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错杀姻缘
“回来了?”姨爸转头看夏荻和薄姝, “还不饿?” 夏荻低头换鞋:“晚上吃不下了。” “总要吃点, ”姨爸道, “吃粥。” 姨妈思索道:“夏荻, 你什么时候知道你爸和薄姝他爸合伙过?” 中午叔叔说出来,姨妈姨爸当场看她, 她知道薄姝有事瞒着她,她不想让他们担心, 就说忘记和他们说了。 “对啊, 薄姝你怎么没和我们说?”姨爸道。 “我刚知道不久。”薄姝看夏荻的身影, 夏荻往房间里去:“我睡会。” 叔叔和她说,她爸“自杀”前, 和薄姝她爸有矛盾, 两人吵了很多次。警察也把薄姝她爸列为怀疑对象,但很快排除了,因为薄平有不在场证明。前段时间, 薄姝说要重启她爸的计划,从岛上回来, 又说要搁置。心不在焉的, 就像发现了什么。她问薄姝是真的吗, 薄姝没有说话,夏荻心凉了半截。 夏荻走在逼仄的巷子,有人在后面追着她,穿着长筒皮靴,步步地紧逼着她。这一场濒临死亡的噩梦。她看到巷口的光, 她就要踏出去,身子被身后人牢牢抱住。温热的身体,对方袖口熟悉的香水味,她拿着毛巾蒙她的脸。窒息与仓皇,她抬眼看到对方的下颌骨,薄姝的每一处她都是这么熟悉。 她没有杀薄姝。 夏荻感觉身上的力气在流失。这一场噩梦居然如此真实。 她眼角掉泪,薄姝将她捂得更紧。 她不想死。 夏荻的身子慢慢下滑,薄姝将毛巾放到兜里,将地上的夏荻拖到巷尾。这样的乱世,死上一两个人并不稀奇。薄姝解夏荻的领口,做成被人施暴的样子。她突然觉得头痛如裂,在触碰过夏荻后。这一种不该有的熟悉感。 薄姝脸色苍白地看着眼前的老人:“给我。” 老人旁还站着一个名叫凤儿的女人,女人也是来求东西了。在老人的挥手中,凤儿的经历,她的经历交织上演。凤儿看了她的经历,悲悯地看了她一眼。薄姝讨厌这样的眼神。 凤儿轻而易举拿到了东西。 薄姝把手放在了枪上,如果老人不给她,她便要硬抢了。 “痴儿。”老人不怕她手里的枪,但仍然把符咒给了她。 在一间小屋里,她躺在躺椅上,拿起了模糊的符咒。符咒套在刀刃,刀刃刺进她的喉咙。一手握着刀柄,另一手摸血淋淋的符。 不要再认错人。 一定要记起她。 薄姝惊醒过来,摸颈间的胎记。 她伸手碰夏荻的肩头,夏荻抖了抖,已经醒过来了。 “饿了吗?”薄姝道。 “我梦到你杀了我。”夏荻沙哑道,“你是不是早就梦到了?”刚开始做这场梦,薄姝就和她说,梦不一定是真实的。薄姝早就梦到了。 薄姝确实梦到了,准确来说,她上一世就梦到了。她梦到自己成了公主,梦到被王后拆散,而王后就出现在她面前。她杀了她,是不是就不会再被拆散? 她梦错姻缘,杀错人。 “你晚上没吃饭,姨妈看你睡得熟,就没让我叫醒你。我给你留了粥。”薄姝低声道。 “你真的喜欢我吗?”从死亡中醒来,夏荻双手发凉,薄姝这么轻易地杀了她。不是别人,是她觉得可以依托可以相信的薄姝。 “梦不是真的,可能从来没有存在过。”薄姝道。 夏荻道:“如果你梦里见到的是董音,你会喜欢我吗?”那刺鼻的味道仿佛仍在鼻尖,她感觉心脏一秒秒地收紧,泪光抖动道,“我忘了,你已经做选择了。” 薄姝眼眶发红,自从梦见自己杀了夏荻,她整夜睡不好,每次梦见把刀子插进喉咙,她都有赎罪的解脱感。然而这都无法掩盖她杀了夏荻的事实。 “你打我,骂我。”薄姝拿夏荻的手,拍自己的脸。 “薄姝……” “夏荻……”薄姝抚夏荻眼角的泪。 “你说这是一场梦,那就是一场梦,”夏荻道,“那我爸呢?我爸做错了什么?我妈做错了什么?我……”喉咙噎道,“做错了什么?” 薄姝低头吻夏荻,夏荻没有回应,她尝到夏荻嘴里的眼泪。 “我爱你。”薄姝道。 “姐怎么比我还懒,我去喊她!”表弟道。 “闹什么?”姨妈看一眼桌上的薄姝,似乎很明白这对情侣晚上做了什么。白天你侬我侬恨不得变成一个人,晚上那就…… 也要注意一下,出来装装样子?换做保守一点的家长,还不得气死? 薄姝舀粥道:“我端进去。” “可以可以。”姨爸道。 “有什么好端的?几步的距离。”姨妈道。 “我观察着,这两天都是小荻晚醒啊。”姨爸小声道。 “夏荻那性格,尽让薄姝欺负了。”姨妈道。 薄姝坐在床边,把碗放在桌上:“不饿吗?昨晚就没吃东西。” 夏荻背对着她,她把手放夏荻的肩头:“或许有什么阻挠了我们,你也说我们每一次都没结果。” “我想安静。” “你把粥喝了,我给你安静。”薄姝道。 “乖宝,把粥喝了好吗?喝了我就不吵你了。”薄姝轻声道。 夏荻仍旧毫无反应。 “你要是晕了,姨妈要怪我了。” 手机振动,夏荻看一眼手机,手机上浮着薄姝的信息,薄姝说她走了,没有离开宁波,需要她随时打电话。 薄姝和姨妈姨爸说有事回去,在附近找了家宾馆,她的手机一直没有响起。她躺在床上,有一种下陷的失重感,就像当初父亲离世,像母亲卷款逃跑。她已经习惯粗粝地对待事情,直到遇见夏荻,刚开始她对夏荻也是粗粝的,如同她对待任何其他人。 粗糙是一件好事,让人不必疲于情绪,不被多余的想法所拖累。加之她做生意的环境,大多又是男人,她便一直都这么过。夏荻走近她,让她心思乱了、慌张了。褪下她的粗糙,触碰她的软核,她多么喜欢以女人的身份,出现在夏荻的面前。共所有的情绪,共所有的敏感。她的笑,倒影在她眼里,她的泪,掉到她心里。 夏荻会和她分手吗? 薄姝突然又怕手机响起。 夏荻不想吃饭,但又怕姨妈姨爸看出什么,味同嚼蜡地吃着饭。怕姨妈姨爸看出什么,到底是怕他们知道些什么。没法继续,没法断干净。 断个干净,把所有扔到过去,她衣兜里的戒指,她记住的生日和手机号码,她们在一起的时光。那些在一起七年八年最后决定分手的,夏荻突然觉得他们很厉害,她和薄姝半年不到,她竟觉得太多要扔掉。 “薄姝还挺忙的,”姨爸道,“最近觉得她瘦了些。” “叫她吃了饭再走,不知道怎么这么急。”姨妈道。 “现在应该在吃饭?”姨爸朝夏荻道。 夏荻“嗯”一声,她不知道薄姝在干什么。她能想到的,和薄姝唯一的联系,就是和薄姝说分开一阵。她想和薄姝分手。 “吃饭了吗?”夏荻收到薄姝的消息。薄姝给她发了个抖音视频,模仿网上的段子:“你信不信我把这颗柠檬吃掉,不带任何表情?” 薄姝总是会给她发一些沙雕视频。 夏荻啪嗒地按着键:“吃了。”把薄姝生吃柠檬的视频又看了一遍。 翻涌的潮水,冲出白色的浪花,许久未见翻滚得更加汹涌。妈妈牵着她,停在了沙滩边,她望着身后的小木屋,妈妈没有把她牵进去。夏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妈妈低头看她:“我们去找爸爸。” “你不想念爸爸吗?” “爸爸怎么死的,你不知道?”妈妈的面容开始变得扭曲,她脸上淌着水,头发像海藻一样杂乱,就像刚从水里出来,“你还要跟她在一起?” “你对得起爸爸妈妈吗?” 永不停歇的海水。 夏荻“呛”醒了。她身上都是汗,摸了摸脸,脸上分不清泪水汗水。 薄姝洗澡出来,拿起床上的手机,手机上一条夏荻的信息:“我们分开一段时间。” 薄姝愣一秒,立马给夏荻回电话,夏荻没有接。怕夏荻直接关机,薄姝发了几条信息回去。隔了焦躁的两三分钟,夏荻总算回短信了:“我梦见我妈了。” 这六个字同时压到薄姝心里,本想着不让夏荻不自在,出来住几天。现在只想扇自己两巴掌,怎么让夏荻独自一个人。抓起桌上的衣服,薄姝边穿边拨电话。 夏荻接听电话,听到薄姝气喘吁吁的声音:“给我开门。” 夏荻仍旧穿着睡衣,眼睛红红的,站在门外的薄姝,上前两步搂住夏荻。 “没事了。”薄姝低声道。 “姐……姐?”两人身后传来不确定的声音,表弟捧着大大的瓷杯。起床喝水,就看到了这样虐狗的一幕。 作者有话要说: 表弟:然而我又做错了什么?想!早!恋! 车不是原来的车,虐也不是原来的虐,崭新的及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