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比赛推迟
半决赛结束的当天夜里下起了大雨。 接连登陆的台风造成了全岛范围内的大幅度降雨,电视台和广播不断发出警报。 雨下了一夜, 第二天清晨甚至下得更大了。这样的情况, 连出门都很难, 更别提比赛。 联赛组委会一大早发了紧急通知, 决赛推迟。事实上球场是室内球场, 真要举行比赛也不是不行。但警报过后,考虑到安全问题, 组委会还是决定推迟比赛。当然还有一个原因, 是半决赛的两场比赛对室内网球场都造成了不同程度的破坏,需要修缮时间。 “延迟三天?”仁王一大早接到了柳的电话。 他本来已经换好了衣服,此时正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雨势:“好的,我知道了。” 暴雨让房子附带的小院子都积起了水,精心修剪过的月季花七零八落地泡在水里。仁王皱起眉。 啪。 一个爪子按在了窗户上。 仁王看着白狐狸湿漉漉的毛,手抖了抖。他开了窗,让白狐狸进来。 “我以为你有自己的住所, 比如结界什么的。”仁王找了条毛巾把白狐狸包进去,“而且你不是一直不肯进家门吗?” 白狐狸长长的毛都打湿了,整只狐狸看上去格外狼狈。仁王忍了忍最后还是从柜子里拿出吹风机给它吹毛。白狐狸倒也心安理得地趴在仁王腿上:“有点事想找你, 结果下了雨。” “妈妈今天去上班了。你别担心。”仁王说。 白狐狸被他的语气弄得毛都抖了抖, 又被电吹风的热风安抚下去。他想, 我难道是因为妈妈才不回家的吗?(仁王:不是吗?)还有,你为什么还能面不改色装糊涂?难道没有更新一下世界观? 仁王很快把白狐狸给吹干了。 雨水让毛有些涩意, 仁王摸着几乎想把白狐狸丢到浴室洗一遍再吹一遍。 但白狐狸已经从他膝盖上站起来, 跳到桌子上。 “你的假期快要结束了。”它说, “灵界的收尾工作做的差不多了,相关的妖怪也被清理了百分之八十。剩下的那些,和人类混的近的,大多是灵力低微的妖怪。他们可能会对人类社会造成骚动。啊,对了,你听说过黑衣组织吗?” 黑衣组织? “这是什么?” “你可以理解成,和那些试图扰乱规则的妖怪们狼狈为奸的人类。”白狐狸解释道,“他们根据妖怪身上的基因,来培育出能够使人类身体发生改变的药物。长生不老,或者返老还童。” “这能做到?”仁王睁大了眼睛。 “可以,也不可以。”白狐狸甩了甩尾巴,“黑衣组织的首领,是上个世纪很出名的富翁,乌丸莲耶。” 仁王皱了皱眉:“……那个死的蹊跷,重复在‘十大不可思议事件’之类的节目里出现的乌丸莲耶?” “他还活着。” 仁王嗯了一声:“这也没什么?他死了五十多年,死的时候五十多岁,那算到现在也就一百多岁。活到一百多岁还思维清晰的老人,不少?” 白狐狸:“但他的目的是一直活下去,并且活得年轻。” 仁王点了点头:“这和我的工作内容有关?” “和他们合作的妖怪们的变故,也会影响到黑衣组织。而人类这边,各国警察也已经对黑衣组织有所警觉,并派遣了相关的卧底。近期就会开始正式的围剿了。”白狐狸说,“暗黑武道大会的事不是秘密,黑衣组织肯定能知道你在其中起了什么作用。最近小心一些。而你的工作,算是帮助警察剿灭黑衣组织。” 仁王听完眨了眨眼。 他想了想:“但是雅酱,我对黑衣组织一无所知啊。” “你连他们首领是谁都知道了啊。”白狐狸说。 仁王无语了几秒:“好,就算是这样。可我现在都不知道警方准备怎么对付他们,也不知道黑衣组织的人会怎么行动……” “他们会来找你的。”白狐狸说,“我提醒你了?最近要小心。” 白狐狸说完这句话就转过了身。它用爪子打开了窗户,又重新跳了出去。 仁王挑了挑眉放下手里的吹风机,心里莫名憋闷。 他关上窗,擦干了桌子上的水。 还没发生的事,就算注意,也不知道要怎么注意。 而现在他连门都没出,也就根本别提“帮助警方剿灭黑衣组织”的事了。 仁王坐在桌前对着台灯发了一会儿呆后,给柳生打了电话。 不管比赛推不推迟,决赛对战青学的出场顺序是不会变了。 双打一,对手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是大石和菊丸。 这是柳算出来的概率。 而决赛一定要打完五场,就算前三场已经赢了,他们也会上场打完这场双打一。 说实话他们不可能会输的,怎么算都不可能输。 但是要怎么赢呢? 仁王想,他对同调,到底算不算一种执念? 而大石和菊丸…… 柳生接起了电话:“仁王君。” “打扰你了吗?”仁王问。 “不。你找我有事?” “比赛推迟。如果可以的话,出来特训。”仁王说。 “……现在?” 仁王看着窗外的雨势:“现在。你家附近有网球俱乐部。” “但是仁王君,你住的地方离我家还挺远的?” “嗯,还行。”仁王随意道。 他们约了时间在俱乐部见面。仁王已经整理好了东西,倒不用特意准备什么。 这个天气打车也是打不到的,但仁王撑着伞用起灵力,也能隔绝很大一部分雨。 就是因为这样他才奇怪为什么白狐狸会被雨淋湿。 享受在雨中的感觉吗? 淋雨使人清醒? 仁王这么想着,放开了灵力。 冷。 还有孤独感。 风很大,伞撑了和没撑一样。雨打湿了衣服和鞋子,走路出的汗又会很快被风和雨弄凉。 仁王在雨里,不自觉握紧了伞柄。 他想,他自己对双打的看法,是不是太狭隘,也太偏执了。 其实最开始是因为实力不足才考虑双打的。向柳生发出邀请时是他对“认真打好双打”最诚心的时候。他当时还很弱(其实现在也不算强),也认真地觉得,两个人的发挥,会大于一个人的孤军奋战。 但很快,情势就发生了变化。 同调,是对搭档全身心的信任吗? 他能做到吗? 信任这种事…… 但他“一个人控制全过程”的想法已经尝试了很久,一直都没有成功。这多少说明了问题? 他以前,是想着,当他的单打实力到达一定程度,就不再双打,而是单飞。 但现在他真的能驾驭任何一场单打比赛了,他却对双打有了执念。 而这整个过程,对柳生来说,都是不公平的? 然而想赢的念头是一样的。 目的是一致的。 仁王走到俱乐部时全身都湿了。柳生等在门口,看着他的样子忍不住皱起眉:“仁王君……” “没事。”仁王收起伞,随手抹了一把淋湿的头发。 “一定要在这个时间点约我出来……” “是我有些事还没想通。”仁王说,“麻烦你了。” “……不,我也……”柳生叹了口气,“仁王君在纠结什么,我大概能猜到。” “很没意义?”仁王问。 柳生郑重地摇了摇头:“正相反。” 大雨天俱乐部是没什么人的。柳生有会员卡,就去定了球场。 仁王去更衣室换了衣服,也把头发擦了擦。 他们找了个角落的球场。 当然,整个俱乐部的球场都是空的。 仁王在路过发球机时停下了脚步:“柳生。” “嗯?” “有一种招数……你要试试吗?” “什么?” 十个发球机同时发球。 仁王在柳生惊讶的目光下,同时应对了十个发球机的球。 他应对的很轻松,因为柳生看到了仁王手上的护腕,铅块没有抽掉。而脚上的负重也戴着。 “……这是……” “我之前,被别人狠狠教训过。”仁王说,“姑且算是,前辈的教导。” 前辈? “平等院……”柳生条件反射地道。 他对上了仁王的眼神。 “我还是想试试同调。”仁王说,“说实话,怎样都可以打赢的。而现在就算我们练成同调了,第一对在国中就进入同调状态的组合这种名头也已经有了主人。但怎么说呢?” “执念?”柳生接了话。他抬起手推了推眼镜,“这像是意气之争啊,仁王君。” “Puri.” “相互信任吗?”柳生想,以他和仁王现在的实力,或者说以仁王一个人的实力,想要进入绝境一样的危机,也是几乎不可能的。那么又有什么同调的必要呢? 可如果只是普通地双打,那他们的双打,又为什么要坚持下去呢? 这不是仁王一个人在纠结的问题。 他也一样,在困惑着。 但是啊,在执念这一点上,他们居然如此相似。 “试了那么多次,也没有成功啊。”他说,“但我没想过要放弃。” “我们其实挺像的?”仁王笑起来,“想法上。” “啊,虽然不想承认,但确实是如此。”柳生走向了仁王,“所以我们俩,大概是很难和平相处的。” “现在不算和平相处吗?” “算。但再近一步,就很难。”柳生淡淡道,“相互信任,相互依托。但人的本能,就是讨厌与自己相似的人。” “哲学系?”仁王啧了一声,“但不考虑这些,而是纯粹从理性思维上思考的话,我们俩这种情况,反而很容易达成配合才对。” “但愿如此。”柳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