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东方不败
日月神教 庭院中，一朵朵凤仙花绚烂绽放，灼灼似火焰，仿佛下一秒就会燃烧起来。花丛间，一个红衣男子负手而立，他容貌昳丽，眉眼如画，有一种介乎男人与女人之间的美丽，笑时冷艳风流，眸光转动间摄魂夺魄，比满院的凤仙花还要耀眼夺目，这笑中还带着几分傲气与狂气，让人一见就觉得这人合该是醉卧红尘手掌乾坤的人物。 “大师，我们又见面了。”红衣男子勾唇一笑，殷红的薄唇似染血一般，阳光透过珠帘，散射出七彩的光晕，他整个人笼罩在这光晕中，像是从神话传说中走出的魅魔。 “阿弥陀佛，原来是东方教主，上回是我眼拙了。”叶静秋看着眼前这张熟悉的脸，不是红玉是谁？ “我真正的名字叫东方墨。”东方不败的声音也像他的人一样雌雄莫辨，慵懒中透着一股漫不经心的味道，从前他做副教主的时候，总想着除去任我行，现在自己做了教主，大权在握，反倒一切都不在意了。说到底，他只是不喜欢别人压在他头上罢了。 “上次的酒喝得还不够尽兴，此番我已备好数坛美酒，不知大师可愿与我一醉方休？” “教主一番美意，我又怎敢推辞？” 春色芳菲，花落如雨，一个是魔教教主，一个是少林圣僧，居然就这样把酒言欢起来，要是说出去，还不知令多少人震惊不已。 喝着喝着，东方不败也不再端坐，肆意散漫地斜倚亭中，一头墨发披散身后，沾着酒液的双唇更显朱红，整个人充满着邪魅不羁之气。 “东方教主，我此番来……”叶静秋觉得酒喝得差不多了，正想切入正题，东方不败却忽然伸手靠近了她，叶静秋心中凛然一惊，谁知对方竟然从她发间拈下一片花瓣来，随后含在唇间，一副风流公子的样子笑道：“喝酒赏景之时，若谈这些俗事，岂不煞风景？” 鲜红的花瓣映衬着红唇，愈发显得东方不败肤如美玉，唇若朱丹。 叶静秋也没有说什么，魔教中人行事便是如此，什么礼教规矩全都不放在眼里。 当天晚上，叶静秋被安排在一个小院中住下，那里种满了玉兰花，一眼望去满目清幽，走进屋中，只见锦绣罗绮，雕梁画栋，一个样貌清秀的丫鬟挂起水晶珠帘，躬身请叶静秋进去。 一瞬间，叶静秋还以为自己回到了十几年前，仍在做大小姐的时候。 人在江湖数年，叶静秋早已不习惯有人伺候，便挥退了丫鬟，第二天早上，她正打算梳洗，却见丫鬟捧着衣裳首饰走了进来，恭敬道：“这是教主为您准备的，还请贵客更衣。” 叶静秋道：“我已出家，哪里用得着这些个东西。” 丫鬟执拗道：“教主说了，若想和他商议事情，请您务必换上！” 叶静秋皱了皱眉，却也没有在这等小事上多做纠缠，当她穿着这一身华美异常的衣裳来见东方不败时，东方不败愣了一瞬，转瞬笑道：“我今日才知，什么是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只见叶静秋一袭银白色霓裳，身披莲纹雪纱，丝绸般的长发高高绾起，还斜插着一支水晶流苏簪，纤纤柳腰以银链束起，走动起来灿灿流光。她眸含春水，清波流盼，肤如凝脂，气质高华，仿佛是月宫中走出的广寒仙子。 东方不败问道：“这衣服是我亲手绣的，你可喜欢？” 叶静秋惊讶了一瞬，道：“教主的手艺超凡脱俗，这衣服确实是绝无仅有。但是我此番来……” 东方不败截住了叶静秋的话头：“今日山下的小镇里举花神会，你需得陪我玩了一日，我才肯听你的来意。” 叶静秋只好答应。 与此同时，远在千里之外的黄药师再一次打了个喷嚏，旁边的算命道士叹息连连，怜悯的看着他：“哎，施主绿云刚散，怎么又来一朵？不如在我这买个福袋，破破煞气，保准让你情缘身边桃花尽散！不贵哟，才一千两黄金！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 黄药师头上暴起一根青筋，握着玉箫的手蠢蠢欲动，想要敲爆道士的脑壳子：“怎么又是你？下次再让我看见你，休怪我手下无情！” 小镇中人流如织，所有人都在这一天赶来拜花神，盖因此镇是出了名的胭脂镇，做出来的胭脂有不少是皇室贡品，连宫里的娘娘都抢着要。 叶静秋和东方不败在花神庙中拜过了花神，又在街上买了些小玩意，吃了些当地美食，很快便到了晚上，一朵朵烟花在夜空中绽放，绚丽得仿佛梦境，这一刻，连满天星斗都不能和它们争辉。 重重烟花明灭间，东方不败忽然含笑看向叶静秋，目光流转似春波：“大师，你我一个以男子之身练至阴功夫，一个以女子之身练至阳功夫，岂不绝配？不若留下来做我的教主夫人，那么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 叶静秋丝毫不为所动，如玉的容颜出尘绝世，仿佛是庙中供奉的观音法相，红尘中的任何事都不足以牵绊她：“教主说笑了，自我入佛门的那一刻，就已斩断尘缘。” 东方不败也不恼，依然言笑晏晏：“你的来意我已猜到了，朝廷剑指江湖，五岳剑派之事，你的手段着实令我佩服。不过你有没有想过，若是整个江湖真的完全被朝廷掌控，有朝一日遇上昏君，行侠仗义之剑被皇权束缚，反倒会成了祸害百姓的凶刃。” 此言可谓诛心，叶静秋却没有片刻的动摇，早在当初布局之时，她就已想到了这种可能：“这世上从来没有十全十美的政策，任何律令都只是针对一时的局面，此时它可能利国利民，但随着时代的发展，局势的变化，弊端就会越来越多，直至最后被舍弃不用。未来之事不可期，我所能做的，就是找出最有利于当下的政策，以后的事，自然留待后来人。” 东方不败笑了：“既然你想得如此清楚，我自然也要向形势低头，你放心，我会约束好教众，让他们不要去滋扰寻常百姓。” 叶静秋得了东方不败的承诺，便是不虚此行，离开之时，东方不败告诉了她一个秘密：“日月为明，你可知，日月神教的前身乃是明教，本朝开国之君便是明教教主，可是他登基之后却将朝廷中所有明教中人都一一除去，还害得明教将总坛从光明顶搬到了黑木崖，甚至改头换面，成了人人得而诛之的日月神教。朱家之人，最擅长的就是过河拆桥，你可要小心了。” 世人皆知，小李飞刀例无虚发，位列江湖兵器谱前十，除却几位早早成名的宗师级前辈，同辈之中就只有西门吹雪和叶孤城排在他前面，所以这所谓的例无虚发，也只是相对而言，更何况群蚁咬死象，若全江湖的人都联合起来追杀李寻欢，恐怕他也只能含恨而终了。 林仙儿恨李寻欢，也恨林诗音，她是个孤女，凭借着美貌在万花楼做了花魁，一直以来小心翼翼地维护自己的贞洁，好不容易遇上李寻欢，她看中对方是谦谦君子，生命中的良人，便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了。 万花楼中，李寻欢说得好好的，什么一见倾心，死生契阔，与表妹的婚约不过是戏言，迟早会解除的，结果呢？林诗音是走了没错，他却也翻脸不认人了，说什么只是为了逼走表妹的权宜之计，愿意赠送黄金千两为她赎身。 呵，她缺的是黄金千两吗？只要她笑一笑，有多少男人愿意前仆后继供她使唤，她缺的是一个归宿！可是现在，梦碎了。 林仙儿终于知道，一个在万花楼中的花魁，即便守身如玉也不可能有人愿意娶回家，于是她不再固守自己的贞洁，她放浪形骸，游戏红尘，以美貌和身体为筹码，征服了一个又一个男人，她享受那种万众瞩目，所有人都捧着自己的感觉。 现在，该是复仇的时候了，林仙儿开始四处作乱，将梅花盗之名传遍江湖，然后把罪名推到了李寻欢身上。 理所当然的，全江湖的人都开始为民除害，疯狂追杀李寻欢，与此同时朝廷也注意到了这桩惊天大案，开始着手调查。 移花宫 绛雪亭中，林诗音正在看《史记》，她一袭广袖流仙裙，明眸似水，弯眉如柳，冰清玉润，风姿绰约，恍如秋菊披霜，静若松生空谷。 花无缺从梅林中走来，见佳人如画，不由怔愣一瞬，林诗音入移花宫不过半年，已经是邀月和怜星最看重的属下，不同于花无缺见过的所有江湖女子，她是大家闺秀，饱读诗书，一举一动堪称仪范，她学不来江湖人士的豪放洒脱，对武功更是一窍不通，明明是这样柔弱的存在，但她说起话来，做起事来却是滴水不漏，宫中那些武功厉害的姐妹们都以她为首。 花无缺时常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环境，才能养出这样的姑娘，又是什么迫使她从安逸的亭台楼阁走向了刀光剑影的江湖。 “少宫主。”林诗音不会武功，直到花无缺走到面前才发现他的存在。 “你……没人的时候，不必叫我少宫主，我们年龄相仿，我从小到大都没有一个朋友，你可以叫我无缺。”不知为何，花无缺的耳朵不自觉就红了一瞬。 林诗音对花无缺颇有好感，且不提他相貌堂堂，就说他从小生长在移花宫，在邀月怜星的影响下对女子极为尊重，完全就是万千女性理想中的男神。 于是林诗音从善如流地喊了一声：“无缺。” 花无缺的耳朵又开始红了起来，他正想说些什么，忽然间邀月身边的大宫女花紫藤跑了过来，对林诗音道：“诗音，大宫主和二宫主叫你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