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封印开始
一通酒足饭饱之后, 宗忘川再次给沈凌扣上拘束服的皮带。 “仪式的中途，你可能暂时被打开通灵眼，看到一些正常情况下看不到的东西，未免万一，我必须把你捆得严实点。” “我知道，你现在做的所有事情都是为了救我。” 沈凌诚挚地看着宗忘川，坚信对方做的任何事情都是为了自己。 信任的注视让宗忘川无地自容，只能扶了下墨镜，希望有色镜片能完美藏起内心的愧疚和焦躁。 萧铭看宗忘川再次陷入不安, 于是上前，接过已经捆得严实的沈凌，说：“时间不早了, 该去天台进行仪式了。” “对，我们要出发了……” 宗忘川不安地说着, 和萧铭一起将沈凌带上天台。 …… …… 事关人命，郝局长提供的支援非常充分。 宗忘川和萧铭带着沈凌来到天台时, 看到要求的物品已经全部摆放整齐，十多台低声波仪器严阵以待，它们的正中间是一个直径超过五米的巨大的下凹的魔法阵，魔法阵的中央位置是一根临时矗立的铁柱。 宗忘川将沈凌暂时交给宗忘川，走到魔法阵前面, 检查符号的拼写是否有误，同时将魔力灌入其中。 沈凌看场面如此严肃，又见宗忘川面色紧绷, 不禁问：“真的没问题吗？” “我在这里，怎么可能有问题。” 萧铭再次满口打包票。 沈凌不知道萧铭的身份，但出于对宗忘川的信任，没有发觉萧铭话中的漏洞和含糊。 另一边，宗忘川已将准备物品检查完毕。 他回到萧铭身前，对沈凌说：“接下来的事情可能让你感觉不舒服，你一定要忍耐住。” “我惹下的祸，我有义务承担。” 不知道将要付出生命代价的沈凌天真地回答着。 宗忘川不禁再次握紧拳头。 他强忍下愧疚，说：“那我们就开始。” 他将沈凌带到魔法阵中央的铁柱前，用拘束服的皮带扣子把沈凌牢牢锁在柱子上，随后，他后退到魔法阵外，拿出一整盘的浸泡过水银的棉线，全数顺着魔法阵的线条摆放完毕。 如此一番处理后，沈凌和柱子成为了魔法阵中所有线条的汇聚点。 最后，宗忘川把整桶的圣水倒进去，魔法阵表面洋溢着圣水的波光。 “帮我。” 宗忘川轻声说着，拿出打火机。 萧铭闻言，打开环绕魔法阵的诸多低声波仪器的开关，待到整个天台都被低声波的声响包围后，他才走到宗忘川身后，低声说：“开始！” “我知道……” 握着打火机的手松开了，火焰迅速点燃魔法阵，圣水熊熊燃烧，而埋藏在圣水深处的水银也稳定持续的运转起来。 空气开始灼热。 金色的火焰肆虐横飞。 宗忘川站在火焰魔法阵的前方，看着被火焰困住的沈凌。 直到现在，他依旧坚信宗忘川能够拯救自己，他诚挚地看着宗忘川，眼神充满了信任。 为了将可能带来产生的愧疚杀死在襁褓里，宗忘川果断地低头，强迫自己集中精神念经文。 “%……&#QE……” 经文通过低声波扩音器被释放到城市的每个角落。 这是人类的耳朵无法听到的声音，但对恶魔而言却是如雷霆般的响动，声音越来越响亮，空气中的躁动也越来越磅礴可怕。 甚至，沈凌也听到了。 他被四面八方的巨响刺激得眼中一片混乱，脑子里也好像被人用棍子反复搅动的浆糊般，痛不欲生却又无法昏睡。 “……阿川……怎么会这么难受……我是不是……啊啊啊……苍蝇！我看到了苍蝇！数不尽的苍蝇！啊啊！” 沈凌发出惨叫，面色惨白，浑身颤抖。 宗忘川却只是加快了诵念。 他清楚地知道，沈凌此刻看到的并非真实的苍蝇，而是被“诱饵”引来的“饥荒”。 这个古老的恶魔正应邀而来，准备将沈凌的身体变成巢穴。 “%…………WQREW￥R……” 诵念越来越长，沈凌的痛苦也越来越浓郁。 “……不……不……不要继续……我……我……宗忘川，你是从一开始就——啊！” 随着一声惨叫，沈凌口中吐出鲜血。 “饥荒”在咒文的引导下，发现了这个美味的饵食，正如蝗虫过境般汹涌冲过来！ 数不清的浅色荧光飘到天台，飞入魔法阵的范围，冲向沈凌的身体。 沈凌的身上很快染上鲜血。 剧痛让他惨叫不止，也让他的天真终于破碎。 他咬着牙齿质问宗忘川：“你从一开始就是这样打算的！就是打算把我当成祭品送给这些怪物的，对不对！” 宗忘川无力回答如此沉重的问题，只能默不作声的继续诵念。 沈凌的面容扭曲了。 他因“饥荒”的围攻变得暴躁又疯狂。 “为什么！为什么必须是我！为什么不牺牲你自己！” 他疯狂的吼叫着，被拘束服牢牢绑在铁柱上的身体也疯狂扭动，带动铁柱一阵哐当乱想。 “我不甘心！我不服！凭什么是我！为什么是我！你怎么可以牺牲我！” “……你错了，我不是故意要牺牲你，如果可以的话，我一定会站在你的位置把自己当成牺牲，但是——” 宗忘川的声音是哽咽的。 那些辩解的话早在心里排练了一万遍，却在真正说出口的时候—— “但是什么！说不出来吗！” 金色的火焰中，沈凌疯狂大笑：“你这个骗子！伪君子！你从一开始就——” “不，他从未想过牺牲你，他很爱你，他是真心想要拯救你。” 萧铭走进魔法阵。 无视火焰炽热的他哄骗着沈凌：“他的身体里面寄居着其他可怕的东西，没法当做封印瓶。只能委屈你做临时的封印瓶。” “真的吗？真的是这样吗？” 沈凌抬起头，可怜巴巴地看着站在萧铭身后的宗忘川，哀求说：“告诉我……这是真的……你真的不曾想过牺牲我……” “我……我……” 宗忘川吸了口气，挤出虚伪的笑容，对沈凌说：“我从来没有想过牺牲你。” “真的？那为什么现在……” 沈凌半信半疑地看着宗忘川和萧铭。 萧铭巧舌如簧地哄骗说：“因为我们找不到比用身体做封印瓶更高效解决问题的办法，不过你放心，我们只是暂时用你的身体封印‘饥荒’，等封印完成以后，我们就会把‘饥荒’从你身体里面弄出来，另外想办法。” “……也就是说……现在做的事情都是暂时的，你们很快就会救我……” 沈凌信了萧铭的话，痴迷地看着宗忘川。 他相信宗忘川会救他，就像他相信沈佳人还活着一样。 “阿川，对不起，我不该怀疑你，”他歉意地说着，“我已经做好准备，你继续！” “嗯，我继续……” 宗忘川握住拳头，继续着仪式。 而萧铭也走出燃烧的魔法阵，回到宗忘川的身旁。 “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紧，”他低声说着，“实在不行就——” “我自有分寸……” 宗忘川单膝跪地，持续着诵念。 …… 应召唤而来的“饥荒”越来越多，几乎把沈凌的身体都淹没。 因为被大批量的“饥荒”冲入体内，沈凌不断地发出惨叫，拘束服表面也从逐渐有血迹变成只有少数地方没有血迹。 但他依旧相信宗忘川，相信痛苦都是暂时的，相信封印结束以后，他们会想办法救下自己。 这份没有理由的信任让宗忘川不堪重负，好不容易坚持到将所有的“饥荒”都灌入沈凌的身体里面，自身也因为体力消耗过度以及精神失去支撑，直挺挺地晕倒在萧铭的怀中。 见到这一幕，本已经被“饥荒”腐蚀得百孔千疮的沈凌再次激动。 他冲着萧铭怒吼：“他没事！阿川他——” “有我在，他怎么可能有事，只是你那边的事情……” 萧铭露出微微的遗憾。 沈凌感到莫名地冷，惊叫着：“你要杀我！你不可以这么对我！你要杀了我的话，他会恨你一辈子的！” “别担心，我没有你想得那么卑鄙，”萧铭笑嘻嘻的说着，“我只是想告诉你，他晕过去了，暂时没法想办法救你，你暂时要靠自己熬过初开始的几个小时。” “几个小时……” 沈凌舌尖一阵的哆嗦。 萧铭说：“对，最开始的几个小时。等你熬过去以后，他也该醒过来了。” “你……你……” 沈凌再次挣扎，但是他的身体已经被“饥荒”掏空，挣扎只会让“饥荒”更快地占据全身。 作者有话要说： ……所以说宗童靴的哥哥是真的恨他啊，逼他持刀，亲手杀死小学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