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亲亲亲了

    和明暖道别后, 凉尔去化妆间闲逛，一脸春风得意，笑得合不拢嘴。    Anni正好不忙，低声问他：“这是遇到什么好事了？这么开心？”    凉尔只是点点头，没有细说。    Anni也没追问，只是叮嘱他：“高兴也别表现出来，米导正生气呢，当心撞枪口上。虽说你已经杀青了，但他脾气爆, 谁都敢骂。”    凉尔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米导怎么了？”    Anni惊讶地看了他一眼：“纪嘉出事了，通告都贴出来了，你不知道啊？他是男三, 戏份本来就不少，现在临时换人, 米导都快气疯了。”    凉尔这才从自己的情绪里剥离出来，同时开始担忧。之前只顾着开心纪嘉走了, 却忘记了纪嘉还是剧组的演员，他还没有杀青，还有很多戏份没拍。    剧组三番两次出事，每次好像都还和凉尔多多少少有点关系，只怕米学嵩真的很生气。    凉尔倒是不怕被米学嵩骂, 就是不知道会不会连累商殷？    拍摄开始以后，凉尔出去观摩。他本来就算剧组的演员，商殷又让傅峥来打过招呼, 自然不会有人多说什么。    凉尔发现，米学嵩果然脾气很暴躁，很多人都被骂了。不仅演员，工作人员也没能幸免，连张副导有次也撞在了伤口上。    不过，商殷演技毫无瑕疵，米学嵩估计找不到骂人的点，唯独没骂他。    凉尔忧心之余，还有点心虚。    纪嘉虽然几次针对他，但拍戏还是很认真的。和商殷不说相处愉快，至少也是和平相处。昨天如果不是他表现得特别激动，商殷也不会想到要把纪嘉赶走。    现在纪嘉走了，耽误拍摄，还有可能连累商殷，凉尔瞬间就后悔了，怎么就不能忍忍呢？    中午收工后，凉尔跑去找商殷。    傅峥看到他来，识趣地走了。    凉尔顾不上别的，先问了关于拍摄的事情。    “放心，这部剧本来就是我提出要拍的，进度我会掌控好。换人的损失我也会补上，米导那边已经沟通过了。”商殷轻描淡写地说，“之前的戏份不用重拍，加了场纪嘉受伤毁容的戏份，直接换个演员拍后面就行了。”    凉尔一边觉得愧疚，一边用崇拜的眼神看着商殷。    这一副尽在掌握的模样……真的很帅！    “可是，纪嘉毕竟是男三，现在找人，来得及吗？”但凉尔还是担心。    男三戏份多，可不是小配角，将就一下就可以。演员的外形、气质、演技……要求都很高。    商殷摸摸他的头：“别担心，我已经找到合适的人了。”    商殷认识的人多，他肯定能找到合适的人选，凉尔稍微松了口气。    “我都担心死了。”凉尔拍拍胸口。    商殷眼神随着凉尔的手转了一圈，笑着道：“担心什么？”    “担心你被导演为难啊。”凉尔理所当然地道，“你赶走了纪嘉，影响拍摄……”    商殷好笑：“导演怎么会知道是我赶走了纪嘉？”    “对哦。”凉尔这次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我们不说，就没有人知道啊。”    想明白这点，凉尔忍不住笑了。这种两个人之间有秘密的感觉，格外的好。    商殷看着他呆萌的样子，心情大好：“今天玩得开心吗？”    “不开心。”凉尔撇嘴，“光顾着担心你了。”    商殷特别喜欢看他这些小动作，伸手抱了他一下：“这样呢？有没有开心一点？”    “开心！”凉尔是真开心，用力在商殷肩头蹭蹭蹭。    大部分时候，两个人有亲密接触，都是他主动，商殷不推开他他就很高兴了。现在商殷主动抱他，他真的非常开心。    商殷也开心：“我们去吃饭。”    “再抱一会儿。”凉尔抱着不撒手。    两人腻歪了好一会儿，才松开去吃饭。    跟凉尔几乎见着所有食物都觉得好吃不一样，商殷对吃的很挑剔，所以他常去的饭店，味道是真好。    商殷自己虽然不能吃太多，但还是点了十来个菜。    “你又吃不了多少，点这么多干嘛？”凉尔有点心疼，虽然知道商殷很有钱，但看着美食不能吃也是一种折磨。    “我喜欢看你吃。”商殷说。    他一句话，凉尔就不挣扎了。    这句话去掉不必要的词汇，就是——我喜欢你。    凉尔食量本来就大，今天心情好，更是吃得欢乐。    商殷不敢多吃，便把一盘虾挪到自己面前，细致地剥头去壳。    他的手指修长白净，认真做事的时候，格外赏心悦目。    凉尔吞咽了一下，赶紧塞了块肉进嘴里。    商殷将白白嫩嫩的虾仁放进凉尔面前的碗里，凉尔猛地抬头。    商殷笑道：“好好吃饭。”    凉尔便又埋头吃起来，然后就看到自己面前碗里的虾仁一只一只多起来。    妈妈呀，我男朋友怎么这么好，我要快点把他变成老公！    商殷将最后一只虾仁放到凉尔碗里，抽了纸巾准备擦手。    凉尔忽然拽住他的手。    商殷：“怎么了？”    这白白净净的手指，比虾仁看起来还好吃，凉尔伸出舌尖舔了舔。    商殷：！！！    凉尔刚才看他手指一直在眼前晃，只觉得诱惑，下意识就遵从本心做了想做的事情。    现在才忽然反应过来，根据他看的那些爱情小说的经验，这个动作，似乎很……非常se情。    凉尔丢开商殷的手，红着脸埋头吃饭，这次很久都没敢抬头。    跟自己男朋友se情没有问题，问题是这是大庭广众，太不好意思了。    商殷震惊的嘴角慢慢弯出一个弧度，偷偷将手放到了桌子下面。    吃完饭回剧组的时候，凉尔的脸还红扑扑的，都没好意思跟商殷太亲近。    商殷每天中午都要午休，昨晚太耗神，今天就更觉得累，两人在酒店门口就分别了。    下午商殷戏份比较多，凉尔早早就去了片场，蹲在角落等着看准老公。    商殷的演技没话说，他穿龙袍也真是霸气。明明生活中是挺温和的一个人，一穿上龙袍就莫名有杀伐果决的气势，让人打心底里想要拜服。    凉尔真的是每见商殷穿一次龙袍都要感叹一次，真的太帅了！    一边欣赏准老公的颜，一边学习准老公的演技，凉尔简直要美死了。    直到下午最后一场戏。    这是一场商殷和明暖的对手戏，感情戏，也是重头戏。    凉尔之前为了揣摩角色，把剧本从头到尾通读了好几遍。虽然不能说倒背如流，但他记忆力不错，情节是全记得的。    商帝和皇后是少年夫妻，两人一路互相扶持，彼此依靠，融亲情友情爱情于一体，感情非常深厚。但皇后太过操劳，又吃了很多苦，生孩子后身体一直不好，比商帝早死好多年。    这一场戏就是皇后知道自己活不长了，最后一次跟商帝推心置腹。两人从儿时开始回忆，说的都是些平时不会提起的小事，却格外触动人心。    商殷和明暖演技都好，轻易就让周围的工作人员都带入了情绪，一个个听得热泪盈眶。    十几分钟的一段戏，大段大段的台词，两人从头演下来，一次都没有NG。    皇后最后道：“我还记得，我们成亲那天，你说要和我走遍北商的每一寸土地。对不起，我要失约了……”    两人刚成亲的时候，商帝还只是个不起眼的皇子，有股江湖人的豪气，一心练好武艺征战沙场，等天下太平就去浪迹江湖。    他没想到自己会成为皇帝，但当了皇帝后，他的心境慢慢也变了。浪迹天涯再不是他的梦想，一统天下才是他的抱负。    不过，听到皇后这话，商帝还是忍不住难过。曾经的单纯美好，再也回不去了。曾经的自己，也被自己亲手杀死了。    剧本上写的是，商帝将皇后抱在怀里，轻轻印下一个吻，眼泪终是掉了下来。    凉尔沉浸在两人的故事里，他比旁人还入戏，因为这段历史，他听椴树大哥说过好多回。有很多事情，他知道是真实的，想到五百年前的事情，心情不免受了点影响，情绪跟着低落起来。    直到商殷把明暖抱在怀里，凉尔忽然回过神来。    轻轻印下一个吻？    要怎么吻？吻哪里？    他们是夫妻，应该吻嘴唇？    凉尔盯着那两个人，感觉心情更糟糕了。    认真说起来，他和商殷就吻过一次，还是那次拍戏的时候。那时候商殷对他什么意思都没有，他还顶着别人的名头，根本什么都不算。    他是偷亲过商殷两次，可都只亲了脸颊，根本不叫吻。而且，还是在两人确立关系以前。    两人确立过关系后，反倒连亲都没亲过了。    商殷还没亲过他，先要亲别人！    虽然是拍戏，凉尔还是觉得嫉妒，疯狂嫉妒明暖。    可是，要让他躲开不看，凉尔也做不到。    凉尔自己都没想到，自己吃起醋来竟然这么夸张。    商殷不怎么跟其他人交际，更不会跟人玩暧昧，所以凉尔没什么机会吃醋。    之前还觉得商殷喜欢吃醋，现在才发现，自己比起商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凉尔自虐般狠狠盯着两人，恨不得眼神真能当箭使，破坏一下他们和谐的气氛。    但是很显然，凉尔这种小妖精，什么都做不了，他的眼神没对背对着他的商殷造成任何影响。    商殷低下头，轻轻将唇印在明暖的……头发上。    “非常好！”米学嵩喊了过，带头鼓掌，“这一段太棒了！”    大家才从情绪中抽离出来，四处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明暖从商殷怀里坐起来，她正对着凉尔的方向，一眼就看到某人不高兴了，忙对商殷道：“亲头发也没用，有人还是吃醋了。”    商殷一愣：“嗯？”    他刚才太入戏，这时候还没反应过来。    “你的小可爱都快用眼神杀死我了。”明暖笑道。    小可爱？凉尔？    商殷瞬间从戏中的情绪剥离出来，回头一看，凉尔果然低着头，情绪不高，似乎有点委屈的样子。    商殷看了他两秒，忽然笑了。心里那股郁结许久的情绪，慢慢也淡了。    这是今天最后一场戏，商殷拍完就去换了衣服。    出来没看到凉尔，商殷给他打电话。    凉尔在电话里说：“我要去你房间。”    商殷心情愉悦：“好啊。”    “那我在酒店楼下等你。”凉尔挂了电话。    商殷将傅峥打发走，一个人回了酒店。    在楼下果然看到了凉尔，凉尔跟着他进电梯，却一直不肯和他说话。    经过明暖的提醒，商殷知道凉尔是吃醋了。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凉尔吃醋，有点好奇有点高兴，也不说话，只偷偷观察凉尔的小动作。    两人进了房间，商殷才故意问：“你怎么了？”    凉尔不好意思承认：“没怎么啊。”    “那怎么不开心了？”商殷看他不说话，便道，“不说我就看剧本去了啊……”    “你怎么这样？”凉尔急了，“太过分了！”    商殷继续逗他：“吃醋了？”    他既然看出来了，凉尔也懒得再掩饰：“我不能吃醋吗？”    商殷：“能。”    然后，没下文了。    凉尔真急了：“你都不哄哄我吗？”    商殷说：“我哄有用吗？”    凉尔：“……没用！我生气了，哄不好的那种。”    商殷看他鼓着腮帮子，做出生气的样子，眼睛却滴溜溜不停转，还偷偷看他。    怎么可以这么可爱？    商殷从兜里掏出来一块包装精良的巧克力：“用这个哄可以吗？”    凉尔对巧克力和商殷都没有抵抗力，一把抢了过来。    商殷正要说话，凉尔又道：“一颗怎么够？至少得三颗才能哄好……”    他说得硬气，语气却已经变得愉悦，眼底飞快闪过喜悦的光。    商殷的眼神在他微微嘟着的红唇上绕了一圈，忽然低头，轻轻啄了一下：“这样呢？能哄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