察觉到他脸上神色的不自然之处,挥手让身边保镖退开,“到底怎么了?” 知道周清在叶家地位不低,医生哪敢隐瞒立刻老老实实的将话委婉道出。 “叶少爷床事上可能是一个没注意,结果不小心伤到身下人,所以,半夜请我过来看看。” 想到方才会场中离去时隐约听到顾泽说臻然不见了的事,周清放于身侧的手指反射性的一紧,心中虽急,但面上却半点不露声色。 旦见他半开玩笑地道:“人生总有第一次嘛,那人……他还好。” “那处倒是无大碍,只是不小心伤到了腰,需要化瘀静养。” 送走了呈医生后,周清进了别墅大门。 不同于以往的冷清,今日的别墅内倒是佣人来往,见到周清后无不恭敬问好,周清随意招了个佣人问叶西扬的位置,佣人指了指二楼主卧后,恭敬后退去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步行至二楼,周清敲了敲房门,低沉的男音自房间内传来。 “什么事?” 周清恭敬道:“少爷,鸿盛相关事宜及与顾氏几个比较大的合作需要请您过目定夺。” 良久,房间中传来叶西扬的声音。 “明天再说。” 周清面色无异,随即躬身应好后,转身离开。 主卧 柔和的浅光笼罩着灰色系的卧室,叶西扬静静地坐在床边的座椅之上,他双肘抵着床,将青年莹润如玉的手掌紧紧包裹在掌心之中,深邃如墨的眸子紧紧的注视着大床上面色苍白昏迷的人,眸中淌落着各种各样复杂不一的浓烈。 似乎只有在闭眼睡觉的时候,臻然才会这般安静,露出脆弱的一面,不然他永远都会扬着他高傲的下巴,露出他习惯性不屑一顾的表情。 短短的一个月,叶西扬感觉仿若一个世纪般的漫长,从背叛的愤怒,到报复的不甘,再到那句一生挚爱如烈火般灼心的痛楚,叶西扬知道,兜兜转转这么长时候,他终还是放不下这个人。 轻轻将被褥掀开,拂起他的衣摆,就见莹润如瓷般的背脊下方后腰处一大片青紫瘀肿。 沉默的将医生留下的膏药倒在手心,轻轻覆盖上伤处,叶西扬清晰的察觉到,在他手掌接触那片区域时,床上人极近本能的缩了一下身体。 睡梦中紧蹙的眉似乎更深了一分,那还泛着湿意的眼睫无意识的颤动着,脆弱的好似下一秒又能哭出来。 下意识的叶西扬手中的力道收了几分,可是轻柔的力度显然是达不到活瘀的要求,无果下叶西扬只能将十分钟的时间无限延长。 …… 察觉到褚景然意识回拢,520号立刻道:【宿主你醒了。】 【嗯。】 虽之前听了宿主一番掉节操的话,但520号想到昨晚叶西扬那种恨不得将人给活剥生吞的模样,还是忍不住道:【那个……宿主,你还好?有没有哪里受伤?】 沉默了一下,褚景然客观的评价道:【刚开始有点疼,后面还挺爽,】话毕又忍不住赞道:【不愧是主角,器大活好。】 【我不是问你被伺候的爽不爽,我问宿主你有没有受伤!!!】 【你昨晚不是围观了一晚上的现场么,还问?】 妈蛋,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没节操喜欢围观这种现场啊,虽然……咳,当时它的确有那么一丢丢想围观来着。 好似察觉到什么,褚景然道:【难道系统自带屏蔽功能不成?】 【没错,晋江不允许有脖子以下的不可描述,若有,会全部自动转化成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来回刷屏。】昨晚它就被来回几乎刷了一晚上。 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什么鬼! 抛开这个问题,520号将视线放到任务之上,【叶西扬已经将宿主你带回叶家了,现在任务进度为负数,宿主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要摊牌了么?】 【摊牌?不,太早了,现在还差点契机。】 【那宿主你打算?】 挑了挑唇,褚景然道:【没有契机,制造就好了。】 11.你竟然是这样的前男友11 褚景然是在一个温暖宽厚的怀抱中醒来的,窗外的光线被厚厚的窗帘隔绝了大半,惟有不多的也是险险的挤进来,就着这不算太亮的光线,他看清了揽着他的男人。 视线所及的瞬间,褚景然身体有片刻的僵硬,连呼吸都忍不住停了下来,寂静的房间中此刻惟有男人平稳的呼吸声与他噗通噗通跳的飞快的心跳声。 足足过了近半分钟,见人未有半分苏醒的迹象,他才小心翼翼的吐出憋在胸前的一口浊气,那动作与模样,就像是偷吃总担心被主人抓个正着的猫。 微抬眼,褚景然望向面前闭着眼的男人,一如记忆中的模样,让他有片刻的愰神。 动了动惟能动弹的手臂,摒住呼吸的褚景然小心翼翼地抬起微颤的指尖,隔空勾勒着男人沉稳的面庞。 从额角到眼睛,从鼻梁到嘴唇,终的小心翼翼轻柔的触上了他的脸。 这是他爱着不顾一切不忍伤半分的男人,却也是将他伤的最深的男人。 想着不久前男人那般疯魔的模样,从未被对方如此对待过的褚景然忍不住红了眶,是委屈,是伤心,亦或者心疼。 晶莹的泪珠在眶中滚动,眸中无数复杂感情一一而过,是爱是怨,是不舍或是留恋。 想的愈多,眶中的泪就不受控制的集的愈多,褚景然努力的深呼吸着,用着最后的骄傲与倔强不让它再狼狈的掉出一滴。 “若你真的没有动过半点心,那为什么要不舍?”男人低哑的声音冷不妨的响起,惊的褚景然浑身一震。 指尖被温热的大手紧紧的包裹,身侧叶西扬缓缓的张开了满溢深邃的眼眸。 立刻敛下眸,褚景然将眶中的泪硬生生的忍了回去,他知道,他不该不舍的。 所以,他道:“我在可怜我自己。”话到此处,他抬起头。 “整整四年,我竟不知道原来身边人隐藏的这么深,若早知道……,”对着人露出个自嘲的笑容,“我怎会去傍别人了。” 话落,叶西扬钳制住身边人的手腕蓦地收紧,暗色弥漫的眸底波涛汹涌,果然他就知道自己不该期待什么的。 “别墅、豪车、名表、钱,只要你要,我叶西扬全部给你,但从今天起,你记住,你臻然不过是我叶西扬的一个宠物,” 话至此处,仿佛是想到了什么,一句夹杂着冰冷的嘲弄自男人唇中传出。 “你爱的那个新欢叫顾泽对?” 话落瞬间,褚景然脸色微变道:“叶西扬你想做什么?” 叶西扬道:“顾氏近期正与鸿盛合作想进军东欧市场,近半流动资金都投入到了这个项目里面,你说如果我突然把鸿盛的投资撤掉,你的新欢能不能活着从东欧那个纷乱的盘中全身而退。” 褚景然呼吸一窒,看着面前这张看了近四年的脸,此刻第一次觉得它来的如此陌生,半响他才艰难的将话挤出喉间,“你到底……想做什么?” 伸手从床头柜边拿到了手机,叶西扬递到人面前,“听说他昨晚可是找了你一晚,现在你不应该给他去个电话告诉他你有新金主了么?” 抬手将叶西扬的手机接过,褚景然从脑海中翻出顾泽的电话号码,身边叶西扬见到从不记号码的人,现在竟然能将这串号码背下来,脸色蓦地阴沉了下来,在褚景然刚准备拨号的时候,叶西扬说话了。 “作为宠物,清早你该如何用身体取悦有需求的主人。” 褚景然准备拨号的手一僵,眸底蕴涵着无数不可置信,侧头正好撞进了男人晦暗如墨的双瞳。 短短的一句话落,让房间蓦地安静了下来,相依相偎的俩人,一目是冷漠的窥不清情绪,一目却是泪溢满目的陌生震惊。 足过了近一分钟的时间,褚景然张着颤抖的唇,哆嗦的道:“我……我先打完电话。” 青年的唇轻颤着,通过角度叶西扬正好可窥到他微白唇瓣中,那截若隐若现的粉色舌尖,泛着晶莹的水润,于清早的这会撩人至极。 本只想用言语让他难堪,并不准备动他的叶西扬将他白皙的皓腕握住,翻身将人压在了身下。 臻然的五官很精致,哪怕是单独分开来看也没有丁点瑕疵,凤眼,琼鼻,粉唇,秀眉。 因性子的关系,他平时周身难免会萦绕着桀骜的张扬,现在却是因昨晚的一番,此时他面色苍白,整个人赢弱无骨,倒是无端的添染上了病美人的味道。 俯在他耳边磨挲,叶西扬声音略微黯哑,“今天,主人跟你玩个游戏。” ——我是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大大的落地窗前,顾泽背对而立,伴随着手臂缓缓的垂落,耳边句句暧昧呜咽声渐远,他的背崩的笔直,紧握在掌心中的手机被他捏的咧咧作响,好似下一秒就会在掌心中彻底化作一片虚无。 澄净如镜的透明玻璃中反射出他眸中各式各样的复杂,痛苦,愤怒,无奈,不甘,所有的情绪快速交织变换,直至化作满房的痛楚。 啪—— 光洁的地板之上,手机四分五裂。 …… 房间的大床上,褚景然苍白着脸,倦缩侧躺于床上的他仿若失去了灵魂般,透过被褥的微隙,依稀可以窥见精致的锁骨上那片片被细心吮吻出来的红印子。 【没想到叶西扬竟然是这样的前男友,喜欢玩角色扮演play,还是羞耻版的。】 【我怎么感觉宿主你有点意尤未尽,还想来两发?】 【我可是这中最大的受害者,最可怜的那个,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抽了抽嘴角,520号道:【顾泽才是最可怜的那个。】 默默的守了这么多年不说,好不容易以为有机会了,结果隔天就被来了发语音版的不可描述。 说到顾泽,想着这人对臻然的照顾与情谊,颇为惋惜,但也只有惋惜,臻然爱着的人终还是那个陪他走出人生最低谷的叶西扬。 【帮我给他写封信,就说我们合好了,让他不要等我了。】上辈子臻然成全了他爱的叶西扬,却伤了同样爱他的顾泽。 臻然不忍心让叶西扬守在他身边,眼睁睁的看着他去死,他却残忍的让另一个同样爱他的顾泽,眼睁睁的看着他去死。 而留给那个男人的,只有一句对不起与无尽的痛苦。 作为旁观者,褚景然没有资格评说什么,因为爱这种东西,本来就很自私,若真的必须伤一人,无论是谁都不会去伤自己最爱的那个人,哪怕是他。 应下了褚景然要求的520号又提醒,【方才屏蔽的那段时间内,叶西扬的好感度就跟坐山车似的,忽高忽低,最高飚到70,最低跌到-60,现在好感度还在负数值里面待着,宿主你时间不多了。】 【反正只要在临死前刷满不就行了么。】 【宿主你还有一个月就要死了。】 【一个月?足够了。】 现在叶西扬对臻然的感情可以说非常复杂,一方面他放不下对臻然的感情,但另一方面他又恨臻然冷血与现实,在这种极致的爱恨交织之下,他才会想将臻然留在身边,并想尽办法折辱对方。 与其说他是在折磨臻然,倒不如说他在通过这种办法折磨自己,他想让自己更加认清楚臻然的‘真面目’,要让自己对他彻底死心。 但是叶西扬却不知道,当一个人将所有的视线放在同一处时,这会催发出更多的爱与怨。 而做了这么多,所仰仗着的不过是臻然没有爱过他半分,但现实的真相是,臻然爱他。 不仅爱他,甚至还独自背负了所有的真相与痛苦。 褚景然所需要的,是一个契机,一个让他从这场被背叛的爱情的始作俑者,变成受害者的契机,而现在,已经差不多了。 待褚景然正与520号交流的不亦乐乎时,房门忽的被人推开,褚景然对此恍然若闻,双眸没有焦距的望着虚无,整个人像是一具彻底失去了灵魂般的死尸。 叶西扬行至床边,将人扶躺好,他清晰的感觉到在他接触对方身体的瞬间,褚景然全身猛的僵直,如古井般平静的眸中也漾出片刻的涟漪,只是这瞬间变化来的太快,去的也太快。 看着那张苍白如纸的面颊与沉寂如死水般的双眸,一股滔天的怒气蓦地涌现叶西扬的胸膛,他狠狠的掐住床上人的下巴,叱道:“你在想谁?顾泽?” 如一具行尸走肉般,褚景然无力的滚动着眼珠,最后将视线移向了对面人的脸上。 张了张发白的唇,他黯哑着嗓音道:“叶西扬,你成功报复我了,我……臻然后悔了,你的目的达到了,我可以……走了么? 在叶西扬的记忆中,这是臻然第一次在现实中对他服软,平时的他,总是像一根尖锐的刺,不知收敛光芒,而这般特别的的第一次,却是为了另一个男人。 这瞬间满房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