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节
这个小镇子，一旦被人注意到，后果简直就是不敢想象。 但是，当南宫夜这么卖萌反问，顾妈顿时觉得心旷神怡，原先的顾虑一下子抛到了脑后，笑道：“是是是，心细胆大。你这孩子，长大后前途无可限量。” 顾姳冉只猜中了开头，却没有猜中这结局。 心头两行泪哗哗流。 亲妈啊！ 真的是亲妈吗？ 吃罢饭，两人跟顾妈告别。 顾妈看了看玥儿，若有所思地道：“南宫夜啊，我们道县有个习俗，新来的孩子怕生，为了辟邪，要抱着孩子去老槐花树下祈祷，这样才能够有神灵庇佑。” 顾姳冉一听，眉头一皱，这是什么鬼？她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南宫夜却是轻笑起来，深信不疑地起身抱着玥儿往外走，笑道：“多谢阿姨提醒。” 顾姳冉怔住了，没有想到这南宫夜跟自己亲妈倒是一条路子上的人啊，都是这么迷信。 顾姳冉正胡思乱想间，顾妈大手就探了过来，将她往小房间拉。 “哎，妈你干嘛呢？”顾姳冉不明白地问道。 顾妈干脆利落将门关上，尔后一脸荣嬷嬷逼供表情：“闺女啊，你跟妈说句实话，你跟南宫夜同学到底是什么关系？” 这样一顶帽子扣下来，顾姳冉还真是惊慌了。 “妈，您别瞎想成吗？我跟他什么事情都没有，就是普通的同学啊。” “同学？”顾妈一脸狐疑，一脸捉奸的表情：“同学的话，人家至于拐着弯地将自己妹妹送到咱们家来照顾吗？三千五的工资啊，在咱们道县请什么样的人请不到啊！孩子啊，你到底还是太年轻，这世道套路太深，你看不透啊！不过，说起来南宫夜这孩子倒还是一个挺靠谱的人，长得就已经很不错了，而且还出手阔绰，估摸着家境也不错。你如今也是十七岁了，这在古代，也是到了谈婚论嫁地步了。你如今成绩门门亮红灯，想来也不是个读书的料子，你妈我也认命了。你还是趁着现在年轻，赶紧找个好男人算了！” 顾妈这一张嘴，简直就是完全停不下来。 只是，这满腔调的上赶着嫁女儿的感觉，顾姳冉也是要败给她了。 顾姳冉无奈地握着顾妈的手，简直是含着泪恳求道：“妈，你闺女我今年才十七岁，现在是二十一世纪，我都还没有到国家法定结婚年龄呢。您这心，操得实在是太早了。” 顾妈一脸激动：“真等到了结婚年纪，你妈我再操心，可就不是这么简单了。我得将整个道县都搜罗一遍，还不定能够给你找到优质男人。闺女，你就听妈一句劝，妈怎么说也是活了几十岁的人了，这看男人的眼光绝对比你好。南宫夜这孩子啊，长大后肯定不错！” 107 你傻，他不傻 顾妈这么上纲上线地维护才见过一次面的南宫夜，顾姳冉除了感叹南宫夜公关手段强大以外，也是无话可说了。 只是，若是由着顾妈这么误会下去，真将南宫夜当成自己内定的女婿，顾姳冉也是一定会疯掉的。 所以，当务之急，为了能够打消顾妈这个念头，顾姳冉也是宁愿贬低自己抬高南宫夜了。 顾姳冉心里一个大写的“本宝宝心里苦啊！” “妈，你看，你刚才也说了，这南宫夜同学长得好家境好前途无可限量，而你女儿我，是连简单的几本书都念不好的人。人家南宫夜同学怎么可能会看上我呢？所以，趁着现在天还没有黑，咱们这白日梦也赶紧醒醒好吗？” 顾妈一听不乐意了：“姳冉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女儿会差到哪里去呢？你看看你，看看你这一头黑亮的秀发，这眼睛是眼睛的，鼻子是鼻子的，嘴巴是嘴巴的，长得多乖啊！” 顾姳冉：“……” 亲妈，你的夸赞太有个性了，她真是…… “妈，南宫夜同学说不定已经回到客厅了，我们出去。” 这样的沟通效果，让顾姳冉有一种自己工作那么多年都是白瞎了。 果然，亲妈就是她的克星啊！ 好在顾妈也点头道：“是的，我们出去，这样待在房间里不太礼貌。” 顾姳冉已经不想再说话，两人出了房门。 南宫夜果然抱着玥儿已经站到了大门玄关处，见了她们开门，这才走过来。 顾姳冉不得不承认，南宫夜此举的确很有涵养。 换做自己，没准儿这会肯定悄悄进来听一下墙角。 “妈，我们真的要走了。”顾姳冉轻声道。 顾妈点头，满脸笑容看向南宫夜：“同学啊，我们家姳冉就托付给你了，你人聪明，很多事情就帮忙阿姨提点下姳冉，别让着傻孩子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 顾姳冉内心吐血，她不知道是什么支撑着自己此刻还站在这里。 南宫夜目光别有深意划过顾姳冉的脸，然后看向顾妈点头道：“阿姨请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的。倒是玥儿要劳您多多费心了，如果有什么需要，您只管跟我说，或者让姳冉告诉我。” “嗳，我晓得了。你们走，玩得开心点，注意安全。” 顾姳冉走得很快，心头有火气，简直没有办法消散。 南宫夜倒是亲亲热热地边走边回头跟顾妈挥手再见，末了，还不忘提醒顾姳冉：“女人，你有没有觉得阿姨很热情？” 顾姳冉不吭声。 南宫夜偏生哪壶不开提哪壶：“女人，你有没有觉得阿姨说话一针见血？” 顾姳冉忍无可忍：“所以，你这是想含沙射影说我很傻吗？” “我可没有说。” 南宫夜摇头晃脑坏笑的样子，让顾姳冉真想一拳头砸过去。 然而，南宫夜同学完全无视顾姳冉愤怒的小鸟一样的神情，反而呵呵笑道：“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呵呵，姳冉，这句话阿姨其实是说错了。” 顾姳冉以为南宫夜这是要说软话求原谅了。 岂料下一句话就是—— “别人既然能够把你卖了，自然是因为清楚你智商不过关。既然如此，又怎么可能放心将钱这么重要的事情让你经手呢。你傻，可人家不会跟着傻啊！” 108 不是炫，是逊 顾姳冉好歹也是有自尊的人好吗，所以她脚下如同生风一般走得飞快。 南宫夜也不急着去追她，亦步亦趋跟着她，宛如护花使者一般的安全距离。 顾姳冉信步而行，不知不觉，竟然走到了夏明翰广场。 这个时候，夏明翰广场正是人多热闹的时候。街头的风景，永远少不了广场舞这么大众化的节目。男女老少，载歌载舞，一副普天同庆的模样。还有小摊贩，售卖糖葫芦、棉花糖、臭豆腐等一些小食品。 这记忆中熟悉而又陌生的街道，让顾姳冉不由自主又回想起某些刻意遗忘的记忆。 曾几何时，她还是一枚单纯暗恋着许攸的天真少女。 那时候，许攸经常穿过夏明翰广场到后面的溜冰场玩。 而顾姳冉，则是他的小跟班。 悄悄地尾随着他，一步一步丈量着两人的距离，心花都跟着一朵朵开了，呼吸间，似乎满城都是花的芬芳。 “女人……” 身后，突然传来南宫夜略微暗哑充满磁性的声音。 顾姳冉有些茫然地转过身，她眼中像是凝结了一层白雾。 而南宫夜的脸，却在这团雾气当中逐渐清晰。 “女人，你走路都是这么失魂落魄的吗？”南宫夜目光中含着一抹打量，定定地看着顾姳冉。 顾姳冉没有出声。 南宫夜抬手轻轻拍了一下她的后脑勺，像是哄小孩儿一般，轻声叹息道：“别人都说玥儿早熟，我倒觉得你比她更早熟。你说，明明大家都不过是十七八岁的年纪，为何你眼中却总是有浓厚得仿佛化不开的哀愁？女人，你到底有多少故事呢？” “不，我没有故事。”顾姳冉一口否定。 “好。”南宫夜耸了耸肩，收回视线，嘟囔道：“你说没有就没有。” “哎，你想去哪？就这么一直走下去，走到天明吗？” 顾姳冉不想理会他，越发快步走。 然而，很快她的手就被南宫夜拽住，南宫夜欢欣的声音传来：“女人，原来这里有溜冰场啊！真是太好了！果然，知爷者，莫若女人你也！走，有爷在，保管你今夜肯定是溜冰场里最炫的主角！” 南宫夜说得没错，这一晚，顾姳冉的确是溜冰场的主角。 但，不是最炫，而是最逊。 顾姳冉是被南宫夜强拖硬拽拉上楼的，南宫夜动作很快，交钱，提鞋。 顾姳冉还想再推拒，自己都觉得自己矫情。 然而顾姳冉天生平衡感极差，溜冰场虽然也来过几回，然而从来没有脱离过扶手栏杆走过半步。 “来，把手给我！”南宫夜穿上溜冰鞋，神采飞扬，宛如上场的战士一般，他朝顾明冉伸出手。 少年的掌心，仿佛自带阳光一般。 “快点呀，磨蹭什么！”南宫夜催促道。 而这时候，顾姳冉却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像是鬼使神差的，顾姳冉立即伸手搭上了南宫夜的手。 南宫夜赞许的笑了起来：“这才是乖女人。” 南宫夜溜冰技术很高，拉着顾姳冉，两人如同太空漫步一样。许是因为南宫夜自信满满的样子，给了顾姳冉极大的安慰，向来穿上溜冰鞋怕得要死的顾姳冉，这一回竟然没有半点害怕的感觉。 不过，顾姳冉的目光，却总是忍不住投向身后。 109 真帅，亲一个 没错，许攸也来溜冰场了。 而且许攸清冷的气质，总是很容易吸引到一大批女生的爱慕。 就比如此时，他一进场，就已经有一大群女生围了过去。 许攸很快就换好了溜冰鞋，即便是万众瞩目，他依然神态自若。 这样的许攸，是顾姳冉所熟悉的。 过去的她，面对这样的许攸，心里头竟然还会有丝丝自豪感。自己喜欢的男生，是如此优秀。 殊不知她之于许攸，不过是万花丛中过绝不沾身的片叶。 “女人，你在看什么呢？虽然爷技术很赞，可你好歹也给点掌声不是？”南宫夜见顾姳冉一脸神色郁郁心不在焉，忍不住出声提醒道。 顾姳冉却在这个时候，仿若被烫到一般，迅速挣开了南宫夜的手。 随后，她毫无意外地“嘭”一声摔倒下去。 南宫夜眼疾手快，立即探手去拉她。 “嘶啦”一声，顾姳冉的丝质上衣就裂开了一道不小的口子，露出了纤细的腰肢。 溜冰场上的人都将目光投了过来。 顾姳冉觉得脸烧得特别厉害，南宫夜也有些慌乱，忙蹲下身安慰道：“你没事？” 都这样子了，还会没事吗？！ 顾姳冉很生气，也觉得很丢脸。 发生这样的事情，已经是够了！竟然还发生在许攸眼皮子底下，顾姳冉最最不愿意的，就是在许攸跟前丢脸。 “女人，你别哭，没事的，其实北京很多女生就专门买这种露腰露背的衣服穿，挺好看的。真的，你起来，别躺地上了，地上凉。我们不玩了好吗，我带你去买衣服。”南宫夜瞧见顾姳冉眼睛都红了，心头涌起一股愧疚之心。 “起来。”南宫夜柔声劝道。 “顾姳冉。” 这时候，许攸踩着溜冰鞋走来，他手里还拿着一件校服。 “别哭，没有人会笑话你的，摔跤是很正常的事情。” 许攸蹲下身，将校服披在顾姳冉的肩头。随后，他一手扶着顾姳冉的肩头，一手搭上顾姳冉的腰，试图将顾姳冉扶起来。 明明应该拒绝的，可是这一刻顾姳冉却觉得心头特别温暖。许攸身上熟悉而又陌生的味道，让她恨不得将他紧紧抱住深嗅几口。 许攸啊许攸…… 顾姳冉心里头沉沉叹息着。 南宫夜却对半路杀出来的许攸十分不满，在许攸还没有完全将顾姳冉搀扶起来的时候，他毫不客气一把将许攸推搡开，随后自己将顾姳冉拉起半搂在怀里，仿佛宣告拥有权一般大声道：“许攸，顾姳冉我会照顾好的，不牢你费心。” 说罢，在全场的惊呼声当中，他将顾姳冉肩头的校服掀起甩到地上。 众目睽睽之下，他竟然将自己身上的白色衬衫脱了下来，温柔地替顾姳冉穿上。他十指修长的手指摸索着纽扣，顾姳冉脸红得滴血，忙后退一步想要自己去系扣子，却因为脚步踉跄差点又摔了下去。不过，这回南宫夜早有防备，所以，顾姳冉并没有栽倒在地，而是完完全全栽进了南宫夜的怀抱里。 全场的气氛一下子都嗨了，有人吹口哨大声起哄道：“真帅！亲一个！亲一个！” 110 现在走还来得及 顾姳冉吃不准南宫夜此刻内心到底在想什么，但是当南宫夜真的低头，一副准备吻下来的姿态，顾姳冉还是受到了很大惊吓，一把将南宫夜推开。 脚下不稳，跌坐在地上，她也顾不得疼痛，动作迅速将脚上的溜冰鞋脱下，人就气鼓鼓地往外走去。 顾姳冉很少像今天这样做不负责任的事情，但是冲出溜冰场之后，却是觉得心头大快。 人如果总是过多顾及别人的感受，就难免委屈到自己。偶尔听从自己本心放肆一回，原来有一种卸下包袱的轻松感。 南宫夜很快追了出来，语带讽刺道：“怎么，女人你不会以为许攸会为了你抛弃里头的姐姐妹妹们来追你？” “我没有自作多情想这些。”顾姳冉冷冷地道。 其实，她最后悔的，就是将自己对许攸的心意弄得众人皆知。搞得现在，即便她的心情变化跟许攸全无关系，也总是让大家联想到一块去。 “女人，天色很晚了。我送你回家。”南宫夜沉声道。 顾姳冉摇头拒绝道：“不用送，道县我比你熟悉。南宫夜同学，你让我一个人静静好吗？“ “你确定你不是在欲擒故纵？”南宫夜拦在顾姳冉跟前，轻声问道。 顾姳冉嘴角冷笑更甚：“南宫夜同学，如果你此刻追出来，真的是基于同学之间的关心，而不是特地出来指责伤害我。那么，就请你别再开口说话，也别再跟着我，好吗？” 南宫夜默然不语，唯有一双桃花眼，眸光灼灼。 顾姳冉今天已经任性一回，索性就任性到底。当下她径直道：“我在道县已经生活了十多年，在你没有转校过来之前，我都是一个人回家，不也平平安安活到了今天。所以，相信我，我没有那么不安全。” 说完，她转身大步就走。到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