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顾白的手机屏幕上不知什么时候换上了俩人的合照，男主人公对着镜头卖萌, 而女主人公靠在他肩膀上睡得流哈喇子…… 这不就是她贴在衣柜上的照片吗？ 应婕汗颜, 也顾不得拍照, 将手机摊在顾白跟前，委屈巴巴：“白白, 你怎么可以把我的丑照当锁屏了？” 顾白伸手在应婕脸上捏了捏, “我觉得很可爱。” “那我不管, ”应婕头微微后仰，避开了顾白的魔爪, “太丑啦，换了换了, 要是叫莹莹她们瞧见了, 我的形象可就毁了。” “哦？”顾白眉梢微挑，“我记得某人可是把照片贴在柜子上, 宝贝得很呢？” 应婕知道, 肯定是他俩视屏的时候叫顾白瞧见了, 她别开脸, 支支吾吾的辩解：“我，我那是用来辟邪的。” “……”顾白默然了片刻，“这么说自个总归是不太好。” “哎呀, 好白白, ”应婕干脆一踮脚，双手挂在顾白脖子上撒娇，“你就答应我, 换一张呗。” 玫瑰味的洗发水味道徘徊在鼻间，跟前的人眯笑着眼与他四目相对，闪烁的光明明暗暗的打在她脸上，她又带着那光，刻进他的眼中。 “好啊，”顾白的眸色深了深，抿唇低笑，俯在应婕耳畔沉声道：“那就，换一张。” 应婕瑟缩了下脖子，还来不及反应，顾白已经一把揽住她的腰身，将她带近自己，而后反手伸到脑后，准确无误地从她手上抽出手机。 “……”应婕脑子当机，咽了咽口水，“不，不是说要换照片吗？” “是啊，换照片，”顾白歪头一笑，单手划开手机的相机界面，“换现拍的。” 话落，已低头堵住应婕欲言的嘴唇，又好像已经在心中预判过无数次，顾白手中的手机摄像精准的对焦，将二人牢牢定在框内。 连拍的声音在嘈杂的空间里并没有显得那么突兀。 应婕的心跳漏了一拍，渐渐找回了呼吸，轻轻回应顾白的吻，唇齿相碰，心意相通。 时间分秒而过，顾白缓缓离开应婕的唇瓣，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低声问她：“要看看刚拍的照片是否满意吗？” 应婕回过神，侧目看向身侧，交错走过的人群中无人驻足往他们身上观望。 兴许众人的目光都被星光所吸引，不曾注意到他们，又兴许他们瞧见了，皆当做不曾看见。 直到身侧的人“嗯？”了声，再做询问时，应婕轻轻点头，可心中不免打鼓：拿接吻照当锁屏未免太招摇了，要不直接说不好看？不行！如果她说不好看，顾白再来一次咋办？ 顾白不知应婕如何纠结，只揽过她的肩头，将照片点出来，递到她手上。 应婕仔细看着照片，终于忍不住舒了口气。 他们俩站的位置恰到好处，照片背景是耀眼夺目的星系，前方的人儿落成剪影，瞧不清样貌，轮廓上带着朦胧的光。 一张一张翻下来，她竟觉得意境唯美，很是赏心悦目。 应婕最后选定了其中一张，将手机递还给顾白：“就这张，没那么张扬。” 顾白点头应“好”，将照片设成了屏保，又将照片发送到微信中。 包里的手机“嗡嗡”震动了两下，应婕掏出手机，见是顾白发来的，狐疑地瞧了他一眼，才点开信息。 发送过来的是她刚刚选的那张照片，他的意图十分明显。 应婕低声笑开，乖巧地在顾白的眼皮底下将照片保存，然后设定为锁屏图片。 操作结束之后，眉眼弯弯地抬头看向顾白，无声询问他可还满意？ 顾白抿唇在她唇上啄了一下，俩人这才将心思重新放在星光展上。 时间总是过得飞快，应婕拖着行李箱从寝室大楼出来的时候，重重舒了口气。 顾白早早便等在外边，因为他带的东西本就不多，待应婕走到身侧，便径直拉过她的行李箱。 直到上了飞机，应婕的心还是提着，觉得深呼吸都不能缓解自己的紧张。 做了一番自我心理安慰皆是无效之后，干脆眼一闭腿一蹬，整个人陷在座椅上，试图以睡眠来忘却。 顾白自然没有错过应婕吐纳吸气的连连动作，狡黠一笑，低头靠近她。 应婕闭着眼，嘴唇上突如其来的软软触感，将她吓了一跳，睁开眼瞧见跟前弯着眉眼看她的顾白，抬手在他肩上不痛不痒的拍了下：“我都紧张死了，你还吃我豆腐。” 顾白不再逗她，往座椅上坐正，歪着头看着她：“我爸妈真的不会吃人，你真的不用这么壮士断腕的模样。” “我哪有，”应婕撇撇嘴不承认，“我这是高空综合症，俗称恐高。” 恐高吗？记得当初大一他们班攀岩活动的时候，她可是所有女生当中，最英勇的。 顾白笑笑没有拆穿她，只是抬手握住她的手。 到达B市的时候，已是昼夜交替，天边被这交错的霓虹灯照的发亮。 耳边都是行李箱的轮轴在光洁的地板上划过的声音，还有顾白手机从开机之后便不曾停歇的“叮咚”声。 顾母：小白，你们出发了吗？上飞机了吗？ 顾母：在飞机上不要吃太饱啊，我订的土鸡下锅了啊，还跟你爸去菜市场买了菜，就等着你们晚上回来了。 顾母：小白呀，你们到了没有？ 顾母：到了说一声，我跟你爸去接你们。 顾父：我跟你妈在机场喂蚊子，你们怎么还没到？ 信息从几个小时前，断断续续发送到现在…… 顾白额角微跳，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他顿下脚步，正打算编辑信息回复，手机又接连“叮咚”了两声，顾白收起手机，往人群中看去，正好瞧见顾母笑得“花枝乱颤”地朝他们挥手。 顾白紧了紧应婕的手，低声提醒：“是我爸妈。” 应婕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不由心中又是一提，好不容易隐匿的紧张感，卷土重来。 人来人往的机场大厅里，顾母上上下下打量着应婕，从头发到眉眼，从眉眼到嘴唇，可谓是仔仔细细。 应婕脸都笑僵了，只能无声向顾白求救。 这一下正好被顾父瞧见，他清了清嗓子，将顾母拉到自个身旁，压低了声音道：“诶，咱能不能矜持一点，你这样子太吓人了。” “有吗？”顾母不自知，“这孩子长得讨人喜欢，也就多看了俩眼。” 顾父还要说，顾白适时的打断了俩人的谈话，“爸，妈，你们打算在这过夜了吗？过夜前要不先把温饱问题解决了？” “这孩子，”顾母觑了他一眼，走到应婕身侧，很是熟稔地挽起她的手腕，“小婕，别听小白瞎说，咱回家，阿姨给你做好吃的。” 几个人到了停车场，顾母赶着顾白到副驾驶，热络地拉着应婕坐在后排。 顾父上车之后，径直将手中的牌子丢给了顾白。 顾白举了举手中的牌子，忍不住吐槽：“您写的这牌子连主语名称都没有？确定能接得到人吗？” “怎么没有主语名称？！儿子、儿媳妇，一目了然啊！”顾母嗔了顾白一眼，又笑着挽了挽应婕的手心，“你说是不是啊小婕。” 见顾母忽然将球抛给自个，应婕微微扯开笑，不好拂了老人家的面子，违心的点了点头。 顾白手撑在车门上，摩挲着鼻尖从后视镜看她，忍不住咧开嘴笑起来。 正好红绿灯，车缓缓停下，顾父偷偷凑过来，小声对顾白道：“我说要写你和小婕的名字，你妈妈非不听，我拗不过她。” “他爸，我可都听见了。” 顾母音调不高，却吓得顾父脖子一缩，也只能装作若无其事。 应婕被两老的可爱逗笑，连紧张的情绪都散了许多。 因为路上堵车，到顾白家时，已经八点半了，顾母从鞋柜里取出两双全新的棉拖，递给了应婕和顾白。 一蓝一粉，明显是情侣款。 顾白却似乎不太领情，语气淡淡：“妈，我原本那双呢？” “穿什么原本那双？黑不溜秋的，洗都洗不白，被你爸一生气给扔了，”顾母径直将责任推给了顾父，“就穿这双，跟小婕的是一对。” 应婕瞧着顾白皮笑肉不笑的神情，忍不住“噗呲”一声笑开，扯了扯他的衣袖，打算替顾母解围：“白白，你很不想跟我穿情侣鞋吗？” 声音带着几分撒娇、惊疑和委屈，可以说很戏精了。 身侧的人果然愣了下，随后一言不发的将棉拖换上。 “小婕把这当自个家，随意一些哈，阿姨去准备晚饭，”顾母一面说着往厨房走，一面叮嘱顾白：“好好照顾小婕。” 顾白“嗯”了声，将行李拉进客厅，给应婕倒了杯水，“你先坐，我把行李放进客房。” 应婕点头，却想着第一次登门，还是该帮些忙才是，刚站起身，便瞧见两老齐齐从厨房里探出脑袋来。 顾母见顾白往客房去，几步走到应婕身侧，神秘兮兮的：“小婕，阿姨带你去参观下小白的房间。” 说着也不等应婕反应，已经牵着她往一侧去。 打开门点亮灯的那一刻，应婕不得不说，完全颠覆了她对顾白的认知。 也来不及发表什么评价，顾白已经在客房喊了起来：“妈！您过来一下！” 顾母“哎”了声，将应婕张罗进顾白的房间，“小婕，你先参观着，我过去一趟啊。” 说着拉住一旁的顾父一块往客房去。 “妈，解释一下，”顾白靠在客房门前，往里面歪了下脑袋，“咱家的客房什么时候成了杂物间了？” 顾母“嘿嘿”了两声：“这不是快过年了，我和你爸做了个大扫除，整理出来的东西没舍得丢，就都给收客房了。” 不舍得丢…… 顾白无语的瞥了眼房内，书和被褥倒还说得过去，可这堆积成山的纸皮和空瓶算怎么回事？ “那现在小婕睡哪？”他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您不是说您收拾好房间了吗？” “是收拾好了呀，”顾母答得极快，“小婕正在参观呢。” 闻言，顾白不由自主的往自个房间瞧去，油然而生一股不太好的预感。 他几个快步走到自个的房门前，只匆匆一眼，已是生生迈不进去步子。 实在瞠目结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