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凉尔探班

    剧组, 刚才谈判的房间，现在只剩下剧组的几个人对着青花瓷瓶，有点不知所措。    “这个，真的价值一千万？”导演还有点不敢置信，看向编剧。    编剧点点头，咽了口口水：“我可以……看看吗？”    两人又一起看向李星梅。    李星梅虽然有点钱，对古董却不怎么了解。    但是，她商人的直觉还是有，始终觉得商殷不会那么大方, 直接将价值千万的古董赔给剧组。    商殷的来历是个迷，也很少跟人交往，但李星梅清楚, 他绝对不是个好惹的人。    凉尔这事，瞎子都看得出来, 是剧组故意坑人。普通人遇到这事都未必忍得了，就算反抗不得, 顶多按合同赔偿。商殷来为凉尔出头，没理由反倒便宜了剧组。赵瑾鹏代表剧组道的那个歉，根本不算什么。    “一定有问题。”李星梅没忍住嘀咕道。    “可是，专家团已经鉴别过了。”编剧指着专家团的鉴别结果，“这些专家都不认识商殷, 不存在勾结的情况。而且他们是业内权威，不可能轻易被收买。”    越是这种高端职业，越不可能随便撒谎, 否则威信没了，职业前途基本上也就毁了。更何况，商殷再有本事，也不可能一下子买通四个专家。    “我再看看。”李星梅还是不放心，打算亲自查看。    编剧早就心痒难耐，也跟着靠拢，导演一看，也跟了上去。    三个人一起将瓷瓶捧出来，编剧最先感慨：“保存得真好，一丁点儿瑕疵都没有，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弄出来的……”    他话还没说完，赵瑾鹏忽然在一旁插嘴：“不会是文物？”    他为了往上爬，忍着恶心跟李星梅那个老女人上床，原本以为可以从此走上人生巅峰。却没想到，结果只得到一个男二，男主还是跟他有旧仇的凉尔。他本来就已经够生气了，后来还被迫向凉尔道歉，赵瑾鹏简直杀人的心都有了。他对凉尔自然是恨之入骨，但对编剧和导演，还有李星梅，同样恨得要死。不过他知道自己的分量不够，所以现在还不能表现出来。    但为他们找点麻烦，赵瑾鹏还是乐意的。他巴不得他们再和商殷撕起来，不管哪方输了，对赵瑾鹏来说，都是好事。如果能够两败俱伤，他当然更高兴。    他一提醒，李星梅也反应过来了。    如果是文物，他们拿了这东西不仅换不到钱，说不定还会以买卖文物为由，被警察抓起来。    商殷不可能心甘情愿赔偿，他说不定就是故意坑剧组来着。    “应该不会？”编剧比较清醒一点，“合约上面写清楚了，这是商殷赔给我们的，如果是文物，那也是商殷被抓起来，他不可能这样坑自己。”    这话倒也有理，几个人面面相觑，都想不明白商殷的用意。    众人正在奇怪，忽然听到一声猫叫，然后一个黑影也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着青花瓷瓶扑了过来。    三人手忙脚乱去保护花瓶，乱成一团。    “哐当！”一声脆响，青花瓷瓶掉在地上，摔成一堆碎片。    一只黑色的猫咪跳下来，蹲在一堆碎片中，神情迷醉地又舔又嗅，嘴里还不断发出兴奋的叫声，看起来简直像毒瘾犯了一样。    这猫是剧组养的，那部青春偶像剧的女主养了一只猫，剧组便弄了一只过来先养着，和主演培养感情，打算拍戏的时候用。    刚才三个人一起捧着青花瓷瓶的，猫扑过来得太突然，几人乱成一团。谁也说不清楚青花瓷瓶到底是怎么摔的，责任又是谁的。    价值千万的青花瓷瓶，就这么碎成渣，让他们都很崩溃。    古董之所以是古董，那是因为它保存得完好无损，可变成渣以后就不同了，上千年的渣也只是渣而已。    一群人愣是好几分钟没回过神来。    “你们怎么回事？”李星梅大怒，直接兴师问罪。    编剧和导演心里有一万句MMP，但是又不能对着李星梅，于是几乎同时互相指着对方道：“是他先松的手……”    赵瑾鹏先是庆幸自己没有去碰花瓶，不然他又得背锅。现在看他们这样狗咬狗，顿时高兴得不行，忍着满心欢喜看戏。    等他们互相指责得差不多，再闹就要掰了，赵瑾鹏才站出来，提醒他们：“黑豆一直很温和很听话，从来不会攻击人，也不会乱扑东西。你们看它现在的样子，打喷嚏、流口水……像个瘾君子，明显不正常。我觉得，不是大家的问题，是这瓶子一定有问题。”    黑豆就是那只猫。    一千万就这么没了，这几个贪财的家伙肯定接受不了。但如果只是剧组内部闹，影响不够大。赵瑾鹏就是想让他们去找商殷闹事，闹得越大越好。    “对！肯定有问题。”导演也点头，他当然不想自己承担责任，“我就说嘛，商殷怎么可能那么大方，直接赔偿一千万？他一定在瓶子上做了手脚。”    他这时候倒忘记了，当时就是他做主要留下瓷瓶的。    “那现在怎么办？”编剧看着一地碎片，心也跟着碎成了渣。对他来说，碎掉的不仅仅是一千万，“去找商殷？他能承认吗？”    “他肯定不会承认的。”赵瑾鹏继续添油加醋，“我觉得，直接报警最好。”    报警？    几个人又拿不定主意了，报警就意味着这件事情会泄露出去。对剧组来说，也不算啥好事。毕竟，他们的手段也不光明。    但是不报警，就这么算了，他们又不甘心。    “报警！”李星梅做了决定。    这件事从投资一开始就是付御指示她来做的，付御的目的是凉尔，李星梅还没见过付御对谁这么上心过。    她能有今天，全靠付御，对付御自然言听计从。只不过，之前商殷的处理，实在让她没办法多为难。    现在既然青花瓷瓶可能有问题，她怎么会放过为难他们的机会？    更何况，她虽然有钱，但眼睁睁看着一千万就这么没了，她还是觉得憋屈，不能就这么算了。    于是，剧组选择报警。    既然报了警，这事自然也瞒不住，很快就传开了。    傅峥收到消息的时候，正在一家私家菜馆吃饭。    为了给商殷和凉尔独处的空间，傅峥拉上岳度和林柏一起，单独坐了一桌。    凉尔惦记着剧组的事情，吃饭都心神不宁，面对一桌子美食，什么味都没吃出来。    商殷看他这样，有点无奈，正想把自己的安排告诉他，傅峥就过来了。    他把收到的消息一说，又飞快走了。    凉尔只能吃惊地看着商殷：“碎，碎了？”    “碎了。”商殷点点头。    “一，一千万就没了？”凉尔又问。    商殷再点头。    凉尔怔怔看他两秒，忽然反应过来：“这就是你的安排？你早知道花瓶会碎？”    “对。”商殷笑笑，“我怎么可能真赔给他们一千万？我就是要他们尝尝亲眼看着一千万从手里流逝的滋味。”    “你是怎么做到的？”凉尔望着商殷，敬佩之情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简直太厉害了，神算子啊！    “其实，说来很简单。”商殷被他崇拜的眼神看得有点飘飘然，心情大好，“我在瓷瓶上涂抹了从猫薄荷里提取的精华液，我们离开的时候，又趁着大家不注意，把剧组养的猫放进了房间。猫对猫薄荷都没抵抗力，它肯定会去扑的。”    也就是说，商殷在之前已经把剧组的情况摸得清清楚楚，把每一步都仔细算好了。    天呐，这个人怎么这么厉害？    语言已经不足以表达凉尔对商殷的崇拜之情，他很想凑过去亲他一口。    但是凉尔很快想到另一件事，又着急起来：“可是，傅哥说他们报警了。”    “嗯。”商殷看着他，心情很好，“报警怎么了？”    “猫薄荷还残留在碎片上，警察肯定能检查出来？”凉尔看他这么淡定，更加着急，“万一警察查出来，那你……”    “那我怎么样？”商殷笑着反问，“我承认，我的确是在青花瓷瓶上涂了猫薄荷，可这犯法吗？”    凉尔怔住了。    没错，在青花瓷瓶上涂猫薄荷没有违反任何法律法规。警察不能因为这个，就说商殷有罪。    “涂猫薄荷是我保养瓷器古董的独门秘方。”商殷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而且，认真说起来，猫才是凶手。猫是剧组养的，怪不到我头上。”    凉尔已经无话可说，半晌才道：“可是，别人就知道你是故意的了……”    “对，我就是要让他们知道我是故意的。”商殷一脸云淡风轻，“我要让他们明白，我就是坑了他们，但他们又能奈我何？”    这和他们坑凉尔的情况一样，明明知道是坑，可还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忍着。这才叫以其人之身，还其人之道。    敢坑我的人？我坑得你们哭！    到手的一千万飞了，剧组做的破事传出去了，剧组主创之间矛盾重重，这部剧还要怎么拍？商殷对剧组的后续，充满期待。    妈妈呀，商殷怎么可以这么帅，怎么可以这么霸气，要迷死人了。    凉尔按住砰砰狂跳的心脏，眼睛一直冒红心，好半晌才稍微镇定了一点。    “好了，现在有心情好好吃饭了吗？”商殷好笑地看着他，“心情舒坦了没？”    凉尔拼命点头，夹了块肉放进嘴里。    肉还没咽下去，凉尔忽然再次抬头：“那花瓶真的值一千万？”    商殷挺无奈：“你就这么信不过我？”    “没有没有！”凉尔急忙摆手，“我就是可惜，一千万啊，就这么没了，太心疼了！”    虽然剧组那些人肯定也肉痛，可花瓶毕竟是商殷的，一千万没了，凉尔又吃不下了。    “不可惜。那种花瓶，我家里还有很多。”商殷淡淡道，“你要是喜欢，回头送你几个。”    价值上千万的东西，家里还有很多，很多……    凉尔被呛着了，咳了个惊天动地。    商殷吓了一跳，倾身过来帮他拍背：“怎么回事？就不能慢点？我又不跟你抢。”    凉尔抬起水汪汪的眼睛，盯着商殷：“土豪，还缺腿部挂件吗？会卖萌会撒娇，超可爱的那种。”    商殷忍不住笑了：“不是说给我做牛做马吗？怎么？后悔了？”    之前，凉尔说要“以身相许”报答商殷。    商殷暂时不敢回应他，只得装不懂：“许给我做什么？做小弟吗？”    凉尔也不敢逼得太狠，顺口就道：“做牛做马都行！”    现在商殷一说，凉尔立刻道：“不后悔，随你做什么都行！”    两人这会儿靠得极近，凉尔刚才呛咳得脸颊通红，眼眶泛泪，本就挺诱人的，偏他好像还不自知，一脸无害地说“随你做什么都行”。    商殷感觉小腹一热，瞬间有了做禽兽的冲动。    但就在这时，商殷的电话响了。    他回过神来，忙松开凉尔，去了洗手间接电话。    商殷过了挺久才回来，凉尔已经冷静下来吃饱饭了。    一行人结账离开，凉尔他们还要回公司汇报情况，两拨人就在饭店外分开。    这次的事情岳度都没出手，几乎全是商殷在处理，还顺便把仇恨都拉走了。公司这边倒也没什么好说的，又知道凉尔有商殷撑腰，他们不仅没怪凉尔，还安慰他一番，保证下次会给他更好的资源。    凉尔知道自己是沾了商殷的光，多少有点不好意思。但别人都觉得他是商殷的人，这让凉尔心情非常愉悦。    回到宿舍，凉尔借着感谢商殷的名义，又给他打了个电话过去，腻歪了大半个小时。    一夜好眠，第二天凉尔醒得有点晚，刚洗漱好就听到有人敲门。    打开门一看，是岳度和林柏，手里还提着早餐。    凉尔有点懵，这俩人怎么忽然这么好？还给他送早餐？    “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凉尔将两人迎进屋里，没忍住问道。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了？”林柏将早餐分给凉尔一部分，坐下来才接着道，“我是来跟你告别的。”    “告别？”凉尔咬了口包子都来不及吞，“怎么肥四？”    林柏被他逗笑了：“就告别这肥四……哈哈，我辞职了，来跟你告个别。”    “辞职？”凉尔把包子咽下去，扭头看向一旁不吭声的岳度，“真的假的？”    林柏在朱煜走的时候没辞职，刚发现合同有问题的时候没辞职，在所有事情都解决以后才辞职？    这有点奇怪。    林柏道：“当然是真的。”    凉尔固执地看着岳度：“岳哥？”    “公司的意思。”岳度终于抬起头来，“公司有公司的规章制度，不过为了服众，没别的意思。”    说完，他对凉尔使了个眼色。    林柏脸色有点尴尬。    凉尔反应过来，立刻问道：“岳哥，我能自己请经纪人吗？”    “本来是没这个先例的。”岳度笑了笑，“不过谁叫你是有商影帝撑腰的人呢？公司应该会同意。”    凉尔没理他的打趣，转头问林柏：“林哥，你辞职以后有没有更好的发展？我觉得我们还挺投缘的，如果公司允许，我想请你给我做经纪人，不知道行不行？”    “你们这样可真是……”林柏有点尴尬，但更多的是感动，“当然行！你放心，我不敢说一定能把你捧到多高的位置，但我保证会竭尽全力。”    这事便这么说定了，吃过早饭，岳度又陪着凉尔一起，去跟公司领导说明了一下情况。    有岳度在，一切都很容易。公司不仅同意凉尔自己请经纪人，还把原本用于经纪人那笔费用挪出来，补贴给凉尔。    凉尔特别开心，下楼的时候，岳度解释说：“林柏这个人，对身边人挺好的，有明暖和商影帝在，你不用担心资源的问题。所以，找个可靠的实心的人比较重要。”    他在林柏被开除的时候没有求情，也是为了把这个人情留给凉尔。    “我都明白，谢谢岳哥。”    凉尔早在岳度给他使眼色的时候就明白了，林柏虽然犯了错，可他是个对自己要求很严的人，犯错只会让他长教训。而且也正因为如此，他对凉尔有愧疚，有感激，会加倍对他上心。    “这次的事情，闹得大家都很累，你也休息两天。”岳度犹豫了一下，还是道，“我下午要回剧组，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嗯？”凉尔一愣，这次没明白，“我去干什么？”    “探班啊。”岳度有点无奈，“商影帝这次帮了你那么多，你不去表示一下？”    “九……商影帝他回剧组了？”凉尔这才发现重点。    他昨晚和商殷通电话的时候，商殷没提要回剧组的事。    “剧组最近的拍摄很紧张。”岳度摇摇头，“商影帝要不是先斩后奏，离开了剧组才给米导打电话请假，他都不一定能请到假。耽搁了两天还不回去，米导要发飙了。”    凉尔这才知道，商殷为了他，竟然连拍戏都不顾了。    凉尔感动得不行，他本来就是没机会也要缠着商殷跑的，现在有机会了，怎么可能不去？    凉尔立刻点头：“我要去探班。”    岳度并没有多问：“我去给明暖买点东西，你可以准备一下，下午我们一起走。”    凉尔自然答应。    他回到宿舍，把公司的安排说了，林柏挺高兴：“说明公司很看重你，以前还真没有这样的先例。”    凉尔当然也清楚，公司看的，不过是商殷和明暖的面子。    不过，有些话，他也不好说。毕竟，他现在和商殷的关系也还不明朗。    林柏很识趣，也或者是跟岳度打听过，反正没问任何关于商殷的问题。    “我下午要和岳哥去《霸业》剧组探班，你这段时间辛苦了，先回去休息两天。”凉尔只是去探班，用不到经纪人，自然不用带林柏一起。    林柏点点头，又说：“那你得准备一点礼物？”    他不提醒，凉尔完全没想到这一层。果然，有个在人情世故方面有经验的人在身边还是很重要的。    凉尔这才明白之前岳度说让他准备是什么意思，他当时还在想自己没什么好准备的。    林柏陪着凉尔一起，帮他挑礼物。    两人从商场出来的时候，路过医院，凉尔忽然想起他救的那个小孩：“那个小朋友醒了没？”    “我早上联系的时候还没。”林柏摇摇头，叹了口气，“他的家人也一直没有消息。”    小朋友没醒，连医疗费都是凉尔出的。要是一直这样下去，凉尔那点钱，完全不够用。    “我去看看。”毕竟是牺牲了自己的血救下来的人，凉尔还是希望他能尽快醒过来。    林柏停好车，两人一起去了医院。    小朋友还在重症监护室，凉尔进去，看到身上插满各种仪器的小小身体，心里有点难受。    人参生来就是灵药，比普通人多了份悲天悯人的情怀。所以，看到生老病死，凉尔总免不了格外感伤。    凉尔跟医生打听了下小朋友的情况，医生说情况还算稳定，但是什么时候能醒过来，不好说。    凉尔也无奈，只能离开。    下午，凉尔跟着岳度到了《霸业》剧组。    商殷正在拍戏，凉尔没提前告诉他，先去跟剧组其他人打招呼送礼物。    这剧组大部分是熟人，看到凉尔来，都很高兴。    娱乐圈的消息原本就传播得快，之前的合同事件已经传出来，剧组消息相对闭塞，但有消息灵通的，还是知道了。凉尔作为主角，自然免不了被他们关心。    等凉尔打完一圈招呼下来，商殷已经拍完戏份回酒店了。    凉尔跟米学嵩打过招呼，又把礼物送上，就去找商殷了。    岳度挺懂凉尔的心思，帮他瞒着，商殷还不知道他来了剧组。    凉尔敲门的时候，商殷先在猫眼看了一眼，几乎以为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    凉尔等了一会儿，没人开门，以为商殷不在房间，转身想走。    门后的商殷在看到凉尔的背影时才回过神来，忙打开了门。    “九哥！”凉尔一点都不矜持，直接扑了进去，“意不意外？惊不惊喜？”    商殷被扑得后退了两步，脸上却不自觉露出微笑。    “你怎么来了？”商殷拍拍凉尔的背，把门关上，语气中有掩饰不住的愉悦。    “来找你啊。”凉尔看他态度这么好，更是大胆直白，“本来说今天请你吃饭的，结果你偷偷跑了，都不告诉我一声。”    他用控诉的眼神看着商殷，商殷拉着他到沙发上坐下，又给他倒了杯水：“剧组拍摄紧张，我一早就回来了，所以没告诉你。”    “我要心疼死了。”凉尔眨眨眼，接过商殷递来的水喝了一口。    商殷一愣：“心疼？”    “你身体不好，还来回跑，都是因为我。”凉尔说。    商殷忽然有点纠结：“其实……我身体挺好的。”    凉尔没听出他话里的潜台词，以为他是怕自己担心，更感动了。    “你也坐啊。”凉尔看商殷还站着，拉了拉他的衣袖。    商殷一笑，在凉尔身边坐下来。    凉尔看了看两人的距离，忍不住暗中乐开了花。    商殷虽然没有明显到贴着他坐，距离却也很近——一伸头就能亲吻到对方的距离。    凉尔还记得，以前在剧组拍戏的时候，他爬窗来过一次商殷的房间，商殷别说和他同坐了，站都站老远。    现在商殷对他，果然不一样了。    凉尔轻咳一声：“九哥……”    商殷转过头来看他，凉尔忽然伸头，在他脸颊亲了一下。    又来这一招！    商殷：“你……”    他早该知道，凉尔就是直白坦率的性子，不该对他那么纵容的。    可他就是忍不住，想对凉尔好，真要命。    “感谢之吻，纯粹表达感激之情，没有别的意思。”凉尔怕商殷生气，立刻找补，“你帮了我那么大的忙，我却什么都不能为你做。今天听到剧组的人都在讨论这件事，说是已经传遍整个圈子了。他们都说你好厉害，都好羡慕我，我是真的特别高兴……”    他絮絮叨叨说了好多，商殷又心软了。凉尔这样，无非是担心他生气。    商殷正想说话，忽然听到有人在敲门。    凉尔忙闭嘴。    商殷去打开门，外面是酒店送餐的工作人员。    原本应该是傅峥去买饭的，现在换成了别人送来，很明显傅峥已经知道凉尔来了，故意躲起来，把时间留给他们两个人了。    商殷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把饭菜收了，又招呼凉尔：“你还没吃饭？一起来吃。”    “我吃了你会不会不够……”凉尔一句话没说完，就发现饭菜的量足够两个人吃。    他在这种时候脑子总是转得特别快，也多少猜到几分傅峥的意思。    连傅峥都同意了吗？    凉尔对傅峥的印象，瞬间好到爆。    两人一起吃完饭，商殷问凉尔：“你过来待多久？住哪里？”    待几天的事情，凉尔还没和岳度商量。    至于住哪里嘛，他扫了眼商殷的房间，当然是想住这里。    不过商殷肯定不会同意，凉尔说：“我待会儿去开一间房，可能待两三天？明天去问问明暖姐。”    “既然来了，就多待几天。这几天有几场戏份很精彩，你可以留下来看看，对你的演技有帮助。”商殷说，“我让傅峥去帮你开一间房，明天再和明暖说说。”    凉尔一听商殷留自己多待几天，顿时高兴坏了。他才不管商殷的理由，反正他就是想让他留下来！    “谢谢九哥。”凉尔响亮地应了一声，悄悄靠近商殷。    正打算再偷偷做点亲密的事，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    凉尔气死了，摸出手机想挂电话，在看到来电显示后又纠结了。    商殷偏头看了眼——明暖。    “接。”商殷轻笑一声，“别得罪老板。”    凉尔蔫哒哒地接了电话，但语气还是充满了活力：“暖姐？有事吗？我……”    “来组队！”明暖丢下三个字，就挂了电话。    凉尔：……    他已经好些天没玩游戏了，还以为明暖打电话来是为了别的事情，没想到网瘾少女的心思永远都在游戏上。    商殷看着他纠结的眉眼，善解人意地说：“想玩就玩，我看会儿剧本。”    “我可以在这里玩游戏吗？”凉尔眼睛亮得发光。    商殷微微一笑：“当然。”    凉尔开心起来，登录了游戏。    依然是熟悉的三人组，刚一组上队，谢芙就抢着道：“小可爱，这么久不见，有没有想姐姐啊？”    商殷刚拿了剧本，听到这话眼神往凉尔这边瞄了一眼。    凉尔正在苦恼要怎么回答，没注意到他的眼神。    明暖抢在凉尔回答前呲了谢芙一句：“你谁呀？人家为什么要想你？”    谢芙厚着脸皮道：“我是温柔大方美丽多情的姐姐……”    “有屁用。”明暖打断她的话，“在小师弟眼里，比不上他男神一根头发丝儿。”    明暖知道凉尔对商殷有意思，有时候会打趣他，时间久了，谢芙她们就都知道凉尔喜欢商殷了。不过，她们都不信凉尔是认真的，也不相信有人能追到商殷。    凉尔脸一红，偷偷去看商殷。    商殷正专注地看着剧本，似乎对这边的动静全没注意，他认真的侧脸在灯光下俊美得像一幅画，凉尔忍不住偷偷咽了口口水。明暖她们又说了什么，凉尔一句都没听进去。    “对了，小可爱。”不怎么说话的秋书萱忽然也插了一句，“跟男神进展怎么样了？”    凉尔摸摸屁股下的沙发，大着胆子道：“如果我说，我现在在男神床上，你们信吗？”    商殷曾经将沙发当做床，所以他这不算撒谎？    商殷“哗啦”一声将剧本翻过一页，凉尔悄咪咪又望了一眼，发现他似乎依然没注意这边的情况，才稍微松了口气。    队内语音诡异地安静了差不多一分钟，然后传来几声爆笑。    明暖大笑：“小师弟，醒醒，别做梦了。你要是能把那个千年老光棍拿下，姐姐一定给你送份大礼。”    这两天岳度一直没回剧组，还没来得及将凉尔跟商殷的暧昧告诉明暖。    谢芙跟着道：“可不是，商影帝会谈恋爱，除非石头开花。”    秋书萱也没忍住：“如果你拿下商影帝，整个娱乐圈的人都会感激你的。”    ……    想到千年老光棍就坐在一边，凉尔一紧张，开车的手不自觉加速……    耳边忽然传来明暖的咆哮：“凉尔！你怎么把我撞死了！”    “哈哈哈哈，撞得好……”谢芙还没幸灾乐祸完，声音也变了调，“你还撞！！！”    “手滑，手滑……”凉尔战战兢兢地解释。    他刚跳下车准备去救队友，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几个人对着他们一通扫射。    于是，game over！    ……    “准备，让我撞回来！”明暖咬牙切齿的声音在几秒后响起。    凉尔也觉得抱歉，正想点准备，旁边忽然伸过来一只手，将他的手机抽走，直接退出了游戏。    凉尔忐忑不安地抬头看商殷，还想帮着明暖她们解释一下：“她们就是开玩笑……”    话还没说完，明暖的电话就追过来了。    商殷好整以暇地接了电话：“是我。”    “嘟嘟嘟……”安静两秒后，明暖挂了电话。    商殷把手机扔到一边，看了凉尔一眼：“她们刚才叫你什么？”    “嗯？”凉尔一愣，“小可爱啊。”    商殷轻轻皱眉，没说话。    不是说是影帝专属吗？为什么随便什么人都在叫？    “有什么问题吗？”凉尔还没反应过来。    商殷轻咳一声：“一个男人，叫什么小可爱？”    凉尔不服气，理直气壮地反问：“我哪里不可爱？”    商殷：“……”    他不说话了，绷着唇继续看剧本。    凉尔怔了两秒，忽然反应过来，整个人直接弹了起来，撞进商殷怀里。    商殷怕他掉下去，条件反射地搂住了他的腰：“慢点。”    “你吃醋了对？”凉尔扑闪着大眼睛，欣喜之情溢于言表，“对？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