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沈池墨哪里想得到, 他还没等自首呢, 直接被他妈逮了个正着。 这性质就不一样了。 就像警察抓小偷似的，主动自首跟被抓到了再交代那能一样么？被动了！ 沈池墨一下子不知道怎么才好，这也太突然了，站在那儿没动。 周凯眼珠子转转, 左看看右看看，情况不太对啊！ 他幕后的老板今天来了直接要看营业执照，看了营业执照脸色就不好, 难道是他做了什么错事，他老板打算解雇他？ 周凯在这儿惴惴不安, 可是程晓艾和沈池墨谁也没看他。 沈池墨张了张嘴，“这个……我能回家跟你解释吗？” 程晓艾抓起那张营业执照，“可以啊。” 临出门前, 程晓艾转过身看向周凯, “店经营的不错，好好干。” 周凯捂着胸口, 他大老板夸他了, 幸福来的好突然！ 一路上沈池墨偷偷打量了程晓艾好几眼，发现程晓艾脸上没什么怒气, 秀气的眉微微皱着, 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沈池墨揉揉眉心, 妈妈你是在想怎么处置我吗？ 母子俩回到家, 沈天河还挺诧异，“小墨是去接妈妈下班了？” “没, 我刚刚在门口碰上他，就一起回来了。”程晓艾解释了一句，缓解了沈池墨的尴尬。 沈天河没问太多，拎着喷壶出去浇花。 程晓艾放下包，回了自己房间，沈池墨只好跟上，内心深处有个声音告诉他，这个时候绝对不能跑。 沈池墨慢吞吞地挪进程晓艾房间，还把门关上了。 刘阿姨正在做饭，可不能让人家听见。 “妈妈。”沈池墨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声。 程晓艾坐在桌前，指着营业执照，挑挑眉，“来，让我听听你的理由。” 沈池墨摇摇头，哪有什么理由，“对不起，我不应该偷了家里的户口本偷偷办了营业执照，也不应该不告诉你这些事儿，我错了。” “认错态度良好。”程晓艾点着头，随即话锋一转，“这家店营业有两年了？” “是。” “两年了，你都没机会跟我说吗？” “对不起。” “如果今天不是我意外发现，你是打算一直瞒下去，最好这个家里谁都不知道才好，是不是？”程晓艾语气有些严厉。 沈池墨赶紧摇头，“不是的，妈妈，我今天去就是打算把账本还有这些材料拿回来，跟你说清楚的。” 程晓艾听了沈池墨手指敲打着桌子，半天没吱声。 “妈妈，你怎么罚我都行，你别生气。”沈池墨是真怕他妈生气，俗话说气大伤身。 “跟我讲讲这两年玩具店的经营情况。”程晓艾突然问道。 沈池墨一愣，随即开始讲了一下这两年的情况。 程晓艾听得挺惊讶，“你是说，这两年玩具店平均月收益超过五千块？” 沈池墨点点头，“恩，除去成本，房租，周凯还有另外两个店员的工资再加上每个月要缴纳的税，平均算下来差不多这些。” 尤其最开始沈池墨都没有什么成本，只是后来实在供不应求，再加上和清被服厂这个机会，这才有了进货渠道罢了。不过这相对来说增加了成本，但是沈池墨不用再担心断货的风险。 程晓艾默默算了一下，这两年下来就差不多十二万，简直是天文数字，她来到这个世界二十年，哪里见过这么多钱。啊，除了那天借钱为了给程晓龙付房款。 不对，借钱？ “那十万块怎么回事儿？” “就是……就是你想的那么回事儿。” 程晓艾猛地站起身，直接捏上了沈池墨的耳朵，“好你个沈池墨，算计到你妈头上来了，说还有什么事儿瞒着我，你今天要是不交代清楚，看我怎么揍你！” 沈池墨捂着耳朵，“妈，疼啊，你轻点儿，我说，我都说。” 程晓艾好半天才松开手，等着沈池墨的下文。 沈池墨揉揉发烫的耳朵，他妈是真狠啊，感觉都快揪掉了。深吸一口气，“妈，我说了，你可得替我保密，别告诉其他人行吗，爸爸也不行。” “你先说说看。” “那个，我没有特别多瞒着您的事儿，说来说去就两件，一个就是这个玩具店，还有一个就是……新平区有个新源建材厂。” “建材厂？”程晓艾没太明白，怎么突然从玩具弄到建材厂去了，不对，“厂子？你开了个厂子？”声音出乎意料的震惊。 沈池墨点点头，“这些都是吴成民在打理，已经步入正轨了。” 程晓艾突然想起来，她之前好像还在电视上看见过吴成民，关于嘉禾花园的项目，还有那几个外国人，当时挺轰动的。 “那嘉禾花园？”程晓艾提了一下。 “是我弄的，妈妈你不知道，那几个外国人太气人了，他们还偷……”说到这儿，沈池墨突然卡住了，这种不好的事儿不应该说啊，随后脸上露出尴尬的笑。 程晓艾根本没听见后面偷不偷的事儿，当沈池墨承认他们与嘉禾花园的项目有关，她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那个项目，少说也得几十万，几十万啊！ 她程晓艾的儿子，竟然在她不知情的时候干了这么多事儿！ “既然你跟妈妈说了实话，妈妈也告诉你，我不会拦着你做生意，不过不能耽误学习。”程晓艾听着沈池墨把摊子铺这么大，怎么可能收回来，而且收回来岂不是太可惜了，既然他儿子有这个能力，何必去阻拦。 男子汉想做什么，她这个当妈的不支持，谁还能支持。 沈池墨点点头，“我保证不耽误学习。” “不过……”程晓艾思考片刻，“我不拦着不代表你爸爸，你爷爷不拦着，你要知道，他们对你寄予厚望，是希望你以后能考取军校，成为一名出色的军人。这件事儿上妈妈帮我不了你，我只能答应你，你做生意的事儿，不告诉他们。” 沈池墨突然笑了，他妈妈从来都是这么通情达理，“谢谢妈妈，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但是！你偷了家里户口本，隐瞒不报这件事儿，咱们是不是也得说道说道？” 沈池墨就知道，哪里能轻易放过，“妈妈你说罚什么，我都认，抄课文也行，跑步也行，或者你打我一顿。” 程晓艾摇摇头，“我先问你一件事儿，过几天高一开学，你是打算继续申请跳级直接读高三？” 沈池墨眼睛晶晶亮，“妈妈你怎么知道？我是这么打算的，妈妈你想啊，我今年读高三，明年就可以读大学了，多好。” “恩，是挺好，上了大学，我们就管不了你了，你没事儿出去做个生意，真是轻松自在。”程晓艾凉凉地说道。 沈池墨：……妈妈你好像说出了我的一部分心声。 “你刚刚说的方法对你来说不合适，这样，申请跳级就免了，你给我老老实实读高一，别有些别的心思，给你一年的考察期，看你表现再决定高二读不读！” 沈池墨一听不能跳级，心里发闷，这是他期盼已久的时刻，就这么……哎，一首凉凉送给自己。 看着沈池墨耷拉着脑袋出去，程晓艾摸了摸心口，她刚刚是多么强大的自制力才没让自己失态啊，说实话，这小子是真欠揍！ 把心里的事儿跟程晓艾说清楚，沈池墨整个人轻松不少。 不过在正式上课之前，他又干了一件大事儿，在嘉禾花园买下了一套门市。 要知道，这种好地角，好店面不是你想要就有的，如果现在竣工不动手，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没了。 自己有用处省了房租，如果暂时不用也可以先租出去，反正又不陪。 其实沈池墨是打算再买套房子的，可是周转的资金有限，厂子还需要大量的资金，他不能为所欲为。 买这个门市，沈池墨可没瞒着程晓艾，房主用了程晓艾的名字，什么都方便。 程晓艾从那天的震惊中缓过神来，对于他儿子随手买了个门市表示……不那么惊讶，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去。 高一开学，沈池墨成为了名副其实的高中生。 沈池墨对于他新同学看他的眼光已经习以为常了，从他最开始跳到六年级，一直都是这样。 只不过高中生不太一样，毕竟年纪大很多，人也成熟很多。 除去看待沈池墨有些异样的眼光，其他的还都挺好的。不学习的时候，班里的同学更愿意把他当成弟弟看待，对他很是照顾，一度让沈池墨不太好意思，毕竟骨子里也是二十好几的人了，只是披着一层嫩嫩的外皮罢了。 沈池墨的高中生活与之前没什么太大差别，除了晚上多了晚课，其他的一切照旧。 沈清浅也是小学三年级的学生了，每天除了玩还是玩，一起玩的人也越来越多，不过清一色的男孩子，如果比谁更疯，这些小男生也是比不过沈清浅的。 这一年，玩具店有两次同行找茬，都被周凯搞定了。不仅如此，在沈池墨的授意下，新开了两家分店。新源建材厂在吴成民和原来的副厂长的带领下，开始逐步恢复原来其他建材方面产品的生产。 包括建材类的五金，板材，石材之类的。 五金类的东西，沈池墨空间那条批发街是有的，但是这次他没有大批量往外拿，只是拿了样品单独交给吴成民，让他们尽量尝试看是否能做出同样规格的，方便以后打入市场。 板材石材之类的，原来的副厂长有渠道，基本都在外省，吴成民跟着去考查了几次，重新谈了合约。 而吴成民最远已经走到西南边境，还有西北边境，这两地气候差异很大，但是石材却是一顶一的好，虽然进货成本低廉，但是运费太高，吴成民留意着，现在厂子订单量没那么大，暂时不能用他们的货。 这样下来，新源建材厂的生意开始扩展，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沈池墨读完了高一，与高子安、崔恒亮等人的关系更铁了，还在班级里交了新的朋友。 不仅如此，厂子资金宽裕不少，沈池墨在京都买了一套房子，记在了吴成民名下，让吴成民把乡下的父母接来养老，别再种地了。 老人不容易，离儿子近，怎么都好。 而当初生了孩子回到老家的阿秀，听到了老吴家举家搬迁进京都的事儿，肠子都悔青了。当初为什么就相信了王猛的鬼话，如果她一直跟吴成民在一起，京都的房子现在是她的才对。 可是这人世间哪里有卖后悔药的，任你哭也好，闹也好，不是你的，终究得不到。 而对于沈池墨如此贴心，吴成民自然是感激的。试问，这个世界上有什么比孝顺父母，知恩图报更重要的事儿吗？ …… 高二开学之前，沈池墨以全年级第一的成绩申请跳级到高三。 这一跳不要紧，程晓艾正好带高三二班的班主任，直接将沈池墨拽进了自己班里，放在眼皮子底下盯着。 程晓艾也是真想看看他儿子到底是怎么学习的，可是盯了一段时间发现，他儿子好像跟别人没什么区别，而整个高三一年，没逃课，也没出过什么状况。 92年七月份，沈池墨以十岁的年龄，参加了这一年的高考，并且取得了优异的成绩，被国立大学经济系录取。 对于沈池墨选择的专业，沈程两家当初还讨论了一番。 沈天河和沈潇的意思是学一些机械类的，这样等他大学毕业年满十八周岁去参军的时候也是有一定用武之地的。 程姥姥他们倒是无所谓，孩子喜欢就好，就凭他们外孙子这么出色，以后绝对差不了。 当沈池墨提出要学经济的时候，已经怀有身孕的顾玥婷是第一个鼓掌叫好。 最终两家人决定尊重沈池墨的选择，沈天河和沈潇的想法是，反正孩子现在小，以后学什么都来得及，也不影响当兵什么的。 拿到通知书这一天，沈程两家是欢天喜地，连带着沈池墨这几年一直帮方萌养着的那条狗汤圆也跟着激动，在沈池墨身上添了一大圈，害得沈池墨跑出去洗了三次澡。 顾承、秦贺还有高市长他们纷纷来道喜。 崔恒亮还有高子安这些好朋友，一个个拿沈池墨当成榜样，说不能给老大丢脸，莫名地开启了学习模式。 军区大院里一直喜欢粘着沈池墨的小姑娘们，在沈池墨去读大学之前，特意凑钱给沈池墨买了一支钢笔，毕竟在他们心里，沈池墨一直都是他们喜欢的，最有文化的人。 沈池墨哪里肯收，可是这些小姑娘加起来的哭声足可以震慑天地。 当沈池墨收下钢笔的一刹那，这些小姑娘的脸上终于露出甜美的微笑，好像刚刚那些泼妇模样都不是他们，只是他的错觉罢了。 不过沈池墨回家以后拿了钱，让沈清浅挨个给还了回去。 无论多大年纪，女孩子的东西还是不要随便收，以免说不清楚。 可是有些人的是能说清楚的，有些人的真的是说不清楚的，比如，美其名曰来看汤圆，找沈清浅玩，实际上来看他的方萌！ 沈池墨开学前两天，方萌手里捏着两串街口卖的棉花糖出现在沈池墨家里。 一串送给沈清浅，另外一串自然是要给沈池墨的，可是沈池墨不吃啊。 方萌捏着棉花糖，双眼亮晶晶，就跟水晶葡萄似的，长大几岁，脸上还是肉嘟嘟的，只不过比原来高了不少，看上去更讨喜了。 “沈池墨，我本来是想好好读书也争取跳级的，可是我太笨了，追不上你，你能原谅我吗？” 沈池墨根本搞不清楚这些事情跟他有什么关系，更别提原谅不原谅这件事了，“没怪你。” 方萌单手捂着脸，“如果你不怪我，就收下我的棉花糖。” “我不吃甜的。” “那你还是怪我。”方萌撇撇嘴，不过她从来没有哭的习惯，只是有点点不开心。 沈池墨叹了一口气，接过棉花糖，“真没怪你。” 方萌终于高兴了，眉眼弯弯，“你快尝尝，哪怕一口也行，真的很好吃。” 沈池墨不想在跟方萌谈论这种没营养的事儿，咬下一口，棉花糖入口即化，真的很甜，不过太甜了。 方萌双手捧着婴儿肥的脸蛋，“沈池墨，是不是很甜。你去上大学了，我不知道下次见到你是什么时候，这个甜味儿有没有甜进你的心坎儿里，等你再一次吃甜的东西的时候，哪怕就想我一秒钟，我都很开心。” 沈池墨头疼，这小丫头哪儿学的这些话，可是，他都这么大岁数人了，怎么可能真的看上这么个小萝莉？他可没有恋童癖。 作者有话要说：沈池墨：你哪儿弄来那么些乱七八糟的话？ 方萌：电视上都有说。