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复试二轮
原雅言一直记挂着梅花针差点被认出来的事情，这些天找机会让陈熙给他去打听了一下，这才知道了胡愈之的背景还真有些不一般。 胡愈之的针灸是在乌家的学的，但是十年前不知道什么原因被乌家除名了，据说当年除名之时，胡愈之的手筋险些被人挑断，但是有人保下了他，但是乌家也要求胡愈之发誓有生之年再不可用乌家的针灸之术。 在那之后，胡愈之辗转来到了京市，后来跟了另外一个师傅学习了一套普通的针灸，又在两年前意外救了落难的孙龙，这才有了后来的针灸诊疗室。 “所以梅花针果然是乌家的人传出来的喽。”韩利民听完后说道。 “现在看来是这样，不过胡愈之到底因为什么被赶出乌家，除了乌家的人应该就剩他自己知道了。” “嗯，算了，既然这样我现在还是不要用梅花针了，不管胡愈之是不是和乌家都仇，也说不准他会不会把这件事给捅出去。” 原雅言想了想说道：“你之前用针的时候，确定他没看清楚。” “没有，至多就看到一个收尾，而且应该被我混过去了。”韩利民回忆着他之前施针时候的场景说道。 “那就好，最近多用一些普通的针法，直接把这件事盖过去就好了，至于乌家那边我会去查查看的。”原雅言敲着手上的书本说道。 “多谢了。”韩利民叹了口气道，他师祖这件事情真的弄的他提心吊胆的，连用个针都很危险了。 “跟我还道谢。”原雅言瞥了一眼韩利民说道。 韩利民只好回了他一个傻笑，这件事情都是原雅言在帮他调查，以他自己现在的势力，根本就不可能做的成。 “不过要查乌家的事，这回考试要是真的被尚云兮选上的话，可能还比较便利一些。”原雅言对韩利民说道，尚云兮和乌家的人也算是拐着弯的亲戚了，要是真被选中了，从越家入手去查，说不定更快一些。 “嗯，加油试一试。”韩利民想到已经经过第一轮复试的三十六个人，他和原雅言的排位其实都不高，要在这些人里面拼一拼的话，压力也是很大的，“出国的事情呢？” 原雅言摇了摇头，深深看了一眼韩利民说道：“只是个想法。” “那还是先准备考试，万一尚教授不在意这事情呢。”韩利民耸肩道。 “嗯，这几天你去诊疗室的时候，可以多给人看看，虽然那儿基本上都是做保养、养生的，不过能看看正常的例子也不错。” 韩利民点头应了。 这些天他去诊疗室的时候，待遇比之前差别不要太大了，原本还有些排斥他的针灸师们，现在看到他脾气不要太好了，加上胡医师特地跟另外几个医师打过招呼，他们也知道韩利民这是待一个暑假，根本不会分走自己的利益，而且听起来韩利民的背景好像也很神秘，他们也惹不起，没看见许沃那家伙那天走了之后，真的再也没回来过了。 所以其他的医师对韩利民的态度都特别的客气，偶尔还能和他交流交流心得，让韩利民也受益匪浅，所以这一段时间的诊疗室气氛还算是不错的。 当然韩利民也完全不知道，自己又给胡医师当了个挡箭牌，天知道许沃的事情根本就不是他干的，完全是胡医师要把这些蛀虫给剪除了，才拿他做名头的，结果被人安上了一个神秘背景。 好在这种事情对他的影响也不坏，没有妨碍到他继续学习，他也以为大家对他的态度发生变化，只是因为他领了诊室的活而已，所以相安无事的把这次的工作干到了最后，也累积了很多针灸的经验。 通知他们进行第二轮考试的人，已经把信息发到了他们手机上，第二轮的实践考试被放在了开学之前，韩利民算了算时间也就不到一个月了。 最近一段时间，他除了去诊疗室的时间，连公司也不大去了，一直都在家里复习各类知识，因为不知道实践考试到底会怎么进行，韩利民也只能尽量挑着有关系的东西看。 好在伊尔给他开了个方便之门，把日常万种病例全给挑了出来，开展了一套魔鬼训练，虽然能量也没有便宜，不过效果却是显著的。 而原雅言这一段时间也没有在去公司了，而是靠着他那张资格证，找了一家社区小诊所待着，天天都能接触到各种普通的病例，而他回来的时候，两个人除了在讨论各类的病例诊疗手段，连日常的放松都没有了，每天都困在医学的海洋里不可自拔。 陈熙有时候过来找他们商量事情，都感觉自己像是个多余的东西，夹在两个学医学疯魔的人里，作为唯一一个正常的人，他的压力也是很大的。 好在这样的时间并没有持续很久，考试的时间马上就到了。 原雅言和韩利民一大早就从家里出发，到了通知考试的人说的三院的研究楼。 他们俩到的时候这里在大楼下等候的考生已经很多了，一眼望过去三十六人的考试已经大半都来了。 而韩利民也在里面看到了几个熟人，有一个还是之前给他们代过课的研院的学长。 “学弟。”有人拍了一下韩利民的肩膀。 他扭头一看，原来是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覃冕学姐，“学姐好。” 对方看了一眼他身边的原雅言说道：“这位就是原雅言学弟了？” 原雅言愣了一下，朝他点头道：“学姐好。” “你们好，你们好，闻名不如见面啊。”她上下打量了一下原雅言说道，“难怪来之前我那些朋友说让我看看你是不是真的长得那么好看了。” 韩利民抽了抽嘴角，说道：“学姐，你过来就为了这个啊？” “怎么会，学弟看在有缘的份子上，想想听一下我的消息？” “什么消息？” 覃冕指了一下周围的人，道：“最危险的对手。” “算了，我一个二十三的查什么对手，尽力就好了。”韩利民无语道。 “好，既然你不需要就算了，不过学弟，论坛上那件事情是真的吗？”覃冕好奇的问道。 “你说打赌的事情？是真的啊，都应了还能是假的吗。”韩利民说道。 “唐瑞也真是够傻的，已经输的一败涂地了，竟然还要把自己的脸再往地上踩两脚，你这一场过还是不过，不都比他来的强么。” 韩利民耸了耸肩道：“谁知道呢，不过学姐你有把握吗？” 覃冕勾了勾嘴角，道：“哎呀，你一会就知道了。”说完拍了拍手就回去找她的朋友去了。 待覃冕离开，一直站在一旁的原雅言才问道：“这人是？” 韩利民这才想起来他好像没跟雅言说过这个事情，赶紧和他介绍了一下和覃冕认识的经过。 原雅言看了一眼已经离远了的覃冕，说道：“法医学？那倒是和尚家有些契合了。” 还没等两人说上两句，里面的考官就出来叫他们了。 大家一起进到大楼里，到了一间大的会议室里，会议室里座位上都贴着名字，韩利民找到了他和原雅言的名字正好在隔壁。 等到大家都坐好了，在最上面的监考才开始说这次考试的规矩。 因为是实践考试，所以是按着大家的名次来，叫到名字的人一个一个出去，到隔壁的考室进行考试。 韩利民看了一眼前面的人，发现越是靠前的考生越是淡定，大家竟然一点紧张的感觉都没有，他戳了戳原雅言的手臂，小声说道：“怎么感觉大家都这么有信心。” 原雅言小声地说道：“到这里了，其实后面上不上，以后的路都比一般人要好走多了，所以紧张的人不多了。” 说完他指了指场上有些紧张的几个人，继续道：“真的紧张的人，才是最想要考上的，其他人更多的是来套个光环，尚教授弄了这么一出医学界上头的人关注的很多，能考过前面到这里的人，以后的出路都不会太差了。” 韩利民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发现情况确实是这样，像覃冕那个就有些紧张的样子，而年纪越是大的人越是镇定，大概是觉得被收徒的可能性不大了。 随着时间的过去，前面的人越来越少，中间因为时间拖的太长了，他们还在会议室里吃了顿午饭，午饭后一会，终于轮到原雅言了，他很淡定的走了出去。 韩利民一个人坐在位子上，这时候才觉得时间特别难熬，刚刚原雅言在的时候还有人说两句，现在他只能在脑内默默背诵一会之前的知识，好让自己镇定一点。 “二十三号，韩利民。” 韩利民听到声音，赶紧站了起来，跟着前面的监考走出了门外，监考的老师带他走到了隔壁的一间会议室，帮他把门打开后，韩利民深吸了一口气，迈着步子就进去了。 他一进去就看到七个考官坐在最上面的席位，边上还有几个记录的人员，而刚刚过来考试的原雅言已经不见了。 他朝考官问好后，就见到一个记录人员拿着一个纸箱走过了过来，“请抽取你的题目。” 韩利民伸手进去，抽出了一个乒乓球，上面写着八号。 “八号考题，请带病人进来。” 韩利民看到一个脸上带着妆的女生走了进来，坐在了中间的位置上，他心里默默挑眉，这来看病还能带着妆呐，脸色都看不出来哪里有问题了。 坐在考官席最中间的尚云兮这时候说道：“可以开始了。” 韩利民顿了一下做到那个女生对面的位置，道：“请把手放在脉枕上。” 然后他就轻轻搭在了对方的手腕处，好一会才问道：“最近是不是有下腹很涨的感觉？” 那个女生点了点头。 “嘴张开。”韩利民拿着压舌板朝她说道，“啊一下。” 待他看完口舌情况，才放下手里的东西，又诊了诊脉，原先以为应该是热入血室的病症，但是这位的脉象里又有些奇怪的地方，他看了对方的和舌苔并没有热入血室那般红干黄燥，所以继续沉下心，感受了一下对方的脉搏。 一会儿之后，他才找到了病症里奇怪的地方，这时他才朝考官们说道：“我已经看完了。” 其中一个记录员朝他说道：“还有五分钟的时间，确定结束吗？” 韩利民肯定的点了点头说道：“结束。” “把你开的药方和对应病症写下来。”尚云兮看了韩利民一眼说道。 韩利民胸有成竹，刷刷刷几笔就把对应症状和怎么治疗写在了里面，然后才递给了上头的考官。 他坐在位置上，看着考官一个个翻阅着他的诊单，时不时还低声讨论两句，他觉得时间过了很久了，才听到尚云兮说：“如何判断出来这不是热入血室的？” 韩利民心里默默吸了口气，才缓缓说道：“脉象不对，虽然极力指向热入血室，但是脉象中有体现出一股清寒之气，所以判断出来是热入血室的变异。” 上头的人顿了一下，其中一个年级稍大的考官，低着嗓音问道：“药方里的小柴胡汤剂的变化是你自己添加的？” “是的，其实并不叫小柴胡汤剂，而是清柴胡汤，里面的药效只针对这个病症，五剂一个疗程，配合上针灸使用，效果最佳。” “年轻人还是冒进了一些，这里七个考官全部看过，这位病患确实就是热入血室的症状，治病救人不是为了博眼球，你这药方虽然新奇，但是根本就不对症。”一个带着眼睛的头发发白的老先生语气有些重的说道。 韩利民一听，顿时有些诧异，他不可能给人看错的，那个女生的脉像确实像极了热入血室，但是脉像中的那一缕异象也并非不可分辨呀，怎么可能所有的考官诊出来的全是热入血室。 “所以这个考试的结果，很抱歉。”尚云兮总结了一句，就想要请韩利民出去了。 韩利民也没想到这场考试竟然是当场直接宣布结果的，他站起来心底默默给自己打了口气，抬头迎向在场的所有考官，道：“这个病症我坚持是我诊出来的样子，患者的脉搏却是存在一丝轻浮怪异，并非不可诊出的，不可能是热入血室。” 刚刚的那个白头发先生见韩利民这个反映，马上皱起了眉头，很生气的说道：“怎么你还觉得是我们这么多人都诊错了不成。”说着看了一眼摆在他们面前的韩利民的简历，“你不过是个学医不过两三年的毛头小子，诊错脉了，竟然还敢狡辩，你这样的人怎么敢出来做大夫，在学校都学了些什么东西了。” 白头发先生身边一个稍稍年轻一些的考官拦住了对方，没让他继续骂下去，“历大夫别激动，年轻人不懂事，总会坚持自己的想法的。”然后朝韩利民说道，“这位同学，我们所有的考官一致认为的病症，你觉得存在疑问？” “是的。”韩利民想都想直接应道。 至此七位考官里已经有好几个人看着韩利民的眼神里露出了一丝的不认同，没想到这个同学竟然会这么死不悔改。 尚云兮看了看站在中间，一点都没有退缩的韩利民说道：“这样，把刚刚的患者在叫过来，让我们专攻妇科的马医生重新诊脉试试，若还是一样的结果，那么很抱歉。” “好。”韩利民应道。 尚云兮朝一旁的记录员使了个眼色，记录员马上返回去把刚刚的那个病患请了进来。 那个女生一进来，看到还是韩利民在那儿，奇怪地说了一句，“不是已经好了吗？” “您稍等一下，这里有些疑义。”说着朝尚云兮说道，“教授，可以开始了吗？” 尚云兮点了个头，上头的考官第一个站起来的是坐在最边上的一名女医生，看起来跟尚云兮差不多的岁数，一脸慈祥的样子，见着就觉得是个让人安心的医生。 她搭上患者的手，感受的了好一会儿，渐渐皱起了眉头，不大确定的让患者张开了嘴，观察了一会儿，才继续手搭在脉搏上，好一会的功夫，看的后面的几个考官心里也开始有些打鼓了，其中一个有些沉不住气，朝她说道：“马医生，什么情况。” 马医生沉思了一下，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韩利民，回头朝他们说道：“脉像确实像这位小同学说的那样有些变化。” “这不可能。”历大夫一下从位子上站了起来，几步走到了患者身边，手立刻撘了上去，一会儿的功夫，历大夫的脸色变得超级难看，收手的时候，看都没看韩利民一眼，径直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一句话都没有再说。 “那么马医生你的判断是？”尚云兮没有走下来诊，而是朝马医生询问道，她还是很相信的马医生的专业判断的，如果真的有这种明显的问题对方肯定能发现的。 马医生思考了一下，朝大家点了点头，说道：“这位同学的判断没有问题，我觉得能够通过。” 韩利民这才放下了心，如果是他自己诊错了没过他就认了，自己学艺不精没什么好说的，明明诊对了，结果因为考官之前诊的时候有问题，导致他没过，那他也太冤了。 马医生回到位子上，等患者被带出去后，说道：“我们诊脉的时候是今天早上，所以病患一定是这一段时间变化了病情，导致了新的症状的产生，这位同学既能发现患者的问题，最后在所有考官的压力下，还能坚持自己的判断，我给十分。” 韩利民朝马医生鞠了一躬。 其他的考官也纷纷说起了自己的看法，可能是因为刚刚大家的质疑，所以这时候每个人给韩利民的评语都很温和和肯定，除了刚刚一句话不说的历大夫，直接说了一句六分，扣在了不懂尊重长者以外，其他的考官基本都是□□分的分数。 终于轮到尚云兮做点评，就听她说道：“能在确认自己判断的同时，不被权威给压住很好，但是你有没有想过若是你判断错误该怎么收场？” 韩利民愣了一下，一下就想到了上辈子的事情，脸色突然变的有些苍白，爷爷被他害死的时候可不是他也是坚持自己的判断么，他脑中不断闪过各式各样的场景，但是最终却停留在了原雅言的脸上。 他记得当时他连病患的症状都不敢判断的时候，原雅言跟他说过，这种事情根本没有害怕的说法，只有把自己的本事磨炼到不要出错，尽力就好，他们只是医生，不是神。 韩利民深吸了口气，朝尚云兮说道：“尚教授，我只是想成为医生，并不是神，我并不能百分百的肯定我今后会一例不错，但是我会尽量努力，尽量不给自己留有遗憾的机会。” 尚云兮眼里闪过一丝笑意，示意他坐下后，才说道：“好，记住今天你自己说的话，我给你通过，可以先离开了。” 韩利民克制的抿嘴笑了笑，朝考官们鞠躬后，才退出了考场。 一出去，就被另外一个记录员带到了另一个休息室里，发现刚刚考完的所有人都在这边休息，他看到独自一人坐在后面的原雅言，快步走了过去。 “怎么样？”原雅言笑着问道，然后他有抬了抬手，说道，“嗯，先让我猜一下，过了，对吗？” 韩利民瞪大了眼睛问道：“你怎么知道。” “因为你用时太久了，刚刚这边在讨论的时候用时久的几个里面，基本上都是过的。”原雅言笑道。 “那你呢？”韩利民迫不及待地问道，现在还没开始选人，过第二轮雅言应该是没问题的。 就听到原雅言说道：“也过了。” “我就知道。”韩利民立刻马后炮的高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