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高考分数出来那天, 姜雨一度很激动。她的分数跟戚然相差不是很多, 分数线能达国家队教练建议的国内一流大学，可在选专业方面，姜家里起了点小矛盾。 国家队教练建议的大学是一所综合性的理工大学，可姜雨志在文科, 若是与戚然同校，那么就必须在理工大学里选个较为普通的文科类的专业。这样的选择她还算满意，可姜时建跟欧阳女士就很不同意了。 很可能成为异地恋, 这是摆在姜雨跟戚然面前最大的难题。 “怎么办啊？我爸妈不让我跟你报同个学校。”姜雨简直都要烦死了, 不管她如何保证自己在那里多努力多用功都无法改变他们坚定不移的决定。 非要坚持什么“分数顶尖看学校，分数中庸选专业”原则，可把她说得够呛。 戚然：“要不，你去叔叔阿姨给你选的学校？” 姜雨啊了一声，着急：“你难道不想跟我同个学校吗？” 戚然转头看她, “想啊，不过用这样的牺牲来换取四年的陪伴有些不值。” 姜雨看着他泪光闪闪, 一副要掉眼泪的姿态。 戚然赶紧安慰她：“难道不是吗？我们努力这么久, 不就是为了高考的时候有个好的选择？就四年而已, 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们还有很长的以后。再说, 我可以经常去看你, 要么你来监督我也行。” 戚然看向远方的天空。 “而且我要是进了国家队, 可能也没那么多时间陪你。” “我不要你陪我，我能看着你就好了。”姜雨说。 戚然看她：“姜雨, 这条路的开头是你陪着我走，接下去的路让我自己来，我要看看我自己能走到哪儿。而你也应该去追求你的梦想。” “你那学校的专业又不是不好，只是不是王牌专业罢了。再说，是不是王牌有什么重要呢？我努力就好了。如果再努力也不行的话，那就随他去。”姜雨说得快要哭了。 分开这个词对于她来说太难以接受了。 好不容易得以光明正大，如今却要天隔一方，那跟分手没什么差别了。 “你一定是想背着我去新的学校找别的女生。”姜雨的泪嗒掉落，她撇着嘴看着别提有多委屈了。 戚然笑了笑，单手把她抱在怀里，“怎么会呢？这么不相信我。” “男人变心很快的，见异思迁。” 戚然：“我不会，你把我的心都塞满了，放不下别人。” “劈腿的男人都说过这种话，可最后呢？” 戚然了然点头，“所以你担心的是我会劈腿的问题，是吗？” 姜雨点头。 “泰山，他作为特招生会被破格录取，你要是不放心你让他监视我。”戚然说。 “要是你们俩合伙起来蒙我呢？” 戚然：“泰山很讨厌用情不专的男生。” 姜雨没吭声，倔强的看他。 “等毕业就好了，我会经常去看你的。”戚然抱抱她说道。 “我觉得老天爷很喜欢捉弄我们，明明好不容易在一起了，还要因为这样的事情分开。” 戚然：“也不会啊，说不定他是想让我们走自己的路，成为最好的自己后再汇合呢？” 姜雨不满：“人家都说毕业季就是分手季，我看咱俩也不远了。” 戚然拧着眉头亲了她一口，“瞎说，所有以异地、性格不合等借口提出的分开都是因为不够喜欢。如果真的坚定彼此，就算跨越大西洋彼岸，都断不了彼此的感情。” 他略带惩罚的轻捏了下她耳朵，说：“我到底做了什么让你如此没安全感？要说没安全感的人，应该是我。” 姜雨一歪头，“那是你不知道自己有多好。” 戚然看着她如水般的眼睛，笑：“那你也不知道你自己有多好。” 在与戚然的一番谈话后，姜雨对于志愿的填报有了动摇，只是还没下定决心来决定。 松口答应是在见了郑乾之后的一个午后。 郑乾因全国联赛的那场决赛中受了伤，修养至今仍未痊愈，医生说冲力过大导致他手臂肘外侧的骨头与地面激烈摩擦造成了骨头的错位跟碎裂，伤势较重，恢复会比较慢一些。 所以高考完后，他都一直呆在家里。以前都不曾用心看过的书，在等待分数的那几天里却都看得通透了。再回想考试时碰到的题目，竟都意识到自己答题的对错。 还没看书的时候他自我感觉还挺好，一看了书就觉得脑袋还不如不要了。 果然如他所料，他的高考成绩差得不是一丁点儿，他爸妈为此在家里给他摆了好几天的脸色。 一天中午他躺在花园的摇椅上睡觉，还没看完的书盖在脸上，一阵热燥跟蝉鸣起伏间，他听到耳边一声细细的脚步声。 郑乾听得很清楚可就是醒不来，就这样半梦半醒中，脸上的书被人掀开，郑乾眼前一亮，一片光中，他看到了姜雨的脸。 “都高考完了还在看数学，没考的时候也不见得你这么用功。” 郑乾眯着眼慢慢起身，“这叫生活态度，你懂什么。” 姜雨切一声，拿起书翻了几眼后坐在一旁的小树墩上。 “你来干嘛？” 姜雨那几天去云南晒得像淋了一场无情的黑雨，把她淋了个黑，以前白高瘦的时候，尚且还能算是个小公主，如今灰姑娘这称呼倒像是为她量身定制。 “听说有人跟我一样想不开，就过来看看。” 郑乾哼得一声起身，“我猜是你想不开！跟男朋友分隔两地。” “你才分隔两地呢！”姜雨将书往他身上丢，郑乾怕砸中手，一个转身用后背挡住飞来的书。 有些气急败坏道：“你能不能有点自觉？我现在可是伤号！” “嗯，伤号还有心思在花园里赏花睡觉，还用一本书来假装文雅。” “假装这词多难听，我这是为接下去的路做准备。” “什么准备？” 郑乾扣了扣头，“复读呗。” 姜雨认真看他一眼，朝他伸出大拇指。“我就知道你不可能被打垮。” 郑乾不屑一笑，“打垮？就这点小事。” “你想得真开，说决定就决定了。” “当然，选一条最有利的路走嘛。反正我成绩也不好，复读一年正好把伤养好了，到时候……” 姜雨猜到他未出口的话。她笑了笑，为他的坚决，也为他的英勇。 “真好。”姜雨说。 郑乾眸光闪了一下，看她：“哪里好？” “年轻真好，有勇气真好，有选择也很好。” “说得你不是似的。”郑乾看了眼她身后，没见戚然的身影惊奇道，“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居然放心你一个人来找我。” 姜雨把地上的书捡起，“跟他爸回老家了。” 两人安静了一会儿，郑乾将停在她脸上的目光移去，随意问：“我很差吗？” 姜雨好笑他突然问这样的问题。 “怎么说？” “我比戚然差很多？” 姜雨躲开视线，低头捋了下头发。“怎么这么说？” “那你怎么不喜欢我？”这话说得可怜兮兮的，郑乾又有些别扭了抬高姿态，“你可别以为没人喜欢我，追我的女生多了是，我是眼光高，没瞧上一个。” 姜雨被他这幼稚的话逗笑。“嗯，你是富二代，就冲你这个身份，追你的人自然都不会少。” 郑乾略不满：“说得我好像就只有这个优点似的。” 姜雨咯咯直笑，“你还挺精神的嘛，我听阿姨说你自从知道分数后就一直拿着书看书，以为你受刺激呢。” “怕我受刺激还忽视我，明摆就是让你来打探我的想法。” 姜雨也没隐瞒，大大方方承认了。“对啊，就是这样。” “很好，你现在已经知道答案了。” 姜雨挑眉：“水都没喝一口就要赶我走？” 郑乾戏谑看她，“不然？咱俩来一场约会？” “想要另一只手残废我可以帮你。” 郑乾双手靠在后颈，往摇椅上一躺：“真无趣，开个玩笑都不行。” “哎，问你个事儿。” 郑乾瞟她一眼，懒洋洋道：“说。” “你们男生，为什么不喜欢女生太粘啊？” “什么鬼问题？上个厕所都跟着，你会高兴？” 姜雨：“……” “能不能好好说话？” 郑乾一副原来如此简单喔了一声，“你是指你跟戚然的事儿？” “知道还瞎说。”姜雨很想给他一拳。 “这么说，换位思考一下，你们俩调换位置，你愿意戚然做什么样的决定？放弃一个对他有利的未来追随你？” 姜雨好像一下被点醒了，可心理还是有道坎过不去。“可是我不会觉得那是牺牲我自己啊。” 郑乾默默看她一眼，“只要他觉得就够了。试想，如果你为他放弃了好的未来，那就让你们的感情多了一道枷锁，你们就不在同等的位置了。之后可能会发生什么，你可以照此推演下去。” 之后姜雨没有考虑多久就答应了去姜时建跟欧阳女士的建议，去了他们选的大学。 戚然没等到开学就直接去了队里集合。送他去机场的那天，姜雨哭得稀里哗啦，戚然也是热泪盈眶，怎么哄她都哄不好，还差点耽误了登机。 饶是见惯生离死别的郁谦看着两个孩子依依不舍的分离也都难免心酸。 播报员再次催促登机，郁谦上前拍了拍戚然，“该走了。” 姜雨满脸泪痕看戚然，强颜欢笑道：“去，我会去找你的。” 戚然两步三回头，“你别哭，我心疼。” 姜雨擦干泪，笑：“我不哭。” 戚然到了登机口，回头看了眼伫立的姜雨，他忽然丢下行李朝她跑去。 姜雨也跑过去扑进他怀里。 戚然紧紧抱着她。“姜雨，我会去找你的。” “嗯。” 戚然：“回去，我要走了。” 姜雨忍住眼泪，朝他挥手。姜雨目送着戚然的身影进入了登机仓，然后泪如雨下。 戚然走后虽然两人也频繁通话，可姜雨还是觉得不适应，每天清晨还会习惯性的去按他家的门铃，后知后觉才记起戚然已经走了。 临近开学的前几天，戚然突然忙了起来，每天都是睡前抽出时间来给她打电话，姜雨逼问几次才知道他在训练里受了伤，可具体如何受伤的，他也没说。 姜雨就一直担忧到了开学那天。 收拾好行李准备出门时，姜沈乐从阳台走出来，手里拿着戚然送给她的那盆花。拿回那会儿只是一堆叶子，如今竟开了花。 “开花了。”姜沈乐说。 姜雨放下行李，碰了下那小花朵，“什么时候开的啊？这几天我都没注意看。” “花朵还不是很饱满，估计也就在这几天。” 姜雨：“二哥，你在家记得帮我浇水哦，可别让它死了。” “戚然送你的？弄这么闷骚。” 姜雨奇怪看他，“你知道这是什么花？” “知道啊，桔梗嘛。” 姜雨的心砰砰直跳，“有什么寓意吗？” “不变的爱。” 开学几天后，姜雨寻思着抽时间去一趟戚然学校看他，本想来个突袭给他一个惊喜便没提前告知他，哪知到那儿后才知道他们去别省比赛了，姜雨扑了个空，红着眼流着泪打道回府。 大学的生活就这么时而忙碌时而清闲的过着，两人的时间用在不同线的角度上错开。姜雨有空时戚然忙，戚然有空时姜雨忙。 就这样不淡不咸的过到了放假，姜雨满心欢喜的等待他回来时，却意外被告知假期他们要去国外集训，不能回来。 听到这个消息时姜雨当场就哭了。这是她坚持了这几个月以来第一次感到撑不下去。戚然的话还没说完她就将电话挂了。 哭了一会儿又后悔自己冲动挂了电话，正想给他回拨时，泰山给她来电，说戚然在赛前跑了，问她有没有办法联系上他。 姜雨第一反应就是戚然回来找她了，她边拨他电话边往外跑。她也不知道要去哪儿，只觉得只要在外面，不管往哪儿走，都能见上他一面。 无论拨出多少次电话，戚然的手机都是关机状态。 姜雨索性不打了，抹干眼泪跑出小区大门时，正好看到他下车。 他穿着红色的球服，头发剪得短短的，依然是皙白的后颈，清瘦的身材。 戚然转身的瞬间，姜雨就冲了过去。“戚然！” 戚然猛一回头，对上她的眼后，眼里的笑意缓缓荡开。 “姜雨。” 两人不顾别人的目光在小区门口拥抱许久才分开，姜雨恨不得贴在他身上，两只手放在他腰间始终不愿拿开。 她泪眼朦胧看他，“你不是说不回来了吗？” “可我想你。” 戚然说着低头亲了下她额头，手在她腰间碰了碰，他笑：“长胖了点，学校生活怎么样？” “还行，你呢？” “我也还可以。” 姜雨看他两眼，犹犹豫豫才说：“你好像更好看了。” “我想大概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姜雨破涕为笑。 这时，郁谦的电话过来了。 “姜雨，戚然在你那儿吗？” 姜雨犹豫几秒，想着要不要撒谎呢，他突然抬高音量道：“你让他赶紧给我回来！赛前不顾教练安排就跑人怎么回事？！太不像话了！” 挂了电话，姜雨收了笑，顿时就觉得更委屈了。 她没想到未来这个拥有超大能力的未知把他们拉开这么大，也没想到，没有他在身边的日子这么难熬。她没日没夜的想他，一想几天难受，可还是忍不住要想。 她更没想到的是，戚然会因为她挂断电话而不顾一切的跑回来。 委屈的同时，又觉得幸福。 “你怎么这么傻啊，比赛前跑回来，要是被处分怎么办？” “没想过这些。” 一听到他哭，他就方寸大乱了，哪里还有时间去想。 姜雨上前抱住他，“戚然你回去，我没事。” 戚然眼眶湿润，将她抱得更紧：“放假我会请假回来的。” 姜雨：“嗯。” 戚然回去后，姜雨从他爸那里得知戚然因为无故离赛被予以全队通报处分，并禁赛三个月。 戚然没跟她说，姜雨也没提，就这样相安无事的到了开学后的某一天，郁谦突然给她打电话，说戚然在国外有一场球赛，问她要不要去。 当时姜雨跟同学正在准备几个星期后的辩论赛，一接电话就立马把工作交给了另一个同学，她赶紧跑回宿舍收拾东西，急急忙忙订了机票。 一下飞机就被郁谦带去了集训基地。 集训基地里人不多，球场上只有几个人在打球，大多是外国男孩，见姜雨拉着皮箱而过，他们冲她笑了笑，姜雨也招手示意。 郁谦说：“我先在集训中心这里给你弄个地方休息，明天早上再带你去比赛场地。” “戚然没在这儿吗？” 郁谦看她，“上次他偷跑回去，禁赛三个月。”见她脸色难看，郁谦又笑，“不过已经解禁了。” 姜雨这才松口气。 “今天先别见他，这是他第一次在国外参赛，发挥不好会对他的职业道路有影响，等明天他们比完了，再让你见他。” “嗯。”姜雨点了点头。 初次到国外的第一晚，姜雨失眠得厉害，时差还没倒过来又有点水土不服，大半夜的还起来吐了几次。 第二天跟郁谦去比赛场地时，她怕郁谦看出异样，还特意上了点妆。 国外的球赛跟国内有些不太一样，观众很热情，场上的拉拉队也很火辣。 戚然一出场，几个观众席的欧美女生指着他偷笑。姜雨有点吃醋，也有些自豪。 姜雨全程盯着戚然，一场球赛竟也在不知不觉中一晃而过。结束时，她看向计分器，戚然他们得分遥遥领先，已然是赢得很漂亮。 戚然跟在一群队员中出场，他们的教练走过去将他拉到一边面带笑容的说了几句话后就让他离去了。 眼看他们就要出场，姜雨拨开人群追了出去，一出门口时，前方已经没了戚然的身影。 姜雨张了张嘴，忽然觉得难过。这时候，她听到身后有人在叫她名字。 “你怎么来了？”泰山问。 姜雨回头，“郁叔叔带我来的。” 泰山往身后一看，“他好像走了，我先拿东西，一会儿带你去找他。” 泰山跑回场里的时间姜雨觉得格外漫长，终于看到他提着东西过来，她迫不及待的拉着他往通道外走。 路上碰上几个他们的队员，明明他们什么也没问，泰山愣是很多嘴的跟他们介绍她是戚然女朋友。 姜雨只能硬着头皮跟他们打招呼。 “这场球赛其实是在考核戚然的综合实力，如果我猜的没错，他现在应该是国家队的重点培养对象。” 泰山一路叽叽呱呱说了一大堆姜雨全都没听进，直到两人来到戚然的房间。 泰山敲了下门，没人回应。 他说：“可能去教练那儿了，你得等会儿。” “嗯。”姜雨踮脚四处观望，没看到戚然的身影。 等了一会儿，见他背着包满身汗的陪她等，姜雨说：“你先回去，我一个人等他就好。” 泰山想他们久别重逢，或许会有很热情的场面也说不定，也没坚持，丢下一句：“那我先走了。”便走了。 经过的人换了一个又一个，可始终不是姜雨等的戚然，就在她站得脚发麻，正要往墙上靠时，一个高挑的身影从另一侧走道走了过来。 姜雨余光看见那道身影停滞了几秒，一转头，就对上了他的眼。 姜雨忍着泪笑笑，“戚然，我来看你了。” 两人站着看对方许久，思念的泪花在彼此眼眶里涌动。 戚然走过来，一身汗的将她抱住。 “虽然很臭，可还是想抱你。” 姜雨抱住他：“虽然你很臭，可我也还是想抱你。” 戚然笑笑。 两人进房时，姜雨突然绊上房门口的运动鞋，抓着戚然带汗手臂的手一滑，整个人就摔了下去。 戚然正要扶她，一个转身差点踩到她脚，他单脚跳开往旁边移脚步时，姜雨突然拉住他的手，戚然半边身子没站稳，一个倾斜就往她身上摔。 姜雨被他重重压到腹部，疼得缩在他怀里直皱眉。 戚然赶紧将她抱起：“你没事？” 姜雨捂着肚子看他，“疼。” 戚然掀开她的衣服，说：“我看看。” 姜雨下意识的将衣摆拉下，小声：“我还没洗澡呢。” 戚然：“你又没干嘛，还早洗澡？” 姜雨指着他，“你出汗了，还抱我。” 戚然：“好。” 姜雨进去洗澡的时候，戚然就整理房里的东西。之前训练累得很，他也没个时间整理，如今球赛一结束，也就空出时间来了。 刚把地拖完，姜雨就裹着浴巾出来了。 她吞吞吐吐：“戚然，我肚子青了。” 戚然放下拖把，从抽屉里拿出跌打损伤药，“我看看。” 一走过去发现姜雨裹着浴巾，如果要看……只能…… “药给你，你自己上行吗？”戚然把药给她。 姜雨脸都红透了，摇了摇头。 戚然也脸烫了。“那怎么办？” “你帮我。”姜雨看着他的眼睛说。 几秒后，戚然解开她的浴巾。 “哪里伤了？”他哑着嗓子问。 而姜雨没吭声。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