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萧允泽有时会厌恶这些,在发病的时候, 那些负面的感情将被放大, 犹如黑暗的潮水一般将他吞没。 周围的人看他的眼神, 每一个几乎都像是在说他是个疯子。 这些,全都印在了萧允泽的心上。 开始时疼痛无比, 日日流血。 可日子久了,同一处的伤口被戳了无数次以后, 渐渐也就不疼了。 只是麻木。 “还想在地上躺多久?是想晒太阳?” 楚宴的话, 把萧允泽从那些久远的记忆力拉了回来。 这一次发病醒来,不是一人蜷缩在偌大的宫殿里, 有人在他身旁。 “正好得闲,晒晒也无妨。” 阳光如柳丝般细腻的拂过他的脸, 他的耳鬓, 他的眉,他的身上。 萧允泽只觉得浑身都暖了起来。 两人亲密的样子,一下子刺痛了乔翰秋的眼。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走到楚宴身边, 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今日可真凑巧,没想到殿下也在这里。” 萧允泽的目光落到了乔翰秋身上,两人四目相对,都带着几分敌意。 “今日是周姑娘的生辰礼, 我是来祝贺的,难不成乔公子来得, 我就来不得?” 乔翰秋脸色微变, 却碍于身份不好反驳。 他只能面带怒意的看着萧允泽, 没有说话。 很快,周父从那边赶了过来,他看见萧允泽已经没事了,终于放了心。 可一看这场面,又吓得心跳差点停止。 他家儿子穿着女装就站在中间啊,大皇子和翰秋侄儿正针锋相对呢! 周父颤巍巍的走了过来:“殿下,韦大人现在正在外面候着,要不殿下先过去?” 听到周父的话,楚宴也连忙随声附和道:“殿下,不若我陪你过去。” 一听楚宴要跟他过去,萧允泽眼神一亮:“好啊。” 可这句话就虐了身边的乔翰秋,让他直看红了眼。 周父和楚宴现在的想法达成了高度的一致,便是想把这两个人分开。 只是周父原本的想法是他陪萧允泽出去,楚宴留在这里安抚下乔翰秋。而楚宴一开口就是要陪萧允泽,这也是周父万万没有想到的。 等楚宴拉着萧允泽走了出去,韦柯果真在外面的亭子里候着。 一见到萧允泽过来,便急忙的说道:“殿、殿下,你可有事?” 萧允泽皱眉:“你们倒来得快,我一发病就得到了消息?” 韦柯哪儿敢告诉萧允泽,这段时间他格外仔细着萧允泽的行程。 这么说的话,一准儿会被萧允泽察觉是他派了人跟踪他的。 “殿下的身体由我韦家调理,所以……所以臣这段时间自然格外注意殿下的去向。” “也就是算着我会发病咯?”萧允泽冷笑了一声。 韦柯擦了擦汗水,平日舌灿莲花,一到萧允泽这里,他就哑口无言了。 韦柯只得把求助的目光放到了楚宴身上,楚宴默默的瞥开了眼,权当没看见。 看他做什么?萧允泽又不归他管。 韦柯顿时觉得更伤心了,唯一能救他的人,怎么就对他视若无睹呢? “下次不许派人跟着我。” “是。”韦柯把头低了下去。 萧允泽还说了一句:“……今日起,你就每两日过来请脉一次,务必要调理好周盼的身子。若是事情办好了,有赏。” 韦柯一下子弄不明白萧允泽是要罚他,还是要奖他。 韦柯正疑惑着,想开口的时候,才听见楚宴在一旁笑出了声。 “你很开心?” 楚宴没有憋住:“韦大人对殿下,操持着为母之心。” 萧允泽脸骤然就黑了,朝韦柯望了过去,发现他正一脸感动的看着楚宴,仿佛遇到什么知音似的。 萧允泽:“……” 韦柯:“臣保证会好好调理周小姐的身体的!” 萧允泽还叮嘱:“还有,记得别开太苦的药,也别纯用药,开些滋补的药膳过去。” 韦柯很是诧异,那么任意妄为的殿下,竟然有体谅别人的一天啊! 他们韦家两代都负责治疗萧允泽的身体,之前是他父亲,现在是他。 若是他父亲看见这一幕,简直要老来欣慰了! 楚宴早习惯了这些,之前的秦硕还有啰嗦。只不过韦柯的眼神道让他在意:“韦大人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韦柯竟脱口而出:“殿下对周小姐,也操持着为母之心啊!” 楚宴:“……” 萧允泽:“噗。” 楚宴怎么都没想到现世报来得这么快,他刚刚打趣萧允泽,现在就回来了。 楚宴瞪了萧允泽一眼:“他这么说殿下,难道殿下一点都不生气么?” “不生气。” “……为何?” 萧允泽凑近了楚宴,低声在他耳边:“刚才取笑我时,笑得那么开心,现在这滋味如何?” 他的气息密密麻麻的洒在了楚宴的耳边,楚宴感受到了痒意。 太近了。 近得他心跳都乱了几拍。 韦柯早已经识相的离开,这个亭子里就只剩下了萧允泽和楚宴。 “我得为之前的事情道歉。” 楚宴有些不自然:“你也知道之前的事情不对?” “……嗯,只是对于喜欢的东西,我不知该如何对待。” 他向来任意妄为,没能考虑到楚宴的处境。 而今日的事情之后,萧允泽想……自己无论再怎么喜欢,也得克制。 楚宴有些诧异,原本萧允泽道歉他就很是惊讶了,没想到萧允泽还说出了这一番话来。 “你教我,好不好?” “教什么?” “你既然不喜欢,以后就用你喜欢的方式和我相处。” 楚宴的眼里顿时染上笑意,这傻瓜,萧允泽当真以为他对自己做的那些事情,若不是自己纵容,他能这么顺利? 他又不是个死人,要是真的不愿意,就该反抗了。 不过难得萧允泽这么乖,楚宴眼带笑意:“这可是殿下说的,今后要以我喜欢的方式来。” “自然。” 楚宴对萧允泽说:“殿下能否凑过来一些。” 萧允泽微怔,完全没有防备的朝楚宴凑近一些。 鼻尖弥漫着浓郁的香气,似乎是楚宴身上传来的,不知是这身衣衫的香气,还是胭脂本身的香气。 楚宴却吻在了他的唇上,态度强硬。 “我是男人,自然不喜欢次次都被那样对待。若我这么对殿下,殿下可会觉得不开心?” 萧允泽心道,不,我会很开心! “既然殿下已经知道我是男人了,就请别再这么做了。” 留下了这句话之后,他就离开了此处。 徐徐微风拂过层层荷叶,池边传来一阵清香。 萧允泽瞧见那边的池塘被吹皱了波光,泛起了涟漪。 他若有所思,也觉此刻的心情同那景致一般,泛起涟漪。 当萧允泽走出去的时候,嘴角的笑容一直不断,韦柯看得一脸惊讶,心里猜测是殿下和周家小姐发生了什么事。 没想到他竟然不怕殿下。 萧允泽同韦柯一起上了马车,韦柯恭敬的问:“之前在聂家的部署,殿下打算多久让他们行动?” “暂时不急,去把段忠喊来。”萧允泽托着腮,眯起了眼,“他虽然成了个阉人,但还是一枚重要的棋子。” “……是。” — 天色已经暗淡了下来,楚宴朝回赶的时候,还心道这一天真是累人。 楚宴来到了周府正厅,看见周父已经安顿好了宾客。 虽然他们都不会出去乱说什么,只是来的人到底受了惊吓,等一个个告辞的时候,脸色还有些苍白。 送走了宾客,就该面对乔翰秋的事了。 “今日大皇子来了周府……你说的喜欢的人,是否就是他?”乔翰秋问出这话的时候,声音都在颤抖。 楚宴以沉默相对,并未反驳。 乔翰秋只觉心里憋着一股郁郁之气,如何也发不出来。 他面露痛苦:“……我明白了,那日你想以命救我,不过是内疚。” 今日的事情闹得这么大,聂靖云和聂思语自然也清楚了。 聂思语见乔翰秋没有一点怪罪楚宴的想法,心里更是愤恨不止。 “她都这般水性杨花了,乔公子就一点都不怪罪他?” 水性杨花这个词一出口,乔翰秋原本的表情一点点散去,他的眼神逐渐开始变冷。 聂思语才发现,周围的人都把她盯着。 她不过是随口之言,却惹来这么多不善的目光。 “……我有说错什么吗?” 聂靖云表情僵硬:“思语从小被母亲宠惯了,若有什么失礼之处,万望诸位见谅。” 周父气呼呼的说:“虽说来者是客,但聂小姐如此找茬,便请你们出去!我们周家不欢迎你!” 他还没忘,楚宴对他说是聂思语故意推他入了水,要害他性命。 周父就楚宴这一个子嗣,身体还这么羸弱。 他能忍住不给聂思语脸色就已经很好了,偏生聂思语自己撞到枪口上。 “你们周家还真是无礼!” 聂思语没想到周父一个小小的五品官,竟然敢这么说她。 聂家可是侯府! 聂靖云再次警告了聂思语,眼神泛冷:“今日也不早了,我们就先回了。” “请。” 这一下子,完全是弄得不欢而散。乔翰秋原本还想同楚宴说说话的,却都被聂思语给破坏了。 他只能随两人一同出去。 虽然被下了面子,但该有的礼节还是得有的。 楚宴亲自送了他们三人到门口,等在聂思语经过自己面前时,楚宴飞快的说了句:“聂小姐,当初你推我下水和指使段忠的事,我都记在心里。” 聂思语极其恐惧的看了一眼楚宴。 本以为楚宴是不知情的,没想到楚宴都是在知情的情况下,把这些统统都忍住了。 聂思语面露恐惧,他究竟想干什么? 聂思语瞪圆了眼,直勾勾的盯着楚宴看,倒是聂靖云和乔翰秋已经走到了外面去。 “思语?” 听到聂靖云叫她,聂思语才从思绪之中回过神来,她看见聂靖云已经离得她很远了。 聂思语连忙想朝那边而去,却听楚宴笑了一声:“聂小姐,最近聂家可当心些。” 她心口一跳,又望向楚宴,却见他神色如常,刚才的话就像是她自己臆想出来的一样。 聂思语心神不宁,跟着聂靖云离开了周家。 等第二日的时候,楚宴就听说了聂思语病倒的消息。 此时楚宴还正在房中读书,听到这些的时候不由浅笑:“还真经不起吓。” “这也是聂小姐自己心虚!” 如此义愤填膺的是从小伺候楚宴的丫环诗儿,她也算知情人,知道之前楚宴和乔翰秋还有婚约的时候,受了多少乔翰秋爱慕者的气。 喜欢乔翰秋的人,那可真是多了去了,能排一整个长队! 之前诗儿告假省亲,竟没想到在这段期间,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公子,你现在看这么多书,莫不是想出仕?”诗儿一边研墨,一边问着楚宴。 “我慢慢恢复男子身份,自然不能一直待在家中。” 诗儿哦了一声,墨已经研好了,她看了眼楚宴身边的茶杯,里面的茶水已经凉了。 “公子,我帮你换杯茶。” “……嗯。” 她端着茶杯盈盈的走了出去,只剩下了楚宴在屋子里。 没过多久,就有一人从屋外走了进来。楚宴仔细看着书,也没有抬眸。 只是下意识的以为是诗儿回来了:“不是说去换茶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你把我认成什么人了?” 听到萧允泽的声音,楚宴把书放下,朝他看了过去:“殿下?” “看见我这么惊讶?” “这段时间,殿下不应该在议政厅吗!” “那些人说我身怀怪病,让父皇幽禁我呢。可能是怕我什么时候发病,就朝他们张开血盆大口。” 楚宴脸色铁青:“殿下是人,又不是猛兽!” 萧允泽倒无所谓,自小听了太多这样的话,早已经习惯了。 他鲜少有被这么心疼过,一时之间心里甜滋滋的:“你在心疼我?” 楚宴脸色很是难看:“我在说正事儿,没工夫同殿下**。” 萧允泽眼眸弯起:“我也是在说正事儿。” **是正事儿么?楚宴涌起些许无奈。 萧允泽岔开了话题:“你看的什么书?” “无非是些杂书,比起这个,我有事同殿下说。” 萧允泽笑道:“洗耳恭听。” “七月聂夫人寿宴,我希望殿下带我去!” 萧允泽目光一变:“以男子身份?” 楚宴心道萧允泽果然聪明,这么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 他穿女装,的确不用萧允泽故意带他去。 “是!” 萧允泽沉思了起来,似乎在计算着风险。直到许久后,他才妥协:“带你去可以,里七月尚有二十多天,你得答应我在这二十天里,养好自己的身体。” 楚宴一口答应。 萧允泽见他这么高兴,也不由的勾起嘴角:“我带你去,可有奖励?” “殿下耍赖,刚才已经对我提了条件。” “条件和奖励可不一样。” 楚宴干咳了一声,缓缓凑到了萧允泽那边,在他脸颊上落下了一个吻。 只是蜻蜓点水,很快就挪开。 萧允泽意犹未尽,还很是遗憾:“也不知是谁昨日那么大胆,今天就忽然害羞了。” 楚宴就觉得萧允泽像只猫科动物似的,典型的缺爱,没有安全感。 所以对待自己的东西很有占有欲,还要时不时的做出点儿事情,来吸引你的注意力。 只要这么静静的注视着他,萧允泽自己就会露出满足的笑容来。 “害羞不至于,殿下突然到访,是个人都会戒备一下的。” 萧允泽还不知楚宴心里如何腹诽自己,已经把他从猛兽降低了一个档次,想他是个猫了。 “今日是随韦柯一起来的,再说了,我可是有父皇的御诏,命我来此。” “陛下的御诏?” “嗯,长公主的儿子白佑苏醒过来了。他正心痛欲绝,被自己的心上人当做挡箭牌一样的推了出去,所以长公主来了我父皇面前闹了,叫父皇务必要找出刺客的同党。” 楚宴对白佑有印象,就是那日诗酒宴上,和萧允泽关系亲密的那人。 “怎么样?要不要穿着男装陪我去看看他?” 楚宴睁大了眼:“现在?” “要去么?” 楚宴因为病弱,周父周母是不许他擅自外出的。一听萧允泽的话,楚宴便站起身:“去!” 不过他此时身上穿的可是女装,楚宴对萧允泽说:“你先等等我。” 萧允泽背过身去,楚宴很快就换好了一身男装,打算跟萧允泽出府。 好巧不巧,周父正在此时过来了。 周父疑惑的问:“大皇子不是说要代陛下问问珏儿那日的情况?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萧允泽在周父面前,表现得格外彬彬有礼:“原本是长公主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要问清楚。如今白佑醒了,我想带周珏去看看他。” 周父略有几分紧张,怎么大皇子一点也不惊讶? 是知道了周珏和周盼其实是一个人了吗? “那日受惊的人是盼儿,怎么让珏儿去见白公子了?” 周父踌躇着,却见楚宴对他摇了摇头。 “父亲,不用紧张。” 周父睁大了眼,这大皇子是知道了……? 看楚宴自己也同意去,周父只好说:“珏儿,你跟大皇子一起去。” 楚宴点了点头。 等他们二人走出了周家,萧允泽却不是带他去长公主府。 楚宴同他一起走在路上,夏日的阳光照在身上有几分炎热,楚宴身体凉,出了薄汗却不见手心有温暖多少。 “殿下,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乐合商会,白佑在那里。” 楚宴连忙跟了上去,脸色越来越白,却没有同萧允泽说,而是自己一个人咬牙坚持着。 他知道乐合商会的,创办者有白佑的父亲,聂侯爷,还有一些皇亲国戚。这些人都是惹陛下忌惮的人,他们手里没什么权利,只是身份尊贵罢了。 他们自己也明白,就在十年前合着创建了乐呵商会。 听说现在是白佑和聂小侯爷一同在打理。 等好不容易到了乐合商会,萧允泽的脚步停了下来:“到了。” 楚宴松了一口气,抬头看向上方,白佑正朝他们招着手。 楚宴正想要上去的时候,萧允泽却察觉出了端倪:“等等。” “我们不快些上去吗?” 萧允泽语气微沉:“阿珏,你觉得不舒服?” 楚宴脸色僵硬,干笑了两声:“只是这么几步路,我没那么柔弱。” 萧允泽摸了一下他的额头,入手是一片湿濡,全是冷汗。 “不用逞强,也别觉得自己现在穿的是男装,就不能表现得虚弱。” 楚宴的确不太舒服,之前穿女装穿得太久,偶尔恢复了男装,他自然不想让外人看轻了他。 “有些。” “张嘴。” 楚宴微怔,而对方拿出了什么东西,放到了他的嘴里。 楚宴尝到了味道,淡淡的酸味,就这么在嘴里化开。味蕾一下子得到了满足,仿佛刚才的气虚也没那么严重了。 “这是什么?” “酸梅,解暑用的。” 楚宴惊讶:“殿下还随身带着这个?” 萧允泽轻咳了一声:“……以前是不带的。” 他做梦都没想到自己会带这些东西,谁叫楚宴身体不好? 萧允泽将东西丢给了楚宴:“走,白佑还等着我们。” “嗯。” 当他们踏上阶梯,到了二楼之后,便进到了白佑所在的雅间里。 白佑看见楚宴的时候,还有些微怔:“这位就是周珏了?你和周姑娘可长得真像……” “白公子说笑了,我和家姐是双生子,如何不像?” 白佑还是愣愣的,直到萧允泽不满的咳嗽了一声,他才连忙说:“快坐。” 楚宴和萧允泽两人纷纷入座后,白佑显得郁郁寡欢。 “自我醒来,聂思语竟然一次也没过来看过我。之前算我眼瞎,喜欢上了这样一个玩意儿。原本是想找周姑娘问问那日的情况……哎。” “家姐身体虚弱,白公子若有什么不明白之处,尽可问我。” 白佑正想要问出口,外面忽然传来一阵骚乱声。 “发生了何事?” “公子,这……我……”管事的走了进来,难以启齿。 “到底出了什么事!”白佑厉声说道。 “聂小姐和一个男人衣衫不整从雅间里出来了,她身边还有个叫段忠的人!” 楚宴大为吃惊,聂思语不是说自己病了吗?怎么突然间出现在这儿? 不对……这其中定然有什么事,是自己不知道的! “自作孽,不可活。” 楚宴睁大了眼,一下子明白了。 “你今日叫我来,是想让我看这个?” “我不是没有给聂思语机会,若她选择不出来见段忠,不去害你,也不会被还施彼身了。” 楚宴心中一沉,根本没时间细想。 而白佑没来得及听这些话,直直的站起了身:“我去看看!” 楚宴:“等等,我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