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姜雨吃完饭回到房里正好是八点半, 正拿出手机翻看最近有什么新电影上映, 郑乾的信息过来了。 -玫瑰花园这边有星海,想看吗? 姜雨盯着页面半晌,还没想好怎么说,他的信息又跳出来了。 -你叫上戚然。 -好的。我们一会儿到。 姜雨回复。 姜雨回头, 看到肉松叼着小猫咪跳上她的床,见姜雨看它,它冲她喵了一声。 姜雨扑过去, 把它抱起, 一手撸了下它的胖脑袋后又碰了碰小猫的小身体。 “肉松,姐姐要出去看星海了,你带着你的娃儿去爸爸妈妈那里。”姜雨从床上起身,忽而一想,低头嗅了下身上的衣服。 午睡醒来时, 她盯着烈日踩着单车就飞奔出去,一身汗腻味儿很重, 如今那汗已干, 可味道像是侵入体内似的, 只是稍稍低头, 便问道那令人不适的汗臭味。 她找了衣服正要去洗澡, 戚然给她打电话了。 “郑乾说玫瑰花园那里有星海, 现在我在你家门口。” 姜雨说了句等等便挂了电话, 她将翻出的衣服往床上一丢,肉松避不及, 连带小猫被盖了个严严实实。 一开家门就看到戚然头发微湿站在门边上看手机。灰色衬衫领口开着扣子,露出白皙的脖颈窝。他白皙的皮肤之下,越发显得唇部颜色透粉诱人。 姜雨蠢蠢欲动。 戚然看着她半会儿,转了下眼睛,看房里没人后,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一口。 姜雨笑,小声道:“你先进来,我去洗个澡。” 戚然迈出的半边脚停在半空,试图收回去。“要不,我在外面等?” 姜雨不由分说将他拉进来。“没事,你在我房里待着,没人看到的。” 戚然心虚的看了眼姜沈乐跟姜沈欢紧闭的房门,在姜雨的牵引下进了她的闺房。 那一声关门声像是在他心里上了一个锁,戚然突然觉得有些胸闷,也有些呼吸不过来。他的心跳得很快,也有些热。 姜雨把被肉松垫在身下的衣服拿起,拍了拍床边,冲戚然说:“戚然你等我会儿,我一会儿就出来了。” 姜雨跑到卫生间门口,忽而又想到什么似的突然回头。 戚然正奇怪自己坐下的地方有个褶皱,移开身子正要把它拿起,姜雨红着脸跑过来将那东西抢到手里,见戚然愣愣的看着自己,以为是被她这大惊小怪的动作吓到。姜雨脸一烫,问:“戚然……你想看我的内裤吗?” 戚然这才明白自己刚才坐的是什么东西。他不仅耳根发烫,就连看着她的眼睛也开始热起来了。他猛地摇头。 姜雨哼一声,转身往卫生间方向走。 直到卫生间里传来水声,戚然才开始打量她的房间。姜雨的房间布置得很温馨可爱,放眼望去全是粉色系搭配,满屋子的少女感。 见她衣柜门还开着,戚然大胆的往里瞧,才看到被挂在角落边的米白色的小土堆内衣,手突然被毛绒绒的东西蹭到。戚然做贼心虚,吓得差点把那毛东西丢出去,一侧头看到肉松叼着小猫放在他手边。 戚然看它,“是想让我抱吗?” 肉松冲他喵了一声。戚然把小猫抱起放在腿上,小猫很小力的挣扎,肉松在一边坐了一会儿,它俯下身一个翻身脑袋拱在他腿边,喵了一声。 戚然一只手将它抱起,两只猫一同坐在腿上。肉松跨过他的腿舔了舔小猫的身体。 戚然坐了一会儿听到门外有异响,他抱着猫往门后走,那声音依旧是细细小小的还伴随着猫叫,戚然一下子就猜到大黑在外面。他拧开房门,大黑才溜进来,姜沈乐戴着个眼睛呵欠连连走过来。 戚然还没来得及关门就被他瞧见了。姜沈乐看了戚然一会儿,眉头微皱起。 “要出去?” 戚然点了下头。 姜沈乐也没多问,继续打着哈欠往卫生间方向走。 戚然关上门,才转身,就看到姜雨头抱着毛巾从卫生间里冲出来了。 戚然:“……” 她进去多久了?两分钟到没? “戚然,你帮我把毛巾挂好。”姜雨把头上的毛巾扯下来往他怀里一丢,自己跑到梳妆台边梳头。 肉松跟小猫再次被盖了一身,肉松这回彻底的表达自己的不满,冲姜雨喵了一声,挺大声。 姜雨回头,笑:“抱歉啦肉松,刚才姐姐没注意看。” 戚然拿起微湿润的毛巾问她:“晒哪里?” 姜雨下巴往阳台上一扬,“阳台外面有衣架。” 戚然正要迈脚出去,大黑突然堵在他脚边。它冲他喵了一声,似乎在说,把老婆孩子还给它。 戚然弯下腰,把怀里一大一小的猫往地上放后拉开阳台的玻璃门,一踏出去就看到落在地上的粉色小土堆内衣。 想到刚才衣柜里的米白色,戚然的脚像装个千斤顶似的,迈不起来。 姜雨的内衣罩很小,可也总归是有点弧度的,至少…… 戚然想起上一次她说的胸痛……忽然觉得这几件小土堆很可怜……可能过不了多久,小土堆就得换成……嗯……大碗了…… 戚然觉得更热了。挂好毛巾挂好内衣后姜雨也收拾整齐了,两人出门搭乘地铁。 玫瑰花园是一个生态的花海农场,周围是还未开发的城市边缘地带,建筑房子只有几栋稀疏的民房。花海就在六号线地铁的终点站附近。 两人一出站,就看到郑乾双手插兜跟谭政方颖站在白织灯通明的出站口,方颖一边看手机一边朝外边比划,似乎在找方向。 郑乾对他们讨论的话题没什么兴趣,他看着远处的夜幕中缓缓穿过的车流,然后从兜里拿出烟,正要点上,谭政突然说:“哎,姜雨他们来了,给他们看看该往哪儿走。” 郑乾回头,看到姜雨后又将烟放回烟盒里,低着头看脚尖。 郑乾心情不好。 姜雨之所以能猜出他的情绪是因为他平时的存在感极强,什么事在一群人里都是一声令下,而如今这种没头没脑的争论组织,完全不像他在场的样子。 “怎么了?”姜雨走过去接过谭政手里的手机问。 方颖小心看了姜雨一眼,又看戚然。见后者一直盯着姜雨手里的手机似乎没注意到她的存在,她又小心翼翼的移开视线。 “我们找了导航,说花海就在这附近,可我们找了好久没找到花海入口在哪儿。” 姜雨放大地图,看到他们几人的位置在手机地图上格外明显,而花海就在不远处的……嗯 姜雨把手机一转。 花海就在他们的左侧后方。姜雨拿着手机走过去,可左侧后方算是民房,哪儿有花海的影子。而且如今是晚上,花海的门牌应该也会有灯光。 可这四周黑不溜秋的,除了民房里的灯火,哪里还有一点光? 姜雨晃了下手机,皱眉:“你这手机不会是坏了?” 谭政:“……” “刚买的十。” 姜雨又问:“你们没问路?”说着又看四周看有没有人经过。 谭政看了方颖一眼,说:“这傻逼说怕被人带去荒山野岭给那个了。” 方颖看他一眼,转头四处看:“你想问这儿也没人啊!” 谭政切了一声。郑乾依旧不说话,只顾低头看脚尖。几个人等了几分钟,一辆三轮车咕噜咕噜在他们身边停下,警惕性较高的方颖下意识往谭政身后躲,姜雨上前问路。 “大叔,你知道花海在哪儿吗?” 大叔眯着眼看她,又看其他人,“你们就想去看那萤火虫啊?” 萤火虫?就是星海吗? 大叔指着前方说:“这里有个出口,不过被堵了,你们要往上面绕才能过去。” 一听说要绕过去,所有人都蒙了。 谭政:“啊!还要绕过去啊?” 方颖愁眉苦脸,“还有多远啊?” 大叔说:“不远,就几公里。” 所有人:“……” 方颖顿时就垮了脸,郑乾那斯终于开口了,“要不走过去?” 所有人更无语了。 大叔看了姜雨一眼,正准备将车开走,姜雨追上去。“大叔,要不你送我们过去,我给你车费。” 郑乾跟戚然同时皱起眉头,谭政在一旁嚷:“我靠,这车怎么坐啊?” 姜雨指着空荡荡的三轮车后方,“我们蹲在上面,一会儿就能到了。”说着,她率先上车,见四个人安安静静地,一副死鱼眼的表情看她一动不动。 伴随着郊外狂肆的风,两方忍对视良久,戚然皱着眉头上车了。 他一脚才踩上去,三轮车就猛的晃了一下,他不敢动了。 大叔回头,“上来,不要紧的,我这车还拉过鸡鸭呢。” 戚然:“……” “那您洗过车没?” “洗了,不洗还不得臭死。” 戚然叹了口气,蹲在姜雨旁边。郑乾原本还挺郁闷,见两人蹲在车上有种说不出的搞笑便捂着肚子笑了出来。 戚然:“嗯,你笑,等会儿谁最后没位置就跟在后面跑。” 他话刚说完,郑乾扯往前跑的谭政跟方颖,长腿一迈,两手一拉,车子猛的地动山摇,他跳上车占据了另一边的前面位置。 大叔:“哎哟你这小伙子劲儿还挺大的,跟牛耕地一样。” 郑乾顿时黑脸,这回轮到姜雨跟戚然笑了。 小车子虽然挺小,可五个人挤挤也够了。一百八十度敞篷的车子迎着风往前开的时候,五个人一直笑。他们像一群赶上车拿去卖的鸭子,在摇摆前进的车子中伸着脖子看远方,看彼此。 这是一种很不一样的感觉,那感觉说不出来,只是觉得好像看彼此的时候都觉得比以前更顺眼了。 花海公园果然绕过来挺远,大叔停好车时,他们一度起不来身,蹲得两腿发麻,大叔撑在车头等他们缓过劲儿。 下车时谭政给了大叔二十块钱,然后五个人在门口买了小吃饮料才进去。 来公园的人挺多,大多是饭后出来散步游玩的。虽然开着路灯,可花还是没什么看头。通往星海的路上人越来越多,戚然牵着姜雨的手往前走,好不容易挪进星海广场里,被从身后冲过来的小女孩小男孩撞散了。 姜雨踉跄往旁一倒,被一只手扶在腰间。姜雨抬头,对上郑乾沉静的面容。 星海广场的光从他头顶上洒下来,他的脸藏在暗里,姜雨看不清他的表情。将她扶稳后,他松开手将她往前一带,“小心点。” 姜雨回过神来时,戚然绷着脸走了过来。 姜雨看他,碰了碰他的手,他没反应。 “干嘛?” 戚然依旧不理她。 谭政跟方颖去买入场票,郑乾靠在路灯柱子上玩手机,身边的人说说笑笑成群结队的往里走,只有姜雨跟戚然两人在门口站着闹别扭。 “我刚刚只是不小心被人撞了,他扶了我一下。” 戚然也知道这种事情没什么,可他就是不开心,心里难受。 他口是心非道,“我知道。” 姜雨仔细看他的眼,说:“你真知道了?” “嗯。”戚然看着前方。 “那我就放心了。” 见她转头不再说点什么,戚然不高兴的拉着她的手往身前一转。 姜雨勾着嘴,挑了下眉,动作细微得戚然没察觉到。“怎么了?” “我有点不高兴。”戚然想了很久才说。 “为什么?” 戚然:“我不喜欢别人碰你。” “没碰。” “碰了。” “没碰。” 戚然继续坚持:“碰了。” 姜雨:“……” “那怎么办?”姜雨问,“要不你也碰回来?” 戚然犹豫一会儿,说:“我跟你说件事,你不能生气。” “什么事啊?”姜雨很好奇。 “我看到你的内衣了。”戚然大言不惭的说,“衣柜里有看到,我去阳台替你挂毛巾的时候一件粉色的掉在地上,我也捡起来晒好了。我摸过你的内衣。” 姜雨:“……” 什么鬼? “我会对你负责的。” 这样就算是很霸气的宣布主权了,戚然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