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周谷宁一晚上都在写试卷, 忙得焦头烂额，一想到明天还要给他们抄就头大。 这些他完全不会做，压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犹豫了好久, 他终于给周谷宁发了消息, 小心翼翼地问：“你能教我写作业吗？” 那端很快发来视频，楼彧躺在床上，懒洋洋的, 可眼神满是得意，“试卷拿来, 我教你。” 周谷宁忙不迭拿来试卷, 一副虚心听讲的模样。 楼彧凑近看了看，但因为镜像原因根本看不太清，他干脆对周谷宁说了声：“我来你这儿。” 周谷宁还没反应过来, 就看到视频结束了。 一分钟后，楼彧突然出现他房间里。 周谷宁吓一跳, 险些要叫出声, 他赶紧拍着胸口平复情绪。 楼彧疑惑地问：“你为什么怕我, 我明明这么帅。” 周谷宁咽咽口水，紧张道：“你突然出现……” 楼彧反驳：“我才没有, 我刚跟你说了我要来你这里, 并不是突然出现。” 周谷宁不敢得罪妖怪，赶紧闭嘴。 楼彧自顾自搬来椅子, 坐在书桌前, 拿来一张试卷, 随意浏览了一下：“这么简单啊。” 周谷宁：“……” 楼彧看他一眼，说：“过来，我教你，保证让你一下就学会。” 周谷宁轻轻屏住呼吸，慢腾腾坐到楼彧旁边，一坐下他就不敢乱动，僵硬着身体，与小狐狸也保持着友好的距离。 楼彧拿来一张数学卷，给他讲了道数学大题。 然而讲完，周谷宁还是云里雾里的样子。 楼彧一顿，又重新讲了一遍，这次放缓了速度，自认为也讲得很详细。 他看向周谷宁：“听懂了吗？” 周谷宁一头雾水，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基础比较差……” 楼彧：“你从几年级开始基础差的？” 周谷宁愣了愣，更加不好意思，说话声音小得不能再小：“小学三年级。” “哦。”楼彧收起笑。 他要收回那句“保证让你一下就学会”。 周谷宁抬起脑袋疑惑地看他。 楼彧拿起笔，干脆帮他写试卷，手上动作不停，边不是滋味道：“我都不是你了，竟然还要写作业，也太惨了。” 周谷宁很感激楼彧能伸出援助之手，小声说：“谢谢你。” 楼彧边写试卷，边一心二用，跟周谷宁聊天，问：“那你考试咋办啊？” 周谷宁迟钝地摇摇头，声若蚊蝇：“我不知道。” 楼彧想了想，说：“要不考试的时候我帮你？你要是需要的话尽管叫我，我随叫随到。” 周谷宁不敢相信，睁圆了眼看他：“真的吗？” 楼彧抬起下巴：“那当然，我可是非常善良好说话的。” 周谷宁更加感激：“谢谢。” 楼彧边和周谷宁闲聊，边把试卷写完了。 他放下笔，朝周谷宁得意地笑：“我写完了。” 周谷宁一脸震惊：“这、这么快……” 楼彧笑眯眯地：“因为我聪明啊。” 他把试卷还给周谷宁，站起身说：“我要走啦，早点睡哦。” 说完，楼彧又不见了。 再看一次，周谷宁还是有些反应不过来。 他扭头看了看写得满满当当的试卷，一看时间，才过了半个小时而已，竟然把五张试卷都写完了。 这五张试卷，他一天都写不完。 周谷宁惊愕地拿起试卷看……妖怪也太厉害了。 隔天，周谷宁来到学校。 他好几个月没来学校了，乍一看竟有种陌生感。 到了教室，一名同学突然从背后揽住他，笑嘻嘻道：“坂本生日快乐啊，我的宁鹅终于满18岁了，可喜可贺啊。” 周谷宁猛地吓一跳，他转头看了看那名女同学，僵硬地扯了扯嘴角：“谢谢……” 女同学嬉皮笑脸地拍了他一下，啧道：“咱姐妹俩说啥谢啊！” ……姐妹？ 周谷宁懵圈了，楼彧到底和他们是怎么相处的？ 他稀里糊涂地回到自己位置上，然而刚坐下，方默就朝他伸手，急切道：“快点试卷给我，我一张都没做。” 周谷宁怔仲几秒，反应过来赶紧翻书包，也很急切地拿出试卷给她。 方默接过试卷，连声“谢谢”都不说，分给前排两张试卷，就埋头抄起来。 教室里乱糟糟的，很吵。 周谷宁好奇地看了看四周，发现他们和几个月前几乎没啥变化，他回头一看，却对上后排吴川的眼神。 吴川淡淡看了他一眼，随即移开目光，表情高冷。 周谷宁没见过他，疑惑他是不是最近转过来的学生，又不好问方默，等下就暴露了。 他抿紧唇角，默默地转回头，想了想，拿出语文教材，熟悉一下要背诵的文言文及古诗。 张炜咬着包子走进教室，看到周谷宁在看书，顿时夸张地大喊：“夭折了，我师父竟然在看书！” 方默听到声音，下意识看向周谷宁，果然看到他在看书，她顿时颇为感慨地摇头：“坂本，你究竟还有多少惊喜是朕不知道的。” 周谷宁：“……” 难道楼彧从来不看书？ 他瞬间想到昨晚楼彧那非人的做题速度，他应该是从来不看书的。 周谷宁想了想，不想暴露太多，于是默默合上书，努力营造学神形象。 一整天，周谷宁都在发呆，没听老师讲一句话。 然而很奇怪的是，老师也不会叫他回答问题。 按理来说，成绩好不是经常被老师叫起来答问题的嘛。 他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决定去问方默，但他不想开口说话，而是给方默写小纸条，问：“为什么老师不叫我回答问题啊？” 方默看了眼纸条，啧道：“你又在搞什么花样，又想让我夸你聪明，连老师都怕了你对？” 方默声音太大，还在上课呢，周谷宁赶紧食指抵着嘴唇：“嘘，小声点。” 方默：“？？？” 平时恨不得拿个喇叭开小差的周谷宁竟然给她传纸条，还叫她说话小声点？ 方默快要怀疑世界了。 她打量了周谷宁好几眼，啧道：“难道真跟张炜说的一样，坂本你成年就懂事了？” 周谷宁傻眼了，随后慢吞吞地回答：“嗯……” 。 这边，楼彧在出租屋宅了一天，一直躺在床上看郭老师的相声。 看完一部相声后，楼彧看差不多到晚饭时间，便打算点外卖。 然而点完外卖却看到傅遇同意他的好友申请了！ 还有几条吴川发来的消息。 楼彧激动不已，赶紧给傅遇发消息：“哈喽。” 傅遇回得很快：“吃了？” 楼彧愣了愣，有钱小哥哥又不是这个账号是谁，为啥他一副很熟稔的语气。 他沉默几秒，决定忽略掉，兴高采烈地回：“刚点了外卖呢。” 傅遇：“不要吃外卖。” 楼彧更加怀疑，他直接问：“你认识我吗？” 傅遇回：“不认识。” 楼彧松了口气，但随即又皱起眉：“那你咋这么热情？” 傅遇之前对他那么冷淡，却对陌生网友这么热情，真是太不像话了。 傅遇不答反问：“你不是认识我？” 楼彧应对自如：“对啊，我看过你的百度百科。” 傅遇：“？” 楼彧好心解释：“上面都有你的资料和照片，所以我就认识你了。” 傅遇看到消息，几乎被逗笑。 他轻轻压下眼底的笑意，不紧不慢地回消息：“晚上一起吃饭？” 楼彧：“！！！” 这进展也太快了！ 想当初，他刚变成周谷宁的时候，有钱小哥哥主动约一起吃饭完全就是千年等一回啊。 楼彧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傅遇啥时候变得这么热情奔放了。 昨晚邀请陌生路人一起过夜，今晚又邀请陌生网友一起吃饭。 但这次楼彧还是不敢答应，推辞道：“我都点了外卖，不能浪费食物的。” 傅遇没回。 楼彧失落一会儿，才去看吴川发来的消息。 吴川：“我看到周谷宁了。” 吴川：“好无聊，你啥时候回来？” 楼彧懒得回吴川。 以为说回来就能回来，哪有那么轻松，当是在玩角色扮演吗？ 过了半个多小时，楼彧正在吃外卖，傅遇突然发来消息。 傅遇：“你叫什么？” 楼彧随便想了个名字，回：“我叫孙庆天。” 傅遇：“不要说谎。” 楼彧愣了愣，这个名字很像假的吗？ 他继续嘴硬道：“我没说谎。” 傅遇：“楼彧，是这个名字吗？” 楼彧：“！！！” 小狐狸一口鸡肉塞在嘴巴里，吐也不是，咽也不是。 他简直惊得眼睛都直了。 傅遇怎么知道这个账号是他的？！ 他不知道哪里出了错，看着消息不敢回，不知该咋办。 这时，傅遇又发来一条消息。 报了餐厅地址，附了两个字：“过来。” 楼彧只觉心脏完全负荷不了，心跳声大到可以跟鼓声媲美了。 他抱着手机，感觉自己像是热锅里的蚂蚁。 思忖了良久，楼彧试探性地发了个问号。 傅遇：“我知道是你。” 看到这五个字，楼彧彻底死心，不再挣扎：“你咋知道的啊？” 傅遇没回答，而是继续言简意赅：“一起吃饭。” 楼彧：“我正在吃呢。” 傅遇：“你不想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