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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贵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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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风的手艺了得,陈茵这顿饭吃得甚是满意,因此话更多了起来。    其实她也没有什么说的,一个刚刚死了夫婿的女子,整日里被关在深门大院内,能说的都是些丫头拌嘴、姨娘争宠的小事。    恰恰陈锦又最不爱听这些,姑且还耐着性子听。    一时两人吃罢饭,音夏和瑞儿撤了饭,重新摆上热茶和点心,陈茵还没有要走的意思,陈锦亦不能明着赶人,那样太没有礼数。    陈锦捧着茶暖手,现在虽然开春了,但天气仍冷得很,一旦离开火盆,她的手脚俱是冰凉。近日虽说在练武,但这种东西没有十年八年难见成效,何况,这副身子早已过了练武的最佳时段,如今也只能先练练看再说。    陈茵见她低头喝茶的模样,安静宁和,不由话锋一转,说道:“最近好像很少见到三妹妹了。”    陈淑房里丫头的事,陈茵是知道的,早在她回家之初,底下的丫头就告诉她了。她只知道是陈珂先发现这事的,但是直觉没那么简单。    她没有想到任何人,只是纯粹想听听陈锦对此事的意见。    陈锦喝了茶,仍捧着茶盏,说道:“想是在房里静心抄经。”    老太太佛堂里初一十五要供奉的经文,为表诚意,都是夫人或姨娘抄写,老太太精神头好的时候,自己也会动手写几笔,但是年纪摆在那儿,大抵也是力不从心。    这事儿莫氏是一早就知道的,大概是想为陈淑在老太太面前重新争回宠爱,所以便把这事替陈淑揽下来了。    陈茵掩帕娇笑,话却刻薄,“她那样的人,抄经文不是亵渎佛祖吗?”    陈锦没有接话。    陈茵又道:“近日我听说她常出门,神神叨叨的,也不知道是去干什么?”    闻言,陈锦放下手里半凉的茶盏,看着陈茵道:“姐姐好兴致,还能兼顾陈淑。”    她声音温温和和的,毫无攻击性,陈茵嘴边的笑却是一滞,随即趋于平直,再也笑不出来了。屋子里短暂的沉默后,陈茵尴尬起身,告辞走了。    陈锦只让瑞儿送出去,自己仍坐在位置上,重新端起音夏刚续的茶。    杯盏微热,取暖正好。    音夏见陈茵主仆出了院子,走得没影了,才收回视线,看向陈锦,“姑娘,你刚刚说那样话,大姑娘会不会生气?”    手指慢条斯理的描着杯延,陈锦轻笑,“她有那样的过去,若是有心,怎么都能查到。如今回府不反省己身之过,反而要去挑别人的错处,简直就是在找死。”陈淑固然不是个好的,但是与陈茵相较,也是不相上下。    这府里,这样平静,平静得有些可怕。    陈锦看着窗外,紧挨墙角的梨树已长出了花骨朵,白色的小花簇拥着,颤颤巍巍的悬在枝头,春风送,娇嫩的花瓣经不住这番折腾,纷纷掉落。    花开、花落,就像人一样。    “姑娘在想什么?”音夏见她望着窗外出神,不禁问道。    陈锦回过神来,啜了口茶,道:“陈淑最近总往外跑,定是有事了,看下她是去干什么了?“    音夏应下,又听陈锦道:“我瞧着杨安和陈路两兄弟办事不错,以后多留点心,别缺短了。”    音夏点了点头,“这两兄弟原是夫人院子里的,没想到竟这样得力。”    “阿娘给的人自然好。”陈锦想起自己下徽州前陈夫人给的零花,真真是爱女心切呀。如今这光景,愈发不能让她知道霍钟之死的真相了。    下午时陈锦小睡了一会儿,再次醒来外头天光还亮着,她坐得无聊,顺手抄了本游记来看。这书是前阵子下徽州时买的,本是想送给陈夫人,哪知她不爱看这个,陈锦便自己留着了。    游记里写的是徽州事记,书里有一段写到一位剑客,说他游历至徽州,为了喝到徽州最好的女儿红,把宝剑当了,商家承诺他五年内可赎回,待五年后,他去赎剑时,宝剑竟真的还在店中。剑客说徽商最是诚信,世间少有。    陈锦想起陈玉和陈雪两姐妹,回京后她便让人收集了很多商册,再托人顺道带回徽州,现在车队才出京几日,怕还要数日才会到徽州陈家。    看了一下午书,喝了一壶茶,到晚饭时陈锦觉得撑得很,想出去走走。    音夏忙抱来披风给她穿上,跟瑞儿两个伴她出了院子。    夜里风仍是大,陈锦裹紧披风,一路迤逦而行,不知不觉走到侧院。院角有个小门,从这里出去便是大街,那日自若水府邸出来,陈锦便是从这里进来的。    院子里种的皆是花草树木,只在中间辟了一条小路进来供人行走。    白日里照顾花草的婆子们这时候都已去吃晚饭了,所以院子里安静如许。瑞儿指着那棵花树,笑嘻嘻道:“那日在这树下挖了个小金瓶,不知道还有没有。”说着挽了袖子便要跑过去,被音夏一把抓住,“小丫头成日家家听府里那些人嚼舌根,哪有什么宝贝!若真有,早不知被多少人挖走了还轮得到你吗?”    她平日里对瑞儿十分宽容,今日这番话却说得严厉至极,瑞儿一时有些被吓住,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眼里泛起一层又一层的水汽,咬着唇不说话。    音夏瞪她一眼,“你把姑娘的话都当耳旁风吗?”    瑞儿这才想起,姑娘说过不能再说起这事了,忙低着头道:“瑞儿知错了。”    陈锦没说话,自顾自走到花树下,手扶着树干,看脚下的土壤。土壤似乎在呼吸,双脚踩在上面,有十分柔软的触感,新鲜的泥土味儿慢慢溢进鼻腔里,仿佛一把青草迎面扑来。花树不知名字,却开着满树的繁花,灯笼光下泛着淡紫的颜色,陈锦轻轻摩挲树干上的纹路,掌心被纹路刺得微微发痒。    头顶有繁星,手边就是繁茂的花枝,这一方院子里,弥漫着淡淡的花香。    陈锦没有忍住,慢慢的阖上眼睛。    眼前一片黑暗,听觉就变得格外灵敏起来,树上鸟雀的叫声,土壤里蛐蛐的欢呼,以及高大榕树上突然而至的客人。    “阁下深夜造访,不知有何贵干?”    陈锦睁开眼睛,望了眼榕树繁茂的枝叶,在那深处,传来访客不算陌生的声音,爽朗的,高昂的,“陈姑娘,在下叨扰了。”    榕树高大繁盛,音夏只得把手里的灯笼举高了,方能瞧起树上那人黑色的皂靴,站在树干上,整个人几乎要与这棵树融为一体。瑞儿躲在音夏背后,就着灯笼的光去看树上的人,只看见一截绣着金色滚边的袍角。    瑞儿呀了一声,忙用手捂住嘴巴,只余一双因惊讶而瞪大的眼睛。    “公子好雅兴。”陈锦仰头看上去,淡淡说道。    元徵从树上跳下来,也不见他怎么用力,便轻轻巧巧落在地上,朝着陈锦长揖到底,“我本在上面赏月,不想搅扰了姑娘,真是罪该万死。”    这样一副油腔滑调,入眼那张泼天笑颜,陈锦也生不起气来,何况她本也不生气,只是好奇,堂堂四太子大晚上的赏月不去皇宫巍峨的墙角,倒跑到府里这棵不起眼的榕树上,着实新鲜。    陈锦屈膝一福,口气淡淡的,“那公子请便。”说罢转身便要走,又被元徵叫住,“若姑娘觉得在下行径鲁莽,那在下以后便不再来了。”一副委屈求全的口气。    陈锦心中好笑,脸上仍是淡淡的神色,瞧不出喜怒,复道:“公子请便。”言下之意便是你爱来不爱。    元徵被堵得一口气差点上不来,尴尬的捎了捎头,笑道:“姑娘送回来的图我已经收到了。”    “多谢姑娘。”元徵说着,又是一记长揖。    陈锦说:“公子不必客气,不过各取所需罢了。”    元徵动作一滞,好半天没说话,也不知道是不知如何作答还是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陈锦看着他脸上一闪而过的赫涩,心里一笑,朝元徵微微一福,转身走了。音夏和瑞儿跟在身后,瑞儿一步三回头的看站在原地的青年,只见他抬起头来,脸上的笑容被月色映衬着,真正眉目如画,俊美无彊。    瑞儿小脸一红,忙急急转过身去,追她家姑娘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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