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靠你了
两人闲聊着,不知不觉到了午膳时间。 店里的伙计将菜肴端上桌,音夏等人还未回来,元徵笑道:“京予是个妥贴的,你放心,等下用了饭,保准把人给你完好无缺的送回来。” 陈锦道:“京予办事我也放心。” 元徵看看她,仍带着笑,“那我可得好好赏她。” 陈锦不说话,拿了筷子夹菜,她与元徵不是头一回同桌而食,所以也不客气,加之桌上的菜也都合她口味,难免多吃了些。 元徵倒没怎么吃,忙着给她布菜。 陈锦对他的好意倒是接受得心安理得,这可把元徵给乐坏了,她没拒绝他的好意,就表示他又往前迈进了一步,这是值得高兴的事。 陈锦见他不吃东西,只顾傻乐,说道:“我看你最近似乎闲得很。” 元徵道:“其实挺忙的。” 陈锦显然不信他,挑眉道:“忙什么?” “秘密。” 陈锦没再追问,只笑道:“希望是正经事。” “自然是正经事。” 元徵给她盛了半碗汤,陈锦喝了,终于是吃饱了,元徵打趣道:“你最近胃口似乎好些了。” “前段时日食欲不振,墨童给我开了调理的方子,照着吃了,如今看起来已经有效果了。” “怎的都没听你说?” 陈锦道:“这些小事便不劳烦你了。” 元徵竟无力反驳,心中暗暗想,他可能需派人十二个时辰贴身照顾陈锦,好方便他了解她所有的状况。 他觉得京予很合适这个差事。 “我听说相府的二公子去东府提亲了,”元徵想起一事来,“东府如今只剩下四姑娘还没嫁人了?” “对。” 元徵眯了眯眼睛,“我有些看不明白。” 陈锦笑他,“还有你看不明白的事?我不信。” “这相府的二公子是何时与东府的四姑娘看对眼了?之前可是一点风声都没有。” 陈锦道:“陈嘉这个人,做事一向谨慎,加之也没人特别留意,自是发现不了。不信你现在重新回头去查,定能发现许多蛛丝马迹。” 元徵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说完他看向窗外,自这里看下去,正好能看见墨童的医馆所在,皇上亲笔御书的牌匾被午后的阳光染成了金黄色,耀眼非常。 “这墨相统共也才生了那么两子一女,没成想,也能弄出这么多是非来。”元徵叹道,“有时候想想,都能与皇家相比了。” 陈锦道:“还是不能比的,皇上少说有十几个儿子,你怎知其他的那些个儿子私底下是个什么德性。” “那你看我是什么德性?”元徵凑过来,笑问道。 陈锦想了想,反问道:“你觉得呢?” 元徵当真思索了起来,半晌回道:“我觉得我这个德性尚可。” 陈锦笑道:“既然你觉得尚可,那便尚可,左不过是你自己的德性。” 元徵这才发现自己被取笑了,双手捧心道:“我受伤了。” “受伤了便找大夫,下面就有一个现成的。” 元徵见装可怜这招不管用,倒也没再纠缠,“你等下要去哪里?我送你过去。” “回府。” “那我送你回府。” “不必。” “为什么?” “楼下有马车等着。” “那便让他们先回去,我单独送你。” 陈锦瞟他一眼,“我自己回去。” 于是元徵又委屈上了,活似被抛弃了的小媳妇儿,可怜巴巴儿的望着陈锦,“反正都是顺路的事,怎的我就不能送你了?” 陈锦压根儿不吃他那套,径直站起身来,“饭也吃了,我便先回去了。” 元徵见她是真走,忙跟着她往外走。 将人送至楼下,音夏和瑞儿正好回来。 陈锦上了马车,也不看马车外眼巴巴的元徵,径直吩咐陈路回府。 元徵在楼下见那青油黄顶的马车走不见了,这才转回视线,对京予道:“宅子的修葺进行到哪里了?” 京予躬身道:“回主子的话,东边的厢房已经修善完毕,后日开始整理后院,若要全部峻工,大概还需小一个月的时间。” 闻言,元徵皱了皱眉,“太慢了。” 京予低下头,“是,我会尽量将日期提前。” “嗯,”元徵点点头,“我能不能尽快迎娶太子妃进门,便全看你的了。” 京予汗颜,却也只能点头应是。 “主子目下是回府还是去别处?” 元徵道:“我进宫一趟。” “是。” 元桦催他进宫的旨意从早上到现在已下了五六道了,因他要陪陈锦用午膳,便统统视而不见,九月屡次想提醒他,想想又作罢。 主子在佳人面前是没有理智可言的。 若是气恼了他,自己少不得一顿教训。 元徵进宫,径直朝皇上的御书房去了。 御书房前新换了个小太监守门,小太监也是个机灵的,见他来了,忙见了礼。 元徵因问里面有什么人,小太监道:“回四太子的话,方才墨相和左相来了,正在里头觐见。” 元徵点点头,“那我等下再进去。” 小太监忙道:“皇上说了,若四太子来了,便立刻请进去。” 元徵听着里头的说话声,就着小太监打起的门帘子进去了。 墨相和左相分立两边,泾渭分明得很。 元徵给元桦见了礼,这才看向两位丞相,笑道:“我已有好些日子未见过两位丞相了,如今看来,两位丞相身大康健得很啊。” 墨相与左相忙打揖问礼。 元桦对他这吊儿郎当的语气弄得哭笑不得,只得佯装训斥道:“你日日不来早朝,也不知在府中做些什么?” 元徵忙道:“父皇冤枉儿子了,儿子近日正忙着修善宅子呢。” 听他提起这事,元桦便觉得头疼。 自上回他在早朝之上宣布要给元徵选妃,他干脆拒绝后说自己已有心上人,至于这个心上人是谁,却是到如今都不舍得说出来,不说也就罢了,偏偏他还心急的去修善宅子,这是等宅子一弄好便要立马将人迎进来的打算。 元桦道:“你那心上人,如今可否说给我们听听了?” 元徵摇摇头,“届时父皇就知道了。” “若届时我不准呢?” 元徵突然一笑,“那儿子便将人带回若水再成亲。” 元桦怒道:“你敢!” 元徵却仍是那般嘻皮笑脸的模样,“若父皇不答应,儿子只好回去求娘亲答应了。” 他一提合妃,元桦便只能败下阵来。 最后元桦摆一摆手,无奈道:“好了好了,只要身份不是相差得太远,朕都准了。但还有一条你得记住了,你娶进门的女子必须德才兼备,不能丢我皇家的颜面。” 元徵笑道:“父皇放心,儿子的眼光绝不会差的。” 墨相与左相忙道:“恭喜皇上,恭喜四太子殿下。” 元徵拱手道:“托二位的福。” 说了这大半天的话,元徵总算是想到了此行的目的,“不知父皇今日召我来,可是有什么事?” 元桦道:“户部尚书唐誉要辞官,继任人选这事你如何看?” 元徵笑道:“这事儿父皇不该问我,我连早朝都难得来一回,哪里知道这继任人选选谁比较合适呢?” 元桦险些又被他气着了,“所以才要你来听听两位丞相的意见。” 元徵点点头,疑惑道:“唐大人为何要辞官呢?我记得他任户部尚书已有七八载,做得也很好。” 闻言,元桦看了眼墨相,说道:“唐大人痛失爱妻,一时抑郁难制,想回家乡休养。” “哦,如果儿子没记错的话,唐大人的妻子不就是墨相的女儿吗?”元徵说完,看向墨相,墨相硬着头皮,躬身道:“正是幺女。” 元徵关切道:“听说墨相的幺女在宝华寺无故失踪,如今还未寻到吗?” “尚未寻到。” “唐尚书因爱妻下落不明,一病不起,足以见得用情至深,世间这样的男子实在是少之又少,”元徵道,“墨相得婿如此,该也深感欣慰。” 墨相微微低头,“四太子说得对。” 元徵不再纠缠这件事,转而问道:“如今唐尚书要走,那后继人选两位丞相心中可有数了?” 元桦还在案后坐着,元徵如今这般问话,倒叫两个人精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朝廷官员的迁升,向来由皇上和两位丞相商议后决定的,如今却把这四太子找来,又是怎么个意思?瞧皇上的态度,这事情的决定权似乎在四太子手中。莫非皇上真打算立这四太子为下一任储君? 两个人精各怀鬼胎的将自己心中的人选说了。 这些人元徵自然都是知道的,嘴上却道:“墨相说的这位杜甄,还有左相举荐的这位范震,我都不识得,便看父皇的意思。”说完转过头看向案后的元桦。 元桦就知道他最后会把事情甩回来,也不气恼,径直道:“今日时候不早了,两位丞相先回去,容朕再好好想想。” 墨相与左相忙跪安了。 待人出去了,元桦才扔了一根狼毫往元徵身上砸去,元徵躲避及时,没被打到。 元桦笑骂道:“你如今愈发长进了。” 元徵无辜问道:“父皇这又是生的哪门子气啊?” “杜甄和范震你不识得?”元桦道,“我记得你上个月还同他们喝过酒。” “父皇对儿子的行踪是了如指掌啊。” 元桦哼了一声,“我不用刻意去查,自会有人把消息传到我的耳朵里。” “是是是,”元徵低头打揖,“父皇你贵为天子,自是什么都瞒不过你的,你今日这样叫我来,两位丞相心中怕会不痛快。” “将来我是要传位给你的,你若不尽早熟悉这朝中事务,我怎能放心传位?” 闻言,元徵如避蛇蝎的倒退了好几步,“千万别,父皇的众多儿子里,优秀的大有人在,儿子自知不是那块料,父皇还是放过我。” 元桦笑道:“一心只想娶太子妃进门是?” 元徵笑笑,算是默认了。 “朕告诉你,从明日起,每日早朝你必须到,否则,你那太子妃就别想娶了。” “父皇威胁我。” 元桦心中又好气又好笑,嘴上却道:“除了这个法子我还真想不出更好的了,看来你那太子妃的作用还比朕大些。” 元徵不说话,算是默认了。 这又差点把元桦气得倒仰。 果真是儿大不中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