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远走
打掉不舍得, 留下来…… 封叙要是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 会留下他,还是……抢走? 不,他和孩子应该什么关系都没有了的,孩子也只能是她的, 那个男人他想都不要想! 这是自己唯一能确定,不会抛弃自己的人,不能再让他离开自己了。 强大的求生欲与孤独感, 让她燃起了斗志。 不过她最终还是放男人进来了。 其他人都识趣地离开, 把空间留给两人。 男人开口便是一声:“婼婼……” 而女人抬眸,语气冰冷:“封先生,我们之间已经不适合那么亲昵的称谓了。” 男人,一个在商界再怎么叱咤风云的男人,在这个女人面前, 那都是纸老虎。 “婼婼, 你想要知道的,我都可以解释。” “没什么好听的了,我给过你很多次机会,让你亲口跟我说,可是你没有, 现在,无论你说我误会你了也好,你想要道歉也好,我都不在乎。我只有一个要求。” “什么?” “从此以后别出现在我的生活里, 我接下来的人生会很好很幸福,但你的出现,就可能会让我感到很糟糕。” 爱情从来都是一方给另一方机会时,才能开始。 现在她把所有机会收走,他们就再也没有可能。 男人还像是一堵山似的站在那,不过周身的锋芒轰然崩塌。 “不出现……你只想要这样?” “对,不出现。你没有错,我也没有错,我们之间的恩恩怨怨,从我们离婚那一刻就已经风波平静,咱们谁都不欠谁了。小时候我救你一命,大了在北宅悬崖边你救我一命。咱们已经彻底了结了恩怨。” 一字一句,女人就像是没有感情的机器人。 说话掷地有声,但不见柔情蜜意。 男人闭上眼睛,垂在腿侧的手握成了拳头。 他的心像是被人戳开了洞,鲜血淋漓。 他能拒绝吗?拒绝得了吗,自己将她伤成了这样…… 最后他只有妥协:“好,我不出现。只是,可不可以让我做最后一件事。” 女人抬起头看他,没来得及拒绝。 他便过来拥住她,吻住她的双唇。 男人闭着眼睛,而颜致婼是睁开的。 如果他睁着,必然能看到颜致婼的挣扎,可惜他没有。 那淡淡的茶香,是她所依恋的味道,可惜,她再也不会去回应。 最终男人失望退开。 “你一定要幸福。” “谢谢。” 随后颜致婼扭过了头。 男人也觉得自己不能再待下去,大步离开了。 终于…… 女人撑不住,泪水哗哗的落下。 不一会儿,林烟回到屋里看到她的神情,惊奇地道:“怎么你们俩都哭了,他欺负你了?!” 他……也哭了? 颜致婼想象不出封叙流泪的模样。 在她的印象里,封叙就没有哭过,哪怕是爷爷车祸去世,他也没有哭,小时候在工厂里被揍成那样他也没有哭。 他会哭吗?这个冷进骨子里的男人,会哭吗? 但这都不是她要关心的,她只要担心肚子里的孩子。 只要这个孩子出生在华城,封叙就一定会知道。 她必须走。离开这,去哪都好,只要没有封家的势力范围。他就不会再回到自己的生活里。 不一会儿刚刚在门外守护门内人的男人进来,他的目光在林烟和颜致婼身上游移了一下。 “我怕是明天我和这位颜小姐的热搜能霸屏了。” 林烟鼻尖轻哼,不以为意。 “大总裁,您的热搜有人敢买吗。” 秦垣沉默了下:“能借步说话吗。” “不能,有什么事就在这儿说,外面人多口杂。” “为什么要跟我分手。” “玩够了就分啊。” 不远处坐在床上的颜致婼震惊地看向自己的好友。但不一会儿想明白了,两人只是闹了别扭。 男人努力遏制自己的怒气:“林烟……” “唉,怎么?” “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别的男人了?” “有,还不止一个。” 女人说着最漫不经心的话,伤着面前的男人。 秦垣气得冷笑。 “好,别让我撞到,撞到一个我杀一个,撞到两个我宰两个。” 说完男人扭头离开。 林烟有要抓住他的手势,可是还是没有主动抓住。 一个离开,一个只在原地。 却是相隔千山万水。 —— 出了院,回到林烟的家。 颜致婼看着舒适的乡村,想着以后也没有机会住在这里了,便有些遗憾。 “你真的也要跟我走?” 林烟还有大好的演艺生活,对于演员来说,离开一两年,可能华城的演员圈就会大换血。 只是为了陪自己的话,就太不值得了。 听了这番话,林烟一巴掌拍在她屁股上。 “哪不值得了,对你怎么都值得。” “那秦垣呢,虽然你没跟我提过这个男人,但是看起来你们两个不一般。” “他啊,炮友一个,你不用在意他的。” “是吗,你看他眼神不一样。” 林烟可以说是人在花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人。 能让她眼神流露出婉转柔情的人,自己算一个的话,其他人还真没有多少。 而被cue到的女人抿抿唇:“我要跟你走的其中一个原因是……我想要摆脱一切,我不想跟他再纠缠下去了。至于你说的事业,不混演艺圈我还有家产要继承,要是回来后娱乐圈里混不下去了,就乖乖回我爸那求个情呗。” 颜致婼看着都是为情所困的人,叹息一口。 “我打算等孩子出生,然后离不开我了,再回来。” “我也是……” 林烟下意识地接下去。 颜致婼一愣扭过头看向她:“你……” “我没怀孕。”顿了顿,林烟又心虚地低下头承认,“怀了,只比你肚子里的大一点,你就当它是一个意外。不过也是因为这个孩子,我才打算离开秦垣,他一定不许我留下这个孩子。我有钱有势,容貌也是一绝,不想结婚,就当借了颗精子呗。” “你爸知道的话……” “所以我也要躲我爸,跟他说我去国外学习经商了。” “咱们怎么那么悲催,生个孩子还要躲躲闪闪的。” “没办法,谁叫你和我惹上的男人都是一根手指头能叫华城翻来覆去的大佬。”她叹了口气。 颜致婼想了想确实,封秦陆顾叶林温唐韩杜都是华城的大家。 偏偏封秦还是顶尖的那两个。真的是,惹到了不该惹的人。 “预计什么时候走?” “下礼拜,解约还没解成,把手头上的一些代言照片拍好,把最后一首歌录制完成,我就可以走了。” 林烟想了想自己的工作,没什么要紧的,她不像颜致婼,要躲得那么严实。她偶尔还可以回来。 “到时候你想家了,我就特意飞回来给你带特产。” 两个人相视一笑。 —— 处理好一切的工作,飞往巴黎的飞机是在星期一的清晨。 晨曦刚从苍茫的山上升起。 下了一夜的小雪渐渐融化不见。 拖着行李箱,颜致婼来到机场。 机场的人不是很多,而她戴着墨镜和帽子,缩在宽大的面包棉衣里,还很没形象地坐在行李箱上。 身边来来去去无数人,没人认出她来。 因为按照与红姐安排的最后一个行程,应该是去h市参加一个临时商演的活动。 而她最后会因为被公司“临时限制商演”的意外状况,就此被雪藏,并且直到解约以后,再不能参加娱乐圈的活动。 人们只知道颜致婼被驱逐出了娱乐圈,却没有人能知道她来了这里。 媒体不会注意到机场的她,粉丝也不会来机场堵人。 之后颜致婼三个字将在演艺圈里淡化,或许成为别人口中一个过去很红的爱豆,也或许就这么消失了。 从红姐口中,她也意外听得封叙并不在国内。 那天两人说了那番话后,他似乎全身心地投入了事业之中。 但无论如何,她都不愿意他花什么注意力在自己身上了。 忽然上面通知可以检票了。 颜致婼往身后看了看,林烟还是没来送自己。 有些小失望。 因为导演临时通知她回去把最后一场戏演完,所以她早上才赶过来,但又因为路上堵了车,所以就没来送她。 并且要迟个几天才能与自己一起去巴黎。 不过没关系,人就要学着自己长大。 从行李箱上起来,她拖着它大步走向了检票口。 忽然身后经过一行人,那熟悉的茶香味让她不由自主转过头去。 目光里也是忽然停下的那行人的头头。 她与扭过头的封叙隔着茫茫人潮相望。 他的眼神里有不确定的迷惘。 而颜致婼趁着他迷惘的空隙走进了检票口。 从此,两地相隔。 —三年— 行秀山的寺庙里,那位模样清秀俊雅的男人又来了,不少香客都眼熟他,但又不敢冒然攀谈。 他跪在案牍前,虔心礼佛。 一身素净的黑色的唐装与一串淡黄的舍利子是他身份的象征。 常年待在寺庙里的小沙弥会奶声奶气地叫他封师弟。 在他有记忆以来,这位封师弟就常常来这里吃斋念佛,问他为什么不直接剃度出家,他说自己有家室,等妻子回来就会还俗。 小沙弥好奇问他妻子什么时候回来。 他说他也不知道。 小沙弥见他眉眼流露出淡淡的忧愁时,就会伸手拍拍他的肩膀,摇头晃脑地念佛经:“既不回头,何必不忘。既然无缘,何须誓言。今日种种,似水无痕。明夕何夕,君已陌路。” 只见他的师弟更忧愁了。 他常常凝望着一个方向,声音好听又清冷地说:“是我把她丢了,她认为谁都丢弃了她。而我也认为所有人都抛弃了我。但要是能重来,我一定将她护在怀里好好爱护。一个男人只有守卫好脚下的土地和怀里的女人,才配叫做男人,是我做得还不够。” “可是师父说了,山下的女人都是老虎。” “呵。”封叙揉揉小沙弥圆滚滚的脑袋,“你还小。” 这时候小沙弥听了蹙眉伸手合十放在自己的面前,十分严肃:“封师弟,不许对你的师兄无礼!” 男人立马道了歉。 可心里却在想:若是三年前我有个孩子,怕是也跟你差不多大了。 随后小沙弥被师父带走念佛经去了。 而男人一个人站在松树下,凝望远方的山头。 淡淡目光像是能穿透千山万水,看见那个昔日在自己面前甜甜地叫着自己封叙的小姑娘。 婼婼,你还好吗?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虐大佬只是淡淡的虐,我已经安排好了以后的重重的虐和浓浓的甜ok。 留言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