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二十八岁
一层秋雨一层凉, 外面淅淅沥沥地下着雨，屋内的两个人倒是一点也不着急。 时正先醒, 拉了拉被子，窝在他怀来的人，缩了缩身子，睁着迷糊的眼睛，含糊地问：“几点了？” “八点。再睡会儿。” 郑言点点头, 又一头扎进时正胸膛里, 像一只小猫一样蹭着他。 过了一会儿, 又像想到什么，抬起头来：“不睡了，今天还要去归宝寺的。” “不着急。我做早饭, 你再睡会儿？”时正盯着郑言脖子上那红红的痕迹, 漫不经心地说着。 郑言点点头，正想睡回笼觉, 时正忽的低下头来，在她雪白的颈窝上吮吸了一口, 那红印又加深了几分。 郑言：“……” 时正起来做早饭, 郑言睡回笼觉，这一觉却睡不踏实, 梦见很多事情。 她被困在黑漆漆的水牢里, 她喊时正来救她，可时正好像没有听见，离她越来越远, 任凭她怎么喊，他就是没听见。 郑言做噩梦，明知道自己在做噩梦，就是醒不来，她嘴里喊着时正。 时正以为发生了什么事，从厨房赶回来，摇醒了她。 郑言终于张开了眼睛，眼睛蒙上了一层雾，她大口大口喘气，见到时正，一把紧紧抱住他，有点委屈地说：“我又梦到你不要我了。” 时正听着有些心酸，心收紧了几分，想来，那时候，她一定受了不小的刺激。 “不会的，我舍不得。”时正抚了抚郑言的背，安慰她。 郑言受了惊吓，再也睡不着，起来洗漱，准备和时正去归宝寺。 …… 归宝寺的大门修葺过一次，比以前崭新了不少。 时正领着她，还是去那棵月老树下。 月老树已有百年的历史，见证了无数对情人，他们也是其中一对。 他们到的时候，周围还有几对学生模样的情侣，在那许愿。 等那几对人散去，就剩他们两个。 郑言依然像以前一样，认认真真写她的愿望，然后虔诚地扔到树上。 “阿正，怎么想起来归宝寺了？”郑言许了愿，才想起来，时正才不是像她这样迷信的人呢。 时正站在那树下，目光沉沉地看着郑言。 郑言猜不透他心思，肚子又饿，不如去吃斋饭，于是，拖着时正要走。 时正把她拉回来，让她站好。 然后，在口袋里摸索了一会儿，掏出一个丝绒盒子。 郑言猜到那是什么了，可是，真看到时正掏出来的那一刻，激动得几乎要落泪。 戒指闪着微微的光，静静地躺在盒子里。 时正轻轻拉过郑言的手。 她的手很白，手指细细长长的。 时正也有些紧张，几乎是颤着手，将戒指牢牢地套在了她的手指上。 “郑言，嫁给我，好吗？” 郑言看着那戒指，早就泣不成声，只会点头。 “愿意，我愿意。” 二十岁那一年，她就像嫁给他，可是，那年不幸发生了很多事。 二十八岁这一年，她终于可以嫁给他了。 很庆幸，她二十岁像嫁的人，和她二十八岁要嫁的人，是同一个。 时正偏着头看她，他想，再过十年，二十年，看着眼前的人，依旧会心潮澎湃。 出归宝寺的时候，门口算命的还在，这次，再也没有拉住他们，只是笑笑。 郑言走出几步，又让时正等等，折回去，掏出钱来，递给算命的。 算命的也很傲气，不收。 郑言也不强求。 …… “凤凰今晚要参加一个颁奖典礼，叫我们一起过去，你有时间吗？”回去的路上，郑言想起这事儿来。 时正刚想答应，就接到医院的电话，临时要回医院。 “我送你过去，跟凤凰说一声，我下次有机会一定到场。”时正拍拍她的头，语带歉意。 …… 某卫视的颁奖典礼，果然到场了不少明星。 韩思彤出来带郑言去后台，倪凤凰正在紧锣密鼓地化妆。 妆快化完了，韩思彤问另一个小助理：“凤凰的礼服呢？” “不在我这儿呀。” 韩思彤一想，糟糕了，应该是落在车上了，车还让人开去保养了。 韩思彤火急火燎，正想给司机打电话，外面忽然有人进来。 “倪凤凰小姐在吗？” 倪凤凰、韩思彤、郑言闻声，齐齐看着那人。 不认识。 “我就是，什么事？” 那人把一个精美的盒子递给倪凤凰。 倪凤凰看着那盒子上的标志。 咳咳，是某高端奢侈品的定制款，基本买不到。 “你等等，这谁送的？”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照人吩咐过来送东西的。” 倪凤凰也知道，问这些小弟，肯定是问不出什么来的。 韩思彤倒不在意，这眼看着倪凤凰就要上台了，管他是谁送的，先应急再说。 于是，催促着倪凤凰去换衣服。 倪凤凰撇撇嘴，拿着衣服，要郑言陪着一起去。 倪凤凰在更衣室换着衣服，一边跟郑言说着进来发生的奇奇怪怪的事儿：“真的，最近有位不知名人士，一会儿送花，一会儿送吃的，这次还送礼服。你说我怕不怕？” 郑言替她拉拉链：“这有什么的。会不会是哪个人暗恋你？” “你以为是上学那会儿啊。这躲着后面的，还不知道是人是鬼呢。反正查也查不出来，静观其变。” 郑言听着，替倪凤凰拉了拉裙子。 外面，韩思彤已经在催。 倪凤凰耸耸肩，真准备拉着礼服出去的时候，一眼就瞥到了郑言手上的戒指。 “你这……怎么回事？”倪凤凰拉起郑言的手，细细看着。 郑言藏不住笑意，咬着唇：“就你看到的意思呗。” “时正跟你求婚了？” 郑言点点头。 倪凤凰简直比郑言本人还开心，早就忘了送礼物的“无名人士”。 “这戒指，不便宜？”倪凤凰识货，看一眼就知道，是定制款的。 郑言想了想，狐疑道：“应该是临时买的？” 倪凤凰点了点她的额头：“呆子，就你不识货。” 外面，韩思彤催得紧，倪凤凰不得不出去了，出门前交代郑言：“等我啊，等我们结束了，吃宵夜去。” “OK。我请客。”郑言把倪凤凰的东西收拾了一下。 倪凤凰真来不及了，急匆匆朝前面走。 被倪凤凰这么一说，郑言倒有些好奇了，戒指上有刻字，她也就是随便搜了搜，没多想。 搜完那一刻，傻眼了。 这……假的……搞错了…… 因为设计师已经去世了…… 时正会不会被人骗了啊…… 她百无聊赖，给时正打电话，他没接到，估计在忙。 郑言也摇头。 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们还在一起就很好。 …… 倪凤凰的典礼，很快结束了，跑到后台来，约着郑言去吃东西。 “饿死了饿死了，你不知道，这个月，我都没怎么吃过肉。” 当女明星哪这么容易，瘦几斤没人夸，胖几斤肉倒是大家都盯上了。 倪凤凰想吃肉都快想疯了，一下台就催着郑言走。 今晚女明星也要疯狂！ 倪凤凰挽着郑言，去她常去的一家私房菜馆庆功！ 郑言笑。 很多人，很多事都变了，可是，时正没变，凤凰也没变。 郑言也嚷嚷开了：“我也要吃肉。” 倪凤凰看了看她的肚子：“不会里面有一个了？” 郑言：“……”当然没有！ “迟早的事儿，我得抽空给小宝贝儿准备一份礼物喽。” “还早……” “我不管，我乐意。” …… 两人闹哄哄地出了大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