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Chapter 83
饭吃到一半,何信君有些不舒服, 秦树带他去客房休息, 到了房间, 何信君关上门, 手捂着腹部,身体无力的靠在墙上, 脸色惨白的瘆人, 他从口袋里拿出药瓶, 倒出几颗药干吞了下去,身体顺着墙滑了下来坐在了地上。 林冬和秦树他们还在吃饭,杜茗神秘兮兮的问林冬, “你小舅舅多大了,为什么不结婚呢?” 林冬看了秦树一眼,不知道怎么回答, “没遇到合适的。” “他长得那么帅, 追他的人肯定不少的呀。”杜茗眉眼轻挑,“我知道了, 肯定是他眼光太高, 我可以帮忙介绍的呀, 我有很多朋友的亲戚女儿这些, 才貌俱全的很多的。” 秦树说:“妈, 你别操心别人这事了。” “我也是关心关心嘛。”杜茗乜他一眼,又对林冬说,“让小舅舅多在这住些日子。” “我一会问问他。” “就在这住着, 人多热闹,就当自己家一样,什么都不用客气的。” … 吃完饭,秦树和林冬出去走了走,一路溜到湖边。 “所以,你是说你没告诉我家在哪,他自己找过来了。” “嗯。” “真行。”秦树笑了笑,“他还喜欢你。” 林冬看向他,“你哪看出来的?” “感觉到了。”他拉着她坐到小石板凳上,“眼神。” 林冬一时沉默。 “而且不用看不用想也知道,都追到这来了。” “你生气了?” “当然没有。” 林冬笑了笑,“你吃醋了。” “怎么可能,其实我倒觉得他也挺可怜的。”秦树弯腰拾了块小石子,扔进湖里,“爱而不得,无始无终。” “秦树,事实上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林冬低头绕着手指,“到底是亲人,总不能一刀两断了。” “我知道很难开口。” “所以,我都尽量不与他单独相处,尽量逃避这些问题。”林冬轻眨双眼,依旧平静若水,“我妈妈也看出来了,她说小舅舅就是一根筋,劝不动,就随他去好了。” “岳母还是喜欢我,对?” 林冬睨他一眼,“她早就把你忘了。” “那就再让她喜欢上我,这还不容易,你妈妈不是喜欢吃吗?这我最拿手。” “……” 秦树看着她,心里乐的不行,突然抱住她的脖子,林冬被他勒的难受,抠他的手,“干什么呀。” “开心。” “又开心什么?” “一个被别人惦记那么多年的白菜最后居然被我给拱了。” “……秦树,你整天像个傻子一样。” “我到你这智商为负。”说着就要亲她,“变成傻子我也乐意。” 林冬看着他靠过来的嘴唇,捂住自己的嘴,“你走远点,我嫌弃你。” “亲一下。” “你吃那个了,好恶心。” “我都漱口了。” “还是很恶心。”她使劲的推他的脸,“你滚。” … 何信君睡了一下午,他没什么胃口,一点也不饿,就连晚饭也没有吃,只喝了点热茶。 临睡前,林冬去敲他的门,想要看看他怎么样了。 “进。”见是林冬,何信君往上坐了坐,对她温柔的笑。 “你好点没有?”她走上前。 “好多了。” “到底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 “不用,没事的,你放心,我只是有点累。” 林冬凝视着他的脸,“你这样不吃饭很伤胃的。” “我饿了会吃的。”他招招手,“过来坐。” 林冬坐到了床边,他见她穿着睡衣,说:“准备睡了?” “嗯。” “和他一起?” “嗯。” 何信君沉默了几秒,“真的那么喜欢他。” 林冬低着脸,点了点头。 “我就知道。”他无奈的笑了声,目光有些疲倦,“我就知道,你一直都放不下。” 林冬仍低着头,没有说话。 “小冬,我是看你长大的,我太了解你了。”他咽了口气,头靠着床背,没大有精神,“这几年,我也都看在眼里,你把自己伪装的冷漠,无情,与人疏离,仿佛完全变了个人,不过是害怕付出真心而再次受到伤害。” “可是今天,我突然看到了从前的你,没有虚假的外壳,天真又真实。” “你看他时的那种眼神,那种笑容。”他顿了下,眉心微拧,“对我从来没有过。” “你自己都想不到,有一天会回来。”何信君无声的长叹口气,“你只是想见他了,比赛不过是借口。” “小舅舅。” “这小子到底哪里好。”何信君苦笑着,去拉她的手,“你就那么死心塌地的。” “我也不知道。” “说实话,我很羡慕他, 很羡慕。” “小舅舅,你永远是我的亲人。” “如果,如果我再年轻一点。”他期待的看着她,“或者假如我们不是这层关系。” “不会。”她斩钉截铁的说,“不会的,没有假如。” 何信君沉默了,他低下头,紧抿着唇。 半晌, “我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了。”他看着她的侧影,目光悲戚,“小冬,我只希望你能过得幸福,如果他真的能让你这么开心,我不会再阻止了。” 她抬脸看他,有些不可思议。 “我已经没力气阻止你们了。” “可是如果他对你不好,我不会放过他的。” 林冬淡淡笑了,“谢谢你。” 他注视着她的笑容,开心,难过,不舍心,复杂的情绪充斥着双目,“小冬。” 他敞开手臂,突然有些哽咽,“抱抱我。” … 秦树失眠了,躺着半天睡不着,索性去书房处理些公事。 深夜,何信君出来喝点水,见书房亮着灯,于是去敲敲门。 “进来。” 秦树还以为是林冬,笑着看向门口,却没想到来人是何信君。 “舅舅。”他礼貌的站了起来。 何信君慢悠悠的走了过来,声音低沉,“还没睡。” “睡不着,有点失眠,干脆来找点事做。” 何信君坐到猩红色的沙发上,手里捂着茶杯,穿着拖鞋,身上随意的披着外套,说实话,他这个样子,看上去亲和太多,“坐,我也睡不着。” “要不要吃点东西?我看你中午就没怎么吃。” “不用了。”何信君懒散的靠着沙发背,腰弓着,没精神,整个人看上去有些苍老,“来找你说说话。” “你看上去脸色不好,还不舒服?” 何信君没有回答。 “要不要找医生过来看看。” “医生。”何信君冷笑一声,咬了下腮,“我生病了。” “肝癌,晚期。” 秦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看着他平静的诉说着,好像事不关己一般。 他靠着沙发背,一脸一脸病态,声音疲乏,“日子不多了。” “为什么不去医院治疗?” “终究是个死,只是不想最后的时光浪费在医院里。” “我理解你。” “别告诉别人啊。” “你是不想让林冬知道。”他的目光突然有些悲哀,看着眼前这个执着的男人。 何信君轻笑了笑,拉长了音调,“是啊。” “小伙子,虽然我还是看不好你,可是她喜欢,没办法啊。” 秦树没有戴假肢,何信君看着他空空的衣袖,“你知道当年为什么那个人断你一只手臂。” “是我让他那么做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