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真傻
刚回到府中,十松便急急迎了上来,面色有些古怪地道:“公主,唐……二郎君来了,正在客堂等候,已经有半炷香的工夫了。” 青葵点头,朝内走去。 “还有还有……”十松紧跟着青葵,继续道:“他还带来了好多东西,奴不敢收,可他硬是命人送到了公主的院门口,奴也没法……” “没关系,收了。”青葵淡声道:“一点小礼,我还不至于回不起。” 十松眉头一松,赶紧应声而去。 玉冬看了一眼青葵的神色,暗自嘀咕,“若待长公子回来,怕是又要醋翻了天。” 青葵微微抿唇,抬手捏了捏玉冬的脸,“尽管胡言,将来有你遭报的时候。” 说完,青葵朝前大步而去,玉冬神情微愣,随即摇了摇头。也没有深想青葵的话,以为她只是在开玩笑。 “公主。”眼见青葵进门,唐玉项起身施礼。微垂的眸中,有着几分欣喜与激动。 青葵回礼道:“二公子不必客气,请坐。” 两人坐下,侍奴给唐玉项重新换过茶点。 唐玉项不再避讳,直视着青葵问道:“这些日子,可还好?我听闻,秦绍曾来闹过一回,你没事?” 青葵放下茶盏,摇头,“没事,多谢二公子关心。” 唐玉项点点头,“看你气色也不错,这样就好。” 微微垂眸,唐玉项的笑容微敛,“公主或许不会知道,之前我命悬一线的时候,便在想,若我死了,公主可会难过?” 青葵看了唐玉项一眼,“若论情分,我与二公子曾经是朋友。你若有事,我自然会难过。” “曾经?”唐玉项看向青葵,“现在不是了吗?” 青葵转开目光,“二公子即将飞黄腾达,有些事情,大家也心知肚明,何必要说地这么明白?” 唐玉项笑了笑,“能听到你说难过二字,我便心满意足了。不管将来我与他如何,我对你的心意,与紧张都不会改变。你若有事,也可随时来找我。阿葵,有些事情不必急着决定,他给你的,未必就是最好的。” 青葵想要说什么,唐玉项已经站起身来,“送了些小礼,希望你会喜欢。我希望,我们还能像从前一样,能够多点时间与机会,坐下来聊天。我真的,很怀念那样的日子。” 说完,唐玉项朝青葵一礼,转身离去。 青葵看着唐玉项的背影消失在眼前,发觉他身上似乎又多了一份从容与沉稳。当然,底气也更足了。 夜晚,唐玉和并没有出现,但却让人带了话过来。 “郎君说他有些急事要处理,可能数日后才能返回。”那侍奴小心地禀道。 “嗯,知道了。”青葵浅笑应声。 那侍奴看了一眼青葵的神色,又道:“郎君让奴送了些东西过来,还说,一定要公主亲自过目。郎君还说,这些可是差点令他与公主……天人永隔的东西,还请公主一定要安置好。” 闻言,青葵看向了那侍奴身后放下不久的木箱,点头道:“好,我会亲自看过。” 待那侍奴离开,青葵起身来到木箱前,有些疑惑地打开木箱,但见里面是十数幅画卷,青葵仿佛猜到了什么。 果然,当她一一展开那些画卷,之前在晋王府与唐玉和的回忆也一幕幕涌来。其中一幅,描绘的便是扮傻的他被她揭破,两人闹腾的画面。周边的细节与物什,都全部展现。 青葵看地有些脸红,然后当看到画角略微灼烧过的痕迹,青葵又有些心疼。 “真傻!” 这幅画应该是唐玉和离开晋王府之前还未完工的画,明知秦绍的人已经动手了,他却仍然不肯离开,坚持要将画作完。 所以,他身上除了旧伤,还有些新伤,应该便是那时留下的。 “天人永隔?”青葵转身看向窗外,语声有些哽咽,“待你回来,我再好好收拾你!画还比人重要不成!” 唐焕死后,秦绍携着穆氏,领着少数亲信一路蹿逃。途中,亲信也受不了,一一离开。到最后,只秦绍与穆氏,还有几个忠心的侍奴跟随着。 一路东奔西逃,风餐露宿,日子不可谓不艰难。 这一晚,几人经过一个偏远小村,便向村中人家借宿,身上值钱的东西也统统抵换给了人,换了些粗糙的食物来吃。 秦绍看着消瘦不少,却不喊累也不叫苦的穆氏,心疼不已。 抚了抚穆氏的脸,秦绍轻叹,“叫你受苦了。再忍忍,等到了齐国,我们再想办法。” 穆氏含笑道:“郎主不必担心我,这一路你不嫌我是累赘,我就已经很开心了。” 说着,穆氏盛了碗菜叶稀粥递到秦绍跟前,“郎主这几日没什么胃口,正好吃些热食,一会早些休息。若连你都垮了,妾就真的无所依靠了。” “嗯。”秦绍点头接过,狼吞虎咽地吃下。 穆氏看向南鹊,南鹊再替秦绍盛满。 吃地半饱,连日赶路的几人也都累了,早早歇下。 没睡多久,秦绍便觉得脑袋有些发沉,刚开始没多想,他以为是自己身体不适的缘故。 可当他一摸身边,不见了穆氏的时候,蓦然便睁开了眼。 随即,他感觉到了床榻的不同,甚至屋内还有数道陌生的气息存在,他不由伸手去摸枕边的刀,却摸了个空。 “秦大将军,可是在找你的佩刀?” 一道既陌生,又熟悉的声音响起。 秦绍已经坐起身来,他努力睁着迷朦的双眼看向说话之人,努力辨认之下,终于看清来人,“唐玉和,你果然没死!” “托你的福。”唐玉和淡声道:“令我知道,该怎么避讳你这只狼。怎么样,这段日子的滋味可还好受?” “我夫人呢?你将她么样了?”秦绍想起了穆氏,有些激动起来,想要站起身来,却没有力气。 下一刻,已经有冰冷的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穆氏吗?”唐玉和轻飘飘地道:“我可不认为,她是你这个粗莽之人的夫人,你自问,配吗?” 秦绍的目光在屋中搜寻起来,虽然眼前有些模糊,但大致的人影身形还是看地出来。当瞥到角落里的身影时,他先是欣喜,随即他的笑容慢慢凝住,眼中也充满了不可置信,以及越来越深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