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对于薄上远待会马上就要到酒这来的这件事, 段纶仍是觉得有些如梦似幻,难以置信。 段纶甚至一度以为,自己刚才薄上远在电话里问的那句‘哪个酒’,是他的错觉。 段纶似梦非梦的飘忽了好一会, 一直直到薄上远终于出现在酒内后,段纶才恍悟, 刚才的那通电话, 不是他的错觉。 薄上远刚出现在酒的一刹那,便就瞬间变成了酒内的焦点。 薄上远身形颀长,样貌俊美精致, 侧脸的弧度更是完美的不行。 虽然薄上远身上不过只是一身简单的白衣黑裤, 但那不近人情的冷漠神情以及那与这浑浊又混乱的酒显得格外截然不同的干净气息, 一下子便就瞬间吸引了周围所有人的注意力。 酒内作风开放,里面的男男女女胆子也比寻常的普通人要大了许多。 在见到样貌出挑的薄上远后, 只见离薄上远较近的几个女人想也不想的朝薄上远抛了个媚眼, 笑容妩媚的问:“……小弟弟, 一个人?姐姐请你喝酒啊。” 女人一边说着,一边朝薄上远的方向挺了挺自己傲人的胸脯。 薄上远冷着脸, 没理。 此时, 薄上远的脸上,明晃晃的写着心情不济这四个字。 熟悉薄上远的人,都知道,薄上远这会的心情不太好。 而且不是一般的不好,而是很不好。 在薄上远心情极度不好的时候惹到薄上远, 后果……会极其惨烈。 初中的时候,那几个在厕所里围堵薄上远,准备给薄上远一点‘教训’的几个男生就是如此。 那两年里,薄上远的心情一度差到了极点。 而那几个男生,没眼力也就算了,还偏偏正好好死不死的挑上了薄上远心情最不好的那天,去找薄上远的麻烦。 要换做以往,薄上远下手还不会那么重,最多只会将他们揍个鼻青脸肿罢了。然而他们找上门的那天,薄上远的心情正好不太好。 所以……薄上远下手的力道,也就稍稍重了一些。 稍微重了一点的后果,也就是那几个人没能回家,直接住进了医院。 但这件事,酒里的那些人哪会知道。 她们见薄上远冷着脸不笑,对她们的话和动作也无动于衷,还以为薄上远平时就是这个不苟言笑的调调,心下想要调戏勾引薄上远的**一时间不由得更为浓郁了。 勾搭薄上远这种模样看着像绝对不会到外面乱来的人纵欲,多有意思。 而就在她们正要准备上前直接勾住薄上远的脖子时,不远处的段纶见状,心惊肉跳的赶忙上前,将那些准备去调戏薄上远的女人给赶紧扒开。 她们不知道薄上远有多凶残,但段纶可是清楚的不行。 薄上远要是真的发作了,就算到时候报警,警察到了,恐怕也拦不住他。 那些女人突然猝不及防的被段纶给扒拉开,心下很是不满。 段纶心下腹诽:你们懂个屁!老子是救了你们! 段纶一边腹诽着,一边将那些女人扒开,然后把薄上远带到了自己所包下的隔间内。 薄上远目不斜视的从熙熙攘攘的人群里穿过,然后冷着脸在隔间内坐下,就在薄上远正要准备给自己倒酒时,他看着自己面前的玻璃杯,动作一顿。 薄上远垂眸瞧了眼玻璃杯的杯面。 接着,薄上远抬眼,面无表情的朝段纶的方向看了过去。 段纶收到视线,瞬间心神意会。 段纶:“操,干净的!” 段纶说完,薄上远这才给自己慢条斯理的倒了杯酒。 只是脸色仍是不大好看。 段纶看着薄上远那冷到极点的脸色,挑了挑眉。 段纶朝隔间外的方向看了眼,然后将视线又转回到薄上远的身上,眯眼问:“就你一个人?那小矮子呢?” 薄上远毫无反应,好似没听见。 段纶于是便懂了。 段纶表情微妙:“不是……你们真的掰了?” 说罢,段纶一下子又突然想起了什么。 段纶改口:“哦,不对,说错了,应该是失恋了才对。” 要两人真的在一块了,再分开,那才叫掰。 可现在姓薄的是单相思,两人压根就没开始过,那哪能叫掰,得叫失恋。 一说到单相思,段纶的表情便就又不仅怪异了起来。 单相思这三个字,搁谁身上都不奇怪,唯独搁在薄上远的身上奇怪。 不对,不是奇怪,是惊悚。 初中的时候,多少女生和他表白啊,薄上远理都没理一下。 那么多优秀的女生,薄上远想也不想的就回绝了,结果没想到到了高中,竟然他妈去暗恋一个成绩不好,长得不高,样貌也一般的小矮子??? 想想段纶觉得就惊悚。 最为惊悚的是,这个小矮子还对薄上远爱理不理的。 不管是那初中三年,还是这高中的几个月,谁敢不理薄上远啊。 薄上远仍是没理,段纶也不意外。 段纶勾了勾唇角,幸灾乐祸道:“既然人家对你没意思,你就换个人喜欢呗。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非要在一颗歪脖子树上吊死?” 段纶话说完,薄上远这回总算有了反应。 薄上远抬眼,凉凉的横了段纶一眼。 段纶收到视线,乖乖闭嘴。 得,他说错话了。 段纶识相的不再继续在薄上远的面前扯小矮子,换了个话题。 段纶朝酒的舞台中央抬了抬下巴,说:“那就是我刚才在电话里说的那个女的。” 薄上远闻声,面无表情的顺着段纶所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隔间的挡板是镂空的,虽然将里面的人与外面的人群给隔绝开来,但坐在隔间里的人,仍能清楚的看到酒内的情形。 而此时,酒的舞台中心内,段纶在电话里所说过的不管是眉眼还是唇形,都和顾咎一模一样的女子正在舞台的中央跳着**的钢管舞。 舞台的周围,围着一群兴奋的男人。 男人们手上拿着钞票,嘴里吹着口哨,要是看的开心了,就把钱往女人的内裤里塞。 薄上远冷着脸看了眼,不过仅止一瞬,便就很快兴致缺缺的收回了视线。 段纶兴奋的问:“怎么样?我就说很像。” 薄上远面无表情的反问:“像谁。” 段纶一愣,回:“我刚才电话里说……” 不等段纶说罢,薄上远将段纶截断。 薄上远眼也不抬:“电话我没听。” 段纶:“……” 段纶的表情扭曲了一瞬。 段纶问:“那你怎么知道我在酒。” 薄上远声音冷淡:“你除了酒,还能去哪。” 两人认识多年,段纶了解薄上远,薄上远自然也了解段纶。 每次只要段纶一给薄上远打电话,就算薄上远不接,也能知道段纶这会在哪,打电话过来是要说些什么。 段纶沉默了片刻。 然后,段纶眼角抽搐的问:“既然不是过来看她的,那你怎么答应到酒来?” 薄上远眼眸冰冷,唇边毫无笑意。 薄上远面无表情道:“……为了冷静。” 段纶:“哈?” 薄上远没再说话,冷漠的喝酒。 就像薄上远所说刚才的那般,酒里那混杂又难闻的气味让薄上远的理智稍稍回笼了些许。 在这股空气里掺夹了各种难闻的烟味和香水味里,以及在这喧闹又嘈杂环境渲染下,薄上远也随之跟着愈发的冷静了下来。 眼下的环境越是让薄上远反感,薄上远也就愈发的冷静。 薄上远垂眸的盯着酒杯里褐色的液体,闭了闭眼,再一次告诉自己。 现在才高一,不急,以后有的是时间。 有句话叫欲速则不达…… 薄上远坐在隔间里在心中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不急,慢慢来,努力让自己的理智慢慢的回笼,而隔间里另一边坐着的段纶则眼也不眨的盯着舞台中央的女人,仍是没死心。 虽然薄上远对她没兴趣,但段纶仍是想让薄上远瞧一瞧。 因为段纶是真的觉得这个女人除了性别以外,几乎和那个小矮子长得一模一样。 段纶甚至觉得,要是那个小矮子真的出了轨,喜欢上别人了,姓薄的就和这个女人交往好了。反正也都长的一样,没什么差别。 而且,和这个女人交往,怎么说也要比那个小矮子要好了许多。首先性别不说,光是消息,她就绝对不敢不回薄上远。 想罢,段纶不动声色的瞥了一旁沉着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薄上远一眼,心下有了主意。 舞台中央的舞女一般都是轮换制,一个舞女跳一段舞,一直跳到音乐结束后,便就立刻下场换人上去。 而换上的那个舞女也是如此,一直跳到音乐结束,然后便下场换人再上去。 这会,那个在段纶眼中几乎和顾咎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才刚跳完,正要下场换人上去,便就被段纶给叫了过去。 女人不明就里,朝段纶的方向走了过去。 她走进隔间,疑惑不解的问道:“客人您是要……?” 她话还没说完,段纶便就直接扯住她的手腕,带到了薄上远的面前。 女人见到薄上远,脸登时一红。 薄上远长的极为好看,是和那种与别人不一样的好看,要想不脸红,简直太难了。 女人小声冲薄上远打招呼:“……客人您好。” 薄上远没理。 女人见薄上远没理,心下不禁有些失落。 段纶见状,表情得意。 也就那个不识相的小矮子对薄上远爱理不理了,换成其它人,早就红着脸自己贴上去了。 一旁,段纶拽着她的手腕,对着薄上远说道:“你看,像不像!” 薄上远慢慢的抬眼,朝段纶看了过去。 段纶表情兴奋的指了指她的眉眼和唇形,还抬手比了下身高,接着信誓旦旦道:“姓薄的你看,不管是眉眼还是嘴,还有那身高,简直和那个小矮子长得一模一样!” 薄上远凉凉的扫了段纶身侧的人一眼,然后收回视线。 紧接着,薄上远给段纶发了个号码。 突然猝不及防的收到了一个号码,段纶很是莫名。 段纶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号码,蹙眉,表情不解。 段纶:“?” 薄上远淡淡道:“去看眼科。” 段纶:“……” 他想砍姓薄的一刀。 往嘴上砍。 段纶黑着脸,只得将女人放了回去。 薄上远看不上眼,那也就没有要将她留下来了的理由。 …… 操。 段纶忿忿,脸色发黑。 这世上有三毒,百草枯、敌敌畏、以及薄上远。 段纶正黑着脸腹诽,突然间,他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卧槽!薄上远!” 段纶觉得这声音好像略有点耳熟,他一愣,回头朝声音的方向看了过去。 自然,另一边的薄上远一如既往的没有任何反应。 隔间外,一个染着一头红发的高大男生在见酒内到段纶的身影后,当即眼前一亮。 他搂着身侧的女生,想也不想大踏步的朝段纶的方向走了过去。 他搂着女生刚一走近,像是这才发现了什么一般,当下便卧槽了声。 卧槽!薄上远竟然在这! 红发男生身侧的女生在见到隔间内薄上远那冷漠的侧脸后,登时也一下子愣住。 段纶回头看向红发男生,挑了挑眉。 段纶唇角微勾,漫不经心道:“徐阳?” 徐阳,初中的时候和段纶以及薄上远同一个学校。 关系和段纶还算不错,和薄上远就没什么交情了。 徐阳搂着女生走近隔间,然后不动声色的朝薄上远的方向歪了歪头,接着小声问段纶:“……薄上远怎么会在这?” 段纶随口回道:“他最近心情不太好,所以过来放松一下。” 徐阳一愣,下意识问:“为什么心情不好。” 段纶抬手,耸了耸肩:“因为被女朋友甩了。” 徐阳闻言,张大嘴,又是一声卧槽。 薄上远竟然能被甩,这简直让人不敢想。 另一边。 徐阳身边的女生偷偷地朝薄上远的方向看了眼。 本来只是因为好奇才偷偷地看了眼罢了,熟料,这一看过去,便就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