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冰封之季
这差不多是他们进入炎火之季第三月之后第二次出部落, 他们这次出部落是为了打水。 现在不比平日，他们一日不喝水都不行, 因此在水井中的水快要干涸的时候，他们必须出去打水。 如果他们喝不到水，身体水分流失, 他们将会很快虚弱下去，这对部落来说是很大的威胁。 在这样的情况, 洙便召集部落中一部分人外出去打水。 洙本来想让楚若云好好呆在部落中休息，毕竟楚若云现在是有了孩子的人, 可楚若云不答应，他只好让楚若云跟着一起去了。 在出部落之前, 洙已经安顿好了部落中的一切, 为了大家的安全，他们打水的时候带了墨出门，而黑留在了部落中保护部落中人。 他们再次进入森林后, 楚若云再次被眼前的景色所震撼。 现在森林中已经被密密麻麻的藤蔓填满，他们开路都很难，藤蔓中到处都是动物的尸骸, 而且藤蔓生长速度很快, 他们必须得时刻保持警惕才行。 他们开路的同时, 墨也会帮他们开路, 他们必须砍掉很多藤蔓，开出更宽阔的路才行，这样才能防止他们被周围生长的藤蔓所伤。 坐在墨身上的楚若云看着眼前的一切, 也是注视着那些疯狂生长的藤蔓，时刻提醒大家以确保大家的安全。 他们走一会儿会休息一会儿，喝些水或是吃一些东西，以此维持体能。 因此，他们行走的速度并不快。 他们在去往那条宽阔的河流的路上还遇到了不少干涸的河流，那干涸的河流中动物尸骸更多，看得楚若云很是心惊。 一路上，他们还遇到不少因为缺水而濒临死亡的动物，他们都是等这些动物死亡之时，才处理这些动物的身体，用准备好的盐水将处理好的动物肉仔细涂抹一番带走。 有墨在，他们即使遇到一些动物的攻击，也能很快将其杀死处理好带走。 等他们到达那条宽阔的河流附近时，他们才露出喜悦的笑容。 河流上已经被很多藤蔓覆盖，有这些藤蔓在，他们打水的话也比较方便一些，只是那河流比他们最初看到的河流，水位下降不少。 即使如此，这条河流的水依旧看起来很壮观。 楚若云从墨背上下来，走到洙身边笑着说：“这里的藤蔓比其他地方的藤蔓生长速度慢上不少，过去打水的话应该不会太危险。” 洙点了点头说：“河流上面的藤蔓很粗壮，也不是生长速度很快的藤蔓，我们爬上那粗壮的藤蔓，用绳子吊着木桶打水的话，应该不会特别危险。幸好现在这里生长了藤蔓，要是之前我们在这边打水恐怕要不方便很多。” 洙和楚若云想的一样，楚若云此刻也觉得这样打水很方便。 打水的时候，洙让部落中一部分人保护着另一部分用木桶打水的人，以免一些生长的树枝伤到打水的人，一部分也会时刻警惕一些来这边冒险喝水的动物，以免他们受到袭击。 现在天气这么热，也有很多动物冒险来这边喝水，只是很多动物又不想人类能够用其他东西取水，他们喝水十有**都会掉入这宽阔的河流中淹死，也是因为如此，更多的动物不会选择来这边喝水。 楚若云和洙在大家打水的空隙查看周围的状况，看看有没有危险的同时去捡拾一些兽骨。 楚若云根据自己的喜好捡拾了不少能够雕刻东西的兽骨。 现在森林中的状况和他们摘香果的时候不同，随着很多动物的死亡，一些食肉动物食物紧缺，它们会选择啃食藤蔓或者吃藤蔓上的果实。 因此，无论是他们过来这边的一路上，还是他们在附近查看的时候，并没有发现能吃的果子，他们只能在打水的同时捡拾一些兽骨回去。 等部落中人费劲力气，又很小心打上来第一桶水时，大家都是兴奋地将水直接从头颅上浇下去，等身体舒爽了，他们才继续用木桶打水，将打来的水倒入他们带来的木缸中。 非在楚若云和洙捡拾兽骨的时候，就为两人打来了清洗使用的水。 此刻见两人在不远处，便唤了两人一声。 洙和楚若云听到非的声音便向非走了过来，非已经将身体清洗了一番，此刻也是舒爽地看着满身是汗的两人：“祭师，洙，我打了水，先清洗着凉快一下再捡拾兽骨。” 楚若云看向非，看到非眼中的感情有些疑惑。 他不知道非是何时改变的，只觉好像是那次他告诉部落中人他有孩子之后，非就突然又对他无比上心了，只要见到他都会给他一些东西，吃的东西或是兽骨或是漂亮的石头，对他的关心也更多了一些。 因为上次非救他，他和非正常相处了一段时间后，他本来都快忘记宁说的事情了，如今看到非的眼神，他突然又觉得宁说的非对他的那种感情表现出来了。 非对他的关心又如开始初见时一般热切起来。 这让他顿时有些烦恼。 洙接过非手中的木桶说：“谢谢非为我和云打了水，我们现在就清洗。” 洙说完便将木桶中的水用水瓢舀出来一些递给他，他接过水瓢，将水倒在汗津津的身上，在水的冲刷下，身上的温度瞬间降低不少。 身上的温度降低后，他心情自然很好，也用木瓢舀水给洙身上倒，两人就这样你来我往用了一木桶水，非一直在他们身边看着他们。 等他们用完水，非拿着空的木桶离开后，楚若云才拉着洙到一旁小声问：“洙有没有发现非有些异常？” 洙点了点头回答：“是有些异常，不过云不用担心，非对云不是像我对云一样的心思。” “……”楚若云没想到洙知道非对他有另外的心思，怪不得他们遇到非的时候，洙开始表现出很吃醋的样子，后来就没有了，难道两人私下里说开了，想到这里，他抓住非的手问：“非跟洙说了什么吗？” 洙老实地回答：“非并未说什么，只是说对云只是亲人的感情，非为了表明自己的立场还将男人之事告诉了我，要不然那时候，我和云也不可能……” “……”洙如此说，他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洙竟然不在意非对他有不一样的感情？看来是非成功用男人之事让洙降低了心防。 不过，洙不在意非，他也不好说什么，只能以后再想了。 非和其他人将带来的木缸装满水后，又在每个水桶中打满水后，他们便准备回去了。 只是在他们回去的路上，他们被一群饥渴的动物围攻了。 这次围攻他们的动物很多，他们人数有一半在部落中，人数相对较少。 他们虽然有墨在，可遇到这么多饥渴的动物，他们都感觉到了危险。 墨在那些动物出现的那一刻便将楚若云放到了它身上最安全的位置，然后主动去攻击这些动物。 在墨攻击这些动物后，他们也都纷纷拿起手中武、器向向他们袭击而来的他动物攻击起来。 在他们在攻击动物的时候，一些动物趁他们打斗的空隙去偷喝他们打来的水。 因为一些动物喝到水后发出兴奋的叫声，让与他们打斗的动物也都兴奋得叫了起来。 此起彼伏的声音传出，不远处也出现了野兽的吼叫声。 洙看到这一情况皱起来眉头，随着这些动物叫声的传出，似乎有更多的动物顺着藤蔓向他们这边聚集而来。 洙知道情况不妙，便对部落中的人大喊一声：“大家带着能带的水先离开，墨也带着云离开。” 在洙一声令下，他们只能将装有水的木桶带走，装有水的木缸则留下来。 所有人看着他们费劲力气装满的十几木缸的水被留下来都有些不甘心，可他们知道因为刚才那些动物的吼叫声，将会有更多的动物聚集而来，他们现在是不得不离开。 墨在听到洙的声音后便后退着帮已经离开的大家阻止那些追击而来的动物。 更多的动物则是围绕着他们留下的十几木缸的水不断的嘶吼，抢夺，打斗起来。 墨为他们断后后很快便追上了他们，他们离开后的路也很快被不断生长的藤蔓覆盖，等他们逃到离刚才那些动物很远的地方时才休息起来。 他们不停地喘息，在他们离开后不久，他们就听到了更多动物吼叫的声音，因此，他们对于刚才发生的一切还心有余悸。 要不是他们跑得够快，将那十几个木缸的水留下来，说不定他们与别更多的动物围击。 楚若云在大家休息的时候就从墨背上下来。 刚才要不是墨将他放在肩头，他估计也会受到其他动物的攻击。 他现在虽然已经能够捕猎，可遇到单独猎物的攻击，他并不能保证自己不会受伤。 幸好在那些动物要来的第一时间，比他们更加敏感的墨便将他放在肩头安全的位置去攻击向他们袭来的动物。 楚若云从墨身上下来后也是心有余悸地不停地喘息，等他心绪平稳后，他才擦了擦身上的汗水喝了一口水向洙和大家走去。 洙见楚若云过来便询问楚若云的状况，楚若云说墨将他护的很好，并没有受伤。 楚若云也看过洙，确定洙没有受伤后才放心下来。 他们中有一部分人因为那些动物突然出现又躲避不及受了伤。 受伤的人在休息的时候便尽快在伤口上涂抹了药、粉，此刻伤口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他们休息了一会儿，没敢多休息一会儿便带着不多的水回到了部落。 在回去部落的时候，他们比之前更加警惕起来，而且他们不敢多耽搁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部落。 当部落中人发现他们回来时不停的喘息，又一身狼狈的样子便询问起来。 他们也没有隐瞒说出了他们遇到的事情，部落中人听后都很担忧。 在他们出去打水的这一段时间，部落附近又聚集了很多动物，幸好有黑在，那些动物才跑的跑，被他么猎杀的被他们猎杀。 只是因为这些动物来部落外的水池饮水和又破坏了水池，现在水池中已经彻底没了水。 他们又听到楚若云他们打水时遇到的危险都不由得担忧起来。 洙看到大家担忧的样子便安慰大家说：“大家不用担心水的问题，今日我们带回来的水，只要节省使用，还可以用两日，只要我们再次去河边打水，我相信我们很快可以安稳度过炎火之季了。” 有洙的安抚，他们的心情放松不少。 他们知道现在部落中没水，只能去河边打水了。 即使知道河边有危险，他们也不得不去。 以前炎火之季之时，他们也是很多事情不得不去做，危险来临之时，他们也不得不看着亲人们去世。 想到这里，又想到洙和楚若云的能力，他们知道以后即使遇到危险，只要有洙和楚若云在，他们也不会像以前那样无能为力。 洙让大家将带回来的水都放好，便让大家用湿布擦拭身体后去吃饭，然后休息。 经历过刚才的事情，他们现在也不敢用水清洗身体了，只能用湿布擦一擦身体，尽量不去用水。 楚若云和洙吃过饭后，也是简单擦拭了一下才休息起来。 楚若云躺在石床上一直在想今日发生的事情，他们虽然有几百人，也有墨在，可是遇到几百几千只动物，他们肯定应付不了，这说明他们还是太渺小了。 即使他们再强大也无法对抗自然，对抗炎火之季、冰封之季，只能适应。 他因此想了很久才睡着。 自那日之后，他们吃饭、喝水、洗漱比以往用水更少，有的时候甚至不洗脸以此来节约用水。 而且他们在去河边打水的时候比之前更谨慎，为了不让一些动物追捕，他们都是将木缸中的水打好，看到动物向他们聚集而来的时候，立马扔掉木缸，带着木桶中的水快速离开。 在这样打过两次水后，他们终于熬到炎火之季的最后一日。 因为明日就是冰封之季的开始，洙便将大家都聚集到祭祀台前说起来明日该注意的事情，“大家都知道明日就是冰封之季的开始，而在今夜午夜之时，温度会骤然下降，也会突然下雪，部落也会被冰封起来。因此，大家需要要将之前做好的衣服提前穿在身上，即使热些也不能脱下来，以防止温度骤然下降身体适应不了而生病。” 洙扫视一圈祭祀台下的人又说：“冰封之季来临，男人还好一些，女人、孩子、老人一定一定要提前穿好之前制作好的衣服和褂子。在午夜来临之时最好待在部落的石屋中不要出去。” 洙如此说后，其他人才意识到每到冰封之季，部落中会死去那么多女人的原因，原来是他们没有在温度交替之时，为女人、老人、孩子保暖好身体。 因此，所有人在听到洙的嘱咐后都高呼应声起来。 现在他们实在太缺水，洙也不好讲太多话，便又说了让他们提前穿好衣服，明日待在部落不要出去，并且在明天一天适应温度后，明日夜里就开始迁徙的事情，让大家提前做好准备。 在炎火之季的最后一日，这日是整个炎火之季最热的一天，他们却不得不停止休息变得忙碌起来。 有好几人在忙碌的时候实在受不了高温直接晕了过去，楚若云也是让汀尽快给这些人喂食寒草水，这些人才苏醒过来。 迁徙的时候，他们需要将所有储存的食物都用布袋装成适合背的大小，又把一些兽皮、长矛、石刀之类的东西都装好。 冰封之季过后，因为他们会再次回到部落，所以，他们还需要将整个部落的围墙修缮一番，以确保冰封之季之后，他们回到这里之时，部落能够再次居住。 楚若云在大家忙碌的时候，也在忙碌，他现在已经没有了孕吐反应，吃东西也变得正常，做起其他事情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洙知道楚若云孕吐反应消失，可以正常吃东西后也很开心，但他还是尽量让楚若云不要做太多的事情，这样很多事情洙都是在楚若云想做的时候，过去帮楚若云忙。 因为要迁徙的缘故，他们之前圈养在部落的动物，他们将大一点的动物都宰杀了，将肉和皮毛处理好，只留下一些动物的幼崽准备带走。 他们还将浍制作的织机和捕猎工具都收拾好准备一起带走，这些工具对他们来说很重要，捕猎工具还能保护部落人的安全，此刻带走一点也不会觉得累赘。 等他们将东西全都打包好，天色已经完全黑尽，他们休息一会儿，吃过饭后，用仅有的一些水擦拭过身体后，他们都换上了他们之前制作好的衣服。 因为部落中的人太多，他们制衣人手有限，又因为味藤的洗出来的线织出来的布有限，因此，到最后，他们费了很多力气才给每人制作出了一件衣服，带有兽皮的褂子也只是制作了一部分。 洙在分发衣服和褂子的时候是根据以前部落的人数分发的，然后再由部落去分配。 部落中很多人都将洙分发的带有兽皮的褂子给了部落中的女人、小孩、老人以及体质比较弱的男人。 楚若云他们部落，只有浍和浭需要特别照顾，因此其他人都是将褂子特别让给了浭和浍。 楚若云有洙送的褂子，因此并不需要分发褂子。 等他们将所有东西收拾好，都从窑洞中搬到石屋中，又在石屋中忍受着最后的热度之时，他们都安静地在石屋中等待午夜的来临。 因为午夜来临之时，温度会骤然下降，因此，他们谁都不能睡，因为在这时候睡着的话，那将永远不可能醒来。 除过楚若云他们部落之外，其他部落人都经历过冰封之季，也吃过这时候睡着的亏，因此，他们都明白在这时候睡着有多危险。 楚若云和洙穿好衣服便待在石屋中，两人虽然都很热，却没有脱掉身上的衣服，因为过不了多久便会午夜来临，听非说午夜来临，冰封之季来临时会非常冷。 这让楚若云有些担忧，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他怕他会很不适应。 今夜月亮很明，天空并无星辰，月亮的光辉能够将部落中的一切照亮。 楚若云透过小窗注视着外面的月亮，他有些担忧午夜骤然下降的温度。 洙知道他担忧便握住他的手说：“云担心，我也一样担心，我们都不曾经历过冰封之季的来临，不过，我们以最好的心态迎接冰封之季，说不定冰封之季并不会如想象中那么冷。” 他回握住洙的手，自我安慰般笑道：“是该以好的心态迎接冰封之季，非说在午夜交替的瞬间便会下雪，说不定到时候会很美。能够和洙一起欣赏午夜飘雪的景色也不错。” 洙想想也觉得不错。 他们不断擦着额头的汗水，注视着窗外等待午夜的来临。 随着午夜越来越接近，他们越来越紧张起来。 楚若云整个手心都是汗，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窗外。 他们即使再紧张再担忧，午夜终究会来临。 月光移转，清风吹散，午夜来临的那一刻，本该很热的气温果然骤然下降，刚才还不断出汗的楚若云突然感觉到蚀骨的寒冷侵袭而来，即使他早有防备穿了衣服也觉得很冷，并且全身颤抖起来，几乎不能动也不能说话。 他觉得全身很难受，特别难受，也觉得全身的骨头特别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