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脚受伤
对于走读生来说，榆中的晚自习只上两节课，到第二节课结束,也不过九点。 自然是怕太晚了，学生们回去会不安全。 莞尔是掐着表看着时间，早早收拾好了东西，下课铃一打，就拔腿冲了出去。 几乎就是眨眼的时间，人就已经站在了二班的后门。 莞尔骨溜着一双眼睛，往教室里四处打量。 这个时候，是走读生回家的时间，也是寄宿生的下课时间，难免会有些嘈杂。 但是陆漉那样的人，在人群中，莞尔第一眼就能认出他。 只是―― 没有找到他，哪儿都没有。 莞尔有些失望。 坐在教室第二排最后的那两个人，莞尔认得，中午的时候，还和陆漉一起跳舞来着。 于是莞尔招手：“能过来一下吗？” 莞尔的声音不算大，反而很轻，但在这嘈杂的教室中响起，竟也是格外清晰。 整个教室突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将视线投了过来。 “哎呦，这不是小仙女嘛！” 有男生在起哄。 莞尔只是继续笑着，然后点点头，再次出声，问道：“你们知道，陆漉去哪儿了吗？” 小美女来找陆漉？ 这情况还真有点奇特啊。 男生在想，陆漉那样貌不惊人的，怎么就入得了小美女的眼，女生在想，果然人都不是完美的，林小美女—— 眼睛有点瞎。 周浩和徐子济两个人面面相觑。 还是周浩先反应过来，马上回答道：“陆哥已经走了。” 走了？这么快？ “他下课前十分钟走的。”徐子济补充了一句。 “我知道了，谢谢。”莞尔笑着点点头，说完就转身跑了。 剩下一教室的人不知所然。 周浩看着林莞尔离开的背影，“啧啧”惊叹。 今天他们还疑惑，陆哥干嘛冒着被老秦发现的风险提早离开，难道就是为了......躲林小美女？ 两人扼腕叹息。 这么好的艳福，陆哥不好好把握也就算了，还躲，真是...... 莞尔猜想，他多半的可能，是去公司了。 但是又不能去公司找他。 秘密练习生嘛，不是她想找就能找的。 只能半路截胡。 于是莞尔抄了近路，从学校一路跑到了公司门口。 她抬头往上看，二楼最旁边的练习室没有亮灯，人应该不在。 于是莞尔赶到了前边路口守着。 不到两分钟，就看见远远走来的黑色身影。 晃悠悠的步子，一点儿都不着急的模样。 大概是甩掉了林莞尔，他心情还挺好的。 莞尔心中一喜，往上跳了跳，挥手就喊道：“陆漉。” 林莞尔说晚自习结束来找他，陆漉虽然觉得不太可能，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提前十分钟离开了。 这几日练习生考试，他还有复试要准备。 眼看就要到公司了。 忽然就听见有人在前面喊他。 那......那好像是林莞尔啊...... 这姑娘太可怕了。 可怕的有点不寻常理。 而且竟然还能找到他公司来，陆漉当时第一反应就是跑，快跑！ 于是他甩着书包往背上一扔，然后转身，拔腿就跑。 莞尔一愣，再抬眼人就已经跑了。 她也急忙去追，却是没跑了几步，突然脚上一歪，脚踝处传来阵阵刺痛。 “啊――”莞尔捂着脚，喊了一声。 寂静的夜晚里，这么一声，简直就是彻响天空。 莞尔之前练舞的时候，脚就受过伤，拉伤了韧带，一直没好完全，刚刚跑的太急了，可能是又拉伤了。 她半蹲在地上，揉了揉脚踝，可还是疼，疼得连站都站不起来。 莞尔心里忿忿不平又委屈，她又不是鬼，陆漉看见她就跑，究竟是跑什么。 陆漉跑到一半，当然听到了后面的惨叫声。 他脚步一愣，觉的不对劲，就回头看了一眼―― 穿着碎花裙的小姑娘正蹲在地上，小小的一团，显得特别的孤独又无助。 这......不会真出什么事了。 公司地处偏僻，一般没什么人来往，而且这大晚上的，那么一个小姑娘，要是真出了什么事...... 陆漉一拍脑袋，这还不得怪到他头上！ 算了，去看看。 陆漉快走了几步，在离莞尔两步远的地方停下，淡淡问道：“怎么了？” 莞尔是真的疼到了，脚踝上跟扎了几根针似的，她抬头看着陆漉，眸子里泛了水盈盈的一片。 “脚。”莞尔指了指左脚脚踝的位置，然后可怜兮兮的说道：“疼。” 陆漉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 天太黑了，看不清楚，陆漉就蹲了下来，微微眯了眼睛。 在一片昏暗中，女孩雪白的脚腕十分显眼，泛着莹莹珠光，看着，是有点点的红肿。 “已经肿了。”莞尔的声音细细弱弱的，又怕陆漉不信，然后就伸手去拉他的手。 她拉着他的手，轻轻放在了自己的脚腕上，然后抬头看他，弱弱的呢喃道：“你看，是不是真的肿了？” 陆漉的指尖，在碰到少女脚踝的那一瞬间，猛然，整个身子都僵住。 首先传来的，就是皮肤软嫩滑腻的感觉，像是浸在了香甜的牛奶里头，电流击的人的心一震一震的，而平滑的脚踝上，红肿突出，就越发明显。 而且女孩的手，还握在他的手腕上。 陆漉一个激灵，就把手收了回来，别开了目光去，略显尴尬。 是真的受伤了，不是骗他的。 “能走路吗？”陆漉问道。 “能.....能。”莞尔不确定，接着，又说道：“就是容易落下病根，到时候，又得好几天不能跳舞。” 嘤嘤的像一只小奶猫。 陆漉是十分不愿意管闲事的，但到底一想，这件事，毕竟自己有责任。 “我宿舍离这儿很近的。”莞尔笑着，指了指南边的路口，说道：“过了这儿，再转个弯，就到了。” 方便起见，练习生宿舍就安排在公司附近，大多的，都是在那一片。 陆漉也不例外。 “那我扶你回去？”陆漉提议。 莞尔想了想，认真的回答:“我觉得抱可能更方便一点。” ......她还真是诚实又不避讳。 陆漉想拒绝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拒绝。 陆漉想，反正自己回家也顺路，就转过身来，拍了拍肩，说道：“上来。” 莞尔一听，也不客气，直接就伸手，揽住了他的脖子。 甜甜的香气就在那一瞬间将他周身萦绕。 莞尔将头偏在一边，正好能看见陆漉的半边侧脸，因为离得近，几乎是连每一根睫毛，都看得清清楚楚。 他的五官真的很精致，每一点都像是精心打造，多一分不多，少一分不少，而特点，就是在那双眼睛上。 完全不带妆的时候，这双眼睛，衬了整个人的清冷绝逸，但是细细的眼线勾上，就会魅惑的让人窒息。 “陆漉，你是不是很讨厌我？”莞尔的嘴唇一张一合的，热气就暖暖的，扑在陆漉的脸颊旁边。 “没有。”陆漉直接否定。 他是个有原则的人，不会那么无缘无故去讨厌一个人，只是隐藏在他欢悦表面下的内心，是对所有人下意识的抵触。 “什么没有......”莞尔不悦的嘀咕：“那你一看见我就跑。” 莞尔自初中开始，就住公司的集体宿舍，身边都是先进公司的姐姐们，年龄比她大，对她就像对亲妹妹一样，无论做什么，都惯着她。 所以养得莞尔的性子，要比同样年纪的单纯很多。 “那你追，我不得跑呀！”陆漉的语气突然就轻快了起来，就像突然变了个人一样。 莞尔这就委屈了。 明明是他先跑，她才会追的。 很快就到了宿舍。 陆漉放下她，也没说什么，转身就走。 “陆漉，路上注意安全。”莞尔朝着他喊，顿了顿，又喊：“明天见。” 陆漉身子一怔，动作微不可闻。 莞尔在后面，看着他的背影，“咯咯”的笑。 “谁呀，让我们莞尔笑得这么开心。”阮若水穿着一件水红色吊带长裙，大波浪卷松松的垂下，面上的妆容尚未卸去，在夜色之中，整个人显得格外妩媚。 莞尔没有答话。 直到看着陆漉的身影消失在了视线之中，她才回头，看着阮若水，笑道：“一个很好的人。” 阮若水翻了个白眼。 “算了，我得动作快点，到时候卸完妆洗完澡又不知道到了什么时候。”若水也不和她说了，急匆匆的进了屋。 她今天也忙，弄了一下午的造型，连晚自习都逃了，可是回去，还得都收拾干净。 不然又叫那个教导主任给抓住，还批斗！ 那教导主任真没眼色，一次次都喜欢抓着她。 阮若水都怀疑她是不是在脸上写了嫌疑犯三个字，一个个都太讨嫌了。 今天还威胁她说要记过! “还有啊，莞尔，你最近黑眼圈很严重啊！”若水进去洗澡，还不忘笑着留下这样一句话。 莞尔立马凑到了镜子前面。 “舒心姐姐......”莞尔瘫着脸，指着自己的黑眼圈，小可怜的模样。 “没有，我们莞尔怎么样都漂亮，一直很漂亮！”舒心捏了捏她的脸，宠溺的轻笑。 莞尔这才满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