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山洞里的篝火渐弱, 周围的温度也逐渐冷了下来。 萧允泽的话, 让乔翰秋的脸色苍白起来。 “他出事的时候, 你在何处?” 萧允泽的话戳到了乔翰秋的痛处,他当时是被聂靖云缠住,但这话说出来总像是借口似的。 乔翰秋只能哀求的看着楚宴:“盼儿……下次我一定会保护好你, 退亲是大事,怎可说退就退?” 楚宴笑容里夹杂一丝虚弱:“我还有命撑到下一次么?” 乔翰秋心头一痛, 想起当日落水之后, 楚宴在床上快要死去的样子, 是他最后悔的事情了。 当时的他就已经下定决心要保护好楚宴了,没想到短时间又发生了这样的事。 “翰秋, 既然周姑娘已经这么说了, 大不了……” 乔翰秋眼眶赤红,死死的看向聂靖云:“你闭嘴!” 都是因为他, 盼儿才会这么说! 乔翰秋明白自己是迁怒,可他看不得聂靖云这样急迫的想让他和盼儿退婚的样子。 想取他而代之? 想正大光明的朝周家提亲!? 乔翰秋气得青筋凸起:“我不会退亲的。” 楚宴捂住了心口, 那个地方开始绞痛起来, 他疼得来不及思考其他, 因此并未接乔翰秋的话。 除了对面的萧允泽,几乎没有人注意到他的不对劲。 乔翰秋还紧紧的握住了楚宴的手腕,他毕竟是练武之人, 这一下直接捏得他雪色的肌肤上顿时留下了一圈红色浅痕。 楚宴习惯性的没有喊疼, 他毕竟是个男子, 怎会真的犹如女子那般柔弱。 只是乔翰秋这个动作, 让楚宴的脸色却更加苍白了一些。 “乔公子,你再不放开他,周姑娘就要发病了。”萧允泽后悔了,他之前那样说只是为了有趣和试探,而现在看到楚宴这般模样,他是真的变得慌张。 乔翰秋总算是从方才那些负面情绪回过神来,他望向了身边的楚宴,而对方的右手一直捂着胸口。 “盼儿,你没事?” 楚宴的眼底一片迷茫雾色,呼吸都捋不顺了,就像在胸腔里放了块石头,每每呼吸一下都让他觉得极疼,说一个字都觉得困难。 因此,对乔翰秋的问话,他并没有立即回答。 倒是聂靖云在一旁,冰冷刺骨的说道:“周姑娘的身体可真是柔弱。” 楚宴的状况变得更加危险,乔翰秋将他整个抱起,走到了山洞里面,还让聂靖云和萧允泽别跟过来。 黑暗里,楚宴发觉有一双手在扯着他胸前的束带,楚宴嘴唇哆嗦:“你做什么?” 乔翰秋面色微沉:“我必须救你。” 楚宴根本推不动他,现在这个样子,就像是砧板上的鱼肉,随人家怎么处置都行。 很快衣衫已经被解开,外衣已经脱下。 身下的楚宴发丝凌乱,眼眸里带着些害怕的看着他。他的脸色却因自己解开了他的衣衫,而浮现了一抹薄红,让他这张楚楚的脸沾染了靡丽。 乔翰秋呼吸一颤,顿时觉得口干舌燥。 “我是想帮你输送内力,须得解开你的衣衫才行,你别误会。” 楚宴的身体发着抖,是因为冷的。 可乔翰秋却以为,他是害怕了。 这个样子,让乔翰秋有一种对他施暴的错觉,而身下的人,就是他今晚的猎物。 再温柔的男人,心里也会有征服欲。 乔翰秋盯着他苍白的唇,鬼使神差的凑近了楚宴:“盼儿,既然我看了你的身子,你就更不能跟我退亲了。” 楚宴疼得动弹不得,一句mmp都说不出口。 他尝试着动了下手指,但稍稍用力又疼得他一哆嗦。 眼见着乔翰秋要亲上来了,楚宴死死的闭上了眼,发出如同猫儿般的啜泣声:“救命……” 外面那两人早就按耐不住了,乔翰秋把楚宴单独抱了进去,就不知道在做什么。 一听这声音,就像是给了他们信号似的,萧允泽首先起身冲了进去。 而里面的画面,却让两人都愣在了原地。 楚宴一直低声的喊着话,尾音微微发颤,极是可怜。 可这样的声音,却更能引起他们心底那点欲,让人忍不住蹂躏他。 乔翰秋的动作的确停了下来,借着外面的薄薄月光,他们看到了地上的楚宴。他的衣衫都凌乱了,还露出了大半个雪色的肩膀,尤其是他的肩膀上还留下了暧昧的红印,一看就明白两人方才在做什么。 衣衫打开,除却胸前还挡着外,修长的大腿也半遮半掩的在外面。 萧允泽眼神变得幽暗,一下子竟然没能动弹。 不知为何,就连一旁的聂靖云也喘了起来。 “乔公子,你到底在里面做什么?” 乔翰秋的确被楚宴勾起了**,但他到底是个温柔之人。方才楚宴不愿意,他的吻就没有落在对方的唇上。 只是占有欲作祟,他还是在对方的锁骨上落下了一个吻。 果然,对方肤色雪白,他没用多大的力气,就落下一个浅浅的红痕。 乔翰秋不动声色的为楚宴穿好衣衫:“盼儿心口痛,我想为他输送内力。” “输送内力,会让他喊救命?” 恍惚间,乔翰秋总算是明白了,为何萧允泽近来会对他咄咄相逼。 乔翰秋转过头望向后面的那两个男人,不由的把楚宴抱得更紧。 原来……这山洞里的这些人,都对他的盼儿有了不该有的心思。 虽然是凑合一宿,这个地方还真的待不下去了! “盼儿,能站起身么?我带你早些回乔府,让纪兄看看你的病。” 楚宴可不想在这种情况下跟乔翰秋一路。 他却做不出动作来,因为太难受。 刚刚楚宴被脱掉了外衣,身体分明是冷的,却因为使了全身的力气呼喊救命而出了薄汗。 乔翰秋的脸色难看,而一旁的萧允泽却说:“乔公子难道不想想,你方才的行为,对于周姑娘来说,和诗酒宴上遇到的那个登徒子有什么差别?” 乔翰秋脸色苍白:“……我是盼儿的未婚夫,如何能一样?” 然而此刻楚宴的身体却瑟缩了起来,已经给了他回答。 乔翰秋面露慌乱,朝楚宴说道:“是我不好,没能考虑到你的心情。” 楚宴在他怀里挣扎了两下,似乎根本不想被他这么抱着。 萧允泽强势的走了过去,将楚宴拉入自己的怀里。 他皮笑肉不笑的对乔翰秋说:“虽说我的内力不如一直在外学艺的乔公子好,但也不至于为他输送内力的时候轻薄他,乔公子还是把他先给我。” 乔翰秋很不情愿,而到了萧允泽怀里的楚宴竟然一点儿也没挣扎。 乔翰秋眼睛都红了:“盼儿……” 等萧允泽给他输送了点儿内力,楚宴才缓了过来。 他没有再看乔翰秋的脸,因为不再疼痛就这么沉睡了过去。 四人今日都在山洞里过夜,可今夜除了楚宴以外,对于他们而言却注定是个难眠之夜。 乔翰秋很是自责,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而聂靖云的眼神则一直盯着乔翰秋看,却像是难以抵抗什么诱惑一般的朝楚宴的方向望去。 刚才的画面,还在他的脑子里不曾褪去。 剩下的萧允泽,在照看着洞穴里的篝火的同时,满脑子都是怎么把人给哄骗到手里。 下半夜的时候,外面下起了磅礴大雨,狂风吹卷到了山洞里面,篝火逐渐的熄灭了。 温度一下子冷了下去,乔翰秋和聂靖云已经睡着了。 楚宴浑身发抖,几乎要被冻醒。 没过多久,在睡梦中半醒未醒的他,就感受到了有个人将他的手腕给抓紧,炙热的呼吸全都喷洒在他的脸上。 他的唇被人给吻住,此刻的楚宴已经清醒了大半,只是他仍然装睡。 看楚宴没有反应,那个人越来越大胆,手竟然摸到了他的腿上。 楚宴心里十分紧张,乔翰秋可在一旁睡着呢,要是被他看见了,后果不堪设想。 正当他犹豫着要不要阻止男人的时候,他的动作停了下去,不动声色的为楚宴整理好了衣服。 夜晚很快就过去,清晨的阳光照到里面的时候,将山洞的湿气也蒸发了大半。 楚宴苏醒了过来,头有些发疼。 “刚捕的兔子,才做好的,要吃么?” 楚宴揉了揉太阳穴,惊奇的发现问这话的人竟然是聂靖云。 “不……不用了。” 乔翰秋怀着敌意的看向聂靖云:“我给盼儿找了点儿野果,他清晨不爱吃兔肉。” 楚宴朝聂靖云讪笑了两下,接过了乔翰秋的野果啃了两口。 不是他不想吃肉,这具身体羸弱,早晨不能吃太油腻。 聂靖云不动声色的收回了兔子,并未说什么话。 等吃完之后,四人再次赶路。 他们选择的路线是些荒山野岭,就是为了避开后方追击的刺客们。 一路上,几人陷入了诡异的平静里,就连平日最爱说话的乔翰秋也没有开口。 楚宴望向了萧允泽,而对方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依旧笑得让人如沐春风。 “周姑娘怎么这么看着我?” 楚宴收回了自己的眼神,懒懒的道了一句:“昨天晚上做梦,梦到被一只大猫给缠住了,还朝我撒娇舔我的脸。” 萧允泽仍旧笑着,表情没有半点动摇。 倒是一旁的乔翰秋,听到楚宴愿意说这些话,觉得他的气消了不少了。 饶是如此,他还是小心的看向了楚宴:“盼儿喜欢猫?” 楚宴眼睛一弯:“不喜欢。” 乔翰秋大为失落,还以为明白了楚宴喜欢的东西,回去买一只就能给他赔礼道歉呢。 楚宴的话刚一落下,萧允泽就反驳道:“我母妃之前也养过一只大猫,聪颖可爱,人见人爱。我还想周姑娘如果喜欢的话,我就朝母妃要过来。” 楚宴腹诽,狠狠的呸了一声。 这厮脸皮也太厚了点儿,什么聪颖可爱,人见人爱? 这么夸自己,也不觉得脸红? 楚宴看向了他:“不用这么劳烦大皇子了,不知大皇子喜不喜欢猫儿?” 萧允泽略带深意的说:“得看什么性子的。” 乔翰秋觉得好笑:“猫儿也有性子?” “自然有的。”萧允泽侃侃而谈,“有些猫儿外表柔弱,等你略略靠近就张牙舞爪,殊不知他那爪子对于强者而言,全然没有攻击力,只会让人产生更像逗弄他的想法。” 楚宴:“……” 乔翰秋还傻傻的笑着:“竟然有这么有意思的猫。” 楚宴皱紧了眉头:“乔公子,我们还是节省些力气,接下来还要走很远的路呢。” 乔翰秋没弄明白楚宴为什么突然间生气了,不过他昨天才做了那种事,正害怕楚宴不理他呢。 现在只要楚宴肯搭理他,对乔翰秋而言什么都好。 几人加快了脚步,这种时候的确不适合游山玩水。 等好不容易到达了陵济城门口,萧允泽和他们几人别过。 “姑姑的事,我得早些回去禀告父皇。” “那些刺客不会在这段时间里杀了长公主他们吗?” 楚宴这一问,让萧允泽的笑意渐深:“他们没有立即杀人,而是让参加诗酒宴的人关到了一个房间里……他们的目的应当不是杀人了。” 话只点到即止,萧允泽很快便离开了。 乔翰秋本以为聂靖云会跟他们一起,谁知他却单独离开,说是要回聂家,早些告诉聂侯爷聂思语的下落。 毕竟聂思语也被那群刺客所抓。 乔翰秋巴不得他别跟他们一起呢,目送聂靖云离开后,总算是放下了心。 “乔公子,你可知聂小侯爷怎么了?” “盼儿怎会有此一问?” 楚宴虚弱的说:“只是看他从昨日之后,就一直没怎么说过话了。” 昨日? 就是山洞的时候? 乔翰秋低下了头,若有所思。 他满脑子都是——昨日山洞内光线昏暗,站在外面的萧允泽和聂靖宇到底看到楚宴那副衣衫凌乱的样子没有。 — 在那之后,楚宴又在乔家休养了好几日。 据乔翰秋说,因为刺客的事,这几日朝中可谓是腥风血雨。 等事情好不容易平息下来,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二皇子,就连一向不参与政事的长公主都指控了二皇子。 大厦即将崩塌,一下子朝中势力纷纷向萧允泽这边倒过来。 这件事情看似简单,实则萧允泽那边已经布置了多年。很早之前就穿插了自己人,让他一步步成为二皇子的心腹。 大约二皇子现在还不知道,是他手下那些人暗害了他。 而这次的刺客不止一个,却分别效忠于萧允泽和二皇子。可笑的是二皇子还真的以为,那些刺客都是他派去的。 其中的弯弯绕绕甚多,从最终的结果上看,萧允泽大获全胜。 当今圣上震怒,下令将二皇子幽禁起来。楚宴还以为萧允泽最近会忙得不可开交,哪知萧允泽第二天就派人拿了好些珍贵的药材过来,说是给楚宴赔罪用的。 这件事情只打了个水漂,如今更多的人是把注意力集中到朝中,想看看萧允泽接下来会怎么做,因此并不关心这种小事。 唯有乔府的下人们看到那些药材的时候,简直瞠目结舌。 大皇子是要把他的皇子府的好物全都搬到乔家来么? 众人不由这么想着,就连平日服侍楚宴的时候,都小心了不少,生怕得罪了贵人。 而这几天,最心烦的堪属乔翰秋和聂靖云两人。 乔翰秋虽然觉得楚宴就在他身边,可自山洞的事情之后,他就对自己尤其的疏远。再加上那句退亲的话,乔翰秋陷入了慌乱。 他去打听了诗酒宴上的事,结果发现是一个名叫段忠的人差点对楚宴做了那种事之后,就查了段家的底细。 没想到段家已经在陵济销声匿迹,他们最后留下的消息就是段忠的娘子在和他闹和离。 原因是——段忠不能人道了。 乔翰秋原本还想好好报复下段家,结果已经有人比他早出手了。 他无计可施,也不知道怎么让楚宴收回退亲的想法,心里就像是憋着一口气。 偏偏这个时候,又到了楚宴回周家的日子了。 乔翰秋只能抓住了最后这机会:“盼儿,今日我送你回去。” 楚宴摇头:“不必了。” 乔翰秋真挚的拉着他的手说:“最近你身边发生了太多事,接你来乔府住不过是因为纪兄在这里。现在你的身体好不容易好了一些,就让我送你回去,也好让我放放心。” 楚宴推辞不下,只好同意了他的请求。 而与此同时,聂家却是一片腥风血雨。 聂靖云这段时间十分难熬,且不说聂思语完全没有跟他商量,就放了段忠进诗酒宴。后来被刺客抓住,聂思语竟然拿白佑为她挡了一剑,现在白佑人还在昏迷当中呢。 白佑是长公主唯一的儿子,也对聂思语一往情深。 现在看清心上人只不过想利用他的时候,白佑彻底绝望,差点因为没了求生意志没能救得回来。 长公主因为这件事情恼怒了聂家,下了命令,说她白家决不许娶聂思语进门。 现在可好了,他忙着为她善后,她却在家里闹了起来。 于婉容疼惜聂思语,也恨乔家不识抬举。 “我听说,那个周盼今日就要回周家了?” “他身子渐好,也没有理由一直在乔家住着。” 于婉容一边宽慰着聂思语,一边对聂靖云说:“靖云,这可是你唯一的妹妹,你得帮帮她!” “……娘想让我做什么?” “今日他回周家,如果想的话,不是可以做很多事情么?” 聂靖云眼神微闪:“我明白了。” 于婉容笑了起来,感念聂思语没学到她的处事,倒是一个贱种这么通透,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聂思语还在一旁哭泣:“娘,现在我可怎么办啊?白家那么一说,完全毁了我的名声!” 于婉容也是头疼:“你说你怎么会这么做呢?” 聂思语哭得更大声了:“那些刺客那么可怕,拿着刀子对着我。白佑又在我旁边,我一个不小心就……” “不小心?现在长公主放出那样的话,你之前又为了乔翰秋闹到了御前。现在你说说,除了乔翰秋以外,你还能嫁给谁?” 于婉容鲜少有对她这么苛刻的时候,聂思语被于婉容的话给吓得忘记了哭,只是脸色泛白的望向了于婉容。 “现在知道怕了?之前你怎么不考虑清楚!” 聂思语求助的看向了聂靖云:“兄长,我当时真的被吓狠了,就算换做周盼他也一定会拉乔公子挡那一剑的!” 聂靖云脸色阴沉:“会不会,还不见得。” 聂思语受了侮辱,声音拔高:“周盼身体那么弱,经不起什么大场面,要是被吓成我那样,一定会像我这么做的!只要你帮我重现当时的场面,周盼就会落得跟我一样的下场,到时候我就不会这么被针对了!” 聂思语越想越觉得计划行得通。 于婉容皱紧了眉头:“现在也只好这么办了,靖云,你可得把这件事情办好啊。” “……是。” 中午阳光刺眼,聂靖云很快就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他将手掌捏紧成拳,狠狠的打向了墙壁。 聂靖云的力道很大,手离开墙壁的时候,还留下了血印。 然而他仿佛不觉得疼那样,整个人都显得颓然。 这几日以来,他满脑子都是楚宴在山洞时的样子。 甚至那些旖旎的梦境,也从乔翰秋的脸换成了楚宴。 聂靖云很清楚,自己喜欢的人是男人。 可为何……? 聂靖云这段时间更加不敢去见乔翰秋了,生怕去的时候碰上了楚宴。 他的眼底染上了阴翳,不愿意再想下去,仿佛触摸到真相,会让他一直以来的想法崩盘。 于婉容暗示了他这些话,而聂靖云又何尝不想? 得到乔翰秋,已经成了他的魔障。 聂靖云最终下定了决心,换了身儿衣服就去了乔府。 乔翰秋一见到他,没个好脸色:“你来作甚?” “翰秋,你究竟为何对我如此气大?” 乔翰秋恶狠狠的盯着聂靖云:“倘若不是你,盼儿会同我退亲吗?” 聂靖云对他说:“你难道真的觉得是我的原因?周盼他究竟是怎么想的,你不想知道吗?” “……什么意思?” 聂靖云的声音放轻,低声的带着蛊惑:“你想不想知道,你在周盼心里是什么地位?” 乔翰秋疑惑的望向了他:“想知道又如何,不想知道又如何?这种事情,难道你能看出来?” 聂靖云露出了一个笑容:“我自然看不出来,可有一种办法,能让你看出来。” 乔翰秋微怔:“你又想刷什么花招?上次去诗酒宴,就是你的主意。” 乔翰秋虽然这么说,心里早已经浮躁偏偏。 这段时间他焦躁不安,就是想知道楚宴心里的想法。如今聂靖云这么说,就像是一场及时雨一样,洒在了乔翰秋心上。 聂靖云只消一点点的引诱,乔翰秋就会进入到他所编制的网里。 “上次诗酒宴发生的事情,我们谁都不想的。但这次的办法,我保证不会伤害到周盼。” 乔翰秋终究挡不住这诱惑,他再三纠结,最终同意了聂靖云的请求。 聂靖云眼底闪过一丝精光,不由的勾起一个笑容。 翰秋,你迟早会明白,这世上没有一种真心能经得住考验。 周盼,他也一样。 — 在楚宴归家选在了傍晚,远处的地平线渐渐暗了下去,晚霞把云彩染醉,呈现一片犹如火烧一般的橙色。 两旁的杨柳也堵上了一层橙色,暖风微醺,炎热的天气正好过了。 聂靖云的人马早早等在了楚宴回周家必经的路上,身旁的下属看着聂靖云:“小侯爷,万一被侯爷发现,咱们到时候该怎么办啊?” “又不是杀人,只是吓吓他罢了。”聂靖云满是算计,“只要按照计划行动,乔翰秋就能看明白周盼的真面目,明白周盼并不喜欢他。到时候就会如白家对思语那样,不再搭理周盼了。” 下属们都觉得聂思语太能折腾,还要劳烦聂靖云一直守在手里。 等楚宴归家的马车经过这里的时候,路上的行人已经很少了。 挑在傍晚,又故意选在这条偏僻的道上埋伏,就是为了这个。 眼见马车就要赶过来了,聂靖云一声令下,那些下属就将楚宴的马车给纷纷围住。 乔翰秋虽然心里早有准备,却没想到聂靖云胆子竟然这么大。 “站住!” “你们是什么人?” 那些侯爷府的下属蒙住了脸,朝他说道:“自然是寻仇来了。” 乔翰秋脸色微沉,朝马车上的楚宴说:“盼儿,你别下来,这里有危险!” 他从马车里走了下去,看到周围的人数和他们手里拿的利器,乔翰秋心里都有些发憷。 “你们可知,这是乔家的马车!” “自然知道,否则我们怎么会埋伏在这里?”他们不怀好意的朝马车那头张望,“那马车上的人,可是乔公子的未婚妻周盼?” 马夫被刀子给吓得哆嗦,直接把事情都抖出口:“是是是,上面就是周小姐!” 乔翰秋瞪了他一眼,没想到他这么没有出息。 领头的男人眼底带着凶狠,朝马车喊道:“下来!正好做个人质!” “盼儿,别听他的!” 他们已经将所有人都控制起来了,在乔翰秋的脖子上也架着一把刀呢。 听到乔翰秋这么说,男人笑了起来:“乔公子都这个样子了,还惦念佳人,真是令人感动啊。” 他们的话锋一转,又对楚宴喊道,“你再不下来,你的未婚夫就要丧命了。” 乔翰秋脸色铁青,聂靖云这是做过头了!他没想到他说的方法竟然是这样! 盼儿的身体虚弱,若是又受了惊,可如何是好。 乔翰秋虽然是这么想的,就连他自己也没注意到,他原本的武功是能躲过对方的挟持,可当男人问出这句话之后,乔翰秋却没有动手,而是在一旁屏气凝神。 马车里的楚宴总算是有了动静,他撩开了车帘,朝那边望去:“放了乔公子。” “我说得很清楚,我们是来找周家寻仇的,你只要肯同他交换,我就放了他。” 楚宴的手心里出了汗,迟迟没有动静。 他们是来找周家寻仇的,没必要劫持乔翰秋,他们的目标是他! 周家是镖局起家,虽然近些年没有再做镖局生意,不过许多家奴都是会武功的。 只要抓了自己,他们就有人质去找周家父母报仇了。到时候他们出入周家,将完全没有人会抵抗。 那边的人还在添油加醋:“啧啧,这也难怪,自己的命和情郎的命,当然是自己的命比较重要了!” “我们快要退亲了。” “哈哈哈,乔公子看样子喜欢上了一个薄情的女子,这么快就急着撇清关系了?” 乔翰秋的脸色灰白了下去,心里痛得说不出话来。 他的呼吸里似乎也沾染了血气,觉得自己可真是够傻的,为何要做这种无意义的试探。 “的确要撇清关系。”楚宴一步步朝那人走了过去,“他已经不是我的未婚夫了,同周家没有任何牵扯。你们记得说到做到,抓了我,就别再动乔翰秋了。” 晚霞将夕阳染上了澄澈的颜色,傍晚的风吹拂了过来。 四周除却微弱的风声,便再无其他的声音。 乔翰秋不由的睁大了眼,他的话清晰无比,每一个字都响彻在心头。 最开始有多苦涩,现在就有多甜蜜。 而远在一旁观戏的聂靖云,却死死的捏紧了手。 他以前不相信,可现在的事实却打了他的脸。 原来真的有一份真心,能经得起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