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云,别走
楚若云直到身体完全好, 他都没想到如何回现代社会。 他有些丧气,却也不能让部落中人看出他的情绪。 他只能在四下无人的时候无比焦急, 又很心虑。 部落中人在知道他生了女儿后,都很开心,可以说比他们自己生孩子还开心。 渃也是他们部落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个女孩子。 女孩对于部落的重要性, 所有人都知道,因此, 部落中人才会这么兴奋。 何况这个女孩不是部落中其他人的孩子,而是他们伟大的祭师楚若云的孩子, 他们更加兴奋起来。 楚若云身体好了后,部落中人一致同意要为楚若云以及渃庆祝一番。 楚若云看大家都很兴奋也没有拒绝。 他深刻明白女孩在这个世界的地位, 在这个世界有多么重要。 他也很喜欢女孩。 大家要为他和洙的女儿渃庆祝, 他自然愿意。 他答应部落中人庆祝的事情后,部落中人为了准备庆祝的事情变得很忙碌,洙也随大家去忙碌起来。 他则和宁待在帐篷中照看着三个孩子。 宁看到他怀中已经睁开眼睛的渃, 还有在一旁自己玩积木的沨和泠突然笑道:“祭师生的孩子都特好看,皮肤也白。” 他听到沨、泠,还有渃被夸赞, 开心道:“孩子肤色随我。” 宁笑着看了三个小孩一会儿才说:“渃是最近部落唯一出生的女孩, 也是祭师的孩子, 渃长大后一定是一位漂亮又能干的女孩。” 他听后笑得更加开心, 良久后说:“宁也尽快和泔生个女孩。” “我也想啊,最近腹中一直没有动静。”宁摸了摸腹部有些遗憾。 “会有的。”他安慰宁道:“我相信宁很快就会有孩子,也很快会有女孩。” 被楚若云突然祝福, 宁惊喜道:“谢谢祭师的祝福。那我回去之后,和泔努力一些,也借祭师的吉言,我们很快就会有女孩。” 两人聊了一会儿,天色已经黑去。 宁便请楚若云一起出去部落的祭祀台处庆祝。 他们部落的祭祀台经过他同意建立在海边的山崖之上。 此时祭祀台周围已经插满了火把。 祭祀台前方的空地上也摆满了兽皮,兽皮上放满了各种各样的食物。 他被请到祭祀台最前面的兽皮处。 等所有人到齐后,身为祭师的他抱着渃站起来说:“今日谢谢大家准备这么多食物为我和洙的女儿渃庆祝。我相信在不久的将来,部落中成亲的男女会有更多的女孩出生,我们部落也会变得更加强盛。” 他说完后看向坐在兽皮上期待又欢呼的众人又说:“今夜大家都好好庆祝一番!一定要吃好玩好!” 他刚说完,所有人都高呼起来,开始吃他们准备的食物。 楚若云也觉得开心,和大家一起吃食物,边聊天边玩。 他看到大家微笑的脸,看到大家对他尊敬的眼神,觉得心中很暖。 他抬眼看向被火把包围的祭祀台,他想到他每次在祭祀台上跳祭天舞的时候,每次在祭祀台上进行仪式的时候,只是一瞬间他看着山崖上的那处祭祀台,听到海浪的声音,恍然想到物品交换活动那处祭祀台上逼着眼的雕像。 他突然明白何为信仰媒介。 信仰是人们的敬仰积累而成。 而那尊雕像便是聚集了越他们十七个部落人的敬仰铸造而成。 也许那就是信仰媒介? 正在他想的认真的时候,洙将一只烤鸡腿伸到他嘴边询问:“云在想什么?” 他笑着将鸡腿咬了一口,咀嚼起来并且摇了摇头道:“没什么,只是在想越他们还没回来,不知道我们十八个部落人什么时候会再次相聚。” “应该过段时间就会回来,越他们每年外出迁徙都是赶在物品交换活动前几个月回来,会在这边待上一段时间再去迁徙。”洙说。 “是吗?”他叹息了一会儿,打算明日找机会去验证他的想法。 他们吃吃喝喝到很晚才相继离开睡去。 他要照顾孩子自然不可能庆祝到很晚。 他回去后,就搂着孩子睡觉,睡觉时他想起了信仰媒介的事情。 他觉得他的想法应该是对的。 在这个世界人们对于祭师很尊敬,有的时候比首领还尊敬。 祭师在他们心中的地位也是无可代替的存在。 他成为祭师后深刻明白到这一点。 他每次跳祭天舞的时候,他都能感受到自己情绪的变化,也能感受到祭祀台下其他人情绪的变化。 就是因为这样,他才觉得拥有信仰之力的人一定是身为祭师的他。 而信仰媒介肯定是一样东西,这个东西除了百年或者千年的祭祀台之外,大概就属那尊雕像了? 他想了没多久就睡去了。 第二日一早,他在洙忙活部落中事情的时候,将诺、沨、泠交给宁照顾,就让墨带着他去了雕像那处的祭祀台。 墨在奔跑的时候速度很快,因此,没过多久他就到了雕像那处的祭祀台。 他第一次看到这尊雕像时候是在夜晚,只觉这尊雕像很威严又很高大。 他也见过太阳初升下的这尊雕像,是那么美丽。 如今再次看到祭祀台上的这尊雕像,他心中很激动,很敬畏。 他能从这尊雕像感觉到雕像身上带给人温暖的感受。 就如昨夜部落中人为渃庆祝一般,让他觉得心里很暖。 他站立在这座雕像前很久,才从墨身上下来,缓慢着步子登上了祭祀台,然后走到雕像前站立很久。 就算他知道也许信仰媒介是这尊雕像,可他还是不知道要如何做才能回到现代社会。 他站立在雕像前,虔诚地闭上眼睛诉说回去的愿望,很久之后,他睁开眼睛,他依旧站立在祭祀台上。 他又试了一些方法,他发现他能想到的方法似乎都无法让他回到现代社会。 他只好跪坐在这尊雕像前,不断地注视着这尊雕像微笑的脸,直到他突然顿悟的那一刻。 他才很快下了祭祀台从放在墨身上的兽皮袋中取出一把轻巧的权杖,然后再次登上祭祀台。 他再次登上祭祀台后,闭上眼睛开始跳起了祭天舞。 这是他第五次在祭祀台上跳祭天舞。 这次跳祭天舞最特别,祭祀台下没有任何人。 他只是为眼前这尊高大的雕像跳祭天舞。 他闭着眼睛流畅地进行着舞步,然后开始唱出祭词。 海风不断吹拂着他长长的头发和宽松的衣袖。 他跟随着轻快的祭词也心情愉悦起来。 每一个舞步,每一个停顿,每一个回转,都是那么熟悉。 他在进行每一个动作的时候,开始回忆起第一次在虚弱地在狂风中跳祭天舞的时候,他也想起第二次跳祭天舞心中沉闷而期许的时候,他更想起第三次在暴雨中跳祭天舞的时候,他也想起了第四次在大家的欢呼声中跳祭天舞的时候。 所有的回忆交织在一起,让他勾着嘴角不断微笑起来。 他也如同每次跳祭天舞的时候,不想让舞步停止,不想让祭词停止。 可他知道舞步终有停止的时候,歌声终有停止的时候。 就在他停止舞步,睁开眼睛之时,祭祀台上突然狂风乍起,而他也看到站在他面前抱着三个孩子一脸背上的人。 那人焦急地看着他,没有靠近他,很是难过地对他说:“云,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