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四章命案
元修被夺了太子封号后,便闭府不出。 他养的那些个谋士一个个绞尽了脑汁替他出谋划策,但是结果并不如人意。 在元修的预想中,此次他就算不能彻底扳倒元昀,也该砍掉他一只手才对,结果元昀没有遭殃,反倒是自己失了父皇的信任。 元修高高坐在主位上,阴郁的眼睛在众人身上巡视,谋士们平日在三太子府中养尊处优,关键时刻却起不了作用,元修无名火起,将手中的茶杯甩掷在地上,震耳的声响让屋里陷入寂静,没人再敢说话。 “废物!要你们何用!” 他的声音中似乎带着刺,刺得一众谋士无地自容。 “来人!”元修唤了一声。 门外立刻冲进来四个带刀侍卫。 “将人全部带走!” “是!” 谋士们彻底慌了,纷纷跪下求饶。 他们跟着元修的时间不算短,哪会不知元修这个命令背后的意义,那便是让他们魂归太子府,要他们的命啊! 元修听厌了那些求饶的话,颇为不奈的挥一挥手,耳边立时便清静了。 不能为他所用的人,对他没有用处的人,都只有一个下场,便是死。 他从不养废物。 管家奉上了新的茶杯,斟好茶后恭恭敬敬的递到他手里,“爷,相府来人了。” “请进来。” 来人是相府的秦清,他是墨相的得意门生,此番前来,自是为了元修被褫夺封号一事。 秦清四十上下,长得仙风道骨,实则心眼儿比任何人都多,他跨进门来,先向元修行了礼,然后直接切入正题,“老师让我来看看殿下。” 元修哼笑一声,“我如今只是个普通的皇子,不是殿下。” 秦清笑得坦然,轻声道:“但在我等眼里,殿下便是殿下,终会成为陛下的。” 这话元修爱听,但他没有表露出来,“你今日来,可是墨相有话要带给我?” 秦清拱手道:“老师说,四太子有意于皇位。” 元修挑眉,“些话当真?” “老师从不诓殿下。” “今日之事,便是元徵在里头搅动,父皇才夺了我的封号,元昀才能平安无事!我早该知道他不是个省油的灯!”元修说到气极处,手猛地拍在桌上,震得上头新添的茶杯又要滚到地上去,“夺妻之仇,也该报一报了!” 秦清提醒他,“殿下稍安勿躁,殿下刚被皇上夺了封号,近段时日还是低调些好。” “我自有分寸。”元修说,“元昀和元徵,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老师深知殿下最是疾恶如仇,他老人家已替殿下铺好路子,殿下只管去行便是。” “什么路子?” 秦清上前两步,恭敬地自袖子中的一张纸呈上去,元修接过看了,笑道:“姜还是老的辣。” “老师在朝中多年,与左相从来水火不容,此番行事,也算是替自己一雪前耻了。” 元修一手支着下颌,眼睛微眯,心情看起来不错,“那我便等着墨相的好消息了。” “是。” …… 京城的琴郡楼五年前还是一间不起眼的青楼。 自从香香来了之后,琴郡楼的生意便一天天红火起来,那些想一睹香香芳容的人认真算起来能排满整个太平道,上至达官贵人,下至街边卖猪肉的摊贩,但凡是个男人,都想看看,这香香姑娘是否真如传闻中那般沉鱼落雁,才艺超绝。 然而京城中人也知道,香香姑娘的入幕之宾只有那么几位。 一是左相的嫡孙左羽段,一是秦将军之子秦七,还有一个南十二坊的少东家朱泉。这三个人得香香亲点,能随时入她闺房的人。 后来香香姑娘的入幕之宾又多了一个。 便是刚新婚不久的四太子殿下。 有这几位的身份镇着,琴郡楼的生意更是如日中天,托香香的福,楼里的其他姑娘也是恩客如云,非富即贵。 只是如今四太子殿下刚娶了妻,已经有好几个月不来了。 嬷嬷扬着蒲柳扇,还时常惦记着。 这日晚间,左羽段三个人又是一同来了。 嬷嬷直接将人请进香香的闺房,一晚上没见人出来。嬷嬷觉得奇怪,这三位公子虽说常来找香香喝酒听曲,却是从不过夜的,那晚生意又异常红火,嬷嬷很快便把这事给忘了。 到了晨曦时分,楼里的客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嬷嬷顶着一脸残妆去敲香香的房门。 只听里头桌椅绊倒的声音,接着传来香香的一声尖叫。 嬷嬷当机立断,让一旁的龟公踹开房门,里头桌椅倒地一片狼籍,香香亦是一脸残妆,呆呆的立在窗边,外面的风吹进来,将她身上的轻纱薄裙扬起来,嬷嬷第一眼看见她,以为她要跳窗而去了。 “我的女儿呦,你这是怎么……” 一句话没说完,她便看到倒在地上的几个人。 分明是昨晚入屋的左羽段等人,三人倒在地上,七窍流血,那血已经干涸了,想来已是死去多时。嬷嬷的心快从嗓子眼儿跳出来了,但是利益使她很快镇定下来,她深呼吸一口气,沉重地吩咐龟公,“你快去报官!” 龟公连滚带爬的出去了,这里嬷嬷来到香香身边,拉起她冰凉的手,“好孩子,告诉嬷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香香只一味摇头,哭得我见犹怜,“我不知道嬷嬷,我真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