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钱能通神
党振峰继续说:“现在酒楼还在正常营业,咱不能让酒楼的营业停下来,停下来会失去一些散户的。我的意思是,今明两天就把协议签了,协议签了后,在转户的这段时间里,如果咱们找不到合适的厨师,不能让老胡走。”
唐玉莲说:“能这样最好了。酒楼我也没干过,先前的这帮服务员我还都想用,我也想在老胡走前看几天,不然真不知道怎么管理。就不知老胡愿不愿意。”
“我想他会愿意的。”党振峰说完话又拨了孙昊的电话,先说了给张六那一万块钱的事,再说这两天要尽快定下来。而后说马上让人起草一个转让协议。接着打了个电话让他公司的一个工作人员过来,放下电话说:“孙昊的意思是让马亮到这儿来一下,咱们和他先把什么事都谈谈。”
唐玉莲说:“反正什么事我都听你们的。”
党振峰说:“我先让人把协议起草好,我们这有专门干这个的。”话刚落听到敲门声,党振峰说了声进来,一个戴眼镜的年轻人进门,冲夏梅喊了声嫂子,又冲唐玉莲笑笑,走到党振峰的桌前站住。党振峰交代了番,年轻人离去。办公桌上的电话又响起,党振峰放下电话说:“孙昊和马亮一会儿就到。”
三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孙昊和马亮开车到来。
党振峰对马亮说:“你是孙昊的朋友,咱不再说虚的。我也不是说大话,这个酒楼恐怕也只有我们能顺顺当当的接过来,别人就是想接,恐怕也接不顺利。”
马亮说他和胡厨师虽然是朋友,但跟孙昊相处的更亲近,既然你们真要接下来这个饭店,那他肯定会尽力促成的。再说,刚才他们回来后已经详细问了胡厨师装修饭店的所花的费用,胡厨师说会提供装修详单的。
党振峰说:“就算他花了那么多,也经营了好几个月嘛,折旧还是要有的。”
“你就放心吧。晚上咱到饭店喝几杯,当面把什么话都说说。”
党振峰说:“免了,当面说这样的事情不太好,我可不愿意为几万块钱跟他当面讨价还价。这样,等下你把我们草拟的协议拿给老胡看看,再跟他把话细说说,他把价定下来,你就给我们回个电话,合适的话咱们明天就把协议签了。”
“行。不过你们得把底价给我说说,我这一手托两家,两家又都是朋友。”
“其实我们还真没商议,既然你这样说,那我就做主了,什么都加上四十万。”
马亮听后蹙了下眉,立马又笑着说:“我也跟你们说个实话,老胡开这酒楼,装修、置办东西,加上房租办证等杂七杂八的,确实花了五十五万还多点。他是个老实人,你们也看到的,我不能哄你们。这饭店开业三个多月是不错,可开饭店的生意头几个月,基本上是没钱挣的,这生意刚刚有起色,又不得不转让。他这段时间窝囊得都有死的心,要是再亏了这么多……我考虑的是,你们不是说还想让老胡在后堂再顶一阵吗?不好让他心里太难受,他心里难受也干不好,你们说是不是?呵呵,我也就是闲说说,这事还得你们定。”
党振峰问:“那要按你的意思该多少呢?”
“再、再加五万吧,我琢磨这个价…不然老胡……你看……”
党振峰看了看唐玉莲,对马亮说:“既然你开了这个口,那我们不能不给你这个面子。四十三万,过户手续什么的,我们不让老胡掏钱。还有个事我得跟你说清楚,没办好过户前,我们是不能全部交款的。”
“这个当然。你们放心,这事我一定会办圆满。”
孙昊一直没言语,这会说:“马亮,这个价应该说是个公道价,你心里该有数的,我们这边绝对没有乘人之危。就算别人接手,也不过这个价。”
“哎呦孙队,这事我还能不知道?”
孙昊说:“关键是你要让老胡明白。”这时有人敲门,党振峰说了声进来,年轻人进门,把打印好了的草拟协议递给党振峰后退出去。
党振峰看了看,把协议书交给了马亮。
马亮看后说:“行,我这就回去。”
孙昊起身说:“振峰哥,我们回去了。”
开车出门后,孙昊说:“马亮,其实玉莲的意思也就是四十万,她没多少钱,振峰给她做主了,她也不便说什么。你也知道党总是个什么人,别说这一万两万了,十万八万他也不会放在眼里。不错,我和静雯、夏梅、彭雅都跟唐玉莲是同学,但夏梅跟玉莲最亲近,要不党总也不会亲自出面谈这么个小事。你回去后跟老胡好好说说,怎么都得让老胡给党总个面子,别让党总下不来台。”
“你就放心吧,我肯定会把事情办得圆圆满满的。”
党振峰在孙昊、马亮走后,说:“咱们现在不能吃他的饭,吃饭的时候他再哭鼻子抹眼泪的,还怎么和他讲价钱?其实咱也没坑他,也就只能是这个价,只是咱们占了他铺好路子的巧。他哭,是因为这个生意很有前景,而今做不成了。这也不能怪咱们啊,谁让他得罪了张六呢?签好了协议,再一起吃顿饭,为的是让老胡再好好地给咱干一段。你们先回去吧,这个事就是老胡今天要办,咱也得等到明天再办。不能太着急。”
夏梅开车出了党振峰的公司,转头看了眼唐玉莲,说:“玉莲,这么大的饭店,你一个女人真能顶得住?”
唐玉莲笑笑说:“在深圳的生意也有二三十个工人的,那一摊子事也很多。没事的,我现在只是对这行不熟悉,一段时间后就会理顺的。”稍停了下说:“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咱这儿的黑社会这么猖獗。”
“那边不会没有吧?”
“肯定有。我是想到黑社会这么猖獗。人家好不容易做起来的生意,他们说不让干人家就干不成,这哪里还有王法啊?在深圳的时候,我也最多只是见过小打小闹的,从来没有见过黑社会的什么头,今天一见真是意外啊,感情领导者大都是文文雅雅的,五大三粗特吓人的人是冲锋陷阵的。你和他不认识?”
“不认识。不过听是听说过这个张六的,我也没想到他会是这副摸样。公司我很少来,我认识的也就有限的几个。党振峰不想我过来,不想让我参与公司的事,我也懒得参与。他的朋友也很少往家里带,像张六这种黑社会的人渣子我从心里反感,更不想认识。但让我没想到的是,党振峰竟然会跟这个张六这么熟悉,先前我只知道他和上头那些当官的打交道。”
“你是没做过什么象样的生意,卖早点那样的小生意,张六这样的人也不会去动心思,榨不出多少油水。党振峰和张六这类人打交道也是迫不得已,他要像这个胡厨师的那么木讷,也干不到现在的这个规模。唉,你管他这些事干吗?你就安安心心享你的福,做你的阔太太就成了。”
“我也没闲心管他的事,随他娘的怎么的。”
唐玉莲笑了笑。这时到了一环形岛,四个路口均站有好多交警,几个交警嘴里的哨子吹得嘟嘟响,抬手拦着汽车、摩托车、自行车、行人。
夏梅停车,降下车窗玻璃探头往外看,说:“不知那路官爷到了。”
另一车道并排停下的一辆白色轿车车窗玻璃本来就是降下的
,一个四十岁左右肥嘟嘟的男人看到夏梅眼一亮,猥琐地冲着夏梅笑笑道:“陈市长亲自出城去接的人物,不是中央的也得是省里的。刚才我从那边过来,陈市长领的车队出城,没想到又在这里给遇到了。哎,你说,我们这是不是撞上大运了?等会要买彩票去。”
夏梅看看他,没说话,升上车窗玻璃转头去看唐玉莲,说:“这家伙,看到你眼睛都直了。”
唐玉莲一笑道:“得了吧,人家是看到你眼直的。一看他这熊样,就是个满肚子花花肠子的。”顿了下又道:“市长姓陈?叫什么?”
“可能叫陈、陈什么礼吧,我也不关心这些事。”
“党振峰做这么大的生意,应该跟市长、书记这些人物熟悉的。”
“不知道。这个陈市长也才刚调过来两个多月吧,先前的市长姓金,老百姓背地里都喊他金满罐,他调走后,陈市长才过来上任的。关于党振峰跟这些领导之间的事,他从来不在我面前说。我觉得,就算党振峰跟他有接触,也不可能太熟悉,毕竟时间太短。那个市政府的副秘书长谢玉瑶倒是去过我们家几次,每次他们俩都是在客厅嘀嘀咕咕的,我也懒得到他们跟前听什么话。”夏梅的话刚落,一辆警车鸣笛而至,后面十多米处跟过来三辆高级轿车。警察们立马站得笔直,敬礼相迎目送,之后含在口中的哨子吹得嘟嘟响,指挥车辆行人通行。
唐玉莲感叹道:“这世上就没有什么公平的事,看看他们,想想自己,活着都感觉窝囊。我要是能过上几天这样的官老爷生活,这辈子也就满足了。”
夏梅边发动车边说:“我倒感觉老天爷是公平的,有一得就有一失。别看他们这会儿如此风光,日子过的也未必像咱们想像得那么舒坦。唉!什么样的日子都是在没过上之前想,过上了之后,就会觉得也就那么回事。”
“说是这样说,可还是有那么多人想当官。咱就不说刚才这架势了,现在有多少当官的不都是腰缠万贯的?他们这些人还不就是动动嘴的事?也难怪现在有那么多人拼着命的去考公务员,一旦当了官,那就不仅仅只是这样前呼后拥的风光了,金钱想不来,都挡不住。咱也别说当多大的官了,乡长镇长又有几个不是腰缠万贯的?前一阵我听外婆那村子的人说,现在的乡镇干部大都到城里买了房子,而且面积都不小。你琢磨下,靠他们那么点工资,攒一辈子又能有多少?哪来的钱买房子?权能聚钱,钱能通神,自古就是这个理。”
“因此进牢门也不少。”
“那有几个啊?九牛一毛!能从乡镇干部起一个个地都逮了?”
两人说了一阵话,夏梅的车开进一片别墅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